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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尔慢慢地站了起来。自他上次见她以来恍若隔世。她仍像他第一次在米兰见到她时那样令他心魄激荡——在情感的日历上,那是公元以前的事了呵。她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罩衫,里面可以看到她戴着白色花边的胸罩,腰上束着一条宽宽的软羊皮皮带,下面是一条夏天穿的短裙。她摘掉太阳镜,用她那双绿色的杏眼担忧地望着他,等着他说一句欢迎的话。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将她拉入怀中,拥抱她,倾诉衷肠。
然而,现在他的心里充满了不信任。惠勒说他可以和某个能影响他决定的人呆上10分钟。安杰拉到这儿是来影响他的。
他并没欢迎她。“真是个意外。”他说。
“你好,史蒂夫。时间不太多,不过他们让我来见你了。”
她穿过阴暗的房问。史蒂夫仍然没有做出欢迎她的姿势,她走向他对面的椅子,静静地坐在椅子边上。
“谁派你来的?”他严厉地问,“是惠勒和他那帮加利利黑手党吗?”
她放在皮钱包上的手指抓紧了。“什么都没变,瞧,除了你变得更刻薄。不,史蒂夫,我自己刚从阿姆斯特丹来。我听说了发生的事。昨天晚上,你被捕后,内奥米打电话给我问一些事,她告诉我你有麻烦。显然弗鲁米从巴黎给出版商们打了电话。他们都准备动身到弗鲁米那里去。因为内奥米也要去,我就问我是否能来。”
“你刚才不在法庭的听证席上?”
“不,我不想去。昨天很晚了,惠勒先生与弗鲁米会过面后,又到我这来,告诉我他以及其他出版商从弗鲁米那儿听来的一切。接着,刚才当惠勒先生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内奥米把刚才在法庭上的事都告诉我了。”
兰德尔坐了下来。“这么说你知道他们要把我送到十字架上去。不仅仅是惠勒那班人,还有弗鲁米。”
“是的,史蒂夫,我说过,我担心会出这种事。现在,从内奥米说的情形看,这事的确发生了。”
“你知道吗,惠勒刚才让异教徒放弃他的信仰,这样他就能加入‘第二次复活’?”
“我一点也不奇怪。”安杰拉说。“他们需要你。”
“他们需要随声附和者,他们并不想有惹是生非者。”他看到她有些不安,便试探她说,“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让你知道,不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
“甚至我继续攻击你父亲的发现?甚至当我将它暴露并毁掉这一切——毁掉你父亲的名声时也不变?”
那张美丽的意大利脸绷紧了。“我父亲的名声与此无关。关键是希望的存在或毁灭。我知道你和罗伯特·莱布朗站在一边,弗鲁米最开始也是这样。但这并没有把我从你那分开,我还在这。”
“为什么?”
“为了让你知道,即使你不相信——不相信我父亲的发现,不相信支持这个发现的人,甚至不相信我,你或许仍然能找到正确的道路,史蒂夫。”
“正确的道路?”兰德尔愤怒地重复着,嗓音提高了。“你是说像弗鲁米那样?你是说你希望我像他一样背叛?”
“你怎么肯定弗鲁米像你说的那样是背叛?”她试图辩理。“难道你不相信弗鲁米是一个有教养、高尚的人?”
“他可能是,”兰德尔承认。“可是他仍拿到他要的价——世界宗教组织的领袖地位,当然,如果你认为只要能达到一个值得的目标什么手段都可以采取,那么他是可以被称为正人君子的。”
“史蒂夫,你不也承认这一点吗?你不承认结局是真正重要的——如果所采取的方法不会伤害任何人?”
“不,”他坚决地说,“如果结局是谎言的话。这个结局对每一个人都有害。”
“史蒂夫,史蒂夫,”她恳求道,“你没有证据,你没有一点证明詹姆斯和彼得罗纳斯关于基督的故事是谎言的证据,你只有猜疑,你势单力薄。”
他越来越恼火了。“安杰拉,如果我不是一个人在罗马的话——如果在最后那些日子里你在我身边的话——你现在就会站在我这一边了。如果你见到了莱布朗,听到他说的话,经历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那么你的眼睛就会睁开了,你也不会再盲目地信仰,你就会像我一样问自己一些严厉的问题,你会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像莱布朗这样一个经受住了种种非人待遇,在80岁仍敏捷活泼并在罗马住了这么多年的人会在他要把那件伪造品找回给我的那一天窜到一个撞了人就跑的司机的车轮底下?我现在能猜着这件事怎么发生了。惠勒和他的出版商们,或者弗鲁米——现在他们是一路货色——一直监视着我。正像弗鲁米知道我在精神病院里见过你父亲一样,他也有法子知道我会去找莱布朗。我很可能被盯梢了,很可能有人汇报我与莱布朗在罗马和锦花大酒店的会面。可能有人从锦花大酒店跟踪莱布朗到他家,第二天他就被悲惨地碾死了,清除掉了。安杰拉,我们可不是生活在一个你想象的那么好的世界里。如果能增加耶稣基督的荣光,如果能拯救教会并且使一本新的《圣经》得以畅销,一个有过犯罪记录的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史蒂夫——”
“不,等等,听我说完。还有一个问题——事实上,还有几个问题。谁得知了我去过奥斯蒂亚·安蒂卡,谁得知了我找到了手稿碎片?谁让意大利政府警告巴黎的海关说我带着那伪造品?现在答案很清楚了。弗鲁米知道莱布朗有这样一块碎片。他回到惠勒、戴克哈德、方丹及其他人那里,做成了——或者说敲定了他们间的交易。于是他们便到巴黎的机场去截我,毁掉了伪造的证据,也消除了我。这就是问题所在。不要告诉我他们也找你麻烦了,安杰拉?”
有好几秒钟她玩弄着手中的太阳镜。“史蒂夫,我怎么跟你说呢?我们讲着两种语言——你用怀疑说话,我用信仰说话——因而对于同样的问题我们有不同的回答。莱布朗在他想帮你的那天死了?一个年过80的老人在罗马繁忙的街道上游荡而被汽车撞倒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吗?史蒂夫,我是个罗马人,在我住的那个城市里,我每天都会读到、听到这种事。我们城里每4个人中有一个有汽车,我们的司机是全欧洲最野蛮、最张狂的。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一件常见的事故,并非什么阴谋或者谋杀。弗鲁米、惠勒、杰弗里斯博士是杀人犯?简直难以想象。至于你在海关被抓,对于国家珍宝,意大利政府派出了许多侦探和间谍。有人看见你从奥斯蒂亚·安蒂卡出逃。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没有察觉。不过即便是‘第二次复活’安排了逮捕你,这人是坏的或非法的吗?他们在你匆忙下结论及错误使用它之前不得不弄清你挖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他们必须没收它,对它进行测试和试验。如果那个是赝品的话,我敢肯定他们会把它还给你,并且推迟或停止《国际新约》的出版。但是当他们在正是你认为是专家的那个人那里,得知你那件东西正是我父亲发现的真的文稿残片时,他们就必须阻止你,对你提出诉讼,以避免不必要的谣言。史蒂夫,你明白吗?对同一件事,因为怀疑和信仰的差异,会产生迥然不同的看法。”
“你这样说也能解释我还没问的另一个问题吗?”
她看上去很迷惑。“是什么?问吧。”
“这位奥古斯图·蒙蒂是怎么想到去奥斯蒂亚·安蒂卡挖掘的?”
她给搞糊涂了。“因为6年前有人在那堆废墟旁边找到了一片古文稿,并给他看了。”
“你不知道是莱布朗把这个线索带给你父亲的?”
“不知道。直到惠勒先生昨晚提到他我才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知道去年莱布朗与你父亲见了面,而正是在那一天你父亲患了精神病?”
“不,直到昨天惠勒先生告诉我说,据你称在我父亲的约会本里找到了这样一次会面的条子我才知道。”
“而你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没有可疑的地方?”
“没有。在那天和那天之前我父亲和许多人打过交道。”
“好,安杰拉,让我试试你的信仰。你打算把你父亲去年与莱布朗在罗马会过面这事告诉法官吗?这样就会把你父亲和莱布朗联系上,这个案子就会有新的疑点,也许就会导致对最终事实的调查。你有足够的信仰来做这事吗?”
她摇摇头。“史蒂夫,”她说,“‘第二次复活’的头们已把我们的证言呈给法官了,在上面我已说了我知道的一切。昨晚上,我打电话给罗马的露丝雷西亚,让她读了我父亲约会本上的那条记录,每一个人,包括法官先生都觉得‘R·L’这两个缩写不足以说明问题。不过即使这两个缩写字母是指罗伯特·莱布朗,又能说明什么呢?不管怎样,我想法官该知道它。你看,史蒂夫,我不害怕,一个人有信仰时是不会害怕事实的。”
兰德尔不再有戒备了。他坐着,一副失神的模样。最后一线生机。“你能否把这一情况告诉另一个人?”
“谁?”
“普卢默,你能否去普卢默那里证实一下——即事实上你父亲确实和普卢默见过面?”
她还是一阵摇头。“史蒂夫,他也已知道这件事了,普卢默什么都知道,而且再也没有什么怀疑的了。当弗鲁米加入‘第二次复活’时,普卢默参加了。可以这么说,他已经转过去了,他不再写匿名信进行诽谤,而开始写6年前开始直到今天的整个方案的独家历史。”
兰德尔坐在椅子上,他受不了了,每一个反对的人都被他们收买了,这意味着他企图得到一本《国际新约》而对亨宁敲诈是没有必要了。
有人在敲门,接着门开了。法庭公务员探进脑袋。“兰德尔先生,你最后判决的时间到了。”
兰德尔站起来。“再等半分钟,”他说。对面的安杰拉也站了起来。他又一次面向她。“你想要我撤回原先的证词,是吗?”
她戴上太阳镜,“我想要你做必须做的事情,这也用不着我多说。”她思索着再说些什么。最后她说,“我到这儿的确是想告诉你,不论你是什么,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懂得回报爱,我就会爱你的。先爱你自己,然后爱我。可是除非你对人性,对未来有信仰,你才懂得爱。我为你感到难过,史蒂夫。不过,我更为我们难过,除了信仰,我什么都能为你牺牲。我希望有一天你会明白。现在,你爱怎么做都可以。”
她匆匆地走出房间,只留下兰德尔一个人。
“你想在最后判决之前做最后一次陈述吗,兰德尔先生?”
“是的,尊贵的阁下。”他对法官说,“我回想了一下我在这间房子里所做的陈词。我想说我去罗马并不想破坏‘第二次复活’或《国际新约》,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证明发现的是一位真正的耶稣基督。”
他看到惠勒和其他4个出版商甚至安杰拉虽然坐在前排却前倾身子侧耳细听。
兰德尔面朝法官。“我在罗马听到的,亲眼看到的一切都向我证明,我新找到并带到法国的那块碎片以及《国际新约》赖以为基础的古文稿集是一个现代的复制品,是一个擅长此技的制赝品者所制造的伪造品、假货。我相信蒙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