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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时,服务生拿着账单说先生小姐,一共是一千三百八十八元。
巧云不由惊得目瞪口呆,这可刚好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啊。
不想福尔摩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就拿出一张银行金卡把账结了。
第三天早上,巧云刚上班,就收到花店送来的九百九十九朵鲜艳的红玫瑰,花丛中插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亲爱的巧云小姐,请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虽然没有署名,但巧云当然知道这些花是谁送的。她差点幸福得晕倒。
第五天晚上,福尔摩请巧云去全市最有名的自由城KTV唱歌,两人玩得很晚才离开。
当福尔摩开车将巧云送到出租房楼下时,巧云执意要请他去家里坐坐。
巧云租住的房间在三楼,虽然有些简陋,却被她收拾得十分干净,布置得十分温馨。刚一进屋,巧云就情不自禁扑进他怀里。
如此艳遇,福尔摩自然不会错过,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往床上滚去……
福尔摩一觉醒转,发现天色放亮,已是第二天凌晨。扭转头,看见巧云穿着睡衣,在他身边睡得正香。因为事务所还有业务要处理,他决定先行离开。
不想刚一起身,就把巧云惊醒,巧云嘤咛一声,竟搂住他的脖子不放。
福尔摩想起昨夜温存,情不自禁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巧云回吻他一下,翻转身,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福尔摩轻轻爬起床,穿好衣服,吹着口哨,心满意足而去。
数分钟后,有人敲响了巧云的房门。
睡意惺忪的巧云以为是情郎去而复返,身着睡衣,迷迷糊糊起床开门……
4
巧云的隔壁,住的是一位在餐馆打工的女服务员,因为以前在楼道和走廊相遇时打过招呼,两人也算是熟识了。
星期六下午,老天爷脸色突变,下起大雨来。
那名女服务员看见邻居巧云晾在走廊铁丝上的衣服没有人收,担心被雨淋湿,便帮她收了,见她房间的一扇玻璃帘没有关,就想把衣服从窗户防盗网缝隙中扔进去,谁知撩起屋里的窗帘,却看见巧云穿着睡衣倒在房门口,地上流着一大滩血。
这位女邻居几乎惊呆了,赶紧掏出手机报警。
下午在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值班的是女警文丽。
接到报警后,文丽立即打电话向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报告。
范泽天在电话里说他现在邻市办案,无法赶回,叫她带人出现场。
文丽虽然是个年轻姑娘,可是已经给范泽天当了好几年助手,早已能够独当一面。
命案发生在东方大道105号。那是一幢五层高的旧楼,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原本是青阳纺织厂的职工宿舍楼,十几年前这间国企倒闭后,这幢楼房被抵押给了别人,现在成了一座专门租给外地打工者居住的出租楼。据报案者称,命案发生在该楼三楼303房。
文丽带人赶到时,303房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女房东也闻讯赶来,可是因为每个租客租下房子后都会自己花钱换锁,走的时候再把原锁换回,所以房东虽然手里有钥匙,也打不开房门。发生命案的房子安装的是一把不锈钢球形锁,锁蕊从里面摁上了,无法打开。文丽叫来警方的开锁专家,拨弄半晌,总算把门打开。
这是一个一房一厅的小套间,外面是小厅,里面是卧室,一名二十多岁的长发女子身穿睡衣,侧倒在卧室门口,脚在客厅,头在卧室,胸口被锐器刺出两个血洞,鲜血染红大半件睡衣,地上流着一大滩血迹,因为时间已经比较长,都已经变黑凝固。
据调查,死者名叫巧云,今年26岁,外地人,系市外经贸局一名临时工,在单位负责卫生清洁工作。
经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约在今日凌晨4点至6点半之间。
死者前胸有两个创口,一深一浅,经勘验,系单刃锐器伤,其中一刀刺中心脏,造成开放性胸部损伤心脏破裂引起急性大出血,直接导致死者死亡。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刑侦人员在离案发出租房数百米外的一条阴沟里找到一把长约15厘米的单刃匕首。因为经过脏水浸泡,匕首上面已经提取不到指纹,刀锋处残留少量血迹,经化验,与死者血型一致,基本可认定为本案凶器。
死者屋里,除了她自己生活的痕迹,还留有一个男人进入的痕迹,屋里有一个男人的皮鞋脚印,床前地板上有两个新鲜烟头,床头柜上有一个银白色芝宝打火机,经技术人员检查后,发现打火机底部刻有一个“福”字。另据法医检验,死者阴道内残存有少量精夜,不排除有奸杀可能。
晚上的案情分析会上,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在听取文丽的报告后,作了三点指示:
第一,鉴于该案凶手作案手段残忍,性质恶劣,社会影响大,经请示局领导批准,立即成立专案组,力争尽早破案;
第二,由他任专案组组长,文丽任副组长,因为他在忙别的案子,无暇抽身,该案具体由文丽负责,请大家全力配合;
第三,基本同意文丽的意见,在死者房间留下痕迹的男子是首要嫌疑犯,前期侦查工作可以围绕这个线索展开。
第二天上午,文丽带人到案发出租楼走访排查时,获得一条重要线索。
住在五楼的一位大婶告诉警方,案发当日,也即星期六早上六点左右,她起早床去买菜,下楼的时候,她先是听到三楼传来一声关门声,接着看见一个男人从三楼走下楼梯。
文丽问她有没有看清这个男人的相貌?
大婶说这是个出租楼,楼梯口又没有防盗门,经常有闲杂人等出入,所以她并没有多加留意,只记得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穿皮鞋,脸形偏瘦,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
文丽不由皱起了眉头,大白天戴鸭舌帽的人可不多,难道这家伙是为了遮挡自己的脸?
想了想,又问大婶他下楼后往哪个方向走了?
大婶站在楼下用手比划着说他下楼拐个弯,往大楼西边去了。你看,就是那里,那边有一块空地,现在成了一个临时停车场,那个人走到停车场,开着一辆黑色的长安福特越野车走了。
她又笑着解释,我本来不认识什么车,不过我以前打工的那家工厂老板也是开的这种越野车,所以我才记住了。
文丽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一边问,那您记住他的车牌号了吗?
大婶摇头说没有记住,但应该是本地牌照。
文丽记下这条线索后,重点走访了三楼每一位住户,没有人认识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个男人是从死者巧云房里走出去的。他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文丽立即赶到交警大队,通过搜索全市机动车登记资料发现,青阳市共有黑色长安福特越野车130辆。
她把这130位车主的身份证资料复印下来,拿给那位大婶细看。
大婶眯缝着眼睛,一个一个地看了半天,最后指着一个瘦脸男人的身份证像说就是他。
文丽一看,那个男人名叫刘锡,今年32岁,家住青阳市北门口。
旁边的侦查员小李凑过来一看,说,哎哟,这不是咱们青阳城里鼎鼎有名的私家侦探福尔摩吗?
文丽自然听过福尔摩的大名,一拍大腿说:“难怪大白天戴个鸭舌帽,原来是这个家伙。他自号‘福尔摩’,自比福尔摩斯,本名倒少有人知道了。那么打火机上刻个‘福’字,自然也好理解了。”她让小李赶紧去调查一下,看这个福尔摩跟巧云是什么关系。
中午,小李来电话告诉她,最近福尔摩假扮高富帅,正在追求巧云。
文丽由此推断,福尔摩假扮高富帅追求外来妹巧云,两人发生关系之后,巧云识穿了他的骗局,两人产生纠纷,福尔摩恼羞成怒,拔刀杀人,并将凶器揣在口袋,带出命案现场后丢弃在阴沟中。
案情已经基本明朗,剩下的就是抓捕凶手。
文丽立即带人赶往位于青阳大道的福尔摩调查事务所,可是事务所大门紧闭。
问旁边的邻居,邻居说昨天还见他开门营业来着,今天一天都没见他开门,估计又出去搞偷拍了。
文丽叫人查找到福尔摩的手机号,可是打过去之后,一直无人接听。
她心里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这家伙八成是作案潜逃了!
她立即命令兵分两路,小李带人去福尔摩身份证上登记的家庭住址追查,她自己则马上回局里申请发布通缉令。
文丽马不停蹄赶回刑侦大队,却发现队里留守的几名同事都忙开了。
一问才知,居然又出命案了。
中午时分,两名钓鱼爱好者相约去长江边垂钓,无意中发现长江大堤下的芦苇丛中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男驾驶员口吐白沫,倒毙在方向盘上,旋即报警。警方赶到现场,发现死者系四亚甲基二砜四氨中毒身亡。
四亚甲基二砜四氨,俗名“毒鼠强”,为剧毒药物。
刑侦技术人员在死者驾驶座旁边的不锈钢磁化杯内茶水中检出了四亚甲基二砜四氨成分,从现场情况看,人为投毒的可能性极大。
法医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也即星期六晚上8点至深夜12点之间。
因为远离市区,地点偏僻,所以没有找到目击者,也没有从现场找到有用的线索。
文丽暗叫不妙,忙问出现场的警员:“你们看过死者驾驶证吗?死者是不是名叫刘锡?”
那名警员大吃一惊:“师姐,你真是料事如神,那家伙真名确实叫刘锡,我们有同事认识他,他有个外号叫‘福尔摩’,是个私家侦探。”
文丽的头就大了:好家伙,还真成连环杀人案了!
经大队长范泽天同意,请示过局领导之后,文丽决定将这两起命案并案侦查。
星期一早上,从技术科那边传来好消息。
原来警方痕检人员对福尔摩的越野车彻底检查之后,发现其在驾驶台上安装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针孔摄像头,拍到了案发时的一段视频。
视频开始时,越野车已经停在长江边的芦苇丛中,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白色短外套,约莫三十来岁年纪,显得漂亮时尚。
镜头中的福尔摩忽然扑向这个女人,女人并不反抗,福尔摩将她压在座位上,上下其手……
正当他扑在她身上,一心一意“办事”之时,女人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细小颗粒状的东西,单手打开驾驶座旁边的茶杯,将那一包东西倒了进去……
完事之后,福尔摩心满意足地拉上裤子拉链,顺手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数分钟后,他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伏倒在方向盘上。
女人拿出手绢,在车里将自己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都擦拭一遍,然后打开车门,匆匆离去。
摄像头因为没有人摁关闭键,所以一直开着,镜头一直停留在福尔摩的尸体上。
警方分析,可能是福尔摩跟女人幽会,有偷拍的癖好。
不过这一次拍到的,却是他自己的死亡镜头。
文丽截取镜头中那白衣女子面部照片,发给侦查员们去调查。
很快就有了结果,该女子名叫卢玥,在市外经贸局工作。
证据确凿,文丽下令抓人。
卢玥被刑拘之后,面对警方审讯,脸色苍白,表情木然,一语不发。
直到文丽将那段视频播放给她看,她才仿佛有了反应,忽然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文丽问:“你跟福尔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毒杀他?”
“不,不,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卢玥还想作最后的抵抗,摇头道,“我没有杀他,我没有……”
文丽说:“有这段视频作证,你还想抵赖吗?有人多次看见你坐福尔摩的车,你们有关系,你们是情侣关系,对不对?”
卢玥沉默良久,最后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叹了口气,轻轻点一下头。
文丽道:“福尔摩现在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