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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种种-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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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圆柱和她的倩影,眼不见为净,他的灵魂也就得救了。

    那么,以此类推,凭什么以为我会珍藏这张天各一方的情侣合影的底版呢?

    W如此痴迷地要这张底版做什么?不会是忏悔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悟了?

    “有什么悟的,”Z跟我倒不见外,“我们最小的儿子,好不容易办到美国去了,现在
那里不景气,职业难找,钱难挣,S在那儿,是大人物,看在过去我们老头那段非常珍贵的
情分上……”下面Z太太还说了些什么,我耳朵坚决拒绝听了,因为这不是泛酸倒牙,而像
嗑瓜子吃了一个臭虫似的感到恶心。

    我对我这位老同学,从来是不置一词的。不过,我想去问一声:“老兄,像这样子的活
法,是不是太累太累了?”

                           戒烟万岁!

    一位熟识的女士告诉我,她的先生又为戒烟跟她怄气了。

    我苦笑,她也苦笑。“这个人,真拿他没办法!怎么也改不掉他那臭脾气,怨天尤
人。”

    对此,我也有同感。

    当她先生老鲁还被叫着小鲁的时候,我们同过事,而且办公桌面对面坐着。那时革命刚
刚成功,人们还不十分富裕,烟民只能抽劣质烟,弄得办公室里,乌烟瘴气,烟臭熏人。起
先,小鲁和我是统一战线,是反对派,对那几位老枪,屡提抗议。后来,我们分道扬镳了,
先抽自卷的烟,后抽板烟,年纪轻轻,叼个烟斗,老气横秋。在烟雾里看世界,那皱眉头的
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二百吊似的。

    说起来,他的烟龄和我们共和国的年纪,大概差不多长短。不过,我知道他反对吸烟的
历史,当然还要长一些。他是先宣传戒烟而后才抽烟的,这似乎有点奇怪,但像他这样明知
道是陷阱,硬要往里跳的主,也非他一个。革了一辈子命,然后堕落;两袖清风多少年,最
终贪污受贿,数十载如一日,道德文章,结果把好几个年轻女孩肚子搞得膨胀起来;学了许
多马列,一台彩电,外加一把刮胡子刀,连灵魂都敢出卖,不能坚持到底,没有经住考验的
人,多了去了,小鲁说:“抽烟算什么,又不是海洛因。”

    想想也是。

    五十年代,大家都很幼稚,了解尼古丁的致癌作用,被动吸烟比主动吸烟更易得癌等等
卫生常识者并不多。他懂,他给我们演讲抽烟的害处,一支烟要缩短五分钟寿命啊!不抽烟
可以攒下一辆飞鸽车啊!苦口婆心劝那些老枪回头是岸。

    结果,他自己抽上了烟,先是替领导起草文件抽,后来,不写什么东西也离不了烟。而
且这也是个规律,一破了戒,烟瘾比别人还凶,一天到晚,喷云吐雾。我只好把我的办公桌
和他分开,他当然不高兴。

    所以,有了正确的理论,不等于就会有正确的行动。一般来讲,理论是要求别人的,自
己并不执行。这就是中国人说是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的老毛病了。原先他何等的激昂慷
慨,“抽烟等于慢性自杀!”

    现在,他一掏烟点火,老枪们就忍不住笑。

    “都是你们拉我下水!”他怪别人,好像是大家存心坑他,强迫他抽似的。

    那时没有洋烟,就是有,也没有钱买。“恒大牌”就算是高档的了,高档也才两毛来钱
一包,回想起来,真是天方夜谭的便宜了,那年月是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你把两毛钱扔在
马路上,恐怕连小学生都不乐意捡起来交给警察叔叔了。小鲁一天一包打不住,成天嘴上一
炷火,牙齿抽黄,嘴唇抽黑,夹烟的手指,真像鸦片鬼。真要命,很像过去搞运动,不错则
已,一错非错过头的气概,大抽而特抽。

    那时候,他就和这位小宋谈恋爱了,她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也不像别的年轻姑娘那样
爱管男朋友,不许抽烟啦,不许喝酒啦,她是无为而治,你愿意干什么都行,只要别不爱
她。知道他有烟瘾,还给他买“大前门”呢!说实在的,这样体贴的对象,打着灯笼也是难
找的啊!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来劲,满脸不高兴。

    “干吗干吗?”他讨厌她送烟来,挑理地嚷嚷:“你不晓得我要戒烟了吗?”

    小宋有点怵他:“你不是还没戒掉嘛!我意思你少抽,但要抽好烟……”

    “冲你这么老供我烟抽,我能戒得了吗?”他还挺火,怪她不支持他。

    有人给小宋建议,“戒烟口淡,你给他买点水果糖吧!”等到把糖拿来,小鲁更是嘟哝
着脸:“你是生怕我忘了戒烟的事,拿糖来勾我烟瘾?”小宋性格温和,顶多背地里说一句
“拿他没法办”,也就一笑了之。可要是既不买烟,也不买糖的话,这位未婚妻也甭想安
生。他又该无休无止地埋怨她不理解他,不同情他,“戒烟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你不给我鼓
励,不是逼我再去抽烟吗?”那好吧,等把“中华牌”给他拿来,一切又从头开始,对全世
界不满意。

    这都是两毛钱一包烟时候的陈年往事了,没想到小鲁成了老鲁,这烟不但没有戒掉,他
那怨天怨地的无名毒火,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仍在拿他老婆撒气。

    我问她,现在也该称呼老宋了,“你先生为什么又动肝火了呢?”

    她叹口气,直摇头:“唉!不是美国新总统夫人下令白宫禁止吸烟嘛!他要在我们家门
口,也挂上Nosmoking的招贴,我就说了句那合适吗?他这通跟我闹呵,好像他一
辈子没戒了烟,全是我的错!真拿他没法!”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位受气包?有什么法子呢?

    这世界上,有的人,永远有错,可永远有理;有的人,永远没错,可也永远没理,这就
是现实。

                           牯岭之夜

    每到暑热天气,汗流浃背,字写不下去,书看不下去,便想躲到一个凉快的去处“歇
伏”。庄稼人到这季节,也挂锄了,我干嘛想不开,还要爬格子呢?凑巧,有一位慷慨的老
同学,近年来财运颇佳,真是日进斗金,不知怎么来了兴致,约我同游,过三峡,朝神女,
下洞庭,登匡庐。拿他的话说,叫散散票子去。

    “好啊!好啊!”花别人的钱,那就不必心疼了。

    “一言为定,老兄——”

    “当然!”

    “说走就走——”

    “还用说!”

    得承认,钱能通神,只要丢下足够的买路钱,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办不成的事,打不
开的门。早晨信口一说,中午他就打来了电话,声称一切均已办妥。

    “下午三点,首都机场见,西南航空公司的班机,第一站,先飞重庆——”

    “我的天,我连行装还未收拾呢!”

    “啊呀,你太噜嗦了,老兄,人来即行,其他都不用准备,这世界上没有钱买不到
的。”说话的口吻,真透着他妈的财大气粗!

    C君豪爽任侠,大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概,这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挣钱的目
的,是干什么的?一路上,C君除了他那不离手的全国漫游电话,指挥他的部下做生意外,
便是不停地宣扬他的花钱哲学,生存哲学了,听得我这双穷耳朵直愣神。

    他说:“挣钱不就为了花钱,不就是为了挥霍吗?我就不赞成日本人的一生,为了储蓄
而孜孜不息。人一旦成为金钱的奴隶,慢慢地就会被异化了。钞票成了爹和妈,成了灵魂的
主宰,成了道德标准,那人岂不是行尸走肉?老兄,人要活得洒脱些,想干什么就去干什
么,达不到目的,就去奔,奔到了手,就去享受。简单明了,直截了当,明白嘛,什么叫个
性?什么叫兴之所至?我就欣赏李太白,‘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最反对扭
扭捏捏,假门假势,道德文章,冠冕堂皇。”

    他在电话里嘱咐我,“我没时间接你了,你自己想法来吧!”

    我突然灵机一动,问电话里的他:“老板,咱们一行到底几个人?”

    “你来就知道了,见面再谈。对不起,现在,我得在走前给我在深圳炒股的伙计,交待
点事情,你大概不知道,咱们中国的飞机,至今还不能随便与地面打电话呢!”

    一想到股市瞬息万变,别影响人家的财路,赶紧叫了辆出租,往机场驶去。我之所以提
出这样的煞风景的话题,也是事出有因。他老兄和他发妻掰了几年,跟另外一个女人同居
着。

    这种风流,好像这也是五十多岁的,那些“意犹未尽”的男人们,一种时髦的流行病,
抓紧剩下不多的人生旅程,最后冲刺地再来浪漫一回。

    我倒不是道学之徒,也不是属于那种“割不正不食”的“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之辈。
问题在于这个他姘居的女人,我非常认识,这女人的先生,我更熟悉,而且是谈得来的朋
友,可算是莫逆之交。果然,不出所料,正如我另外一位老同学所摇头不迭的,“不像话
啊,不像话!这个道德沦丧的败类啊!”一到机场,我瞧见C君胳膊上吊着这位女士。

    天那么热,挨得如此紧密,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对他的不可救药,一见面就摇头的W君,早当面批评过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无论
如何,朋友妻,不可戏,C君,你阁下也太过分了,有两个臭钱,你搞什么样的女人不行,
非找马玛丽?

    马玛丽者,就是吊在C君胳膊上的,穿得挺薄挺透的他的情人了。

    她是个并不十分漂亮,应该说是很有点风情韵味的女人。

    “哼!”W君的评价则属不敬了,一个风骚的娘儿们罢了,臭肉招苍蝇,你呀你呀!他
骂C君,你能不能品位高一点!拜托啦!

    四十多岁,是女人的秋天。秋天是成熟的季节,意味着丰满,意味着充实,那种魅力又
不同一般。这个年华的女人,你能从她身上,领略到天真烂漫的少女绝不具备的果实熟透了
的甜美。我相信,C君迷上她,绝非偶然。当然,我并不支持他与我们这位共同的朋友妻子
来往,可感情这玩意儿,很难说的。

    男人们聚在一起,一个永远的话题,便是女人。不过,有W君这位神父在,就不敢言不
及义了。

    “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呢?”W君一见这位富翁,气不打一处来。富得这么流油,他当
然生气。原来当官的W君在同学中,是最得意者,众人以他马首是瞻。如今,C君是财神
爷,钞票大把大把地甩,赵公元帅,谁敢不礼拜?风光压倒了他,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可C君暴富,属于政策许可范围,猫吃螃蟹,无处下嘴;搞女人,无论哪一朝代,也是被指
责的对象。何况W君是正义、正气的化身呢?“你搞了一溜十三遭,越搞越不像话,连好朋
友的老婆都搞了。”

    “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这样。”C君不想瞒我们。

    “我看你是钱烧的,昏了头了,人家说你差不多有一打小妞——”W君简直愤怒了:
“还不过瘾,还要吊一个有夫之妇的膀子,太不像话了!”

    我说:“老学长,台湾有个说法,男女之间产生感情交流,叫做‘来电’,C君和这个
马玛丽,怎么来的电,而且被电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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