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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这样性子的少女,居然还是个使毒的行家!如此一来,欧阳克一贯自负骄傲,原本的心思里又多加了几分好胜心,更想将这个少女带回白驼山去。
此时,见程灵素摆出了一副明知不敌还想要硬拼的样子,欧阳克连忙笑着摇头:“我欧阳克行事,从不喜用强,你既然不想拜师,那就不拜,我们来做个交易,可好?”
“什么交易?”程灵素暗暗警惕。
“相识到现在,我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欧阳克收了折扇,走近一步,向拖雷的方向指了一指,“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当没见过他。”
“名字?”程灵素愣了一愣。
她没想到欧阳克居然摆了个那么好的要挟机会却提了个如此容易的条件。却哪知这是欧阳克久历花丛,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此时他若是提了什么太过的条件,反而会适得其反地激起程灵素百般反抗,不如温水煮青蛙,更能在不知不觉中让对方放下戒心。
“这个提议如何?”欧阳克冲她眨眨眼。
程灵素挑了挑眉梢,换了蒙古话:“华筝。”
欧阳克对蒙古话一字不懂,但这几个音节他那日在程灵素帐中之时曾听到拖雷在帐外叫过,料来应该是程灵素的名字不错,于是依着她的口音,一遍一遍地跟着念:“华筝……华筝……”他头一次说蒙古话,竟是发音既准,次序丝毫不乱星际大头兵。
反反复复一开一合的薄唇上还残留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眉宇间却慢慢褪去之前的轻浮,那个名字被他放在唇齿间来回咀嚼,却听不出半点亵渎之意,英挺俊朗的面目上一派认真的神色,好像虔诚的牧民在诵念献给天神的祝祷。
纵然程灵素是故意用了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蒙古名字,但她毕竟顶了这个名字十年,再淡然,此时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红。
拖雷诧异之极,他不懂汉语,不知程灵素跟欧阳克之间说了一番什么言语,竟然让这个拦住他们不安好心的汉人开口说起了蒙古话,还一直不断地在叫华筝的名字。至于程灵素开口说汉语一事,刚一听到他还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想到自家这个妹子和郭靖自幼关系就好,也就马上自然而然地将这由头推到了郭靖身上,只当她这汉语是和郭靖学的。
他心里挂念着谋害铁木真的阴谋,眼角还瞥到远处有几个兵士模样的人似乎在往他们这里张望。当下不想再多耽搁,俯身拾起晕在地上的军士别在腰力的刀,拉住程灵素的手,用力摇了摇:“我挡住他,你先走。回去告诉爹爹,千万不要到王罕营中来。”
“他要你走?”欧阳克虽然没听懂拖雷的话,但从他的动作上也猜到了他的意图,目光在他拉着程灵素的手上打了个转,脸上的笑意冷了一下,眼里又带上了那轻挑之意。身形一晃,拖雷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手上的刀背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股巨力沿着刀刃反激了上来,再也拿捏不住,手一松,单刀呼的一下脱手飞出。
单刀在初升的阳光下划了一道森寒的冷光,直到势尽,方才落了下来,斜斜插入他们脚边,刀柄微微震颤,刀刃摇曳,寒光森然。拖雷原本握刀的右手已是虎口迸裂,鲜血长流。而几乎与此同时,他另一边的肩膀上一麻,拉着程灵素的那只手顿时松了开来。
程灵素虽然也一直防备着欧阳克动手,可却没料到见他的动作竟如此之快。但觉眼前白影晃动,再要出手阻拦,已是来不及。只能手腕一翻,将方才刺晕那两名军士的银针在腕间一横。
欧阳克扇击刀背,震慑拖雷之后,本想顺手去抓程灵素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怀中。却不想程灵素料先一步,将银针放到了自己的手腕边上,若欧阳克这一把握实了,便等于是自己把手掌送到了针尖上。
以欧阳克的武功,他要留下这两兄妹根本不需要如此突施偷袭。但他素来自命风流,做惯了偷香窃玉之事,明知伸手就可擒到,却偏要尽情戏弄一番,看看程灵素花容失色的样子,犹如恶猫捕鼠,故意擒之又纵,纵之又擒地玩乐一般。岂知手指堪堪就要碰到她的手腕,忽觉微微刺痛,眼角看见微弱的银光一闪,这才察觉到那根银针。
亏得他只是存心轻薄,并非要想伤人,这一抓未用全力,急忙收势,足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飘然退后。
“这就是你所说的当没见过他?”程灵素一把拉住又要往前冲的拖雷,清亮的声音里怒气难抑,一张白皙细腻得全然不像草原女子的脸庞涌起一阵红晕,犹如精致的红玉一般。
程灵素在欧阳克面前时,哪怕沉下脸色都是淡淡的,薄怒难见。欧阳克平日里不是没见过清高淡漠的女子,可他识得程灵素还没多久,却无形中总觉得这少女好似浑然不将这世间万物放在心上,这和因胆色与武功俱臻上乘所生的定力又有所不同,仿佛是一种天生的疏离之感。
欧阳克只道她生性如此,不想此时一阵急怒,竟忽然露出如此生动的神色来,好像一副上好的水墨之作陡然生出了绚丽的颜色,一双眼睛瞪起,眼波中竟似精光湛然,虽然年纪幼小,但这番质问倒是说得凛然生威。
实际上,别说是欧阳克,就连和她一起长大的拖雷,也不曾见过她这样的神色,一时被吓了一跳,不由怔怔地立在那里,之前想和欧阳克拼命的那股冲动也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185 热闹的小年夜
一个白发枯瘦的老者,此时手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过来了,身后跟着三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安言的眼眸,只觉得这一刻有一股滚烫的感知在往眼角处蔓延,温温热热中有种难言的感动。
有的时候,不用华美的话语,不用铭心的誓言,只需要那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画面,就已然能够让人动容到泪流满面。而这一刻,安言就有这种感觉,只觉得三叔公的出现,让一切的执着和努力都画上了完满的句号。
胖婶眸中含着泪,朦胧之中看到一幅极为不可思议的画面,总以为是错觉。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言道:“我这是幻觉了么,竟然看到公公出房间了?”
这话倒是让安言回过神来,她忍不住再次定睛看了一下,确定真的是三叔公,在一边说道:“真的是三叔公。”
胖婶猛然睁大了眼睛,满满的皆是难以置信。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不敢接受。她伸手去轻轻掐了掐安言的手臂,问道:“痛吗?这是真的吗?”
安言无语,无奈的将自己的手扯回来,好笑的说道:“疼,很疼。这是真的,三叔公真的出来了,今天的小年夜我们注定要团团圆圆了。”
胖婶瞬间破涕为笑,欢喜的搓着双手,一时间欢喜得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倒是安言反应过来,将胖婶给扯到三叔公面前,欢喜道:“三叔公安好。”
三叔公听到这声问好,眸光动了动,荡漾着几缕慈爱的神色来。他既然已经走出来,自然就是对于当年的事情不在介怀了。若是依然心存芥蒂,他是不会走出来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意的时候可以介怀的几十年不走出房间一步。不介意的时候,再走出房间的时候,一切自然就是风吹云散,拨云见月了。
“好,你就是大哥的外孙女锦绣,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此刻三叔公既然已经选择了释怀那些事情,那么看待安言的目光少了几分疏冷,多了缕缕慈爱和关怀。
安言突然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猛然抬眼,迎接她的不再是孤冷淡漠的眼神,而是带着柔和的睿智眼眸。那是一种历经沧海,岁月沉淀而下的睿智眸光。曾经的冷淡,再到如今的柔和,安言只觉得人世恍惚。她眸光轻转,嘴角缓缓的荡漾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来。
“是啊,今日锦绣不才,亲自下厨,希望能够让三叔公吃得满意。”安言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的说着,模样极为娇俏。
三叔公听了,朗朗一笑,道:“好啊,老头子我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这个时候胖婶也终于是消化了这个事实,走到近前,眸中含泪,面上带笑,一副又哭又笑的样子。
“委屈你了,白家三房没有散去,都是你的功劳。”三叔公看到胖婶,眸光复杂,满是动容,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胖婶的肩膀。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有胖婶一次坚强的撑着白家,也许白家早就已经家不成家了吧。
胖婶连忙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是白家的儿媳,做这些都是应该的。现在好了,公公心结释去,有公公的带领,我们白家以后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胖婶心头原本是沉沉的压着大石的,如今三叔公出了房间,心头的重量倒是略微轻了一些。至此,她再也不用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了。
“是啊,白家以后一定会更加辉煌的。”三叔公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掠过安言的身上。
安言有所感应,抬眼看去,却是发现三叔公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她偏开头去,想着是自己太过敏感了。那一刻,她觉得三叔公说的白家是两家的白家,而且似有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意思?
不过略微一想,安言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自己乃是一介女流,三叔公终年呆在房间中,不知道外界事,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一个女子寄予厚望呢。
略微失神间,胖婶已经扶着三叔公往堂屋而去了。安言目光落过去,就看到月光之下,胖婶面上的皱纹都在这一刻舒展而开,露出了真正的舒心笑容来。安言笑了笑,就要跟上去,却是发现脚步被什么给扯住了。她低头看去,就看到胖丫、萌萌和小青儿三个小家伙正伸出小手来扯自己的裙角,纷纷抬着脑袋,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那副样子,瞬间击中了安言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萌化了她的一整颗心。
“姑姑,我今天很乖,有很好的完成任务哦。”
“我也是,我也是。”
“嗯。”
胖丫抬头,眨巴着大眼睛的邀着功,萌萌也是连忙跟上。而小青儿最是搞笑,竟然抬头,认真的思考一番,然后也是跟着慎重的点了点头。看到小青儿这幅模样,安言一瞬间就想到了苏三的缩小版。刹那之间,心中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了。有一天,她和苏三的孩子,是不是就这个样子?小小年纪,就是一个小男子汉了?
在安言略微失神的时候,三个小家伙立刻不甘寂寞的再次扯了扯安言的衣服。安言连忙含笑宠溺的看着三个孩子,伸手将最小的胖丫给抱了起来,然后让另外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牵着她的衣角。她眉眼弯弯,素雅眼眸含满宠溺的对着三个孩子说道:“姑姑今天有做了很多好吃的哦,保证把你们这三个小馋猫给吃得肚子滚圆。嗯,当然吃完饭,姑姑还给你们准备了小点心哦,开不开心啊?”
“开心!”
这次的回答是三人的异口同声,声音响亮,几乎要掀翻了院子。
听着那嘹亮的童声,看着那稚嫩的面容,安言觉得整颗心都在冒着泡泡。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孩子的笑脸和目光更加充满希望的呢?
当安言牵着三个孩子进来的时候,堂屋里的众人竟然已经吃上了。三叔公坐在大家中间,正吃得欢呢,一边坐着的胖婶正不断的给他夹着菜,周围的其他人则是在说着话,席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看得安言一阵眼热。
她连忙低头对着三个小家伙说:“赶紧上桌,不然该没得吃了。”
安言这话语一出,那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三个小家伙果然是撒开腿丫子就跑到了桌子边。那副着急的样子,立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