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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7年4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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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威依然看着云平。不依不饶的。云平躲了片刻,又觉得这么躲很没出息,便麻着头皮迎上去,继续问: 
  “和苹果试过了?” 
  “试过了。”张威笑,“要不,我们也试试?” 
  “去!”云平一拳打过去,被张威捉住。云平发现,张威的手很热,很有劲道。这真是一双大男人的手啊。 
  云平使劲儿甩开了。 
  “不想试?” 
  “不想。” 
  “真不想?” 
  “真不想。” 
  “不信。” 
  “再捣乱我告你性骚扰了啊。” 
  张威把腰弯得更低,探究的,眼睛从下往上地看着云平。云平接住那个眼神,“呸”了他一下,两个人一起笑了。 
  然后他们一起吃饭。要了酒。一顿饭,吃了很久,喝了很久,坐了很久。等他们走出餐馆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以后,他们不会这么在一起吃饭了。他们都知道。他不是男人的时候,她不是女人。不是男人和女人的时候,一切都可以混沌的,天真的,这天真是躲不了人的,也不用躲人的。他们心里的那点儿东西,也许还称得上是友谊,或是约等于友谊。而现在,他已经又成了男人,她便又成了女人。混沌和天真也就随之消逝。再若要留,是留不住的。即使勉强留得住,也会是矫情,是造作,是自欺欺人。有多少被视作流言的绯闻到最后没有真的影子?被冤枉的有几个?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啊。 
  喝了不少酒,他们都有些醉。他们慢腾腾地走着,走着。后来他们都没了力气。云平给丈夫打了电话,让丈夫来接他们。丈夫问她在哪里?她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不知道。” 
  他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是啊,他们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感觉真好。空气很清新,每深呼吸一下,肺就像被洗了一遍。他们一口一口地呼吸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呼吸过了。 
  “眼睛有点儿花。”云平说。 
  “没关系。把眼睛放松,往天上看。能看多远就看多远。这样会舒缓眼肌的紧张感。”张威说。 
  云平按照张威说的,把头枕在长椅的靠背上,专注地看着天。今天天气不错。虽然没有月亮,却有很多星星。他们一起看着那些星星。一颗一颗的星星像撒开的小米粒,金灿灿的,很好看。他们着了迷地看着那些星星,久久不动。这个夜晚,不会看到流星。他们知道。不是每个夜晚都能看到流星的。他们知道。不过,即使没有流星,能一起这么简简单单地看着星星,也是好的啊。 
少许是多少
须一瓜  
(本文字数:2945)       《收获》 2007年第4期 
字号: 【大 中 小】  
  一 
   
  游兵在厨房里修菜罩子,他希望在老婆起来之前修好。 
  游兵的父母从外地来了,母亲一来就把菜罩子给弄坏了。她总是抢着做家务,见缝插针地抢,差错因此增多。 
  那个菜罩子看上去很简单,就像把开合的无柄洋伞。平时看见老婆,揪着伞尖,一拉一压,收放自如。母亲不知道怎么操作的,菜罩子竟收成了合不拢的冻鸡爪,合也不是张也不是。母亲已经是第二次操作失败了。 
  第一次是母亲刚来的第一天。当时,母亲就很难堪。父亲在旁边像向主人献殷勤一样,强烈指责妻子:不会弄的东西,别想当然乱来。这不是你自己家!母亲讷讷,手里还想努力。可是那个冻鸡爪就是筋骨僵硬。游兵说没关系,没关系,我看看。游兵接过,看那白色蓝色的蕾丝网里面,有个无名指大小的白色塑料芯子歪了,显然是这个关键导致了菜罩子合不拢。可是,游兵颠来倒去摆弄了半天,那塑料芯子不动,菜罩子就是张合不得,死了一样。 
  游兵暗自惭愧。游兵是个一向被老婆伺候的男人。生活上。老婆照顾自己实在太多太周到了。就说菜罩子,游兵一餐一餐在饭桌上上下,竟从来没动手开合过它一次。依稀记得老婆有抱怨过:吃完你就不能顺手罩上它吗? 
  游兵用劲掰,死劲拽,菜罩子都扯得变形了。母亲小心说,别把伞骨掰断了。 
  那时,老婆没有声音地从卫生间出来,一把夺过游兵手里的菜罩子,只听得喀啪两声,菜罩子就紧紧收好了,再一揪,伞腾地张开了。老婆什么也没有说,啪地一按,收了菜罩子,就离开了厨房。 
  餐桌边剩下游家三人。游兵的父母像孩子一样看着游兵,他们羞惭局促的目光令游兵难受。游兵说,没事,家里的事,她比我懂…… 
  母亲说,你也该学会体贴人了,家里的事互相帮忙做…… 
  父亲说,是啊,孩子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家里也没什么事,不要总累着她忙里忙外…… 
  父母的声量很高,游兵知道,这些话是说给他老婆听的。 
  父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次,不是游兵坚持,母亲不会过来治疗结肠息肉。一说要在儿子媳妇家住四十天,他们就畏缩了。游兵打听到这个针灸专家非常有名,说国内外都有病人慕名而来。他还说,支玲也说来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父母在电话那边听了,在揣测“不试怎么知道”一句是儿子加上去的意思,还是媳妇支玲的原话。如果前后句都是支玲说的,那么,媳妇看来是有些真心的邀请;如果后半句是儿子加的,那就说明,媳妇可能只是客气敷衍的话。 
  他们惴惴不安,担心给儿子媳妇添麻烦,担心自己不受欢迎。 
  现在,也就是父母来的第三天,这一大早的,母亲又把菜罩子使用坏了。支玲还没起床。游兵上洗手间,就被母亲悄悄叫住了,母亲表情很局促:我们真是老了,又弄不好了…… 
  父亲低声呵斥,是你弄坏的!不是我们…… 
  游兵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到小区下面走走吧,早晨空气好。 
  可是,直到老婆睡眼惺忪地起床,游兵还在餐桌上摆弄菜罩子。一头细汗,加一嘴没刷牙的口臭,还有说不清道不出的闷火。他觉得这个菜罩子的设计有问题。 
  支玲在马桶上哗啦哗啦地大声说,你告诉马老师、游老师,菜罩子再这么乱整,修好也白搭! 
  游兵苦起眉头。 
  支玲又说,伞骨总弄歪,四边就不平整了,不平整,蟑螂随便都爬进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游兵想把菜罩子摔地上:大不了再买一个!可是,他不能。他知道,至少父母在这的这一个月,他要小小心心地看老婆的脸色行事了。 
   
  二 
   
  可乐鸡块。原料:鸡腿四只,生姜两片。配料:酱油、盐、柠檬片少许,可乐若干。 
  做法:鸡腿切块,用姜片炝锅,后下鸡块、酱油、可乐及少许盐,调好味。大火烧开可乐后改小火焖,待鸡腿酥烂后即可装盆。 
  备注:这道鸡菜甜香适口,没有勾芡却有黏腻的浓汁儿,即便没有调料的鸡肉部分也在浓稠的汤汁浸润下有滋有味,很适合小朋友吃。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游兵问大家,少许是多少? 
  办公室老蔡说,就是一点点嘛。 
  张姐说,不是一点点,是刚好……差不多……按比例,有一点点的意思,但肯定不是一点点啦。 
  司机小严说,我看到电视上,说少许的时候,厨师都是用碗大的铁勺子,舀一勺子边那么多。那才叫少许。 
  游兵说,那么,酱油的少许,具体是多少? 
  办公室里至少有两个人同时回答: 
  一调羹。 
  两汤匙吧! 
  还有一个慢一点的声音说,颜色变黑就够了。 
  游兵就闭了嘴。一方面,他看得出大家想下班了,一方面,他感到问也是白问,他并没有比发问前明白得更多一点,而且,即使酱油的少许弄明白,盐呢?柠檬片呢?这些少许,也都是令人疑惑的问题。一撮?一小勺?半片?一半?一片半? 
  少许到底是多少呢? 
  在收拾办公桌的张姐说,你家里不是有个能干的老婆吗?是不是父母来了,想亲自露一手? 
  游兵说,小丫头晚上回来,固定要吃“可乐鸡块”。老婆最近旅行团多,没空回来,给我写了菜谱。 
  对呀,她就是大厨呀,“少许”你问她不就简单啦! 
  张姐出门的时候,和奔进来的老蔡撞个满怀,老蔡都没空和她说道歉。老蔡说,游主任!杨副总的江西老婆来了!还带一个孩子,在外面哭闹! 
  游兵一时不明白,张姐说,那带去找杨副总啊! 
  老蔡不知所措地摇头,似乎要和游兵单独谈。这个游兵懂了,示意张姐先走。张姐知趣,一笑,走了。 
  老蔡这才说,你不知道,接待台说,昨天傍晚那母子就下了火车,突然来的,直接到了公司,进了杨副办公室,好像吵架了,杨副就把母子俩带走了。刚才母子俩又来了,说,杨副昨晚把他们带下楼,转了两个街角就跑掉了。他们母子找了半夜,最后只好在火车站一个小旅馆住下。现在,那女人在骂,杨副是陈世美。我怕影响不好,把她领进接待室了。你看怎么办? 
  杨副呢? 
  早上根本没见人。业务处说,几个文件都没法签,龙总要后天回来。怎办? 
  游兵打杨副手机。通了,没想到杨副焦躁万分,说,妈的,突然就来!搞突然袭击,不管她!你就说我出差了,要一个月!替我给她三百块,让她赶紧回去!回老家!下午就走! 
  你昨天怎么中途丢了她们呢? 
  她非要去我住的地方,这么突然!你说,甄娜往哪里躲? 
  孩子会不会…… 
  顾不上了!只能让她走。你快替我打发了!越快越好! 
  接待室墨绿色的地毯上,东一只西一只,是孩子的脏拖鞋,再里面,扔着一个陈旧的牛仔包,也许是当年杨副上大学用的便宜时髦货,现在看起来,又旧又脏,还有点笨拙可笑。孩子大约六七岁,正光着脏脚丫子单脚跳,他对这么干净的地毯发生了兴趣,可是,他的脸上还有眼泪和鼻涕的痕迹。而他的母亲,站在窗前,恨恨地哭泣。女人黑而矮胖,看上去很结实,染着猩红色的头发,却干巴巴、乱糟糟的,好像,刚刚和人扯了一场架。因为哭泣,女人的胖脸更加肿大,看上去的确不好看。 
  老蔡说,这是我们游主任。 
  女人说,叫良山来!我是他老婆啊!这是他儿子,他亲儿子啊! 
  游兵说,嫂子,杨总临时出差了,唔……要一个多月。下次你来,先打个电话…… 
  女人呜呜地又哭骂起来,骗人!骗人!他的心怎么这么狠啊,他是陈世美! 
  光脚丫的男孩子安静了很久,轻声说,爸爸叫杨良山,不叫陈世美…… 
  红头发的女人,一巴掌打在小家伙脸上,孩子顿时满眼是泪,忽然嘴一咧,哇地大哭起来。女人索性扑上去扭打孩子,孩子钻进圆桌下嚎,女人把椅子放倒,往桌下捅。 
  老蔡把女人拉了起来。 
  游兵和杨副总的妻子,恳谈了一个中午。期间,他让人给他们母子买来两盒肉丝炒面,小男孩因为狼吞虎咽,动作过快,一不小心把饭盒打翻,油汪汪的面,毁掉了公司新铺的墨绿地毯。母亲挥起筷子,像打击扬琴一样,准确暴击了已经吓哭的小家伙的手指头,弄得接待室又是哭声嚎声一阵。 
  终于,杨副的妻子,接过了游兵递上的三百元,提起牛仔包,让孩子穿上拖鞋,跟老蔡叫来的一个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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