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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站在船尾,听到他们的谈话,便插话进来,道:“因为幼主迟迟不肯嫁为风妃。”
灵竹面容一滞,试探地问:“是这样么?”
流云不回答,指腹贴上她的额头,抚过一绺碎发,柔声问:“你愿意么?”
灵竹突然语塞。愿意么?是啊,愿意么?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灵竹,没权利替她决定终身大事。
但,这句话若是问自己的呢?我愿意么?
灵竹看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说不出答案。
因为自己,毕竟是早晚会走的人。
注定要离别,所以与这个世界的牵绊,越浅,就越好。
流云见她眼神纠结,慢慢低下头去,便不再问。只是唇边的笑容,变得苦涩。
由于第二天是流云十九岁华诞盛典,有很多事要准备,风族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今日回族,便没有像往日那样准备隆重的欢迎仪式,只是职位高的一些人,聚在一起,吃顿饭。
酒宴设在云禅宫,流云的居所。
流云坐在当中正位,灵竹跟他一排,坐在他右手边。其余人坐在木榻下面,分坐两边。
左使北辰穿了件月牙白的披风,衬得长发乌黑油亮,像是被上等墨汁浸泡过。他对面坐了个穿黑色披风的人,侧脸冷峻,眉毛像是被刀刻出来般。
流云倒了杯酒,端在手里,起身走下木榻,来到那人身边。“傅恒。”
那人立刻站起身,低头恭敬地接过酒杯。
流云摸着玉扳指,道:“威胁客栈老板说假话的人,是你吧?”
傅恒抬起头,满脸愕然。
、第二十二章 华诞盛典
“无故欺凌凡人,按神律,该当何罪?”玉扳指寒光点点,映着流云眼底的幽暗。
“风主,我只是听从老风主的指示罢了,没有依仗灵力欺压凡人的意思!”傅恒急忙解释,两道剑眉紧紧皱起。
北辰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便起身,恳求道:“风主,念在昔日情分上,放他这一次吧!”
流云转身,眼光似冰。他冷冷地道:“谁若再替他求情,便同他一起受罚!”
众人听到这句话,便识相地收住嘴。北辰无奈地看了眼傅恒,静默地坐回位置上。
“风主,我是为了让您和风妃早日完婚,即使方法不对,这份忠心总是没错的!”
流云看着神情激动的傅恒,转而问到:“你可知自己该受令于何人?”
傅恒错愕,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当然是风主您!”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犯错?”流云冷哼一声,甩袖回到上位,高高地站着,冷眼掠过如履薄冰的众人。“我要你们记着,谁,才是风族今日的主人!”
最后,傅恒还是受了罚,二十道风刀,一下下划在身上,顿时鲜血横流。傅恒咬牙强忍着疼痛,握成拳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却自始至终没有叫喊一声。施刑刚结束,他便昏了过去。
身着暗灰色披风的施刑人收了手,转身向流云抱拳复命。“风主。”
流云看了看昏倒在地在傅恒,冷峻的面容染上一层不忍,挥挥手,示意众人抬下去。“让大夫好生照料。”
“是!”众人得令,相继退下。
偌大的邢台只剩下流云和灵竹两人,浓重的白雾在头顶滚动,大理石地面刺骨冰冷。气氛很是压抑,灵竹找不到开口的理由。
流云回身,冰容渐渐破碎,露出底下深藏的温柔。“吓到你了?”
灵竹摇摇头,过了会儿,又咬着嘴点了点头,没底气地说到:“你严肃起来的时候,很吓人。”
“不那样的话,是做不好一族正主的。”流云用温热的指腹抚开她微蹙的眉头,轻声说:“在你面前,我不是风主,只是流云。所以不要因为害怕而躲着我,好么?”
灵竹听话地点点头,问到:“傅恒其实没大错的,你不该那样责罚他。”
“也只有你敢说我的不对。”流云宠溺地笑笑,“我只是想要树立威严。风父余威仍在,我无法真正地掌管风族。”
“所以,他只是一个牺牲品?”
流云点头。
“云哥哥……”灵竹深吸口气,目光复杂。“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了。”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你只用记住我爱你的那面便好。”流云为自己辩解。
“很累吧?要扮演那么多角色。”她继续道。
流云闭目想了下,开口道:“刚开始时,什么都不懂,每天没日没夜地处理族务,却还是做得不好。被族里长老批评时,会委屈地哭。不过现在好多了,我也大了,身边也有了自己的羽翼,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得很轻巧,但灵竹还是能猜到那些日子里,他有多疲惫多无助。只是他不说,默默地承受着,而后展现给别人轻松的那面。但是这样的流云,让她更加心疼。
灵竹抬起头,认真看着流云的眼睛,说:“云哥哥,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流云勾起嘴角,满目霞光,笑得异常满足。
石柱上高悬一长串大红灯笼,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灵竹低头看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心想,此世虽然不能为风妃,但我会陪伴你左右,直到分别那天的到来。
第二天,天气格外晴朗,苍穹碧蓝,万里无云。
流云站在铺着红毯的高台上,眸光深远,青色披风不住摇荡,黑发若流,灵气震动五津。
红绸彩灯勾连阡陌,棕木桌椅铺成片,花香四溢,酒气萦廊。
穿着各色披风的族人垂手静穆而立,雪雕结群从高空掠过,鸣声清远高亢,回荡在万仞山顶、无边碧空。
流云挺直腰背,昂首阔立,淡漠而坚定的视线拂过地下的臣民。
众人无声息地齐齐单膝跪地,左臂横于胸前。最前方左右两边,分跪着北辰和傅恒,银白、玄黑的披风覆盖脚下的赤红地毯。
二人恭敬地低着头,率先喊道:“祝风主长乐无极,万寿无疆!”
话音落,身后众人齐声高呼:“祝风主长乐无极,万寿无疆!”
雪雕列成三阵,呼啸着飞过头顶。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鸣渊。
流云的黑发和披风被瞬间扬起,鼓风猎猎。他扬手,衣袖飘飞,玉扳指闪烁清冷寒光。“众卿平身!”
“谢风主!”众人一齐起身,肃穆地站到两边,在中间留出一条大路。
侍女呈上一卷黄帛书卷,北辰和傅恒各握两端,唰地一声拉开。黄帛迎风招展,瘦金体墨字若繁星闪烁。
北辰仔仔细细地从头开始朗声念起:“花主霁雪及花族上下,送上极品樱树百棵,仙琼白花酿百坛,歌女舞姬百人,祝风主长乐无极,万寿无疆!”
话音落,只闻得空气中升腾起浓郁花香,丝竹管弦声悠然响起。一行人从正中大路尽头出现,不论男女,个个风华绝代,衣袂飘香,眉心均嵌一朵七彩花瓣。
马车相继驶进,根深叶茂锦花团簇的樱花树、体积庞大以红泥封口清香诱人的花酒如同河流,不停地流过众人眼前。
忽然空中扬起粉色轻纱,从纱慢后,款款走出一群仙子般的美人,朱唇皓齿,明眸善睐,长袖飘舞间,桃花落满人间。风族人愣愣地看着,一副痴呆样子,魂魄都被吸走了般。
灵竹站在流云身后,忍不住赞叹:“好美啊!”
流云回头握住她的手,温软浅笑。“花族人是七族里最美的,竹儿喜欢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映纡花谷。”
“花族的属地?那岂不是美人如织?”灵竹的猫眼闪闪发光。
流云侧头想了想,风华万代,柔慕无边。他说:“纵有佳丽三千,不如竹儿一人。”
心脏猛地一跳,灵竹偏过头去,不住地偷笑。
北辰继续朗声诵读:“魂主祈岁及魂族上下,送上千年人参百株,延年养生丹百粒,梅花神鹿百匹,祝风主长乐无极,万寿无疆!”
语毕,魂族人出现在红毯尽头。不同于花族的华丽妩媚,魂族人皆穿深色冬衣,厚重的大氅拖到地上,看起来繁厚无比。倒是他们送来的神鹿,灵力活泼,轻快地跳跃着,眨眼间跑了满座。
“魂族一向内敛深沉,属地九曲寒烟谷终年大雪纷飞,体温比寻常人低很多,所以一年四季皆穿冬衣。”流云见灵竹不解,解释道。
灵竹想起初见祈岁时,他也穿得很厚,并且手心冰凉,顿时明白了过来。
“光主宛昼及光族上下,送上深海夜明珠百颗,神鸟栖梧凤一只,祝风主长乐无极,万寿无疆!”北辰脸上带着憧憬,念道。
过了没多久,只觉有萤火点点,在尽头闪耀。而后出现一群金光闪闪的人,一步一动间似有阳光闪烁。马车贴着金纸,骏马周身满是珠玉,一辆辆都闪烁着霞光。马车上的实木大箱子,虽然紧紧盖着,但还是从细小的缝隙中透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头顶远方天空,突然闪现一片金红,光芒越来越亮,一只金凤从霞光里飞出,引颈清啼。羽翅扑扇,便有金光如雨,纷纷落了下来。
风族众人仰起脸,伸手去接。细小的光芒如同蒲公英,一蓬蓬的,浓密的,熨帖地浮在手心。轻吹一口气,便金光闪闪,一丝丝散开,飘荡在空气中,倏尔消散不见。
灵竹不停地去接,而后再吹开,见光簇消失,脸上满是神奇的惊叹。
流云淡然地笑着,看着她在高台上跑来跑去,眼神幸福而专注。
“石主垣已及石族上下,送上奇石百座,极品石砚百块,穿山甲百只,祝风主长乐无极,万寿无疆!”傅恒高声道。
流云苦下脸来,埋怨地说:“送我穿山甲做什么?它们把山弄穿了,风族住哪儿去?”见灵竹哧地笑出来,他又接着抱怨道:“去年他就送了穿山甲来,把降盈殿的石柱拱断了十根,差点酿成大祸。垣已还是那么顽固不化,今年又送了来,叫我如何是好?”
灵竹眨眨眼,调皮地说:“云哥哥,不怕,等他过寿时,你原样送回去便是。”
流云略略思索,认可地点点头。“有道理。”
“水主槿涧及水族上下,送上天山纯水百坛,西湖玄景茶叶百担,神兽水麒麟一头,祝风主长乐无极,万寿无疆!”
话音落,流云的脸都黑了。还没等灵竹问原因,只听西边镜湖传来惊天涛浪声,转头去看,却见一头巨兽从湖底冒出,湖水宛如瀑布,从它身上滚滚滑落,坠入湖中,溅起五人高的水花。湖面剧烈波动,似乎要脱离湖岸的束缚,淹没山顶。
傅恒看着下一行字,冷漠的脸色里带上了明显的不安。他犹犹豫豫地开口:“火主乾曜及火族上下,送上神兽赤炎龙一条……”
下面的话还没练出口,只见风族人大乱,流云脸上也露出少见的惊恐。他右手紧紧握住栏杆,眉头皱成川字,狠声说:“胡闹!”
、第二十三章 灵族的礼物
一队身穿火红色大袍的人走了过来,衣衫猎猎,像是灼烧的火焰。气流变得滚烫,在高温下逐渐凝滞。空气都仿佛被煮沸,氤氲而模糊,不住地震荡。
一道火光从山顶岩石后喷出,火花跳跃,落在地上噼啪作响,草地被灼烧出无数个窟窿。
风族人露出惊恐的神色,纷纷卷起披风挡在脸前,不停地往流云所在的高台后退,排列出守卫的阵势。
流云放在栏杆上的手握得紧紧的,骨节分明。因为愤怒而灵力暴动,长发尽数飞起,与青色披风裹在一处,笔直地斜刺在空中。
灵竹从未见流云这般生气,一时不敢上前询问。但片刻之后,她的疑惑就解开了。
一只赤红色龙爪攀上山崖,随后露出卷曲的龙须。赤焰龙如一团火般一跃而起,流畅蜿蜒如河的身姿呈现在众人眼前。
它嘶嘶地喘着气,灼热的气流从鼻孔冒出。目光霸道而倨傲,不屑地掠过众人,停留在远处同它一样巨大的水麒麟身上。
水麒麟也是被追捧惯了,突然被这样的视线盯着,心里顿时恼火。一股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