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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跟我回去……流云不要你了,我要……”
“丫头,欢迎回家。”
“若是能日日与你相对而坐,即便是粗茶淡饭我也不会介意。山庄和天下,只要你想,我都可以为你舍下。”
“你不懂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明明知道她不会有事,却还是忍不住各种担心。怕你吃鱼被刺卡到,洗澡被热水烫到,出门被人挤到,骑马被马尾甩到……有时候看着你,我会紧张得喘不过起来。但你不在我眼前,我又会担心得天都要塌了般。”
“丫头,我们三日后成亲好么?”
“丫头,我们现在是结发夫妻了。同心同结,白发不相离。”
我给了你一个期待千年的完美的结局,却又亲手把它摧毁,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席捷,前世今生我亏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
倘若来生还能遇到,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定会倾尽所有来偿还。
雪雕阵阵嘶鸣,仿佛挽歌。又像一曲死生契阔的吟诵,为这一生萧瑟、一夜斑驳。
席捷,属于你我的过去,就此搁笔落墨……
、第七十章 出发,帝都泰安
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九曲寒烟谷。问了侍女,才知道流云祈岁他们都去了后山,安葬语苑。
灵竹披衣下床,侍女慌忙迎上来道:“幼主,您气色不大好,还是歇着吧。风主说您现在不用去,等身子好些了再去祭拜语苑楼主也不迟。”
寒烟谷又在下雪,纤薄的雪片盘旋着落下,如同舞动的灵魂。灵竹拉开门,寒风立刻扑面而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衣领,灵竹抱臂坐在门口木阶上,开口道:“嗯,我在这里坐坐,哪里都不去。”
“那我再拿件厚袍子给幼主吧,天冷,小心冻着。”
侍女退下,留灵竹一个人倚门,呆呆地看雪景。
语苑终是去了,席捷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一个为了神族牺牲了胞妹、失去了父母,最终又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一个为了千年前的那份痴缠用尽心机,却在以为一切都完满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哪个更悲惨,哪个更让人心痛,灵竹说不出来。
痛到极致,也就麻木了。
灵竹现在的心底,荒凉而空旷,就像眼前这白茫茫的雪地。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灵竹绝不会答应流云的请求,同意语苑冒充自己。怎么会那么傻,认为语苑只是偷袭席捷,好让自己逃脱。他杀了那么多人,早就跟神族势不两立,难得有机会,神族当然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雪越下越大,有侍女打着伞在雪幕里穿行。
灵竹不由得想到已变成废墟的临峦,细雨中席捷为自己打伞的场景。早在那个时候,早在他把锁晴送到流云身边时,祈岁他们就已经布下了这个局。而正是自己,一步步地,将席捷引入死路,即使自己对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
如果那个下午,自己回头看到哭得那么惨的席捷。
如果那个黄昏,自己扑进一直微笑等待的他的怀中。
如果那个清晨,自己抱住席捷的胳膊将他留下。
如果还有如果,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自己会陪着他,在山清水秀的织仙谷,从豆蔻一直走到衰亡。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已经太迟了。
昨晚睡得很不好,耳边总有人的呼唤和低泣。梦境是一片火海,一双细长的狐狸眼隐约在火光中,满含深情,略带忧伤,正如很多很多时候,席捷望向自己的眼神。
我知道,你在等那个答案,我究竟有没有爱过你。
想了很久,终于考虑透彻,现在我想告诉给你听。
等我完成那个冥冥中的任务,等我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等这世界的一切都回归平静,我会回到洗天山庄,撑一柄纸扇,在心莲水榭的废墟中,守候你的魂魄归来。
这一次,换我等待你一千年……
快中午时,流云他们回来了。槿涧的眼眶红红的,估计哭得时间不短。祈岁脸色暗暗的,神态疲惫。
灵竹站起来迎接,流云快走几步,扶着她的肩膀柔声说:“怎么坐在这里,快些进去,当心着凉。”
流云的眼波柔柔的,如同春水,就连寒烟谷的雪寒之气都无法浸冷分毫。但灵竹看在眼里,却觉得刺骨的寒冷。于是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
流云愣了下,道:“竹儿,你怎么了?”
灵竹低下头不说话。明明不该怪流云,铲恶锄奸维护天下太平本是神族的责任,但灵竹就是不舒服,下意识地想躲开。
很久以后,灵竹再回想,觉得大概是出于愧疚吧。自责因为自己喜欢流云而害死了席捷,所以不能允许自己跟流云幸福快乐,而留席捷孤魂野鬼、辗转于轮回圈。
不过等她想明白时,她已经不需要愧疚了,反而有更惨烈的抉择等她面对。这,都是后话。
此刻众人都是低气压状态,就连活力四射的乾曜都收敛了光芒,火红的头发也似乎失去了光泽。灵竹潜意识里觉得,似乎更大的暴风骤雨就要到来了。
果然,祈岁开口道:“你醒了就好……身体没事的话,我们就出发,去泰安吧。”
灵竹这才恍然想起,神族与凡人王有约定,如果不是席捷半路杀出来,自己早就在国都了。于是便说:“我没什么事,大事要紧,我们尽早上路吧。”
第二天一大早,雾气刚刚散开,天边刚露出鱼肚白,众人便已经整装待发。六匹骏马,长嘶于山脚下。
祈岁穿着玄色红边的宽大长袍,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而后坚定地走下无数层盘山石阶。西风猎猎,吹动他的长发和衣袖,那景象竟有些惨烈。
祈岁骑一匹黑马走在最前,随后的乾曜骑着枣红马跟着,再后是同样骑黑色马的垣已,中间是骑着白马的槿涧,霁雪骑棕色马跟在她后面,最后是同乘一马的流云和灵竹。
虽然灵竹多次要求自己单独骑一匹马,奈何技术太差走得慢,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只好被流云带着走在后面。
在国都驻留已久的宛昼得到消息转告凡人王,于是凡人王决定第二天重新祭祀神祖,迎接六位正主。
七人一路日夜跋涉,穿林踏水,几日后终于赶到了泰安城外。因为时间太晚城门已经关闭,几人决定在郊外歇息一晚,第二日上午入城。
乾曜点燃一大堆篝火,防止危险动物接近。众人和衣围火而坐,缓缓入眠。
凡人王的宫殿在城最北,祭坛在城东,于是众人从东门入城,直接去祭坛。
一路走过去,却发现城内安静得异常,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走到祭坛附近才知道,原来都在这里围观。粗布褐衣的老百姓堆在祭坛外围,挤得水泄不通,都专注地看他们的王站在高高的祭台上行礼祈福,没人注意身后的八人。
几人下了马,不动声色地站在远处,静静地观察。
祭台由汉白玉雕成,四向各有一处台阶,围栏雕龙画凤,异常精美。它与寻常人肩膀同高,站在下面仰视,只觉上面的人与日同辉,很是传奇。
正中央站着的人身穿黄衣,戴着一顶无比奢华的帽子,身后站着两个小厮,打着遮阳伞之类的东西,祭台下面站了很多圈士兵,个个手持长枪,满面威武。一人手捧黄绸布,高声朗读,隔得太远,听不甚清楚。
灵竹看了一会儿,无聊得开始打哈欠。乾曜早就急了,不满地嚷嚷:“那群人在干吗,罗里吧嗦有完没完。”
祈岁皱起眉头,也不想再看了,便回头对流云说:“起风。”
流云点点头,抬臂张开手,下一秒便平地卷起狂风,朝祭台吹去。士兵慌乱地捂住帽子,小厮们站到凡人王面前,帮他挡风。士兵首领眯着眼看看了对面,大声喝了一句:“谁在那里?”
祈岁笑了起来,也不回答,径直朝对面走去,其他几人随即跟了上去。
七个人走在一起,长发飘舞,衣袂翻飞,容颜倾世,风华绝代。
霁雪挥了挥衣袖,顿时花瓣连成雨,清香飘满天地间。老百姓们看傻了眼,自动让出一条路,呆呆地看着他们走过去。
垣已跺了下脚,只觉得大地颤抖,人摇摆不定。举着长枪准备攻击的士兵吓得放下武器,纷纷逃开。
七人目不斜视,款款走上祭台,小厮们吓得腿软瘫坐在地,只有他们的王笔直地站着,冷静看向几人。
“你们是神族正主?”
祈岁点头微笑,气势凌厉如长虹。“正是。”
凡人的王也笑了起来,拱手行礼。“在下神佑之国君主,姓李,单名烨,有幸见到正主尊容,实乃大幸。”余光扫了眼众人,又问道:“只是,为何是七人?光主已经到来多日。”
“还有一位是我们幼主。”祈岁不卑不亢。
“如此。”李烨直起身,“祭祀已至尾声,我在此恭候各位多时,不如移驾宫殿,歇息接风过后,再作详谈。”
“也好。”
“那么,请。”等七人上了马,李烨才进了銮车,在无数士兵围护下,向西北方前进。
锦味殿。摆满了美食珍馐的圆桌旁。
一番自我介绍后,李烨退下了侍女,开口道:“其实这次找各位来,是有一事相求。”
“凡仙殊途,互不相关,我们恐怕不能插手。”祈岁道。
李烨面露恳求的神色。“此事甚是要紧,关乎天下苍生性命,请听我说完,再决定是否相助。”
祈岁想了想,点头。“好吧,请讲。”
“天下一直动荡不安,别处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更朝换代稀松平常,只有我国在神祖保佑下宁静祥和,建国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国家富足强大,百姓安居乐业,一派和乐景象。然而近些年别国觊觎我国富裕,想据为己有,边疆战火不断。最初还能击退外人侵犯,而如今别国互相勾结,形成联盟,孤立我国,且战争损耗太大,长此以往将造成国库亏空,人丁减少,最后以致灭亡。国都灭矣,何况家乎?将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此种惨状,相信无论仙凡都是不愿看到的。”李烨满脸悲痛。
“你的意思是?”
“我听闻七主神力超凡,若能得到你们相助,定会打败敌军,并且震撼到他们,使其不敢再来侵犯。此事有百利而无一害,请七主成全。”李烨突然推开凳子,甩开下摆跪了下来。
“快快请起,你贵为一国之君,怎可轻易拜我们?”祈岁赶忙去拉他。
李烨不为所动,一脸坚毅之色。“我这一跪是为天下苍生,值得!今日我是为百姓请命,这条腿不是我自己的,而是百万黎民的,还请七主三思!”
、第七十一章 故人重逢
霁雪一直在旁边摇扇子,听到这句,开口道:“神祖只叫我们管理有限事务,这件,恐怕违反天意。”
李烨赶忙说道:“今日祭神祖,正是为了此事,我已经请求神祖成全。神祖乃天下万物之保护神,七主此举是保护百姓,合情合理,神祖定会答应。”
霁雪无语,转头看向祈岁。祈岁皱眉想了想,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万不能轻易决定,容我们想想。你先起来。”说着又去扶李烨。
“好吧,七主可以住在宫里,出入自由,没有任何限制。我静候佳音。”
吃完饭李烨去处理政务,几人在宫殿里走了走觉得无聊,便决定出去散散心。刚从宫门出来,离开李烨的视线范围,乾曜就忍不住抱怨道:“都说了不要来不要来,你们偏不听,看看现在惹了多大一个麻烦,阿祈你说,怎么办吧!”
祈岁自顾自往前走,不理他,倒是宛昼出来打圆场。“若是能解救百姓,也是好事一件,此行也是有意义的。”
乾曜立刻反驳道:“你该不会想帮他们吧?荒谬!”
“神祖当初为了帮凡人整顿天下才创造七神,我们身为七神后人,帮凡人保家卫国,怎么能算荒谬?”槿涧不服气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