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群情激奋起来,“我的小儿子也是死在这些匈奴人手上,你们这些万恶的匈奴人。”有人拿起手边的蔬菜,砸过来。
顿时,无数烂菜,烂果向着囚车砸来,看守囚车的汉军竭力维持秩序,却徒劳无功。
“好啦。”囚车中,洛古斯喊道,浓眉一扬,虽然落魄不已,但还是有一种豪阔之气。“老子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老子皱一皱眉,就不是匈奴人。”
众人一怔,虽然仍然砸着囚车,但砸向洛古斯的,却渐渐少了。
“这个匈奴的右贤王,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呢!师公,你说是不是?”街边上一驾普通的蓝布马车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掀开车窗帘,看着走过的人们,咬着手指,回头问道。
“哥哥不咬手指。”早早含含糊糊的爬过来,抓过陈陌的手,挤到车窗前,“早早也要看。”
“好,哥哥让你。”陈陌好脾气道,向一边退了一点。
“小小姐小心点。”绿衣担心吩咐道。
他们与大军同日进城,为了替大军让路,在街边待着。
“嗯。”萧方放下手中书,点头道,“他虽然是匈奴人,这份气概还不错。”
“各位大爷。”车夫在前面叫道,“军队很快就要过去了。听长安人说,皇上会在前面钟鼓楼接见卫青大将军。大爷们是要快些回家呢,还是去看看热闹呢?”
“我要去看,我要去看。”早早开心了,鼓着小拳头挥舞道。
萧方本不在意这些红尘俗事,但舍不得早早不如意,回头看陈陌,虽然不说,但眼中也有渴求之意,于是道,“将钱给车夫,咱们过去看看吧。”
申虎付了钱,跳下来,将陌儿抱起。早早伸出手,“我要弄潮哥哥抱。”
弄潮没有说话,将他抱起,放在肩上。
“等等。”郭解连忙拦道,“去看可以,让这两个孩子戴上人皮面具吧。”
申虎奇怪的看着他,“有这个必要么?”陌儿倒是很欢喜,“我要戴。”他最近迷上这种东西,觉得可以让一个人看起来完全像另外一个人,实在很神奇。
萧方一笑,给他一张面具。那边早早看见哥哥戴了,也就没有异议的戴上。
一行人背着两个孩子挤在人群中。
****************************************
钟鼓楼
一众将士下马,大将军卫青率着手下裨将拜在楼下,深深叩下头去,“臣,卫青,参见皇上。”
“仲卿不必多礼,”楼上,宽衣广袖的帝王神色淡淡,道,“请起吧。”
“是。”卫青依言起身,拱手低头道,“青幸不辱命,率众将士,攻克匈奴右贤王洛古斯的王廷,生擒洛古斯及其裨将十余人,手下将士万五千,并牛羊牲畜千百万计。此乃吾皇英名远播,将士们浴血奋战之果。”
“好。”饶是已经看过战报,再听卫青在长安百姓面前禀来,刘彻面上仍不禁泛上一丝笑意,融化了他的冷凝。“杨得意,赐卫将军酒一杯。”
“是。”杨得意领命,便有小黄门捧出一个托盘,盘上有一青铜古朴的酒爵。
楼下赐酒是极高的荣誉,卫青的面上不禁有些激动,谢过皇恩,拿起酒爵,一饮而尽。
“好,”禁卫军守护范围外,长安百姓轰然叫好。
陈陌和陈初坐在申虎和弄潮肩头,看的比别人清楚,也拍手道好。早早笑着回头问哥哥,“哥哥,他喝的是什么东西?这么激动。”
“好像是酒吧。”陈陌迟疑答道,他的太师公虽然好饮酒,他与早早却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尝过。
囚车缓缓从侧面行过,送进大牢。
“长平侯,长信侯,你们二位随朕来”刘彻在楼上道,缓缓瞥过楼下的长安百姓,回过身,萧方一行人在人群中太渺小,他没有注意到那两个小小的孩子。
************************************
热闹走了,陈陌在弄潮肩上东张西望,看见了远方前处数个女子身影,“娘亲,”他大叫一声,其中一个女子回头讶然看过来,看见他们,眼神吃惊,“陌儿。”
“想不到你们今天就到了。”陈雁声又是欢喜又是感伤的亲亲自己的一对宝贝儿女,回到了子夜医馆。
“请喝茶。”梅寄江托了几杯茶盏出来,为他们一一奉上,奉到郭解手上的时候,脸儿微微泛红。
郭解倒没有注意到,“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他用杯盖滤去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放下。
“老板,”一个青衣丫环走进来,笑道,“上次我们夫人用了你的沉水香,觉得很好,再来买一点。”
“好勒。”陈雁声挥一挥手,自有梅寄江从内取出沉水香来,收了钱。
“那是什么?”弄潮好奇问道。
“熏香哦。”陈雁声兴致勃勃答道,要梅寄江将她们这几天研究出来的各种熏香都摆出来,“这是沉水香,宁心静气的;这是苏合香,清心明目的;还有白栴檀香,龍腦香,安息香,紫檀香,五叶松木香。天木香,甘松香,天妙香,青木香,云水香,薰陆香,娑落翅香……,各有妙用。”
郭解无语,“也难为你想出这么多名目来,但你好歹是朝天门的弟子,居然沦落到卖熏香的地步?”
陈雁声不高兴了,“总比你什么医学都没学的好。”朝天门哥称医剑双绝,郭解的师傅吕飞卿却只学了剑,郭解因此也未涉及医学。
“可是郭公子功夫很好啊,”梅寄江为他解围。
陈雁声盯着她半响,盯到她红了脸,别过头,方才噗嗤一笑,“好啦,你们风尘仆仆的,也累了。我们把店关了,回家歇息去。”
梅寄江无语,有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老板,子夜医馆生意好的了才怪。
****************************************
“娘亲,我们在唐古拉山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到这儿来?”陈陌坐在娘亲房内的地板上,仰头问娘亲。
“因为娘亲的家在长安啊。”她抱起儿子,蹭蹭他的额头。
是的,无论前世的阿娇,还是今生的韩雁声,她们的家乡都在这个古城。
所以,如今的陈雁声,视这个城市为家。
“那爹爹的家也在长安么?”
陈雁声的手一顿,这两个孩子一直待在唐古拉山上,不知道是出于私心,还是为避免麻烦,她没有在他们面前提到他们的父亲,山上的众人也有默契的不在他们面前说起。所以陌儿和初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知道爹爹这个名词代表的含义。后来知道了,问了一次,却换来她大哭一场,就再也不问了。
“陌儿怎么这么问?”她问道,鼻子有些发酸。
“娘亲要是不高兴,陌儿不问了。”陌儿有些发慌,投到她怀里,“我好想娘亲的。”
“嗯,我知道。”她闷闷道,不否认上次在唐古拉山上的痛哭是就势而为,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让他们不再问。但是在唐古拉山可以,到了长安,她就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娘亲,”早早揉揉刚睡醒的眼,讨好的凑到她身边,“我很乖噢,很听哥哥的话。”
“好——”她好笑的拖长了声音,“早早想要娘亲给你什么呢?”
“我想要喝酒好不好?”她道,看见娘亲沉下了脸,急忙补道,“就一杯。”伸出一根手指强调。
陈雁声被她逗笑了,答应道,“好。”
第二卷:长风破浪 二十七:路漫漫而长修远
“知道朕为什么叫你们留下来么?”宣室殿里,刘彻含笑背手看着二人。
卫青和柳裔对视一眼,拱手道,“臣不知。”
“此次漠南大战,你二人居功至伟,”站在案台后,刘彻正色道,“朕心甚慰,但还不够。”
他寒了脸,背转过身去,“匈奴人狼子野心,必不肯善罢甘休。卫青,你回府之后,时时记得练兵计量,朕要你,明年再度出塞,不把匈奴打到无还手之力,朕不罢休。”
卫青并无惊讶,低头大声道,“是。”
遇到一个如此有魄力决断的君主,对将帅而言,是一种熨帖吧。
“好,你也许久没回京了。去椒房殿看看你姐姐吧。”刘彻缓下面色,微笑道。
卫青退下后,刘彻方转向柳裔,“长信侯,”他淡淡道,面无表情,“你出身何处?如何与治粟都尉桑弘羊如何结识。”
“裔是当年七王之乱的孤儿,”柳裔面色如常,禀道,“师从墨道,师傅是深山里的人,师亡后,我出来,结识了游侠郭解,进而结识义妹和桑大人。”
“嗯,师从墨道,也有些道理。”刘彻缓缓点首,面色稍稍转霁。“你呈上的马镫马鞍,还有这次的陌刀,都是佳物。对了,还有纸张,”他盯着柳裔,见他面色不变,方继续道,“朕赐你长安郊外一座府第,你就继续研制这些吧。”
“是。”柳裔大声答道,拜倒在地。
“朕也乏了,退下吧。”
“是。”
*******************************************
桑弘羊进陈府的时候,绿衣正捧了水盆从房中出来,见到他,抽不开手,屈膝道,“桑大人好。”
“唔,”他应道,因为招财先前的报信,急匆匆的赶回来,“你家小姐呢?”
绿衣努努嘴,“在为陌少爷抹药,”见桑弘羊惊奇的表情,微笑道,“晚饭的时候,小小姐吵着要喝碧酿春,陌少爷也陪着喝了几口,结果发酒疹了,小姐正在为他敷药呢。”
桑弘羊让绿衣退下,自己进了室来,果然看见雁声正在捣着药,室中靠椅上,躺着一个精神奄奄的五六岁的小男孩,听见他见门,眼睛望过来,灿亮精灵如点墨。脸上手上可见的肌肤上,长出红色的疹子,看不出模样,有些痛苦的神情。
一个大约同样岁数的小女孩蹲在男孩脚边,用力的向他脸上吹气,软软的念道,“哥哥不疼哦。”
桑弘羊心头一软,这就是雁声孕育出来的两个孩子啊,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哥哥不是疼,”陌儿有些吃力道,“是痒。”伸手想去抓。
“别,”陈雁声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将捣好的止痒消疹的药液为他抹上,好在子夜医馆建设期间,陈雁声放了一些药材在家里,都方便找的到。
“好些了么?”
“好些了,”陌儿可怜兮兮答道,“这位叔叔是?”他仰头看着桑弘羊。
“我姓桑,你们可以叫我桑叔叔。”桑弘羊走过来,柔声说道。
陌儿和早早看了看娘亲,见娘亲微笑颔首,齐声喊了一声叔叔好。
“好。”桑弘羊抱起早早,见她端的是粉雕玉琢,眉目间依稀有陈雁声的影子,心中越发喜爱,在怀中摸了半响,掏出一个翡翠铃铛,系在她脚踝上,道,“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买的,送给初儿。还有一个如意连环,是送给陌儿的。”
陈雁声一笑,道“早早,你陪着哥哥。”起身示意桑弘羊随他出来。
“柳裔呢?”
“柳兄与卫大将军被召入宣室殿,我想等会儿就会回来吧。”
“弘羊,”陈雁声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绣鞋,好一会儿才转开视线,“我今天在钟鼓楼看到他了。”
“……哦。”过了好一会儿,桑弘羊才低低答了一声。
“我并不想回到他身边。”陈雁声依然不看他,自顾自说道,“我知道你有野心,可是通过我们的努力,我们不是不能实现它。到目前为止,一切不是进行的很好嘛。”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陈雁声转身回房,桑弘羊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有些罕见的阴沉不定,“雁儿,”他叹息,低低道,“眼前局势,骑虎难下啊。”
“桑弘羊,”角门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却是萧方,面色有些沉冷,“你打算干什么?”
“萧先生,”桑弘羊笑的闲适无害,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我能干什么?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来来来,咱们喝酒去。”
萧方定定望着他好一会儿,任他拉着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