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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一仰脖子就要骂,忽然记起曹玦明的话,咬咬牙,忍住了气,冷哼道:“你别太无礼了,我好歹也是个长辈。我跟哥哥又不曾分家,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如何拿不得?我哥哥还没说话,你多什么嘴?”
青云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便转向刘谢。刘谢张张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赌钱不好,你怎么就沾上了这个?”
一说起赌钱,刘明就来了兴致,眉开眼笑地说:“赌钱怎么就不好了?昨儿一晚上,我手气特好,赢了有十多两银子呢!回头我给哥哥买酒肉,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青云在旁冷笑:“十多两银子?你拿去当掉的绸缎衣裳、新棉袄、扇子扇坠,还有茶壶杯子,加起来就有十多两银子了!你还当自己占了便宜?”
刘谢并没有因为钱而责怪弟弟,只是说:“城里的赌坊向来如此,你头一次去,又穿得富贵,兴许说话间还透露出是要在本地长住的,他们就故意让你赢钱,好叫你以为得了便宜。等你再去,他们就要往你身上刮肉了,不把你挤个精光,断不肯放人。你别以为有个做九品小吏的哥哥,就能高枕无忧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日后你被他们捉去逼着还钱,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早早戒了赌吧!”
刘明哪里听得进去,只笑笑说:“哥哥放心,弟弟本事大着呢,哪有这么容易输?”
青云冷笑,转向刘谢道:“干爹,要不咱们跟县城里的几家赌坊打声招呼吧?只要他们不让他进门,以后要在衙门里办什么事,您就帮着些?”
刘谢开始郑重考虑这种做法是否可行。刘明见状顿时急了:“别啊,哥哥,我虽来了投奔你,但平日吃穿用度,总不能靠你养活,能在赌坊赚些银子,也好贴补贴补你。”青云凉凉地道:“问题是你的赌本就是从干爹这里拿的,赚回来的钱还不够补亏空呢!”
刘明冲她呲牙裂嘴,她全当没看见,刘谢忙打圆场:“都别吵了,万事等我回来再说。”又嘱咐弟弟:“京里有位钦差大人到了府里审案子,我得随我们县令大人过去一趟,怕要过几日才能回来。这几**且安份待在家里,别出去乱逛,万一惹了祸事,我不在也护不得你,你吃亏也是白吃。”
刘明嘴上应着,至于是否会照做,那就难说了,不过听说兄长要去府里,他又来了兴致:“我跟着哥哥一道去吧?跑腿办事什么的,也能给你搭把手。我还认得一个淮城的官儿呢,来这里的路上,我与他同行,相处得极好的。”
其他三人都吃了一惊,刘谢忙问:“你当真认得府里的官?是哪一个?”
“我倒是没听他提起自己的官职。”刘明想了想,“不过他好象是新上任的,姓乔,三十来岁年纪,好象是京城世家子弟,官儿做得不小呢,家里极富贵的,光是行李就拉了四五车,带了二十多个随从,排场可大了!不过他人极和气,听说我是清河县主簿的兄弟,就邀我同行,对我十分亲切。”
别人犹可,唯独刘谢惊得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姓乔的?!”一拍大腿:“不好!怎会这样巧?这分明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哪!”他浑身冷汗直冒,担心兄弟会不会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了钦差大人。
刘明还不知机,反而得意洋洋:“竟然是钦差?那一定是大官了!哥哥,不如我替你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他还会提拔你当大官呢!”说着就瞥了曹玦明与青云一眼,心想等哥哥做了大官,就再不用怕这两个京城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孩子了。
青云没功夫与他计较,她想到了更要紧的一点:“你先前嚷嚷着说干爹升了县令,还说什么他做了大官,发了财之类的话,这些你可曾跟那位钦差提起?”
刘明一瞪眼:“当然提了!他排场那么大,又对我那般和气,若我不给自己加点份量,岂不是叫他家的奴仆小看了?”
青云无语了,转头去看刘谢,只见刘谢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淋漓。
第四十九章
刘谢心事重重的随着周康、钟淮一起离开了。
他们还带走了曾经负责把守淮王别院的官差,还有县衙里几个衙役,以备差遣。当然,周、钟二人都有些家底,各自又有仆从随行,因此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也颇为壮观。
刘谢并没有将周康透露的秘闻告知青云,因此青云以为他们只是去虚应故事一番,除了周康可能会有些麻烦外,其他两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即使刘明曾经在那姓乔的钦差面前说了许多不合适的话,可能对让他对刘谢产生不良印象,但说来不过是误会一场,只要刘谢找到机会解释清楚就行了,哪怕是不解释,那钦差不至于查都不查问一声,就治刘谢的罪。
刘谢的老实人名声可说是全清河县闻名,只怕府里也有所耳闻,真金不怕火炼。青云顶多就是埋怨刘明愚蠢,却没想过刘谢会有什么祸事。
不过,刘谢临行前那副满怀心事、明明有忧虑却又不肯说出口的样子,还是给青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想:也许干爹是在担心钦差误会了他,会把他的职位给捋了?或是再把他贬回不入流的小吏?
这么一想,青云也开始郑重看待这件事了,因街尾王小四是随行去府里的衙役之一,她便特地打点了一份礼送去他家,再三托了他浑家,若王小四有消息传回来,千万要告诉自己一声。
没两日,那位暂代县令之职的临县县丞就到了,为人做事还算四平八稳,说不上非常好,也挑不出有什么毛病。他大概是来之前就打听过周康的身份来历,因此完全没有催周家家眷搬离县衙的意思,只带了两个随从住进了驿站。在公事上,他只是把紧急的政务办了,其他能拖延些时日的,便压在一边不理会。县衙里的人若请他吃酒耍乐,他则看人,职位高一些的人请,他就去,但也只是纯吃饭喝酒,吃完就回住处了,非常节制;若是一般的小吏或快手开口,他就寻个理由推辞掉。
县衙上下看在眼里,都只觉得这位代县令是个聪明人。无论周康是否会被判有罪,代职就是代职,即使周康坏了事,这正经的县令之位也未必轮到他头上,摆什么威风呢?做得太过了,万一最后仍要灰溜溜地回去做县丞,不但老上司会看不惯想给他穿小鞋,连府里诸位大人瞧着,也要嫌他沉不住气的。果然不愧是常年在县令手底下做事的二号人物!他如此知机,大家日子也就好过了。
县衙上下是和乐融融,与这位代县令相处得很是和谐,就连青云听人说起了,也觉得这位代理县太爷为人不错。不过却有一个人不肯死心,总想要掀起一点小风波,那就是葛典吏。
葛典吏与蒋友先有勾结,约好了要给周康一个好看的。谁知蒋友先去了府里,就再没信传回来,如今周康、钟淮与刘谢三巨头都被钦差召去问话,几日了都没消息,说不定正倒霉呢,葛典吏自诩是清河县第四号人物,既然上头三位都走了,这清河自然就是他的天下了,正要趁机收回失去的权柄,谁知来了一位空降的代县令,一来就把全县衙的人都笼络住了。有这位代县令在,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这还了得?!
葛典吏心中十二分的不服气,无奈形势比人强,人家代县令虽是初来乍到,却正经是钦差指定的,地位在他之上,而县衙其他人又都愿意听人家的话,即使他真的设下什么陷阱,算计这代县令一把,人家过后拍拍屁股就走,仍旧回临县安安稳稳地做县丞,他又能奈人家何?经过深思熟虑,葛典吏最终选择了怀柔之法,企图把这位代县令变成自己人,一同为贵人办事。
别看两人一个是县丞,一个是典吏,级别有差,但大家都是佐贰官,前途茫茫。同是天涯沦落人,总能说到一块去的。
葛典吏算盘打得好,也采取行动了。他多次约代县令出来吃酒、品茶,其实就是聊天,小心观察对方的喜好,顺着对方的口风选择话题,一来二去的,竟像是真与对方交起朋友一般,见面了就有说有笑,对方若得了什么好酒好菜,也会请他一同去分享。葛典吏心中自以为得计,便想要探他口风,说一说周康等人的官司。谁知那位代县令比他更滑溜,废话说了半天,却半句有用的都没有。人家笑吟吟的,仍旧对他客气,葛典吏又不好发作,只能另想法子。
且不说葛典吏如何绞尽脑汁要耍心眼,周康刘谢等人一去数日,始终没有消息。青云从王小四浑家那里,只听得王小四托过路商人从淮城带回来的口信,说是一切安好,案子有些麻烦,钦差大人要细细审问,因此就拖住了,如今所有人都住在驿站里,衣食无缺,就是眼看着就要进腊月了,他们怕是要在淮城多待些时日,那里天气冷,想要家里多送两件大毛衣裳过去。
青云心里担忧刘谢,便把刚刚完工的一件贴身的棉袄和另外两件半旧衣裳,并新作的官靴、手炉等物都打成包袱,与王小四的浑家一同去寻了认识的商人,托他们帮着捎去淮城,特地嘱咐了,若是到淮城见到人,一定要叫他们写封信回来。
最终回信的也只有王小四,他是个半文盲,他浑家也不认得字,因此拿了信找青云帮着读。青云打开看了,一大张信纸上写着包子大的“平安勿念”四个字。
王小四家的欢欢喜喜地走了,青云心里却存了心事。王小四尚且可以写信回来报平安,刘谢怎的就半个字都不见?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想了想,便起身去了钟家打听消息。
钟太太仍旧“病重”,钟家上下虽然担心钟淮的情况,但据随行去淮城的管家送信回来说,老爷一切安好,钟家母女不怎么担心。
但是钟淮同样没有写过亲笔信回来。
青云走出县衙后门时,回头往县令正宅的方向瞥了一眼。若说同去的三个官里头,哪一位的随行人员最有可能知道详细情况的,一定是周家的人。可惜,周家自周康走后,便一直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她想要问也进不了门。
青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家,高大娘与曹明先后来宽慰她,她心里好受些了。只有刘明,每日不是忙着赌钱,就是吃酒耍乐,才几日功夫,就在县城里认得了一帮猪朋狗友,被拉着夜不归宿,好不容易露个脸,却是问青云要钱来的,因为他赌输了,不但要还欠人家的债,还要寻些赌本翻身。
青云丝毫没给他好脸色,当着他的面就把门关上了。他于是便跑去哥哥房间,拿块石头砸开了两个柜子的锁,把刘谢存起来预备过年的十来两银子都搜刮了去,气得青云当日便去寻了陈捕头,请他出面跟城里赌坊的人说了项,再不许刘明进赌坊去。
可惜,刘明此时已经结交了几个赌友,进不了赌坊,便上人家家里赌去,连吃饭睡觉都有人包了,越发乐不思蜀。曹明知道后,便冷着脸命麦冬将他的衣服行李扔了过去,宣布不许他再进自家的门。刘明也不以为意,一心想着哥哥回来再说。
就在青云为刘明的行径生气时,王小四忽然回来了。
他是回来报信的,却是个坏消息:那位钦差大人审了许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