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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就他那样也配称做美男子?”翠娘冷笑,“老娘看着他就恶心,恨不得一刀解决了,偏偏上面不让杀,只能离远点免得恶心了自己。”
两人的对话让季思缘等人一阵恍惚,就在这时候翠娘突然甩出飞刀,直冲冲的朝季思缘的胯下而来。
季思缘反应及时,侧身躲了过去,饶是如此他还是被吓了一身冷汗。
“拿下他们!”难得的,他露出了怒色。
“嘻嘻嘻嘻,你以为我们这么好拿下么。”翠娘伸手勾着自己垂落下来的头发,声音飘忽在夜色中,“我们两个只是开头哦,先给你们打一声招呼,以后来的人可不如我们这么脾气好,喜好层出不穷,小白脸你可要小心了。”
“不过,你可要放心,他们都不会杀了你,因为就这么死了的话,真的是太幸运太痛快了。”
她和两外一人的身影迅速穿梭在夜色中,很快就隐匿在黑暗中,让人完全瞧不见他们的身影,最后只剩下那男杀手沙哑的,透出一丝同情的声音——
“谁叫他得罪不好,非常得罪那一位。”
一群装备整齐的士兵赶来,看到此处只剩下季思缘等人,却不见杀手的身影,他们就知道自己来迟了,对季思缘思归请罪。
季思缘伸手擦拭自己脸颊上的伤,挥手让他们下去。
明礼浔掏出帕子递给他。
季思缘并没有接,眼神不明的看着两名杀手离去的方向。
得罪了那一位?
他们嘴里的那一位是谁?难道又是白水珑?
可是,白水珑又是哪里得来的这么厉害的势力?
“完了,完了!亏死了,真是亏死了!”阔云大声嚷嚷着,对季思缘哭诉着,“主子,我看要不您这段日子先躲躲吧?不对,只怕躲也躲不了,真头痛啊!”
“他们很厉害?”季思缘无视他的夸张行为,一针见血的注重重点。
“毒蝎子啊,那个男的不知道。不过能被毒蝎子都说成厉害的人,那绝对是一流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了,听她的意思,这还不止一位。”越说越头痛,阔云拍着脑袋对季思缘问,“主子,您到底得罪了谁啊!”
“你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季思缘近来得罪的人,阔云都清楚。
“哎,看来这假期是不能有了。”阔云低声嘟囔。
季思缘看了他一眼,心中也略松了一口气。有阔云在的话,他也能更安心一些。
这一夜,正如毒蝎子翠娘所言,的确只是一个开始。
西陵各地越来越乱,说成民不聊生还不至于,却是一种风气的恶化,以及人心的变化。
在西陵百姓的眼里,他们的生活会变成这样,完全是楼阳的错。如果不是楼阳侵入他们的国家,他们一定还在安居乐业。
楼阳侵入吞并了他们,却无法给与他们平静,更让他们心中恨意浓深。
不知道何时起,西陵百姓渐渐组建起了民军,大有进攻到皇城,夺回祖国的意思。
这些说的是西陵百姓们的情况,再说皇城季思缘这边。比起百姓们的痛苦,他的痛苦一点都不小,甚至更大。
明礼浔就是看着他变化的人之一。
这日明礼浔又端着补品来到御书房,一眼看到坐在案几前,眉头紧皱的憔悴男人,心中不由一叹。
短短十几天,季思缘就像是老了数载。
一向犹如暖玉的肌肤变成憔悴的苍白,双眼下面是浓重得无法掩饰的黑眼圈,脸颊有三道浅红的伤疤还没有淡去,头发长短不一,看着杂乱。幸好他本就生得好,所以饶是如此,也不会让人看得生厌。
明礼浔的目光又朝他的身上一扫,看到他左手垂着不动,心中又是一叹。
他知道,季思缘的左手废了,左手的无名指和尾指的骨头都被碾碎,使得指头软绵绵的像两根肉面。
每次季思缘看到自己的左手,都会露出痛苦和厌恶的神情。
他的身体包裹在锦衣华服里,遮挡住了里面的惨败,众横交错的伤痕,以及让人苦不堪言的毒药。
阔云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因为他的本事也挡不住一波又一波人来对季思缘的折磨,他已经启程去了南云城,希望找到水珑谈谈,也是想从那里找到季思缘被下毒的解药,以及更多的情报。
南云城没有国界和身份的界限,这里聚集了各国特产,也聚集了各种稀奇古怪之物,流动的商品让人不敢想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就开始依赖信任南云城,有什么需要都会来南云城淘。
明礼浔收敛了内心的思绪,将补汤放在桌上,对季思缘劝道:“殿下,先休息会吧。”
季思缘放下毛笔,看了眼青瓷盅。
明礼浔将盖子打开,一股清香立即冒了出来,“已经让试过了。”
季思缘眉梢一松。
这些日子当真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相比起儿时伪装的那段日子还要难熬。儿时他至少还有能力反抗,这段日子却让他发现,他是多么的无能无力。
睡觉时,随时可能会冒出一个人来,似乎要收割了他的性命,偏偏又没有,目的竟然只是单纯吓吓他。
吃饭时,随时可能会吃出虫子,或者毒药,恶心死他,又让他饱受毒发的痛苦。
办公时,随时可能被打晕,然后被人脱光了衣服,丢在露天大道上,遭人围观。
休息时,……
反正,他根本无法断定什么时候会有祸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无论他布置多少人,无论他多么的谨慎,最后都会被人得逞,遭到精神和上的双重折磨。
有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瞬的自暴自弃——自杀。
下一刻,他就会唾弃生出这样软弱想法的自己。
他一直觉得,自杀是弱者的行为,他不愿做那个躲避一切的弱者。
暖暖的汤水喝下胃口,温暖了整个身体。季思缘微微的眯着眼睛,他以前从未觉得,一碗汤就能让人这么的幸福。
明礼浔又给他倒了一碗,季思缘正要喝的时候,忽然透过剔透的汤面看到一个鬼面的倒影。
他汗毛直竖,猛然抬头朝房梁看去,却不见一人。
“殿下?”明礼浔一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同样不见一物。
季思缘右手都被汗水浸湿了,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将汤碗移到一旁,表示不想再喝了。
“城内瘟疫还没有得到解决的办法吗?”
“是。”明礼浔应道,“根据调查,这瘟疫是从国公府传出,最大的嫌疑人是朱绛紫,只是此人早已失踪不见,至今没有消息。”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最后和国公府有接触的人是白水珑。”
季思缘说:“你我都知道,瘟疫是太后和人合作而为,白水珑没有理由……”
明礼浔说:“奴才的意思是,也许白水珑早已查到了一切,才将朱绛紫劫走,封闭瘟疫解药的办法,意在报复。”
“……”这个理由的确不是没有可能。
“白水珑,又是白水珑。”季思缘揉着太阳穴。
他之前怎么都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对付,还这么的麻烦。
一旦招惹了她,就惹得一身腥,洗都洗不干净。
“殿下……这瘟疫传染性很强,如果这么放任不管的话……”明礼浔为难道。
季思缘皱眉说:“将沾染了瘟疫的人都抓起来隔离,之后怎么做,你该明白。”
“……是。”用火将那些人活活烧死。
明礼浔垂下眼睛,心想……这真是造孽啊。
这时候,远洋之上一艘海船缓缓的行驶着,在船上装着一个个大箱子。
甲板上,一名穿着紧身衣,戴着个圆帽的精瘦老人坐在木棍上,瞧着二郎腿儿,笑着一脸的贼样,“哈哈哈,我跟你们说啊,我就这么……这么,嗖嗖嗖的就进去了皇宫,然后就用这个,轻易将国库打开……”
在老人周围或站着或蹲着几个年轻人,一脸兴趣的看着老人。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老人深色更加的得意,大声宣扬自己的战绩,“那西陵国库,真他妈的……穷啊!连我们南云城城主府库房都不如,老子我看不上眼的丢到地上就摔……”
一个少年轻哼,“什么我们南云城,您老还不是我们南云城的人呢,居住证还没呢!”
“呸呸呸,怎么说话的!”老人得意洋洋的说,“城主小儿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干好了这一票,就给老子居住证和身份证!”
165 一败涂地
这位满脸得意的老人,不是别人就是前些日子盗取了原西陵国库的神偷,曾被江湖人熟称为龟老儿,他本名叫什么,很少人知道。
有人问起来的时候,龟老儿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自己也忘记,便叫龟老儿,丝毫不觉得这名字多扭曲。
一切正如阔云所言,龟老儿的确是曾经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四处挣扎了整整两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南云城这个福地,让他能够安慰下来,不用再成天的担惊受怕。
其实,在南云城发展起来的这段时间里,暗地里不少人物都投靠到了南云城里。这里面有国家通缉的犯人,有江湖独行的游侠,也有像龟老儿这样,因为惹了惹不起的麻烦,投靠到南云城的。
这些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原因,同时都身怀不小的记忆和本事。
南云城吸引他们的到来,不止是因为南云城能够给他们一个难得的安居之处,更重要的是南云城实在是个好地方,吃喝玩乐样样不缺,新奇不断,惊喜无数,可谓闹市中的天堂。
这里四通八达,想要的情报和宝物更加容易得到。这样的好地方,谁不愿意呆呢。
现在南云城的居住证早就价值千金,可谓是有价无市。谁能想到,当年西陵的毒瘤,短短几年的时间,反而成为了全大陆人都眼馋的蛋糕,谁都恨不得上来咬一口。
龟老儿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居住证和身份证,那心就像是要开出了一朵花儿,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好啊,好啊,多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龟老儿享受的叹息一口气,扶了扶差点被海风吹走的圆帽,心想着:凭南云城的财力,再加上那帮家伙的实力,将来就算是一国之君,只怕都要对这南云城礼让几分。
真不愧是将老子折磨了两年的家伙,真不愧是传闻中的那一位,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多稀奇古怪之物,这份才情智慧,老头子算服了!
在龟老儿的心里认为,南云城能有今天这一切的成绩,都是他心目中想的那个人所为,水珑不过是个倾世红颜,勾得男人愿意将这一切送给他而已。
这样的思想就造就了龟老儿对水珑不怎么尊敬的态度。
一个果子狠狠的砸在龟老儿的脑门。
果汁炸开,将龟老儿糊了一脸,也将龟老儿游走天外的思绪砸了回来。
“嘿,哪个混小子砸的!?”龟老儿一手抹脸,不高兴的质问。
之前那个开口反驳他的少年站出来,不服的瞪着他,“我砸的!”
“你小子真敢!”龟老儿似笑非笑,神色透着几分的恐怖。
少年不惊不怕,反而气势更足的瞪着他,“我就敢,谁叫你对城主大人不敬!”
龟老儿莫名,“老子怎么对她不敬了?”
少年说:“你对城主大人的称呼不敬!”
龟老儿一听,回想之前自己的称呼,不就是一声‘城主小儿’吗,有必要这么认真嘛,何况……
“老子可比城主大了几辈,叫她小儿怎么了,就是叫她一声孙女,小娃娃,那也没错。”
这回不止一个果子,连续几个果子都砸了过来。
之前还面带笑容听他吹牛的少年们,现在全部冷脸瞪着他。
饶是龟老儿脸皮再厚,被这么多双年轻的眼睛瞪着,也颇有些尴尬,灵活的闪避果子的袭击,嘟囔着,“这么认真干嘛。”
“你对城主大人不敬,我们南云城不欢迎你这么的城民!”少年年轻气盛,冷声说道。
“这可不是你们说的算。”龟老儿哼笑两声,跟个老顽童似的和少年们互瞪起来。
一会儿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