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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珑看着他淡然吞了嘴里的肉,眉宇间有不明显的得意。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用手食物脏,那夺他人口中之食,莫非不脏了?
“你让我看的戏就是这个?”水珑将话题转到了正经处。
长孙荣极眼波轻晃,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行为似有些不妥,却毫无恶心后悔的念头,听到水珑的问话,失神的“嗯……”了一声。下一刻回神,又说:“昨日我答应帮你要回玉坠,他不愿给。”
水珑眯眸,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长孙荣极淡然与她对视,轻缓说:“我不喜欢反抗。反抗我的人,就要接受我的惩罚。”
水珑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一针见血的问:“你对我的惩罚是什么?”
长孙荣极不语,将筷子夹着那块肉喂给她。等她吃下去后,说:“今日还没过,长孙流宪还有时间,等今日一过他还没还玉坠,明日再请你看戏。”
水珑看着他沉默了半响,笑说:“好啊。”
翌日。
水珑醒来时入目就是长孙荣极那张天人面容。
她身体一紧,很快就放松下来。凝眉回想着昨日发生一切,记得他们在阁楼一顿好吃好喝后,她便独自去了山野清泉里沐浴,沐浴时炼化体内蛟兽胆带来的热流,之后脑袋一白……
“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慵懒嗓音,宛若海妖绝美的诱惑低喃。
水珑挪唇,一语还没道出又顿住,抬眸看到已经睁开眼的长孙荣极,轻软的口吻像是对情人的蜜语,“想你。”
长孙荣极瞳仁一缩,有瞬间的游离,极快的回复了淡然冷傲,圈住她的腰身,逼视着她淡说:“别以为对我撒娇就能将我糊弄过去。”
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撒娇?
水珑自认没有做出任何记忆中女人们娇柔做作的姿态。才低下沉思的头颅又被长孙荣极挑起,听他说:“才说你两句就难过了?怎越来越娇气了。”
“没……唔。”口腔又被塞入熟悉的酸甜。
水珑眯眼,眼底寒光闪烁。
“信你便是了。”长孙荣极纵容的口气。
水珑轻勾嘴角,眯眼望着他,轻柔说:“真感谢你的信任。”
长孙荣极忽略了她眼底隐而不现的冷锐,吩咐门外候着的人将梳洗的用具搬进来。
一会儿,两人都洗漱穿戴好后,水珑就又被长孙荣极抱进怀里,一路飞跃。
水珑知道挣扎不开,也习惯了没有挣扎,等长孙荣极落地后,才注意周围的环境。
庭院花谢,风景宜人。
面前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精致的早膳点心。
水珑感觉长孙荣极松开了力道,便离开他的怀抱,自然坐下,拿起碟子里的肉包子吃。
“带上来。”长孙荣极看了她眼,弯身坐在她的身边。
他的声音刚落下,就见几人抬着个箱子走了进来。
“主子。”走到长孙荣极身边的男子穿着水蓝色长袍,一双眉目初看去柔润近乎怯弱,偶尔波光一闪,或一眯眸,便犀利如剑刃。
这是时常跟随长孙荣极身边另一人,肖泉。
长孙荣极慵懒的点头。
肖泉明了的转身回到木箱前,一剑狠刺入木箱之内,再一划。木箱如豆腐般被削开,露出里面被绑成粽子般的白衣男子。
水珑虽然早有预料,依旧产生些许的惊讶情绪,笑眯眯的咬着肉包子,对上那绑成粽子男子的一双温润眸子,饶有兴致的轻挥挥手,唤:“几天不见,当刮目相看啊。长孙流宪。”
051 态度渐变
清晨日朗,亭榭遮阳,草木清逸。
长孙流宪望见亭榭中坐落的两人,青袍的男子天人之姿,静坐如仙。红裙女子容貌普通,却没有丝毫被打压下去的卑微,反而怡然自在,笑颜灼灼得令人移不开眼眸,徒生出一种诡异的惊艳感。
昨日他才至高福嘴里得知祁阳城内产业被捣,动身去稳定局面时,又听暗部的属下传信,东沧海处的流云山庄被神秘势力屠灭。一时心急如焚,连日赶往这边,半途则被人打晕劫持。
醒来后睁眼见到就是眼前亭榭正吃着早膳的俩人。
这时他哪里还会不明白,发生自己身上的一切是何人所为。
他一向温润的眸子暗沉如渊,暗潮涌动。
自从换婚之后,他一向平顺的生活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切都源自白水珑。
尤其是今时今日,狼狈的姿态将他二十四年的骄傲都狠狠打碎。
肖泉见到长孙荣极的一缕目光,了然的走到长孙流宪身边,将塞住他嘴巴的布团拿下。
“武王叔……”一夜都没有进水,长孙流宪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低缓说:“我是您的亲侄子。”
虽说帝王家中无父子,兄弟之间更难有真情,何况是叔侄。可绑架皇室这种行为是大罪,身为皇室的长孙荣极做出这等事,更是知法犯法,罪大一等,有不将当朝皇上放在眼中的嫌疑。
“玉坠。”长孙荣极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他的语气平缓怠倦,似乎不在意的,却令人无法忽略。
长孙流宪呼吸一窒,恍然醒悟。
祁阳城产业被捣,流云山庄被剿,为的都是玉坠。
“武王叔,不过一块普通的饰物,何必如此兴师动众。”长孙流宪试探道。
一碗清粥被长孙荣极挥至他的脸面,颗颗饱满的白米沾得他面容、颈项、衣襟尽是。
“啰嗦。”
长孙荣极眉眼透着不耐。
只要他喜欢了,哪怕一块石头都比南海珍珠珍贵,何须理由。
长孙流宪面色发青,忽听“噗嗤”一声,原来是看戏的水珑毫不给面子的笑了。这笑更似尖锐的刀刃刺入他的心坎,一阵阵的酸痛麻。只怕穷其一生,都难以忘却今时今日的感受。
他咬牙忍耐说:“武王叔,那玉坠真的被我丢弃不见,若武王叔不嫌弃,多少玉坠我都愿给武王叔寻来,打造原品相同的玉坠亦可。”
长孙荣极看向水珑。
这送过了他人的定情信物,他实在不喜欢的。如果不是水珑要,他也不想讨回碍眼。
水珑咬着肉包子,对他说:“只要原来的那块。”
“麻烦。”长孙荣极自然的抢了她手里吃到一半的包子。
不远处的肖泉闻声心惊。难怪风涧说主子对白水珑不一般,还真不一般。这话说着麻烦,可口吻里淡淡的纵容是人都听得出来,分明没有一点不耐的情绪。
长孙流宪眉心隆成了一座高峰,朝水珑说:“白小姐,感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并不是你喜欢我,我便非要喜欢你。只因我辜负了你的情意,便让你怀恨在心,非要这么无理取闹?”
长孙荣极闻言,忽觉手里的包子失了味道,一股难言的憋闷烦躁涌上心头。
“一大早听到这么倒胃口的话,浪费了一桌好食。”水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长孙荣极将包子放下,扫袖间将一桌精致小吃都挥了出去,“倒胃口就换一桌。”
周围立刻出现几人,行动有素的将一地狼藉收拾了,不到片刻又端来新的点心。
水珑斜眸。
这人的霸道任性,喜怒无常的做事风格深入人心啊,要不然手下的人也不会这么训练有素。这新换上来的早膳明显是早准备好的,否则哪能做得这么快。
长孙荣极忽然转眸盯着她,一双清幽的眸子里似卷起了幽深的漩涡,问:“你喜欢他?”
水珑扫过长孙流宪,眼底眸光尽是冷漠。还没看几眼,脑袋就被长孙荣极扣回来,他的眉宇间清晰可见怒气,“我问你,可喜欢他?”
肖泉等人个个都绷紧了身子,神色敬畏。
水珑下颚被扣得有些痛,眉梢才轻颤了下,就感觉到长孙荣极手指的力道松了些。
这种被对方迅速捕捉到不适,且迅解除自己不适的感觉,让人不由觉得对方比自己更注意珍视自己,心底洋溢出异样的悸动。
只是水珑并没有沉溺进这种陌生的感觉里,她清楚长孙荣极的怒火再不浇灭的话,最先烧伤的就会是她。
“我更喜欢你。”水珑轻笑,双眼毫不避让的看进长孙荣极的眸子里。
长孙荣极一怔,手指也顿顿的松开了。
“嗯。”他淡然转眸,拿起一块水晶糕尝了一口,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说:“味道不错。”
这家伙有时候真是意外的好应付……
“是么。”水珑像是没看见他分明眯起双眸,勾起的嘴角,以及那看似淡倦,实乃愉悦的话语口气。
“嗯。”长孙荣极见自己咬过的水晶糕点递给她的唇边。
水珑对甜食并不喜爱,却还是张嘴咬了。
一向骄傲不容生人靠近的白狮,愿意将嘴里的口粮分给你吃,代表对你难得的信任和认同,拒绝的话不但会伤了它的心,还可能惹来它的恼羞成怒,咬杀了你。
长孙荣极若知道水珑这时心里的想法,神情或许就不会这么显而易见的澄澈愉悦了。
肖泉等人看得早已目瞪口呆。
长孙流宪则脸色阴沉不定。他实在不明白,白水珑这么就这么得长孙荣极的青眼了。
也许,只是好奇玩玩。捡了自己不要的罢了。
恶意的念头不过是掩饰摇摆不定的自尊,可惜长孙流宪没有自觉。
水珑自然不会遗忘了他,对长孙荣极问:“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长孙荣极淡说:“随你,不死不残即刻。”说完后又看着水珑,见她微微闪烁的眼眸,不知为何话便多了,更自然而然的解释着:“我已经派人去将善迷魂术的下属带来,到时就能得知玉坠的下落。”
他既安排的这么妥当,水珑也不劳心多想,低头喝粥。
只是才喝了没到几口,就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又压抑了,不远处的肖泉几人再次僵住身子。
水珑无奈抬头看向沉默了的长孙荣极,野兽般的敏锐直觉,让她察觉到他淡漠神色下的不满与……想得到的某些肯定。
“麻烦了。”水珑一双眸子,满含笑意和感激的望着他。
“简单的小事而已。”长孙荣极神情稍缓,低睨着她的嘴唇。
水珑眼波一晃,倾身往他光洁的鼻尖亲了一口,动作亲昵自然,诚恳的笑语,“对我来说不是小事。”
压抑的气氛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孙荣极嘴角轻扬,也不知他是否随身携带着糖果,又一颗塞进水珑的嘴里,“真会撒娇。”
水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懒得反驳他。
她却没有发觉到,自己对长孙荣极的态度异常的不同。
如果是别人,哪怕同为重要的卖家,她明面上配合对方,内心也不会有一丝妥协。可对待长孙荣极,察觉到他情绪时,内心产生的情绪是无奈,还会安抚满足他的所想,却非冷漠的敷衍和厌烦的无视。
052 疑是圈禁
四天后水珑见到了长孙荣极说的那个擅迷魂术的属下。
这个唤作瓦嘞娃的女子,长相深邃妖娆,衣着打扮也与中原人不同。她上身穿着露出小蛮腰肚脐的紧身短装,下身是花纹繁多复杂又古老的百褶长裙,浑身上下戴着许多银质饰物,铃铛手镯脚链最多,行走时铃叮作响,清脆悦耳。
水珑亲眼见她对长孙流宪施展迷魂术,先喂了他喝了某种药水,又点了迷魂香,言行配合和现代催眠术极为相似。
这四日来长孙流宪一直只饮水饱腹,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虚弱,没有坚持多久就被瓦嘞娃迷惑了神智,对她问的普通问题都一一回答,当瓦嘞娃问道玉坠之事,他呆板的话语吞吐了许多,“玉坠被我……丢弃,不知……”
瓦嘞娃手腕的银质饰物不断的轻颤发着惑神的声音,她轻声说:“你知道的,仔细想想,回答我,从白水珑手里得到的玉坠藏到了何处?”
长孙流宪眉头紧皱,苦苦挣扎的神色令人不忍。
水珑大步走进密封的牢房里,甩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力道之大令他的半边俊容红肿。
“呀!”瓦嘞娃惊呼,双眸流光溢彩的看着水珑,说:“这样可能会将他打醒,甚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