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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当年的大理寺卿,如今的邬县县令,柴清。
如若真如柴玉茗所推测的那样,杀害柴清的凶手是回来向当年的当事人报复的高子崖,那么,第二个死者窦云呢?他又是为何而死?
这个问题,柴玉茗无法回答。她从未听说过窦云的名字,无从得知,柴清与窦云这两个乍看之下分明风牛马不相及的人,为何会死在相同的作案手法之下。
思思又问了柴玉茗一些柴县令的尸体勘验结果,得到回答后,四人便告辞离开邬县。
一路无话,四人各怀心事,带着更大的疑窦回到浙县。
浙县这边的调查并没有什么重大的突破。米仵作倒是已经验好了窦掌柜的尸体,小舟略作整理,将验尸结果写在尸单上,正逐字逐句给大伙儿念出来。
死者窦云,年纪四十有五,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死亡原因是缢死。死者身上,除了脖子有一圈被粗麻绳勒出来的瘀痕之外,手足还有一些轻微的瘀伤,加上凌乱不整的仪容衣衫,相信死者临死前曾经有过剧烈挣扎或反抗。
“目前为止,这一点是唯一和柴县令案不同的地方。柴县令被发现的时候,衣衫整齐,丝毫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邬县仵作推断他是在睡梦中被缢死的。从当晚的情形来看,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因为我和樊师爷、柴夫人和丫鬟当晚全都被药倒了。”
蒋捕快搬出柴县令的案子,两者相比对着分析道:“再看窦掌柜的案子,和窦掌柜同一个院子的伙计显然也被用了药,整夜睡熟不醒,按理说窦掌柜应该也不省人事才对,但事实上,他却挣扎反抗了,这是为什么?”
楚捕快搔搔头,回答:“因为……窦掌柜没有被药倒?”
蒋捕快紧接着问:“为什么唯有他能幸免?”
“因为……额……”楚捕快被问得哑口无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窦掌柜早就察觉到凶手了。”思思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窦掌柜会武功,耳目较普通人灵敏,所以他早一步发现了凶手,避过了凶手下的迷药。”
“窦掌柜会武功?”楚捕快吃惊道:“美男,你怎么知道……”
思思一阵沉默,“……瞎猜的。”
“……”
其实不是瞎猜,思思会这么说,是有些根据的。她记得有一回,她在云来客栈里想揍小舟,却被窦掌柜死死拦着,动弹不得。当时她还以为窦掌柜只是力气特别大,但事后一想,窦掌柜用的并非蛮力,他的手劲儿用得很巧,恰好制住了她的要穴,所以她才动也动不了。
一个寻常的客栈掌柜会武功,这代表了什么?
仿佛想到了什么,思思的脸色一寸一寸失去血色。
小舟继续念着尸单,道:“米先生还在窦掌柜右手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好些凝固的白色漆料,像是他无意间从什么上了漆料的东西上抠挖下来的。”
对于这一点,大伙儿很快就有了答案。
“是面谱上的漆料。”尤捕快嗓门轰轰,大声道:“白无常的面谱。凶手杀害窦掌柜时,必然也是戴着的。”
这个说法未免武断,但谁也没有出声反驳。毕竟,在柴县令的案子里,确确实实有人目击了一个戴着白无常面谱的人出现在柴县令的死亡现场,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可是,面谱之下,会是谁的脸?
无人知晓。
米仵作的验尸结果便只有那么多,和柴县令的验尸结果一样,杀人手法简单,尸体干净,无从看出凶手的身份。甚至,有很大的可能,连窦掌柜指甲缝里的漆料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意在告诉天下人,他戴着白无常面谱,他就是无常双煞。
接下来,换阎捕头报告调查进度。
其实,浙县百姓都知道,云来客栈的窦掌柜是个好好先生,脾气好,待人和善,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与他人结怨。一时之间,谁也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恨他恨得这样处心积虑杀了他。
“真要说谁与窦掌柜有仇,云来客栈的伙计只能想到一个人。”
阎捕头眉头微皱,望向思思。
“美男,你的师父在案发当天上午曾与窦掌柜起过争执,当时,窦掌柜揪着你师父要他赔钱,你师父怒骂他老奸商狮子开大口。这事儿许多人都看见了,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那时候,你和县令大人、白先生也都在场……”
思思脸色微沉,“我师父还犯不着为了一百两杀人。再说,后来,楚楚也替我师父将钱赔给窦掌柜了。这件事压根构不成杀人动机。”
“是构不成动机,但是,窦掌柜的女儿女婿,还有云来客栈的伙计,现在都想找高富帅讨个说法。”阎捕头顿了顿,“眼下,有最大嫌疑的高富帅,却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要说:咳、刚看到投雷记录。谢谢简单君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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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嫁祸给你
墨县令原本只是懒洋洋的闭目听着,这时却睁开了双眼,脸色也不太好,沉沉地出声道:“窦掌柜的女儿和女婿来了?”
“是啊。”小舟道:“他们收到消息后立即便从塘县赶来了,不久前才到衙门来认过尸。当时老狐狸你们几个还在邬县没回来。窦掌柜的女儿一见到尸体,便在停尸房里哭晕了过去,他的女婿倒是凶得很,立刻便要将窦掌柜的尸首领回去安葬,是我好说歹说的给拖到了明天……”
他砸了咂嘴,“明天不能再让窦掌柜的女儿哭晕了,还得问问她,窦掌柜在到浙县落脚以前有没有什么仇人呢……”
阎捕头点头道:“嗯,今个儿场面太混乱,都忘了问了。说起来,窦掌柜和县令大人一样,也是十年前到浙县来的呢,不过,倒是没听窦掌柜说过他原来是哪里人……”
十年前!又是十年前!思思心神狠狠一震,脸色刹那变得极为苍白,几乎就要喘不过气。她僵硬地转头望向墨县令,像是溺水之人想要抓住唯一的一根浮木,后者却回避了她的视线,垂下眼帘,眉头紧锁,神色失去了以往的从容,阴沉凝重得叫人害怕。
看到墨县令的反应,思思心中升起一丝绝望。
她知道,墨县令不会对她坦白一切,但是,她自己也能猜个十之八。九。
这个案子,不仅和十年前的那个惊天秘密有关,更是冲着她而来!
“美男,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众人正专注而热烈地议论着窦掌柜的案子,思思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异状,却冷不防楚捕快突然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思思回过神来,忙不迭摇头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累了……”
楚捕快不疑有他,一脸忧心忡忡道:“今天你东奔西跑的,确实辛苦了,要不你赶紧休息去吧,别累坏了身子。”
“不要紧。我还想听听这案子的事儿。”思思勉强笑了笑,匆匆地转开了眼神,却不想,一抬眸,竟对上了对面白籍真那双清澈的眼睛。
他居然也在盯着她,直勾勾的,毫不避讳。他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望着她的眼神却没有探究、没有质问,只有纯粹的关怀,极是坦荡,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可是,有那么一瞬,思思却害怕这样的目光,因为这会令她觉得自己深深埋葬起来的黑暗与丑恶赤。裸裸的曝露在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下,无所遁形。
她既狼狈,又自卑,只想远远逃开。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却没理出什么头绪来。倒是墨县令忽然拍了拍肚皮,说了句本官饿了,大伙儿散了回家吃饭去吧,众人才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了,纷纷起身离开。
临走前,楚捕快兀自不放心地盯着思思直瞧。思思的心神尚有几分恍惚,没有在意,却不料楚捕快竟突然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过来搁在她的额头上。
一刹,思思却如遭雷击,差点儿没跳起来。正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开,却被楚捕快拦住不放,“别动,我看看你是不是病了。”
“不、不必了,我没事,真的。”她一脸尴尬,正要挣开楚捕快,身后却冒出一只手,抢先一步拨开了楚捕快搁在她脑门上的手,将她往后拽退了几步。
思思只觉背脊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正不知所措间,耳边已响起淡然的嗓音,“他没病。”
她抬头,只见白籍真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后,神色微冷地盯着楚捕快,仿佛……暗含敌意。
思思一呆,楚捕快的脸色亦是黯了黯,缓缓地将手收回,旋即若无其事地笑笑,“那就好。”
“我先走了,美男,你好好休息。”
思思望着楚捕快有些落寞的背影,如坠雾里,过得半晌才倏的反应过来,连忙挣开白籍真,恶狠狠地瞪他,“你干嘛?”
白籍真微微蹙着眉头,只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不要靠近他。”
“你是说……楚楚?”思思先是一怔,然后懵了,“为什么?”
白籍真抿着嘴,似是在斟酌用词,好半晌才开口道:“他对你——”
“轰隆!”
一声巨响陡然从屋顶上传来,打断了白籍真的话头。思思和白籍真不由得抬头瞧去,头顶的屋瓦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撞,猛地震了震,旋即扑簌簌掉下些灰尘,撒了立在底下的两人一身。
思思、白籍真:“……”
什么东西……刺客?杀手?
不对……动静那么大,不太可能有那么蠢的刺客杀手……
思思囧囧地掸去头脸的灰,也顾不上听白籍真说什么了,风风火火地奔到屋外,仰起脑袋往屋顶一瞧,只见失踪了整整一天的高富帅正双手叉腰、腰背挺直、威风凛凛地踩着屋顶迎风而立,红彤彤的夕阳映得他红光满面,双目炯炯,神采奕奕。
思思一声师父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便听得高富帅对着夕阳,扯着豪迈响亮的嗓门,深情款款地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思思嘴角抽了抽。
师父……你就不能在正常的场合里,通过正常的途径出场么?
高富帅吟完一句,有接着吟下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师父,你给我下来。”
高富帅讪讪住了嘴,灰溜溜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满脸堆笑地唤了思思一声:“乖徒儿,不好意思啊,师父昨天晚上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思思板着一张脸,凑近他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喝酒了?”
高富帅咧嘴,嘿嘿笑了笑。默认了。还主动招供,说是在路边一个小酒肆喝的。
白籍真这时却突然插口道:“不对,你身上有百花楼的香气。”
“……”被戳穿谎言的高富帅悻悻然道:“小子,你这鼻子简直比狗还牛……”
很好!失踪了一整天,原来是喝花酒去了!思思几欲抓狂,“你不会是闯人家百花楼的空门去了吧?”
高富帅哼哼道:“放屁!老子可是付了真金白银的!”
思思不信,“你哪来的钱?”
高富帅摸了摸后脑勺,心虚道:“那啥……我跟老奸商借了点嘿嘿嘿……”
老奸商?那不就是他给窦掌柜起的诨号么?思思脸色骤然大变,声音隐隐颤抖,“师父……你去找窦掌柜的……麻烦了?”
“也不算找他麻烦,就是到他屋里顺走了一张银票……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思思只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的意思是,你顺走银票的时候,不曾和窦掌柜打过照面?”
“废话!打了照面那老奸商还不揪我去给他洗碗啊!”高富帅一脸“你真弱智”的表情睨着思思。
是啊!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师父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丧天害理的事儿!
她望着高富帅坦荡的神情,觉得万分羞愧。只怕师父连这两件命案都不知道,而她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