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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左右看了看,这才发觉两人这样驾车险些撞着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他连忙扯住缰绳掉了个头才算是没有当真撞上去,松了一口气之后秀书才解释道:“我一直都是替司焉办事的,去了太子那里,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正好帮司焉探探消息罢了。之后我的身份暴露,自然就没办法以秀书的身份继续留在国师府了,只能够乔装改扮换个身份……”
“所以你的新身份,就是司覃?”嬴画问到。
嬴画并没有说错,秀书就是司覃,司覃就是秀书。
秀书无奈的点了头,嬴画看起来有些茫然,她摇头道:“可笑我在国师府那么久,竟一直没将你认出来。”
“若是被你认出来,我就白装了。”秀书嘀咕了一句。
嬴画无声瞪了他一眼,又道:“那真正的司覃在哪里?”她还以为国师府的大公子当真回来了,却没想到回来的不过是一个乔装改扮的秀书而已,如此一来,司焉岂不又成了独身一人没有一名亲人?
但是秀书摇了头又道:“我真的就是司覃。”
嬴画定定看着秀书,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秀书吐了一口气,又解释了一句:“我若说我真的就是司覃,你相信吗?”
嬴画不说话了,因为从秀书的神色看来,这似乎是真事。所以说这才是秀书真正的身份,他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司焉这边的,所以之后他在承认自己是太子的人之后,司焉还会再相信他,并且让他继续留在国师府。只因为他知道,秀书可能会背叛,但是司覃绝对不会。
“当初我不愿继承国师的位置,所以才擅自离家出走,等到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司焉继承了国师的位置,我放心不下,便用了秀书的身份回去照顾他,看他平安我就放心了。”秀书摊手将一切都给嬴画解释清楚,“之后绯玉找上了我,让我替他们做事,我也正好加入他们,将他们的目的给摸清楚,所以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听了秀书的一番话,嬴画算是终于弄明白了过来,她道:“为何不肯将这些告诉我?”
秀书笑了笑,摇头道:“说了就藏不住了,今后太子等人一看你与司覃两人走得如此之近,不是一下子就猜到我秀书的身份了么?”
嬴画竖了眉道:“你说了我也不会与你走得近。”
“当真如此?”秀书挑眉问了一句。
嬴画冷着声音道:“我与你本就从未有过什么约定。”
秀书轻轻叹了一口气,干脆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道路之上,这时候雨越下越大,两人的衣衫也都快湿透了,秀书将自己的外衫给脱了下来送到了嬴画的面前:“把这个举到头上,还是能够遮挡一下雨水的。”
嬴画拽着那衣裳,摇头道:“不必,你穿回去,这点雨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嬴画说得也是实话,她素来风里雨里的赶路惯了,身体一直十分健康,甚至连小病也没怎么生过,说起来倒是从前两人一起赶路的时候,秀书因为淋了场雨而生了一场病,让嬴画给笑话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秀书似乎也想起了这一件往事,不禁摸了摸鼻子道:“还是挡一下雨比较好,反正这衣服也湿了没办法穿了。”
秀书不肯将衣服穿回去,嬴画想了想也终于将那衣服举到了两人的头顶,替秀书也遮挡住了雨水。秀书不禁笑了起来,随即对嬴画道:“说起来,现在立下个什么约定还来得及吗?”
嬴画摇头正经的道:“太随便了。”也就是不答应的意思,但这个不答应也不是一直不肯答应,只是想挑个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而已。听到嬴画这话,秀书更是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嬴画被他这么一笑,终是没办法与他对视了,只冷着脸扭过了头。若是这时候宁袖儿看到这一幕,定会高呼道这娇羞的动作当真是和司焉如出一辙,两人是主仆果真是有道理的。
一阵赶路之后,几人总算是到了青山镇上面,秀书赶着马车在一处客栈外面停下,这才回身想要扶嬴画下车,但见嬴画这时候却已经身手十分利落的自己跳了下来,秀书顿时觉得有些不开心了,自己全然没有了表现的地方。他又到了马车的外面,掀了车帘对车中的宁袖儿和司焉道:“我们已经到客栈了,你们先进客栈休息,我再去置办些东西。”秀书已经看了出来,这一次司焉和嬴画二人逃出来逃得匆忙,马车当中几乎是什么都没有,秀书甚至怀疑他们这一辆马车或许都是嬴画不知道从哪里给偷来的。
然而见到了车中的情形之后,秀书才是一怔。
宁袖儿这时候已经睡了过去,枕在司焉的腿上睡得要多香甜有多香甜,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司焉则坐在那边,朝秀书轻轻摇了头道:“她赶路也是累了,别叫醒她。”
秀书点了头,看着宁袖儿那模样,觉得或许就算是司焉想叫,估计也叫不醒宁袖儿。
司焉说完这话之后,便微微动了动,然后自己小心的横抱着宁袖儿下了马车,然后带着秀书和嬴画二人一同进了客栈。在店小二招呼了之后,司焉便定下了四个房间,然后小心翼翼抱着宁袖儿到了一处房间当中,而秀书和嬴画也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换干净的衣服。司焉将宁袖儿抱到了床上,又盖好了被褥,这才转身打算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但他方一走到门口,却又听见宁袖儿似是低声呢喃了一句“司焉”,他一怔之下才又顿了脚步,回身到了宁袖儿的床前。
宁袖儿纵是睡着,仍是微皱着眉。这段时间两人重逢了又分开,司焉猜测宁袖儿虽是一直笑着,但心中仍是十分担忧的。他俯身在宁袖儿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只觉得对方嘴唇冰凉却是温软,对方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一般。
宁袖儿已经不是七年前的宁袖儿了,她长大了,比之从前出落得更加漂亮了,许多事情,也不是从前那般了。
司焉眨了眼,起身重新坐回床边,只静静的看着宁袖儿的睡颜。
一日就这般过去,等到夜已经深了,司焉才微蹙了眉,扶了床沿起身出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宁袖儿睡了极为美好的一觉之后,终于在接近晌午的时候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宁袖儿便开始四处搜索司焉的踪影,但一看之下才发觉自己是在一间客栈当中,她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走出了房间,打算找到司焉,谁知道她才刚一出门,就看到嬴画端了一盆水要往一处房间走去。见宁袖儿站在那边,嬴画连忙道:“袖儿,你醒了?”
宁袖儿点了头,看着嬴画手中端着的那盆热水道:“怎么了?”
嬴画皱了眉,低声道:“司焉大人病了,今日一早才发现,似乎是因为之前就有伤在身,现在又受了寒,所以才会病成这样。”
宁袖儿怔了片刻:“严重吗?”
“严重,不过你醒来之前我和秀书已经去找过大夫了,大夫开了些药,我们刚熬好让司焉大人喝下了,现在正在房中休息,我给他端水进去,替他擦擦额上的汗。”
“让我来吧。”宁袖儿听到司焉生病,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安下心来,俩忙从嬴画的手里面接过了水盆,循着嬴画所说的到了司焉的房间当中。司焉正闭着双眸在床上休息,听到动静也没有反应,似乎是已经昏睡了过去。宁袖儿担忧的看了司焉惨白的面色,又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心下却是更难过了起来。觉得昨日她在马车当中一个舒服和舒心就睡了过去,却没有考虑到司焉的状况,实在是太过不该。
那边嬴画说司焉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宁袖儿只要在房中好好照顾他就行了,宁袖儿这才稍微平定下了心来,然后替司焉擦了汗,接着在他的床边趴了下来。
“司焉?”宁袖儿小声唤了一句。
对方仍是没有反应,似乎睡得挺沉。宁袖儿又叫了他一声,他还是没动静,宁袖儿这才又站了起来,俯身靠近了床上的司焉,然后对着他伸出了手来。小心的掀开了对方的被子,宁袖儿又开始解司焉的衣带,只是宁袖儿心砰砰砰跳得厉害,那衣带又系得有些紧,宁袖儿折腾了半晌竟也没有解开。
最后司焉终于忍不住蹙眉睁开了眼来,抬了眸朝宁袖儿问到:“你在做什么?”
宁袖儿动作僵在了当下,“我想替你擦一□上的汗。”顺道再看一下他身上的伤口究竟是什么模样。
司焉低声道:“不必。”
“哦。”宁袖儿连忙收回了手,然后在旁边乖乖坐了下来,想了想又后知后觉的补了一句话道:“你醒啦?”
司焉看她一眼。
宁袖儿发誓一定要戒掉说废话的习惯,她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随即憋了一会儿才问到:“昨天你怎么不叫醒我,受伤不舒服怎么也不说一下,弄得这么严重了才让嬴画和秀书急匆匆的去把大夫拖过来。”
司焉应道:“本以为没什么大碍,从前更严重的伤我也受过,从未如现在这般……”司焉一句话说了半截,忍不住自己嘲弄般的笑了起来。从前受伤,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当初他还是楚修,那时候的身体与现在这副身体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宁袖儿听得有些不解:“你以前还受过更严重的伤?什么时候?”
“没有,我随口说的。”司焉支着身体坐了起来,对宁袖儿笑道:“你不是说在南疆发生了许多事情吗?现在闲来无事,说给我听听?”
宁袖儿双眸一亮:“当真要听我说?”
“嗯。”司焉并未说自己的确也很想知道这些年宁袖儿在南疆究竟都过了些什么样子的生活。宁袖儿看起来十分高兴,很快就调整了坐姿,然后开始一样一样的与司焉讲给了起来。
所以等到过了一段时间,嬴画敲门进来的时候,便见到了一副对于她来说应当算得上是不可思议的景象。宁袖儿与司焉二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倚在床上,正高兴的聊着,而两人眼中皆染着笑意。嬴画从未见司焉笑得这般自然,若说当真有,应当也是七年之前了。总归,都是与宁袖儿有关的。
司焉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吃些东西吧。”
“东西放下就好。”司焉说了一句,又接着问宁袖儿之前所讲的话:“后来呢?”
“后来啊,廉贞就起作用啦,原来她真的能跟动物说话!”宁袖儿说了一句,随即朝司焉道,“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司焉迟疑片刻之后点了头,然后宁袖儿就自一旁端起了嬴画特别熬制的粥到了司焉的面前来坐下。
司焉:“……你要做什么?”
“喂你啊。”宁袖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受伤了没力气,当然是我来喂你喝粥。”
“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司焉正色道。
“好吧……”宁袖儿看起来有些失望,司焉却道:“你从昨天起就没吃什么东西吧,不饿吗?”
若是司焉不说,宁袖儿都快忘了,等听到司焉这么说她才苦着脸捂着肚子:“饿了。”司焉不禁笑了出来,然后舀了一勺粥送到了宁袖儿的面前,宁袖儿乖顺的喝了一口,随即笑道:“好喝,你也喝。”
司焉自己也喝了粥,却是皱眉道:“里面放了药。”
“有药吗?”宁袖儿倒是只顾着看司焉去了,连苦味也没察觉出来。
司焉点了头,宁袖儿又去拿自己的那一碗粥,两人吃完了东西,司焉才终于磨蹭着说了一句话道:“上次你说的事情,现在还有没有后悔?”
听到司焉的这一句话,宁袖儿算是用了好长的时间去反应,最后她才算是恍然大悟的问到:“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