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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兴趣尚且不说,光是会招人非议这一条,便不是她能习得的好技艺,她这一生师傅太多,地宫里那一个一个面色冷峻,手段毒辣的师傅,哪一个让她少吃过苦头。这好不容易出了师,怎么还会再没事找事的拜个师傅让自己吃苦头!
“真的不必!”她断然而辞,礼来礼去的终究是太过麻烦,婉拒这个活儿着实不好做,倒不如直接走人来的干脆。
却不料,那一直恭恭敬敬立在老妇人身旁,默不作声的年轻女子,忽然移步,挡住了柳青青的去路。
老妇人的话跟着而落:“老身说过,姑娘不图报答是一回事,但老身思不思报答是另一回事,姑娘若是这般走了,岂非陷老身于不义之中!”
这话说的,敢情是今儿是要强报了?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连做个好事,不要回报都不成!让人找哪儿说理去!
她眼珠一转,倒是真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您的技艺,我实在是学不来,我也不敢陷您于不义,既然您非要报答,那这样吧……我呢住在前面的那个草舍里,因为刚远行回来,这家里头积了不少灰,我这手伤了,收拾也不便当,就劳您帮我收拾一下,我就感激不尽了!”
老妇人听她说完,点了点头,说了句“如此甚好!”算是应下了,有那年轻女子搀扶着,跟着柳青青来到了草舍。老妇人见屋子里灰尘漫天,便没进,那唤作流莺的侍女一人进屋,不多久便拿着一个木桶出来,去不远处的温泉边舀了一桶水提着。
看那流莺提着水桶的费力样子,柳青青实在是很想帮忙,但这双手实在是不允许,便只能忍着心,陪着那老妇人站在草舍旁的树下。
老妇人对着越过她们,提水进屋的流莺吩咐:“流莺,把屋子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打扫干净。”
人家是客气,柳青青就不能不知好歹,见那流莺不知从哪里寻出来一块帕子,沾湿了正在擦拭桌子,便抱歉道:“只把床收拾出来,让我今儿晚上有个地方睡就成!”
“流莺,把每个地方都擦拭干净!”老妇人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却不带一丝让流莺省力偷懒的余地,像是非得借着这次打扫,把那驱蛇的救命之恩一次报个干净似地。
流莺自然是听从她家主人的话,打扫擦拭的很是卖力,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人,干起活来倒是很有几分样子,手脚也甚是麻利,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个遍。
柳青青松了一口气,闭着口和一个陌生人相处一个时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是那样一个老妇人。在最初的一盏茶的时间里,她数次产生过想要去扶一扶老妇人的念头,但又怕太过突兀便做了罢,幸好那流莺灵巧,先把那屋子唯一的一把椅子给擦了,搬出了屋外让那老妇人坐了,才让她得以心安理得地在老妇人身旁站过了剩下的时间。
本来抄着的手,斜靠在树身上的姿势,在老妇人注视下,一点点自觉矫正,到了最后,便是腰板笔直,如一根木头桩子戳在老妇人旁。最后还是没戳出老妇人满意的眸光,得亏是时间不长,不然这心理纠结过程,也能把人磨出病来。
流莺把木桶里的污水倒在树旁,扶起了老妇人,把椅子搬回原处后,欠身行礼告辞。
柳青青客套着把人送出了十几步,看着这主仆二人的身影远去,才折回了屋。径直走到床边,往那床上一躺,正想歇上一歇,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这才后悔没在入这片林子前,去那城里的酒楼填饱肚子。此刻,这儿能吃的也只有周围这些果树上的野果子。
手伤了,脚上的巧劲儿倒是没丢,运气到足尖,再把石子踢出去,正好砸中那果子,从高高的树枝上掉下来,落入她张开的口中,一咬,酸甜可口,倒是又解渴又解饿。
选在这避开人的地方,养伤,果真是对的!这样生吃果子的狼狈样子,若是被人看了去,她这一世的英名岂不尽毁!
陆陆续续吃了几十颗,小肚子混了个半饱,身上却浮出一层薄汗,这一身名贵的雪缎,可算是毁尽了。便索性脱了去,入了那温泉中,惬惬意意的泡起澡来。
不灼烫人的水温,为身子镀上一层嫩粉,四周是慢慢水汽蒸腾出来的白雾,飘飘渺渺的倒似在云里雾里。倒是极容易让身心放松的。
她举着双手,靠在这温泉滑腻腻的石壁上,眼睛不由得越垂越下,到了快闭合时,她猛地一睁眼,神思跟着一振。过不了多久,又再垂下,她又强撑精神睁眼,着实考验人的意志力,为了怕如此往复下去,自己熬不过,滑入这水中,湿了这双粽子手,便只能当机立断都离了这让人眷恋不已的温泉。
步子踩得小心翼翼,却还是掌控不住那滑腻腻的池底,在和池边,仅距三步之遥的地方,脚下一滑,身子便以不可逆之势,直直的向后砸去。
她心中一阵哀嚎,闭上了,屏住呼吸,做好准备正要接受那入水的时刻。
岂料到,这一刻却迟迟没有到来。
小风阵阵,让她沾满水珠的身躯,打起了一阵阵的寒颤,温热蒸腾的水汽撩着她光滑的脊背,这被冷热围攻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111 坦诚相见
更新时间:2014827 22:59:02 本章字数:4588
最先入眼的是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头三分焦灼,三分担忧,剩下的便是她看不懂猜不透的东西。
公仪璟!他怎会在这?又是何时在这儿的?
她一怔,倒不是因为被他如此的注视,而是此刻她的‘坦诚相见’。一只粽子手就挥了上去,要贴上他的脸颊时,被他的手截住,反手一扣,就把她的手腕扣住。
按照常规,她的另一只粽子手也应该顺势甩向他的脸,但若真如此做,只有两个结果。第一,公仪璟松手去截住她的另一只手,她便有堕入水中的危险。第二,公仪璟兼顾到了第一种风险,为了不让她堕入水中,豁出半张面皮。很显然,她这种行为基本属于恩将仇报。若换做是她,除非脑子进了水,不然是不会选第二种,所以她还是主动把第一种风险规避了吧!
她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制住的粽子手,搭上了他的肩头,用极为淡定,以及冷静的姿态,以他的身躯作为搀扶物,让自己稳稳的立在了水中。
他倒是乖觉,见她站稳便,松开了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诚然她不可能再干出什么恩将仇报的事,再把她自己陷入那堕水的危险之中,稳稳地,一点点挪着,把那最后的三步之距走完,立在池边,把方才拖在地上的衣衫一件件往身上穿。
全程都垂着眸子,专心致志,不看仍旧立在水中的人一眼。诚然她没有可抵城墙的脸皮,怕多看那一眼,就会红了脸,让自己无地自容。
按道理,方才那事,她是该道声谢。系上了外衣的带子,她调整出了若无其事的表情,转过身,往那热气氤氲的水面一看,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这家伙的轻功已入了化境了吧!如水出水居然也能做到毫无声响!
正感叹间,脚边被什么东西一撞,低头一瞧,小小白团在脚边。有些日子没见,这小家伙的身躯又圆了一圈,好在行动里倒是没因为身材的发福而受到影响,四只小爪子,顺着她衣衫攀爬而上的本事,甚是熟练。不消片刻,就趴上了她的肩头。
她把手一摊,捧着在她掌心落定的小小白,进了屋,往床上一趟,等着它那不着调的爹。按照往常的经验,是需要等上几个时辰的,但今日似乎就不是个遵照常规常理的日子。她刚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枕头都没捂热,那急促的马蹄声便响在了林间。
洗完温泉静脉舒展,身子特别容易倦懒,她原是打算着先睡上一会儿,等醒了再从包裹里翻出件衣衫,把身上这一件替换了。但不想今日酥饼来得如此迅速,眼看着就要到了门外,按着他平日里的做派,是不作兴敲门进屋这一套,今日里又有这双粽子手的拖累,换衣的时间就成了个未知。让推开门的酥饼撞见她穿衣系带反倒尴尬,还不如她就穿着这身脏污的衣衫,反正平日里酥饼也没拿她当个姑娘,她是打扮齐整,还是蓬头垢面,对他来说差别都不大。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心安理得,侧过身,一只手支额,另一只手,便去逗弄在床榻上团成一团的小小白。小小白被她逗弄不住,便把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她指上贴,讨好求饶。
她摸了摸它的脑袋,正准备收手,只听啪的一声,草舍的破门被人用力推开,冲入了一身焦躁气的酥饼。
“小白!你真的在这儿!让老子一通好找!”酥饼几个箭步走到床边,屁股往床沿一压,一双眼在她的粽子手和脏污的衣衫上一转,眉毛就竖了起来:“小白,你手怎么了?衣衫上怎地还有血渍!你爷爷的,老子就知道这小白脸靠不住,长得斯斯文文的,一肚子狠毒心肠,自古效力办事,都向讲个自愿,大家好聚好散,你要走,也不能把你伤成这样!”
一通话说得情绪高涨,让人根本就寻不出间隔来把话插上一插,好不容易等他又是抓她手腕,又是揪她领口,又是气愤拍打床板的把说完了,她才缓缓地坐了起来,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谁说我要离开逍遥王府?”
酥饼头上几乎快被气得冒出青烟,一只手差点戳上她的脑门:“怎地?你还被伤出瘾头了?都这样了,你还要回去?”
她低头细看衣衫上被果子的汁水晕染的污迹,红艳艳的,像极了干涸的血渍,也难怪酥饼会误会,轻轻一笑,耐着性子解释:“我手上的不是伤……就算是,也和逍遥王无关。这衣服上也不是什么血渍,是方才我饿了,打了些屋外果树上的果子吃,因这手不便利,才会在吃果子的时候让汁水溅在衣衫上。”
酥饼听了她的解释,这才松了眉头,脸上被怒气激出的红,也跟着迅速散去了。
他抬手抹了把脑门的汗,解下背在身后的绿皮小包袱,往床上一放,“那你收拾衣服作甚?老子去了你房里,一看你不在,又看柜子里衣服也少了几件,还以为你想通了,要离开那个小白脸王爷,另觅去处!便赶着回了山庄,也收拾了东西,想追上你跟着一路去!你看看这一路把老子急得,都不知道除了几声汗了!”说着便用手指勾住了领口,嫌热地松了松。
这话说来就话长了,若是说出她为何而走,就少不得牵扯出孙老头,道出这粽子手的缘由,酥饼这人嘴上没有什么把门的,告诉了他,等于告诉了山庄里所有的兄弟,自然凤十七也会知晓!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她把话题一岔:“张小姐怎么样了?你怎地不在庄子里陪着她?”
酥饼脸一偏:“我陪她作甚?”
行!你就嘴硬吧!喝醉了就抱着她,要把未来媳妇当宝儿供起来的又不知道是何人!通常越是嘴硬的,以后越是被吃得死!一开始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别名,也真算是她有远见,这苏家的少爷,日后里定然是个比她那耙耳朵的爹爹还要耙耳朵的,早晚得让张小姐调教成外酥里酥的‘酥饼’!
她又是一笑:“我在屋外的温泉里泡了个澡,这会儿乏得很,先睡一会儿。这儿没什么吃的,你要是一会儿肚子饿,出林子吃东西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些回来!”
说是这么说,酥饼这一来,她就算多了个食盒,这十几在这儿修养的吃食,算是有了着落!
打了个哈欠,她拉过了包裹当枕头,就躺了下去。入梦前,听到了马儿渐行渐远的蹄声,想来是那饿酥饼去觅食去了,便更加安了心,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