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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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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饮器灌的是凉水,兑点儿颜料糖精一夏天就能赚几万。可是二百
万光凭一冷饮器赚不来,二百万这数把她吓了一大跳:“别的还有什
么是假的?”

“批发矿泉水,那连颜料跟糖精都用不着。”

“呃?”她情不自禁上上下下打量他,“矿泉水怎么能做假?”

“光用凉水就齐了。”

“封口呢,矿泉水的瓶子得封口哇。”

“练摊一哥们儿有封口机,一天能封二十箱矿泉水,不,是自来水。”

“什么?”她简直不认识靴子了。

“就这么发的,一天能批出去几吨自来水。”

好半天,她才在裤子上搓搓手,出汗了:“是真的?”

“你不让我都发誓了,有一句瞎话×我妈。”

“那你……”她自己变得吭吭哧哧了,“你干嘛把这事告诉我?”

“因为……我怕你,因为我……发了誓,因为我说真话你才能相信我,
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经坏透了。”后两句话他不再结巴了,掏的全是心
窝子。

傻愣着的成了小月,她相信这是真的可靴子怎么能这么傻把这么不可
告人的玩意儿说给她?好半天,她才轻轻吁着说:“那工商税务的不
查你?”

“有时也被查着过,可我在单位立功受奖大节好,灌点儿凉水就不叫
个事情了。再说他们就那么回事儿,杵过俩红包好对付。”靴子越来
越流畅,反而对小月的不理解也不理解起来了,她不是聪明极了吗?

那天晚上没都外语,小月在那儿长了大见识。简单或复杂愚蠢或油滑
都难以概括靴子。甚至卑鄙下流奸诈无耻龌龊肮脏都不足以表现涵盖
一个靴子,坏得还有点可爱,靴子在她眼中不但奇妙精彩还添补进一
点儿可爱在里头。

临走她正视着靴子说:“你愿意我真正改变对你的印象吗?”

“当然--呐。”小月从惊异中摆脱出来他又有些害怕了。

“既然坑蒙了二百万,那你以后就绝不要再干一次这样的事。”

“成,一定。”

靴子那天晚上回到旅馆没再执法,躺下来眼前像过电影。小月那眼神
是变化了。他不敢跟她说瞎话。可他壮着胆子的一通交代倒使她那眼
神改变了。睡,今晚再有任何敌情都不过问,刚才那两个钟头好累。

小月却度过了一个漫长的白夜:奇妙的靴子精彩的靴子坏得不能再坏
坏到可爱程度的靴子--这个世界真奇妙,奇妙得她睡不着。


              11

光荣都瘦了,挠攘的。

报社那兵团战友见他这般挠攘,给他送来法国大哲学家罗素的一篇文
章《享受痛苦》。他没看几眼就撂下了。痛苦是痛苦挠攘是挠攘痛苦
能享受但罗素老先生没有亲自体验过挠攘所以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挠攘。
挠攘是心乱是骨头缝儿酸是躺下之后腿没地儿放脚没地儿搁翻饼烙饼
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它比痛苦还难忍受无数倍不然怎么没有一位哲学家
写出一篇《享受挠攘》来?

--看着什么都堵得慌。

光宗让老丫头勾走了魂儿,竟然跟他探讨起弃医从鸟弃医从兽的事情
来。越来越离谱儿,这已经不单纯是什么对象不对象。挠攘着他恨四
爷,老丫头咯咯咯地干不出这么阴的事情来。真是的,越瞅四爷那大
胖脑袋小眯糊眼儿这事儿越像他撺掇的。那天他忍无可忍跟光宗说:
“四爷解放前是流氓无产者,什么事情没干过?”其实他真想骂四爷
是流氓,那“无产者”是捏着鼻子加上的。想不到光宗嗤着鼻子说:
“哥,过去你说话从没这么损,从没这么糟践过四爷。”“我说这话
是真的。”“你说过他是打鼓儿的,哥,我搞的是老丫头不是她爸不
是流氓你甭说啦。”

这件事似乎已难逆转,他缄口不语索性闹一松心了。那也成,那时你
住到老丫头那鸟屋去“倒插门儿”,他还省得为他买单元了呐。

小月可更气。尽管勺不着边,但糟践啦可惜呀。论长相论人品论本事,
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万里挑一是选美的材料,这不糊涂吗?他靴子即便
成了哈默福特洛克菲勒你跟他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开始他还不相信,只信小月是耍靴子坑靴子。谁料人家出出进进坐开
了靴子的白夏丽。多次听何老师在后院仰天长叹:“我没本事造了孽,
我不要脸我没骨气哟……”

何老师于老师越忿忿他心里边越挠攘。他甚至想跑到后院添油加醋使
其父女母女势不两立最终使小月悬崖勒马否则他--出出进进鼻子底
下实在受不了这份刺激啦。

不应该不可能不合理也没有道理,小月不应该跟靴子靴子不应该得到
小月世事太不公平这月亮和地球和太阳和银河系和整个宇宙都倾斜了
残缺了。

之所以最终还是控制住自己没上后院火上烧油皆因小月一礼拜仨晚上
正在给小真补外语怎么着也得替孩子想,如今唯一的动力奔头不全是
为了儿子吗?

还有一出儿,和乐越来越乱更让他长气。

四、五年来和乐一直雇着六个工。最信得过的还是春节让联防扣下给
人洗鱼分鸡的那个建国。傻憨厚,做事从不奸滑每天都干一大汗淋漓。
他的工资最高,管吃管住一月三百,开春时宣布他为门市经理干得更
欢了。再一呆的长的是小芸,山西的,白白净净弯眉大眼挺文静。每
天小芸在门口张落客,那外地人一看服务员干净顺溜不禁不由地就爱
进和乐。来了二年这个丫头干活利索却从不多言多语的。光荣待见她,
有时还在底下塞给她二、三十,对建国都没这么过。绝对没歪心。他
跟她说过,好好干,有合适的在北京安个家,现在也不兴什么户口不
户口,不才二十吗?再过两年一定给她寻摸一个合适的。没糊弄,他
真惦记给她找一可靠的有钱的,不就是说话有点儿侉,再呆两年变过
音儿来<扌到>饬<扌到>饬谁也辨不出她是柴禾妞儿,比不少北京
丫头都俊。

和乐的这三男三女住一屋。餐厅后半截吊起一层大跳板,拉门吊灯壁
纸,不知道的谁也想不到上边是睡人的。当初他设计这空中大吊床就
是为了利用空间住伙计。

最初,这空中楼阁中住的都是女的。他为男伙计在西罗园外租了一间
农民房。谁料想农民兄弟随着商品经济的大潮也变得越来越刁钻,一
间八米的土坯房由一月一百又要到三百二,一年下来四千块钱被他黑
走了。更麻烦的是误事,赶上个下雨下雪的耽误买卖。他一琢磨索性
甭捣那份乱,女的住阁楼男的住下边再买几个折叠床一年省下四千最
大的实惠是方便。当时静红一听又不同意,都是大闺女大小子的不合
适,公共厕所远几个丫头晚上有危险不出去,这么着一勺烩人家还怎
么解溲哇。光荣没想那么多,仨在上边仨在下边不还有一合板拉门呐,
这跟楼上楼下有什么区别?想想他们在内蒙,天地乃一大痰桶一大厕
所也,兵团战士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哪找厕所去,逮哪儿哪拉逮哪
儿哪滋这事静红你不也这么过来的?反正那间农民房已经退了,建国
跟俩伙计就支行军床睡在餐厅里,这事他做主已经定下了。

刚一块儿住下的那几天,他还真有点儿放心不下。夜里十一点这些人
发完面做好第二天的准备竟然不困,叽叽嗄嗄上边下边且贫且逗呐。
他绕到前边听了几次想闯进门去骂一顿,又一琢磨甭急,明天干活一
懒逮着他们再把这事儿倒出来。谁想第二天这帮人不累不困,比原来
干活儿还有劲儿。他耗了一礼拜逮了一礼拜枉费心机,夜里且贫呐且
逗呐第二天龙腾虎跃一点儿不影响战斗力。

事后他笑自个儿愚,当初在兵团男女战士一块儿干才出活儿,分开就
打蔫儿自己不也经历过?明白过来甚至还追悔莫及,早知这么住更能
发挥战斗力,何苦几年来花那么多钱租房去?

没想到这么住了没仨礼拜,综合治理的发现和乐天天早晨隹往外抬行
军床抱被子,一主事儿的找到他的头上来:“老吕啊,咱这餐厅可不
能当卧室呀。”“是是是我知道就是那家农民房人家不租了。”他赶
紧给人黑提包里塞上条骆驼。“你这是让我赶上了,半生脸儿来了罚
你一本儿(一千)回过头来我可就不好替你说话了。”来人确实为光
荣着想。这一阵儿北京饭馆雇工越来越多住房越来越挤,不少老板就
让伙计睡灶间睡餐厅那吃饭的桌子晚上一拼就成了床板,讲什么卫生,
有的饭桌还放尿盆,不知道的吃着还香着呢。最近饮食公司和综合治
理查的就是这件事,怎么着吃喝拉撒不能全在一个屋里呀。

来人走后静红催他赶紧找房去,他懒得动,正挠攘着哪有那心气。索
性全上吊床,中国这事不过是紧一阵子松一大会儿,谁撞枪口上谁倒
霉。静红一听坚决反对,男女全塞里边可不是小事儿。见静红不干他
又发脾气,成,那你上外边去找房去。静红近来事事让着他,只得千
叮咛万嘱咐地让他立规矩。当天晚上他把这三男三女叫到一块儿上到
阁楼内开了个会,铁定下三条死规矩:第一男的在左女的在右对头睡;
第二建国为界男的不准过去女的不准到左边来;第三男的撒尿心须下
去到外边上厕所,女的出去危险照样可心用尿盆。丫头小子们个个答
应得倍儿脆,他又单独把建国叫下来另嘱咐:“现在公安的联防的正
打击作风问题,你这个门市经理一要以身作则二要坚持原则,不出事
发你奖金出了事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建国确实傻实落,两只离得远
远的眼睛使劲儿眨了眨,说掌柜的有我在你奏(就)一百个放心吧。

光荣不放心,继续在门外听动静,只是又隔了吊床上的一层拉门里边
的声音不怎么大。还行,建国还挺有威信。

令他万也想不到的是建国辜负希望毛病就出在他身上,当初要不让他
把边儿还不至于捅出这样的大娄子。

建国是汗脚,平时不洗这回一上吊床特意买了块力士香皂,晚上把脚
丫洗得干干净净才上梯子。六个人拉上吊床门照样贫,只不过那俩安
徽来的男伙计一个十五一个十六毕竟小,闹腾一会儿也就睡着了。建
国二十三春秋正盛,挨着小芸那仨丫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得
眼皮一涩,紧里边那丫头翻身哗哗哗地把尿盆往被窝里一搁尿开了。
他一激灵,声音入耳真像一股冰凉的泉水溅到他身上。尤其是挨着他
的小芸要是撒泡尿,激得他浑身直哆嗦,后半夜再也睡不着。没三天,
他头晕脑胀白天干活再也打不起精神来。唯一能抖起他激灵的还是小
芸,他乏着身子观察小芸的脸色不好也显得倦怠。逮空子他问她晚上
睡得好不好,小芸把嘴唇噘起来:“你老翻身俺也睡不着。”他哼哼
叽叽赶紧打岔,原来把小芸都给影响了。

接下来几宿他照样翻饼,想不到右边伸过来一只脚,在他后背一登赶
紧缩回界内了,他不敢动了僵在那儿。那边一会儿一泡又是三次泉水
淙淙,把他又浇得一个激灵刚住又接着下一个激灵。第二天他又偷偷
问小芸:“夜里你做嘛踹我呀?”小芸低头红脸冲他骂:“你再不踏
实我还踹。”“谁让你们老尿泡?”“你还管着窝尿哪?”他一整天
都在琢磨小芸那骂。尿泡怎么叫“窝尿”山西人把撒尿叫成“窝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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