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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下去。
她与蓝芷蓉的关系很难解释,对温墨情该如何说明?如果不说,那么就是欺骗他,于二人关系有百害而无一利。
好不容易能把关系缓和到这种地步,言离忧实在不希望再因为欺骗或者误会跟温墨情发生矛盾争执,可是要如何说、什么时候说,这些她还没有考虑好,突兀抛出与蓝芷蓉的关系,温墨情绝对无法接受。
“直说吧,不管有多奇怪我都能接受。”似是看出言离忧的担心,温墨情侧过身看向她,“你说你不是青莲王我都信了,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相信容易,要接受就不容易了。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身体到底是谁,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认识芸妃,很早之前就认识,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反复思忖后,言离忧还是没有把灵魂重生这种事告诉温墨情,但她也不算欺骗,至少在与蓝芷蓉相识这件事上她一五一十毫无隐瞒。
这种似是而非的说法自然教温墨情无法理解,皱着眉看了言离忧半天,认真眼眸里倒映不出任何谎言色彩更令他不知该反驳或是如何,想要相信,却又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在青莲宫醒来之前的回忆,却知道与芸妃的过往恩怨?”试着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温墨情试探问道。
言离忧用力点头,面色总算露出一丝轻松:“就是这个意思。我还担心你理解不了呢!”
“能听明白,但不等于可以理解。”温墨情脸色颇为冷肃,言语间带着威胁意味,“我希望你没有骗我,这是我的底线,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言离忧笑笑,不置可否,神情暗藏寥落。
他选择了相信他,这点她很开心,但她也知道总有一天要给出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她是青莲王还是谁,不可能永远如此时一般模糊下去,成为解不开的谜团。
“对了,这边的事处理完我们就直接去青莲宫吗?你不需要向皇上请示?”
“皇上只交付给我任务,要怎么完成我有很大自由,只要不给他惹麻烦就没关系。”温墨情顿了顿,视线投向城中最高的酒楼,“明天我要去见茗湮,问清楚金钰和她们背后势力的一些情况。碧箫会替我保护你,想去上街逛逛或者到哪里散心都可以,但是切记不可引人注目,说不定连嵩一伙人还在安州城内没有离开。”
轻笑着点了点头,言离忧粉白面颊上闪过一丝狡黠:“果然你还是放不下赫连茗湮,原以为你是个铁石心肠不懂感情呢。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但还是祝你马到成功,毕竟能配得上你的人不多,她算是目前我所见到的人中唯一一个。”
温墨情挑眉,眼中并无笑意:“你认为我是想让她回来?”
“不是么?”言离忧反问,却又不等温墨情回答连连摆手,“算了,你们的事我不想过问,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本就不该要求你时时刻刻围着我转,不知道还以为我多喜欢你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言离忧只是开句玩笑,却不料把温墨情震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是有多想报复我?”
翻了个白眼沿着河岸往回走,言离忧轻松许多,嘴角漫上一抹自己也未注意到的清浅笑容。
她并不排斥温墨情的性格,尽管他有些喜怒无常,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尊重她的意愿,看似冰冷的表情下藏着一颗勉强算是温柔的心。温墨情的温柔与温墨疏不同,如果用和风细雨来形容温墨疏,那么温墨情就是酷暑严寒,有些霸道,却更叫人安心。
明说要出去走走的两个人很快回到客栈,碧笙哀怨地看着言离忧与温墨情并肩行走,瘪了瘪嘴,大概是怕被温墨情厌烦,最终也没说些什么。尹钧白承了温墨情的命令不在客栈,第二日保护言离忧的任务便全部落到碧箫肩上,碧箫倒乐得能与言离忧多些时间相处,因着知道碧笙与言离忧交恶,是而遣了碧笙第二天与温墨情一起,以避免两个任性的丫头再吵起来。
第二天言离忧起得特别早,碧箫也在前一晚幸运地于悦君客栈等到一间空房,义结金兰却一直没机会长谈的二人从起床到早饭再到准备去逛集市,始终形影不离,言离忧那一身男装则让许多客人为之侧目惊叹,纷纷感慨一对儿金童玉女似的人物。
“穿着男装有种很舒坦的感觉,不必言行举止拘谨有礼,就算大声说笑也没关系,比当个安安稳稳的大家闺秀自在多了。”
走在集市上,碧箫与言离忧拉着手,听她不无骄傲地称赞自己男子装扮时,轻笑着推了她一下:“你也不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子了,不然别人能看不出吗?等这一遭乱事结束我得好好给你补补,便是那二皇子不心疼,我也要心疼你这金兰姐妹呢。”
“好啊,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正好跟你学两手。”言离忧也不客气,笑吟吟与碧箫开着玩笑,眸子里闪着从未有过的神采光泽。
碧箫看她心情大好,自己也跟着开心许多,平素笑容不多的脸上一直挂着温雅弧度:“其实这趟来安州我最欣喜的是你和师兄关系有所改善,那次你从客栈出走,师兄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因为找不找你还黑着脸狠狠捶了自己一拳。”
“算是我错怪他了吧,以前任性惯了,有时候说话做事不经大脑,那次也是一样。”言离忧没有半点怪罪温墨情的意思,握紧碧箫的手,忽而眨了眨眼睛,“碧箫,我发现温墨情他也不算是个坏人,很多时候他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脸上冷得像个冰块,心里却总对人留情三分。不过那时在青莲宫他的确把我吓坏了,凶神恶煞的,还说不管青莲王复活几次都要亲手杀死。还好现在他相信我,不然我都不够他那把破剑砍的。”
碧箫微惊,拉住言离忧停在人潮中:“你还真是……真是迟钝。离忧,你就没发现吗?师兄他并非对谁都留情,这些年他经历得险恶太多,行动处事愈发偏激冷漠,唯有对你算是例外。我虽不能确定是为了什么,但离忧你身上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就会想要相信你,想来师兄也是如此吧。”
“他?他才不是。”言离忧嗤笑一声摆了摆手,挽住碧箫手臂凑近耳畔,“他说,我和赫连茗湮有相像的地方,所以那时他没有杀我。”长出口气伸了个懒腰,言离忧笑容明媚:“管他呢,我希望和他的关系能一直这样下去,不管是因为我像赫连茗湮还是其他什么,总之我不愿与他为敌,毕竟他救过我,再说我对他也讨厌不起来。”
“讨厌不起来那便是喜欢喽?如果拿师兄和你那位心上人比,你觉得谁更适合你?”
碧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询问着言离忧,看样子打算把二人撮合到一起的心思还没有彻底断绝。言离忧无奈笑了一声,刚想更加“义正言辞”地给出答复,却听得碧箫陡然一声低呼,脸色瞬间涨红。
“放肆!光天化日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登徒子!”碧箫怒然转身,羞怒交加的目光袭向身后几个纨绔子弟,涨红的脸颊几欲滴血。
第085章 市集遇袭
“呦,脾气倒不小,不过是无心碰了一下,姑娘的反应是不是太嚣张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几个纨绔子弟口中发出,如蛇一般令人浑身难受的湿漉漉目光黏在碧箫身上,肆意地上下游动。
好死不死,逛个市集还要遇到流氓吗?
言离忧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眼前状况不是那么美妙,两只拳头紧攥,灵秀眉梢斜挑——碧箫容貌秀丽清雅,出来逛市集又不曾佩剑,竟然被这群纨绔子弟臭流氓当成了可欺负调戏的对象。
“好大胆子,众目睽睽下就敢行为不端吗?”言离忧仗着自己女扮男装,挺起胸口挡在碧箫面前,一双凤眸斜睨着那几个纨绔子弟,“识相就快滚,惹错了人,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们。”
许是没想到会有人出来干预,那几个纨绔子弟一时怔住,你看我我看你纳闷半天,而后当中穿着最为华贵却也最为痞气的一个摇摇摆摆上前两步,执着折扇抵在言离忧肩上:“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安州城爷要做什么事有你插手的份儿吗?可别想着当英雄救美,闹不好缺胳膊短腿儿还落下笑柄,下辈子你就窝在老鼠洞里过日子吧!”
本不好笑的笑话让那几人笑得前仰后合,亦让言离忧眼神愈发冷冽,扬手一挥,狠狠拍开那纨绔子折扇:“最后说一遍,识相的话就快滚,别给脸不要,自找苦吃。”
敢在安州城横行霸道的少爷们基本都是富商大贾之子,仗着有钱的爹娘欺市霸户、无恶不做,虽然偶尔会遇到反抗的人,但言离忧这样一眼望去弱不禁风却敢出言不逊的,恐怕还是第一个。
“安二少,这废材摆明是不给您面子,这口气您能忍,哥儿几个可忍不下。您在这儿陪小娘子先聊着,我们和这小废材谈谈,问问到底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哥儿几个的拳头硬!”
跟在为首的纨绔子弟后面有个魁梧青年,见那安姓子弟根本不被言离忧放在眼中,怪腔怪调嘲讽几句,还不等话音落地突然挥拳冲向言离忧,呼呼拳风毫不犹豫直照言离忧面上击去。
那青年显然会些拳脚功夫,这一拳若是打在普通百姓身上多少要算重伤,不过言离忧并不畏惧,于她看来,那青年的速度实在太慢,远远不及当初笑风月训练她时的一半速度。
利落侧身躲过汹涌而来的拳头,言离忧以掌为刀,稳准地切在那青年臂弯处,一声痛呼未完,又横过手肘重重击打那青年面门,登时惨叫冲天,难听有如宰猪。抬脚踢开捂着脸不停哀嚎的青年,言离忧冷笑着拍拍手掌:“就这身手也敢跳出来丢人现眼?不怕你们爹娘知道了扇你们耳光?一个个人模人样却不干人事,粮食吃进你们这些废物肚里简直是浪费。”
言离忧制服那青年只在一招之间,不过眨眼的功夫,还不待其他纨绔子弟反应过来,周围人群已经爆出一阵喝彩。
这些百姓平日里没少挨欺负,难得有人敢出手教训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们,自然都乐得喊上两声好,也不吝于嘲讽几声给那几个被浇灭气焰的富贵流氓。碧箫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看言离忧威风凛凛玩得高兴,她也就没开口说些什么,一双美眸时刻注意周围人群,生怕有谁突然出手帮那些纨绔子弟出头。
碧箫的担忧半错半对,错在那几个纨绔子弟都是虚胆儿,被言离忧教训一番又伤了个同伴,立刻一脸苦相四散奔逃;对在她的小心谨慎并无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确实有一道冰冷视线留意着言离忧举动,并在言离忧受到百姓喝彩大意失防的刹那,扬起一道寒光直奔言离忧袭去。
昔日笑风月教授言离忧的仅是一些速成的外家功夫,因此言离忧对察觉气息等并不擅长,及至被碧箫猛地推开、耳畔一道破空之响呼啸掠过方才发觉,自己竟险些遭人暗袭。
“什么人?!”千钧一发之时出手推开言离忧的碧箫横身挡在言离忧面前,黛眉紧蹙,迅速伸手从言离忧靴中摸出煌承剑,纤长手臂直指拥挤人群。刚才还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见事主亮出凶器立刻惊呼哄散,在拥挤混乱的人群中唯有一人不逃反进,大大的斗笠遮住面容,只留握刀的手臂牵扯身影之外。
是连嵩的人么?还是金钰他们?一瞬间言离忧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可能,见那人杀意浓烈后却又都一一排除。
为了寻找一些东西,为了报仇,又或者为了某些暗藏的阴谋,无论是金钰还是连嵩抑或是蓝芷蓉,他们都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而这人出手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