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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问我想怎样……这句话该我来问你,你想怎样?!”
“叶飘絮!”寻漠然终于大喝一声,凌厉地盯着她,“适可而止吧,我没耐心跟你耗!”
“要硬拼,大不了玉石俱焚,我还怕你威胁么?”叶飘絮冷冷一笑,身边沐悠狐平静的神情竟让她极端嫉妒,只觉得脑中一片晕眩,从未有过的冲动掳获了心智,“寻漠然,我说过放了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罢,她拉住沐悠狐纵身往后面悬崖跳去,寻漠然心猛的一惊,再顾不得的冲上前去。却在即将跃下的一瞬间,叶飘絮感到沐悠狐一把拽住了她的臂膀,飞快的一转身将她推了出去,叶飘絮错愕得反应不及,就被推离了崖边,重重跌倒,一柄长剑却顺势和沐悠狐一起甩落崖下。她怔怔地呆坐着,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的力量……只是,为什么……
沐悠狐只觉一道银光从身边滑落,在山石上磕碰出清脆的声响,却立刻被埋没在缭绕的云絮之中。一手勉强的攀附着山崖上突兀的石头,身子在呼啸的风里摇摇欲坠,即使有力气也无法挣扎,崖顶的陆地近在咫尺又远不可及,沐悠狐知道,那柄跌落的剑,不过就是自己的先兆。
“沐悠狐!”
这时头顶传来了急切的呼唤,沐悠狐稍稍抬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却没了熟悉的冷漠容颜,换做了失态的焦急。寻漠然探着半个身子伸出手来,却只差那么半臂的距离,不可逾越。“把手给我!”
摇摇头,沐悠狐笑了。他明白就算自己伸手也无法触及他救援,徒劳的求生更容易接近死亡。抓着岩石的指上有受伤血液的滑腻感,全身的重量已坠得手臂开始麻木,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了多久,于是望着寻漠然,轻轻的说:
“放过他们吧……”
寻漠然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见那发白的指尖突然从粗糙的岩石上滑落,他手掌本能的抓拢,却只捏碎了一把空气。素色的身影仿佛一只卷入狂风里的蝶,折裂了翅膀飞速堕下,瞬间融化在飘渺的云雾里,竟像完全不曾存在过。凝视着还残留在山石上的几抹殷红血迹,寻漠然居然一时无法回神。颤动着唇,他喃喃念着他的名:
“……悠狐……沐悠狐!沐悠狐——!!!”
他突然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坠落的地方疯狂吼叫,而后大口大口喘着气,跪在崖边一言不发。周围大堆人都屏息以待,静得只听见耳边依然嚣张的风声以及渐渐散去的虚无回音。半晌,黎荩才谨慎地走上前去,正打算开口,却见寻漠然慢慢站起了身来,于是忙退到一边。
望了眼坐在地上还满脸诧异不解的叶飘絮,他一字字的下令道:
“带她回去,铲平旋天门,除了她和寻浩然,一、个、不、留!”
“是!”黎荩郑重领命,欠身待主子匆匆从身边走过,才吁了口气。
此刻的主子,以是抑不住满身的杀气,就像是七年前大小姐出事那时……黎荩望着那处风景依然的悬崖,甩头打断臆想,赶紧着手处理正事。却在走近叶飘絮的时候,发现她早已默默地泪流满面。
***
阴桀的目光从呈上来的破烂衣料转至跪了一地的下属,直盯得他们脊背发凉,连领头的黎荩也是候在一边,呼吸颇不自在。
“禀主子,几天来属下带人搜遍了山崖附近各处,除了这些遗留的衣物,一无所获……”那山崖险峻,而且附近地势复杂野兽出没,若遭到其他不测也不奇怪,要这样找人也实在困难。只是主子近来这般低靡的状态,纵然自己尽了力也不能直说啊……
寻漠然没发话,只是转身注视着眼前沾满了泥污的破布,确是沐悠狐衣服上细致的纹路。手指绕起了布料间一条水蓝的丝缎,想起它曾那样醒目的盘旋在他明亮的发间,顿时紧紧攥住了,闭上眼睛不愿再想。
“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声吼退了诚惶诚恐的一干手下,还没空平静一下,就听见奔跑的脚步声猛得闯进来,然后就见欺菲红着一双眼扑过来对他拳打脚踢。
“寻漠然,你这个杀人凶手!逼死了我爹娘,又害死了沐哥哥!你为什么不连我也杀了!?你把沐哥哥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寻漠然冷眼看着欺菲对他毫无作用的攻击,这时黎薰也慌忙从门外跑进来,见状大惊失色,忙使劲拉开欺菲,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请主子恕罪!”唉,原想多瞒欺菲一阵,却还是被他提前知道了,也难怪这消息宫里近来传得沸沸扬扬,一个不留神就又惹得乱上添乱。
可寻漠然只是淡漠地挥了挥手:“把他关起来。”
黎薰像得了救命符一样赶紧谢过,拉着混帐王八蛋骂得口不择言的欺菲匆忙离去。寻漠然才揉了揉眉心,连日的烦躁已让他有些头疼,这时又突然记起一个人,这时候,也该去见见了……
来到南厢一间被重重看守的僻静厢房,他见到了倚在床边的叶飘絮,淡然的气色有着几分颓丧。由于带回来的时候她突然晕了过去,便唤了大夫诊治,却得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结果——她怀了寻浩然的骨肉,已有三月,竟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了眼进来的寻漠然,她沉默许久,才问:“你想怎么处置我?”
“我不会杀你们。”
话音才落,就听叶飘絮轻笑了起来。
“沐悠狐说过我们不会死,现在这话也算是灵验了。”她笑得苦涩,伸手盖上自己的小腹,“突然说有孩子,好不真实啊……这就是他舍命救我的原因么?”
寻漠然逼近了叶飘絮,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质问:“你知道些什么?”
叶飘絮瞟了眼他紧锁的眉目,掸开他的手淡淡说道:“你一定想不到,他是自愿让我挟持的,也是他告诉我周围有埋伏,只要以他为人质便能脱围的。真不愧是“神算”,你我绞尽脑汁设计对方,却始终逃不过他的眼。”
寻漠然只觉得心头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记,闷的慌。
“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将他了解的清清楚楚,而他却完全看不透他层层防护的心。
“他说浩然曾助他逃走,虽未成功却总是欠了一个人情。更何况你欠他的已清了,他也不想欠任何人的。”叶飘絮说着,摇摇头,“他或许是先知,可绝不是说谎的高手。我知道他是为了你,不想你手足相残,不想你再重复寻潇然的错误,而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借口……”
为了我……他会为了我?为了一个曾那样伤害他的我?!寻漠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脑中极度的混乱让他不由扶住了额头。说什么已清,已清的意思,莫非是……沐悠狐,你在想什么,你究竟在想什么?!
叶飘絮静静的看着失神的寻漠然,无奈的自嘲着。她输了,其实一早就知道了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输给了一个男子……可是,又输得那样心服口服。转身偷偷拭去眼角盛满的泪,她现在只希望,不要输的太难看。
“你会有感觉吗?”嘲弄的话语引回了寻漠然的视线,她注视着他烦躁却不再无情的眸子,苦笑着说,“你没有心的,寻潇然死了,你的心也跟着死了。我用了十三年费尽心思想让你再次心动,如今愿望实现了,却不是为了我……”
寻漠然心里一震,转头直盯着叶飘絮云淡风清的脸,倒退着,随后飞快地甩门而去。独剩叶飘絮愣愣的看着恢复安静的空旷房间,嘴里尝到了微涩的咸味。
果然,还是做不到云淡风清啊……
在廊下漫无目的的急走,心乱如麻。寻漠然努力让自己冷静,可是再找不回一丁点冷静的概念。直到猛得闯入了某间房,他才像被赫然泼了一盆冰水似的,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默默的环视眼前的场景。
仿佛是有什么在冥冥中牵引着,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这里。人去楼空,熟悉的一切依然,只是再不见其中娴静的纤弱身影。却还是像怕惊扰了谁似的走进去,看到窗边的椅上还置留他常揣在怀里的暖炉,压着一册唐诗集。炉早已冷,寻漠然顺手拿起诗集,入眼一首金缕衣。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就似花一般,曾静静绽放在他身后,用浅淡而轻柔的香气温暖他的心寒,驱散他的寂寞,而他却从未在意,曾几何时竟恋上了那种味道。直到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连枯萎的花瓣也早已被风吹散无踪,他甚至听不见他凋零的声音。
沐悠狐,我们之间还没有清,所以你绝不能死,你定要平平安安的活着回来,好让我仔细还你,欠你的这一份情。
算心诀 正文 第九章
章节字数:6280 更新时间:080607 16:29
武林传闻,天山两大派大肆争斗,寒漠宫一举铲除旋天门,吞并其下众大势力,成为一掌天山之主,而幸存的旋天门主夫妇自此行踪成谜。
放走寻浩然夫妇的时候,叶飘絮冷漠的表情和寻浩然不甘嘲弄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寻漠然突然想去看看近来不再吵闹的欺菲。可是见到欺菲的时候,他皱起了眉。
小小的男孩只是静静的坐在房里,见他进来,出乎意料的一言不发。寻漠然也不想多说无趣,转身欲走,才听见身后的孩子冷冷的开了口。
“你不杀我吗?”
寻漠然停了步子,转身反问:“我为何要杀你?”
“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替我爹娘和沐哥哥报仇!”
对上自己的是一双燃着烈火的眼眸,欺菲的脸上冰冷如霜,“曾经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沐哥哥说要离开我,要我出了任何事也不要恨你。很可惜我没有他那么善良,寻漠然,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寻漠然无语。这八岁的孩子短短几天竟像变了个人,那少年老成的神态,像极了当年幼小的自己,用仇恨滋养心灵,学会对万事冷漠无情。这一刻,竟无预兆地想起了寻潇然,这才发现,他已好久没想起她了。
沐悠狐,你是对的,潇然的错误我延续到了现在,即使想挽救也晚了吗……
环视着安静得出奇的寒漠宫,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从未发觉没有了他影踪的偌大殿堂,居然冷清得像一具失了精魂的躯壳,心里那个习惯了他居住的角落现今空空如也,分不清趁虚而入的思念是什么,只知寂寞得令人无法等待。
“主上!”身后突兀的呼唤声拉会寻漠然飘远的思绪,不满的回过头,却看见一个惊慌失措的下属正跪倒在自己脚下,急急忙忙的回报。
“禀主上,有人闯入宫中,扬言要见您,属下等防不住……他已到了正厅了!”
寻漠然脸色一凛,快步就往正厅去。寒漠宫地居险要,守卫重重,岂是寻常人说进来就能进来的?居然还能闯至正厅,来者莫非是某位武林高手?但无论是谁,敢这样在他的领地里挑衅,也免不过一条杀无赦!
赶到正厅还未来得及跨入,就听得里面闹哄哄的传来一记重物落地声,伴随着阵阵痛苦呻吟,一个清亮声音正在大喝:
“寒漠宫也不过是些无能之辈,叫寻漠然滚出来见我!”
嚣张的口气让寻漠然皱起眉,心下恼怒。他执掌寒漠宫以来,还从没有人这般胆大包天的大放厥词,且听声音底气并不浑厚,也不像是个武功甚为厉害之人,反而还显得非常年轻。怀疑着疾步走进厅里,只见躺了一地翻来覆去的下属,既像中毒又像受伤,个个龇牙咧嘴疼痛难当,而一直负责抵挡的黎薰也似强忍煎熬的上前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