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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桂东沉默良久，咬牙道：“那就这么办！升堂！”
第三十五章 对质公堂（二）
“啪！”惊堂木一拍，梁桂东大喝一声，“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老套！”何必升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大人。从小到大我还没给人跪过。所以呢……不会跪！要不……您做个示范，教教我？”
“简直岂有此理！”梁桂东涨红了脸，“竟敢藐视本官，给我打！”
“跪！跪！跪！”两旁衙役红头棍不断抖动点地，口中呼喝道。
眼看何必升就要棍棒加身了，外面围观的人不干了。
一个姑娘抛着媚眼道：“哎呀，大人好过分哟~”
另一姑娘作惊恐状：“原来梁大人是这么审案的。哼，可比李大人威风得多了，我可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哎哟！红枚啊，你怎么这么说呢？大人这也是秉公办理哦？绝对没有办点针对何公子的意思！”她把“秉公办理”这四个字咬得很重。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无关人等不得喧哗！”梁桂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声问师爷，“外面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妓女？”
“大人，你难道不知道何必升策划了那个什么‘话剧’之后，就和这些风尘女子勾搭上了，诸位大人之所以来信，恐怕也是枕边风的缘故……”
“诶！真是麻烦！下面的人都看着呢，打还是不打？”
“大人直接进入主题好了，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等一下！”梁桂东正容道，“本官念你初犯，就不与你追究了——但你要老实交代罪行。”
“谢大人！”何必升随便拱了拱手，“不过小民带着枷锁很累的，能不能赐张椅子坐坐，或者先把枷锁去掉也行。”
“你……”梁桂东才待发作，又看到师爷在一旁频频示意，只得一挥手，“罢了罢了，来人！先把他的枷锁去了！现在你可以交代罪行了吧？”
“谢大人大恩。”何必升活动了一下手脚，“不知大人要我交代什么罪行呢？”
“何必升！本官一再忍让于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你别以为本官真拿你没办法！”
何必升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就只有交代了。”
此言一出，门外众人大哗。祝良山跳着老脚道：“这臭小子在干什么呀！”
小兰急忙安慰他：“放心吧，老爷。阿升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没做过的事他怎么会承认呢？”
侯管家也道：“是呀，老爷。你就放心吧，我已经跟肖平南肖大人通过风了，没事的。”
“肃静！”梁桂东直拍桌子，“干什么，当这里是菜市场吗？再有喧哗者乱棍打出！何必升，你笑什么笑？”世界立刻清净了。
“哦，大人我没笑啊，我昨天没睡好，有点面瘫，所以嘴巴有点歪，这可绝不是笑啊。”
“不要扯开话题！”
“大人！这可不是我要扯开话题，是你问我我才答的，我不知道有多配合，您怎么能说我扯开话题呢？”
“你……”
“大人千万别生气，怒伤肝，到时候你得了什么肝硬化之类的就不好了。咦？大人你干嘛这样鼓着眼珠子？好，我什么都交代。你听好了”
何必升在公堂上手舞足蹈地道：“姓名：何必升！”
“籍贯：现在是大周国青石城人。”
“性别：男得不能再男了！”
“职务：逍遥派地一代掌门人——括弧，专职——青石城祝氏集团首席创意师——括弧，兼职。”
“年龄：芳龄十七，括弧：未婚。”说着向场外众女抛了个“媚眼”。
“必杀技：十天九地八卦七星六合五行四象三极二绝一奇霹雳无敌如来神掌！（这个很厉害的哦！）”
“爱好：流行歌曲，户外运动，交友聊天，奇幻小说等等。可说是无所不爱了！”
“绰号：江湖人称少妇杀手，少女克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外加情场独孤求败，花丛浪子不归客的何必升就是区区在下了！”他笑容可鞠地向四处拱手，“有时间多多捧场，呵呵！”
“帅死了！”某女眼放红心。
“好有男人气概！”手抚胸口，作西子捧心状。
“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我喜欢！”她羞涩地扭过头，又偷偷地注视着何必升。
……
“何必升，你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全部的犯罪证据！”
“大——人——”何必升把这两个字拖得很长，“那我倒要听听你所谓的证据是什么了。”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梁桂东冷笑道，“任你狡诈如狐也逃不出本大人的神机妙算！在醉还楼的时候你已经露出了马脚……”
“哎——大人，这点我知道！”何必升截口道，“我来帮大人说道说道如何——大人所谓的神机妙算是这样的：昨天下午，你的手下，就是那位姓马的好汉了——他因为有事经过灵官庙，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听见了惨叫他自然要去看了。这一看不要紧，哇！简直惨绝人寰啊：只见一位少女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背上插着一支白尾朱箭。而另一人，就是那个唯一的目击者张乔则抱着她，神色慌张。马大爷自然要把他带回来问案了，这一问就知道那少女原来是被一人用强弓从背后射杀。大人证明神机妙算英明神武，立刻就断定此案不是情杀就是谋财害命。因为灵官庙内撒落着姑娘的钱物，大人就判定凶手杀人之后碰到官差急于逃命而没能取走财务，所以——这是一宗谋财害命案。”
“大人也算是聪明绝顶了，因为凶手杀人之后立刻就被发现，他为了躲避追捕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隐藏自己的行踪。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大人马上就想到了他可能藏身于城内，所以大人在加强外部搜查的同时在城内制造了外松内紧的形式，故意让各位差大哥在城内散布凶手已被擒的消息，又设下陷阱：谎称谁能找到射杀那姑娘的另一半凶器——就是那张弓，就赏兽头银币三百！而真正的凶手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乖乖的把那凶器送上门来的——他既然是因财害命就没有理由抵得住诱惑！我说得对不对啊大人？”
梁桂东捻须而笑：“你倒聪明，看出了本官的布局——可惜你仍然心存侥幸。可见贪欲害人！也正表明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何必升小声嘀咕：“不要脸！这种方法明显不是你想出来的，多半是那位师爷的杰作了！唉……白痴碰上二百五，也算是物以类聚了。不过有证明一个蠢材师爷，也难怪你办事糊涂了。”
“你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没有，我是说也该我倒楣，偏偏这时候招惹上几位官差大哥，所以就被带回来了。大人神机妙算，真是世间少有啊。”
“哼，你既然已经认罪，那我也不为难你。画押吧！”
祝良山一听“画押”两字，心脏差点跳出来：“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那小子怎么这么糊涂？”
小兰细眉深锁：“阿升搞什么鬼？”
“怎么办、怎么办？”祝五直搓双手，“难到老何真的杀人了？哎哟，谁拧我？”扭头一看，却是那个叫红枚的妓女。
红枚愤愤地道：“你胡说什么呀？何公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是他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你……”红枚还待再说，忽听“啪！”的一声，梁桂东拍响了惊堂木。于是她急忙闭嘴。
“大人，你不用拍得那么响——小心吓坏了小孩子！”
“何必升，你还不画押？”
“我为什么要画押？”
“你明明已经承认了罪行。怎么，现在又想反悔？”
“呐！大人，我纠正一点：我从没想过要反悔，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承认什么罪行！”
“你当我是聋子吗？”
“大人，麻烦你搞清楚：我刚才那番话是替你说的。那只是你的推理和计划而已。”
梁桂东一窒：“就算是我说的，但你也承认那是正确的了。”
何必升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那是正确的了？我是说，你的推断听起来合情合理，实际上——”他踏上前两步紧盯着梁桂东，一字一顿地说，“全、部、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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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对质公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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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桂东怒极反笑：“全部都错？嘿嘿，好，那我倒要听听什么才是正确的情况。”
何必升不紧不慢地道：“大人要我说我才说的啊，等一下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大人多多指点。”
“少废话！”
“我们先不说别的，就说说大人的这个诱敌政策，一句话概括：错漏百出！看起来是天罗地网，不过这网空太大了些，简直可以让情侣鲨鱼并肩畅游了。
先说第一点：大人让这些差大哥来作为诱敌之人是第一处败笔。大家试想一下，假如凶手真杀了人，他看到官差自然是跑都跑不及了，怎么还敢上前探听情况？
第二，我不知道其他的差大哥是怎么做的，但就我遇到的这几位来说——哗！他们可威风了，声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官差似的穿上公衣去喝酒，嘿嘿，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个时候衙门早已关门大吉了，可这些官差还穿着公衣制服，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这是陷阱吗？
第三，这几位官差大人也算是能吹了，可是他们说来说去只说了案发时的一些状况，至于如何缉拿真凶的过程就一字不提。这简直和在脸上刻着：‘我是骗子’几个大字一样——一般人捉到了真凶之后要吹嘘也是吹嘘最精彩的部分了！什么部分最精彩？自然是某人如何大奋神威，智斗歹徒的部分了。可这几位大哥偏偏对此毫无涉及，一个字：瞎！”
“第四，大人让几位大哥分布城中各大客栈，可是，像醉还楼那种地方百年见不到一个衙役，结果昨天晚上一下就出现三个，这不是通知凶手快逃吗？”何必升掷地有声，“第五……第五！第……第五点不说也罢！有以上几点凶手还不快快逃走？”
梁桂东脸色通红地道：“好……好一张伶牙利嘴，但任你巧舌如簧还不是乖乖归案！”
“大人，难道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我是冤——枉——的……”
梁桂东冷笑道：“冤枉？是个人在这里都会喊两句。你自以为聪明，所谓聪明反不聪明误！你刚才说得关于案件情况几乎分毫不差，若你不是凶手又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有，昨天黄昏时分你到底在哪儿？”
“案件的情况是我从几位官差大人嘴里听到的，至于昨天黄昏时分……我在江边散步。”
“你还想抵赖！我已经详细问过马亮等人，他们是故意泄露了一些案情不假，但是有一点：就是灵官庙内有那少女所带钱物一事他们并没有提及，而你刚才偏偏提到了这一点。哼哼，这你怎么说？”
“我猜的！”
“你猜得可真准啊。”终于占了一点上风的梁桂东继续发动攻势，“但你还有一点算漏了——来人！带证人张乔！”
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被带了上来，他脸色惨白，看来是受了不少惊吓。
“草民张乔叩见大人！”
“张乔，我且问你：昨天黄昏时分你在哪里，看到了什么？”
张乔嚅嚅地道：“昨天我和好友邓奎约好了晚上去喝酒，黄昏时分我经过灵官庙时突然从庙里面跑出一个姑娘，这时候从她背后飞来一支红色长箭，那姑娘刚跑出两步就一交跌倒，从石阶上滚落，我一惊急忙上前抱住她，却发现她背后插着的长箭深深刺入她的后心，眼看是不活了，我惊慌之下不知道怎么办好，众位官差大哥就赶到了。”
梁桂东满意地点点头：“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个人，那天放箭之人和他是否有几分相象？”
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