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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泰山大声说,“灯光!船上的灯光!一定是‘贝壳号’。他们因为没有风而走不动了。”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肩兴地说,“我们能追上他们。我们那条船的船体已经做好,可以划过去。”
嘎斯特犹豫不决,“他们都有武器,”他警告道,“光凭我们五个人,很难把船夺过来。”
“现在我们一共是六个人,”泰山指着席塔回答道,“而且不出半个小时,还能召集来更多的兵马。席塔抵得上二十条壮汉,应召而来的另外那几位也能顶百人。你还不了解它们呢!”
人猿泰山向丛林转过身,扬起他那漂亮的头颅,一次又一次发出巨猿召集伙伴时那种可怕而又怪诞的叫声。
丛林里立刻响起应和声。嘎斯特不由得颤抖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落入什么人之手。凯山和毛马拉敢和这位一边摸着豹子席塔的脑袋,一边大声呼唤丛林里的野兽的大个子白人为敌吗?
不一会儿,阿卡特的巨猿便从灌木丛中钻出来,跑到海滩上。这当儿,那五个人正齐心协力,把那条笨重的木船的船体推到海岸。
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船推到水边。“肯凯德号”那两条小船在他们登陆的那天夜里就被海风给刮跑了,船桨让船员们拿去支船帆做的帐篷去了。现在又匆匆忙忙拆了下来。等阿卡特和它的巨猿的宋手笨脚爬上船,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就这样,泰山的猿朋豹友又一次为它们的主人尽了“犬马之劳”。用不着多问,它们便在船里各就各位坐好了。四个男人——因为嘎斯特死活也不敢跟他们一起去攻打“贝壳号”——立刻拿起桨划了起来。有几只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划船。不一会儿这条笨重的、还没有做完的船便随着海浪的颠簸,向灯光闪烁的地方驶去。
“贝壳号”甲板上一个巡夜的水手正在打瞌睡。甲板下面的船舱里,斯克奈德正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和珍妮·克莱顿争论着什么。原来,珍妮被关进胞房之后,从一张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一支手枪。现在在枪口的威逼之下,这位“肯凯德号”的大副,陷入了困境。
摩苏拉姑娘跪在珍妮身边,斯克奈德在门口踱来踱去,一会儿威胁,一会儿央求,一会儿许愿。但是毫无用处。突然,甲板上有人大叫一声,接着砰地响了一枪。珍妮·克莱顿放松了警惕,朝船舱顶部星光闪烁的夜空瞥了一眼。斯克奈德趁机向她扑了过去。
那个放哨的家伙刚刚意识到有一条船“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贝壳号”旁边,就看见船弦上缘露出一个人的脑袋和肩膀。这家伙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朝那个“入侵者”的身影放了一枪。就是他的这声叫喊和报警的枪声让珍妮·克莱顿放松了警畅。
刚才还是平静而又平安的甲板立刻变得一片混乱。“贝壳号”的船员们举着手枪、短剑、腰刀冲了上来。可惜报警的枪声响得太晚了。泰山的猿朋豹友已经冲上甲板,泰山和它们以及“肯凯德号”的两个船员并肩战斗。
面对这一帮可怕的猛兽,那群叛匪早已魂飞魄散。有枪的人胡乱放了几枪,都找地方逃命去了。有的人爬上桅杆左右的支索。可是阿卡特的巨猿更长于此道,三下两下便追了过去。
毛利人吓得魂不俯体,尖叫着,被巨猿从桅杆上揪了下来。泰山只顾寻找珍妮,无暇管束他的猿朋豹友。于是它们越发兽性大发,大显神手,凡是落到他们手里的倒霉蛋儿没有一个死里逃生。
席塔一口咬住一个坏蛋的脖子,大嚼大咬了一会儿。后来它看见凯山箭也似地串到升降口,向他的舱房逃去。
席塔尖叫一声追了过去。吓坏了的凯山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喊。
凯山抢先冲进舱房。他串进去,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可惜迟了一点儿。门锁还没有锁上,席塔巨大的身躯已经把门撞开。凯山吓得尖叫着,爬上上面那层睡铺。
席塔只轻轻一跳,便把凯山从铺上揪下来,眨眼之间,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便成了无头之鬼,席塔撕扯着他那多筋的肉,狼吞虎咽起来。
斯克奈德刚把珍妮·克莱顿接到地上,要夺她手里的手枪,舱房的门开了,一个半裸体的大个子白人冲了进来。
他悄无声息,朝斯克奈德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斯克奈德觉得有一双手像一把铁钳,卡住他的喉咙。他转过头想看看是谁袭击了他。看见人猿泰山紧挨他的那张脸,他惊讶得目瞪口呆。
人猿泰山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掐着斯克奈德的脖子。他想叫喊,求饶,可是连一声儿也喊不出来。他眼球突出,挣扎着想喘气,想活命,想自由。
珍妮·克莱顿抓住丈夫的手,想从那个就要死去的男人的脖子上掰开铁钳似的手指,可泰山只是摇头。
“别再劝我了,”他平静地说,“以前我曾经饶过像他这种流氓的命,可是我的怜悯只换来你的痛苦。这一次,我们可要弄清楚了——弄清楚他再也不会害我们,或者害别人。”他猛地扭住这个背信弃义的大副的脖子,一点一点地使劲儿,直到咔嚓一声,那人软绵绵地、一动不动地死在他的手里。泰山厌恶地把他的尸体扔到一边,然后领着珍妮和摩苏拉姑娘登上甲板。
战斗已经结束。“贝壳号”的叛匪除了斯克米德、毛乌拉和另外两名水手,都死了。这四个家伙是藏进艏楼才幸免一死的。别人在那几只猛兽的獠牙利齿袭击之下,都死得很惨,不过这是罪有应得。第二天早晨,太阳照耀着“贝壳号”的甲板,一片惨相。这一次染红它那洁白的船壳的是罪人的而不是无辜者的鲜血。
泰山把那四个坏蛋从艏楼上押解下来,并没有向他们许诺免于惩罚,而是强迫他们在船上干活。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否则立即处死。
和初升的太阳一起降临到大海的是一股徐徐吹来的微风。“贝壳号”鼓起白帆,向丛林岛驶去。几小时之后,他们便靠了岸,泰山招呼嘎斯特上了船,告别了席塔和阿卡特的巨猿。他让他的猿朋豹友都上了岸,去过它们喜欢的野蛮而又自由的生活。豹子和猿立刻消失在对于它们来说那么可爱的原始森林阴凉、幽暗的深处。
它们也许并不知道泰山将永远离开它们,只有比较聪明的阿卡特孤零零地站在海岸上,眼巴巴地望着小船载着他那野性尚未泯灭的主人向纵帆船划去。
船开了,珍妮和泰山站在帆船甲板上,无限深情地望着阿卡特。这只粗毛满身的类人猿一动不动地站在丛林岛上,任海浪拍打着脚下的泥沙。
三天之后,“贝壳号”偶尔遇到一艘海岸炮舰——“潮水号”。通过舰艇上面的无线电,格雷斯托克勋爵很快便和伦敦取得了联系,并且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小杰克正平平安安呆在伦敦格雷斯托克勋爵的府邸。
不过直到回伦敦之后,他们才弄清使儿子免遭迫害的那一连串事件的每一个细节。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茹可夫不敢白天把孩子抱上“肯凯德号”,于是先把小杰克藏到一个专门收容小孩儿的孤儿院,打算天黑之后,再把他抱上轮船。
他的同谋和心腹鲍尔维奇虽然多年来一直忠实于诡计多端的主人,这一次却屈从了他自己性格中一向表现突出的那种背叛与贪婪。他寻思只要能把这个孩子完好无损地送回格雷斯托克勋爵的公馆,一定可以得到一笔金额巨大的赏金。他向开办这家孤儿院的女人泄露了孩子父母亲的身份,又通过她“偷梁换柱”,拿另外一个婴儿换了小杰克。他深信,茹可夫永远不会识破他耍弄的这套鬼把戏。
孤儿院那个女人和鲍尔维奇约好,等鲍尔维奇回英格兰之后,再把孩子还给他。可是在金钱的诱惑之下,她又背叛了鲍尔维奇。后来,她和格雷斯托克勋爵的律师就归还孩子一事达成了协议。
小杰克被拐走时候,老保姆艾丝米拉达正在美国度假。她一直把这场灾难归咎于自己的失职。这时她特意赶回来辨认小杰克。
付过赎金之后,来来的格雷斯托克勋爵被人劫持还不到十天,便被送回到父亲的公馆。
就这样,尼古拉斯·茹可夫最狠毒、最卑鄙的诡计不但由于他惟一的朋友的背叛而破产,而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落了个猿豹分尸的可悲下场。格雷斯托克勋爵和格雷斯托克夫人则因为俄国佬命归黄泉而终于过上平静安定的生活。他们知道,只要茹可夫还活着,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跟他们作对。
茹可夫死了。鲍尔维奇的命运如何虽然还不得而知,但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条茹可夫豢养的狠毒的走狗完全可能死于热带丛林的种种凶险之中。
因此,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永远摆脱了这两个坏蛋的威胁。事实上,只有这两个人常常使人猿泰山提心吊胆。因为他们对他不敢正面进攻,总是通过迫害他的亲人,给他以打击。
格雷斯托克勋爵和他的妻子从“潮水号”甲板登上英格兰的土地之后,这个幸福的家庭又在格雷斯托克勋爵的府邸团聚了。
跟他们一起回来的有木加贝和那个黑姑娘——就是那天夜里他们在乌加贝河河岸边那条独木舟里发现的姑娘。
这个姑娘宁愿留下来侍奉她的新主人,也不想回去和那个她十分讨厌的老头结婚。
泰山曾经建议,将来他们可以到他在非洲万齐瑞领地上那座大庄园成家立业。他决定,机会一到,就把他们送到那儿去。
也许我们可以在那严酷的、充满浪漫邑彩的原始森林,在人猿泰山最喜欢的广阔的平原再见到他们。
不过,谁知道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老蔡继续扫校人猿泰山系列第四部——《泰山之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