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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从窗间推开了冬天的脸庞,
静悄悄的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所有的人家都变的静悄悄。
老人们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思绪着;
母亲们雍容如女王;
家中的女人们不再拿起针线。
黄昏在窥视着屋内,
屋里人则在疑望着窗外的黄昏!”
完后问他:“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他看着她充满柔情微笑的脸:“是很美。”
他望着渐渐沉入暮色的天空,问她:“听敦琳说,皇阿玛也赐你石榴石了?”
“在这儿呢!”铃兰从顺袋里掏出那串石榴石。
看着那串在昏暗中发出蓝色光线的珠链,他问:“喜欢吗?”
“不喜欢!”铃兰回答得很干脆,“陌生人送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说完,又低低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胤祥,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他回答得很犹豫:“具体日子还没有确定,不过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吧……”
她想了想,“我明天到延禧宫,然后可以回家休息两天。所以就不能见你了……”
他笑:“那可不一定啊。后天我有空,到时我出宫去见你。”
她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耶?之前你骗我时,怎么就没有想想这些话?”
一句调侃,两人对笑。
第二天晨早,铃兰俐落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宜妃派来的人一同到了延禧宫。
宜妃娘娘是早就在那儿等着的。她快眼扫过铃兰带来的全部家当:一个装着衣服的包袱,一盆翠绿石竹、君影草,还有几盆还在花期的茉莉花。便笑说:“这些花儿啊、草的,宫里哪处没有,何必这么巴巴地又从那里搬过来?只是……这平日里所用之物也太过简了些!”
铃兰只笑不语,那石竹和茉莉花是十三阿哥送的,君影草是她自己亲手嫁接的,她自然是不肯丢弃的。
等一切都安置妥当后,宜妃娘娘倒真的派了五阿哥胤祺送了铃兰回家。
对于五阿哥,铃兰之前和他相处的机会真是少得可以,还没有他的贝子弘见的次数多。所以现在算来,更不用提所谓的熟悉和了解了。好在平日两人都不是那脾气倔怪难缠之人,几句家常话说开后,便打破了满车静默带来的莫名尴尬。
马车到达钱家前门后,他却不下车,只令随从安放了马凳:“我今儿个还有事情要办,所以就不到府上打扰了。这几天你且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铃兰听他这样说,知道这是他的好意如果这会儿他到了里面,钱家老小必受拘束。于是也就不强留,便独自踏着马凳下了地面。看着那车子转头消失于街角之后,她这才换好妆,怀着激荡之情叩门入内……
钱家老少一见她回家,自是高兴非常,欢腾的情形不亚于平日过节时分。钱夫人自不必说,一听说铃兰初八才回宫,吩咐下人收拾房间便立刻成了一等一的大事。
虽然铃兰的房间平日都有人打扫,但做母亲的还是怕有灰尘味儿,坚持让人重新清扫。铃兰知道这些都是一些不必要的安排,但也不加阻拦,只是默默地看额娘对着人一一指挥,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满足,只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
铃兰的两个弟弟伯健、长健,这两个小家伙一见姐姐得了空,便缠了上来。尤其是长健,拉着铃兰的衣服问东问西,嘴巴一直说个不停。
直到钱夫人将所有事宜安排完毕,这才忙命人带了那两兄弟出去,自己则带着铃兰到后面的屋里歇息。
铃兰见他们去了,忙笑着说:“额娘,这才几个月没见,伯健和长健可就又长高了!”
钱夫人笑着说:“可不是!唉,当年你随师父上山时,恐怕也才这么高,后来回家时竟也长大了!”
铃兰笑,抬头环视自己的房间:“嗯,还是老样子!”回头时,见钱夫人还在原地站着,赶忙扶着她坐下:“额娘,刚刚你忙了半天,肯定累了,兰儿帮你揉揉膀子吧!”
钱夫人想着女儿刚从宫里回来,肯定很累,忙推了推,“不累,哪能就累了呢?你难得能回来住几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铃兰不说话,只管按着她坐下,依着穴位顺序轻揉她的肩膀。以前,每当妈妈做家务累时,铃兰就常替她按摩。
现在这一场景再次回转,她不但没有一丝伤感,反而觉得自己太过幸运,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有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好母亲。
“额娘,谢谢你!”
“嗯?”钱夫人转过身子,脸上带着疑问的表情。
“谢谢你生下了我!”铃兰轻轻扶好她的身子,继续细心地为之揉肩。
钱夫人听了这话,眼泪忍不住往下流。但又怕女儿看见,忙闭着双眼将头靠在了后面女儿的身上,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心里都是舒贴的感觉……
69。约会(上)
第二天上午,无风无雨也没有阳光。尽管热气丛生,铃兰还是依约到了西苑外的七里亭。
见到十三阿哥,之后又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便问他:“怎么了?”
他笑,“从上次带你回家到现在,我好久没见你这个样子了!”
铃兰嫣然一笑,“好像是啊!那你今儿就多看看……”
原本只是一句调皮话,没想到他竟真真地回答:“我一定要多看看,把你的模样带到我梦里去!”
铃兰怔了怔,随即羞怯着笑。
他也不顾其他的人,直接拉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地往前走:“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塞外……”
她轻轻“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又搂了她的肩,把她带往绿树成荫的小道。
她见他额头上起了汗珠子,不由笑,“这么热的天儿,我倒罢了,你非要来这儿受热!”
他满脸笑意:“这儿清静啊,再说,我这会儿心里头高兴,倒也不觉得热!”
她笑着问:“你为什么高兴?就为要去塞外凉快去了?”
他笑着摇摇头,“铃兰,你知道那天皇阿玛为什么召了你过去?”
她微微一愣,“是啊!为什么呢?”
他笑了笑,“那是因为……”
他停下脚步,故意咳了一声,这才又说:“那是因为我去求他为咱们两个指婚了!”
铃兰满脸讶异,随即又放松下来,最后才嗔着看了他一眼:“你……真是的!上次不是和你说好了吗?要等……”
“要等明年元宵节是不是?”他笑着接过话头,“如果要等那一天再去求,那就又要往后等上一段日子了……”
她不解,“为什么?”
他满脸堆笑,看着她说,“皇阿玛是个谨慎的人,他当然也要看看咱们两个合适不合适。”
她低下头去想了想,这才问他,“那我被调去延禧宫,也就是想看看我的品性如何?”
他微微点头,“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一听,在他后背轻轻来了一锤,“你真是的,也不早对我说一声!”
他笑,“我看皇阿玛那天对你印象很好嘛!”
她听过,立马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揽着她又过了一座小桥,“是敦琳到永和宫听来的。皇阿玛说你很有胆识,举止说话,都大方沉稳。”
她笑,“得了吧,还不是因为多看了他几眼嘛!”
他赶忙问:“你快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铃兰呵呵一笑,顿了顿后才说:“听说皇上小时候出过天花,长大后是满脸麻子,所以那天我才想仔细看看,谁知……”
见她笑得说不下去了,他忙忍不住笑,宠溺地重新揽了她的肩膀:“你呀!后来呢?没有别的事吗?”
她停下笑,认真地答:“没有了。对了,那串石榴石怎么办?我又不喜欢戴,能不能转送给别人?”
皇阿玛赏赐的东西,其他人得了都欢喜的不得了,谁想她却不吃这一套!他只好笑:“不喜欢戴那就收起来吧!转送给别人的话,若让其他人知道了,传到皇阿玛那里,就会出麻烦了!”
她点头笑,“那好吧!”
他们两个走入附近的一个凉亭内,互相紧靠着坐下来。
他看着她问:“铃兰,我求皇阿玛指婚的事,你是不是不高兴?”
铃兰没有不高兴,她只是很担忧。凌兰的寒毒一直都没有办法清除,她夏铃兰原是健健康康的身子,到了这儿,也只好担着她这个病痛。
师父说了,如果一直遇不到医术高深的人,她最多也只能活二十多岁。虽然说女人的美丽也就在年轻的时候,他喜欢她,她若是死了,他万一日后常常惦念着自己,真是有些对不住他。
再说,寒毒的事,康熙未必不知。按正常的逻辑思维,做父亲的怎会愿意把一个病秧子指给自己的儿子?
她好久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倒不是为这个,只是……以后咱们不能常常见面了!”
他似乎也在为这个烦恼,但还是笑着拉拉她的手,“放心吧,等以后你得空去敦琳她们那儿,就只管提前说一声,我也好过去。延禧宫那儿……”
他原本想说什么,但随即犹豫了一下,这才又笑,“宜妃娘娘算是你的亲戚,你在那儿一定很安全的。”
她却低下头想了想,“前天她对我说了好多话。”
他心里一紧:“她说什么了?”
铃兰实话实说,“她对我说了非烟的事。胤祥,你也听说过她吧?”
他点点头,“听说你们长的有些像。”
她笑,“应该是。三阿哥元宵节那天不就认错人了嘛!”
他不放心,继续问她:“宜妃就说了这个?”
“她还说……非烟为了拒婚,宁肯去死也不嫁太子。”
他放开她的手,把她搂进自己怀里,“这个我也听说了……”
铃兰在他怀里抬眼,“那你也不早点告诉我!”
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笑,“我若早告诉你,你晚上还能睡得着啊!”
她笑,“谁说我睡不着了?昨晚在家就睡的可好了……”
说完,铃兰展露笑颜,“现在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到别处逛逛,做可以做到的事吧!”
他问:“什么事?”
她笑着扯着他的衣袖,“你都肯依着我吗?”
他爽快地答:“这有何不可?”
“现在有风,就先在这样的小路上随便走走。”
“这么简单?”
“这是我们现在可以做的啊……”
两个人慢慢地往前走,只有树枝随风摆动的声音和鞋底挨着地面的擦擦声。
“真希望是在冬天,”
“或者是秋天。”
“是啊,听说京城秋日的景色最美……”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铃兰低下头来笑,“和你在一起,其间没有秋天的光景。”
十三阿哥也笑,随铃兰一起抬头看那一群在树枝上不停啼叫的小黄鸟。
70。约会(中)
七座带桥走过,二人又留在另一座亭子里稍作休息。
“接下来想做什么?”
“不知道,还没有想到呢!”
“呵呵,是不是平日里想的太多,现在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了?”
“可不就是这样。人太过幸福而汩汩流泪,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啊……”铃兰透过窗格看满湖夏景,“不过现在,我很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愉快地接口,“那就去吧!”
她带他来到一个胡同里,“我们现在走的地方,叫万竹胡同。”
“万竹胡同?这里可是一棵竹子也没有啊!”
“这个我也不明白,谁知道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在京城,像这种无法探究其名的地方本来就很多啊!”
“可我们到这里来……”
“出来这么大半天,你难道就不累不饿吗?”
“那应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