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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豆儿再三谢过孙大娘,阿仁见苗豆儿倦色甚重,于是也点了点头,对她说了句:“豆子你先休息,明日我再来瞧你。”
说罢,阿仁也离开继续去巡夜了。
屋里点着一豆昏暗的油灯,苗豆儿缩在了床上,纷乱的脑子渐渐平静下来。
一夜之间,她的身份顿时有了巨大的改变,如今她到底应该信哪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摸了摸怀中此刻唯一还带着的东西——那三个小药瓶,心中定了定。
据说,这药是她的一位好友大夫给她的,看来醒脑丸的功效是连水芽都不知道的,否则水芽不会在她明明身上还带着醒脑丸的情况下,还点迷香企图迷晕她。
这么一想,或许这位好友大夫,能够多多少少可以信任。
在谁都不可信的情况下,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了。
苗豆儿想着,决定先想尽办法将自己的记忆恢复了,这样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才好想下一步。
她摸了摸床上柔软崭新的被子,然后和衣躺下。
或许是床铺实在太过柔软舒适,又或者苗豆儿此刻倦意却是太深,原本不想睡着,怕自己睡着了又要发生什么事的苗豆儿,在脑袋一靠在枕头上的那一刻起,浓浓的睡意便席卷了她的神智。
不出片刻,苗豆儿便进入了梦乡。
1。20第四更~
第483章 到底是谁(五)
第二日一早,秦无月生了一场大病。
酒醉之后被灌了霸道春药,而后又被砸了脑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晕过去好久,直到前来探听声音的水芽觉着房间里半点声音都没有,奇怪了推开门进来时,才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秦无月。
水芽此刻心中不是不后悔的,可是此时她又有了机会贴身伺候秦无月,于是这些后悔便又被更大的惊喜而掩盖住了。
秦无月依稀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有些东西似真似幻,他分辨不出真假。
天快亮时,秦无月终于高烧到了吓人的地步,水芽心中焦急,等宵禁一过,便立刻出门寻大夫。
秦无月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侥幸。说不定昨夜的一切,只是他醉酒之后的一些臆想,而苗豆儿,此刻正刚刚起床,依旧住在隔壁房间,一会儿便会过来看他,对着他温和的笑。
这么想了片刻,秦无月便躺不住了,他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裳便往隔壁去了。
一推门,门内空荡荡的。苗豆儿的包袱和平日换着穿的衣裳还在,只是人不在了。
地上还丢着一个沾着血的烛台,秦无月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摸了摸一直疼痛着的伤口。
是真的。
秦无月垂了垂眼帘,转身回到自己房中床上躺了下来,他双眼直视着床帐顶,好半晌连半个动作都没有。
片刻之后,水芽带着大夫来到了房间里。
“公子,大夫请来了。”
秦无月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帐子顶,他双唇一动,声音沙哑说了一句:“大夫,有劳您稍等一下,我与这婢女有话要说。”
那大夫倒也识趣,直接没有进门,便在门外一拱手,然后施施然往旁边晃去。
水芽第一次从秦无月口中听到“婢女”二字,心里微微一疼。
“水芽,你过来。”秦无月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将头转向水芽,目光中毫无任何情绪。
水芽凑到了前面:“公子,有什么话还是一会儿再说吧,您的身子要紧。”
秦无月眯着眼看了看她:“我的身子要紧不要紧,与你并无关系。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苗豆儿的婢女,你的主子是苗豆儿?”
水芽浑身一颤。
秦无月咳嗽了两声,看样子人虚弱至极,他苍白的脸上,不自然地晕染着潮红,双唇干燥,又开口说道:“我没资格处置你,你去将豆儿找回来,让她自己来。她如今身无分文,行李也不在身上,一个人在外不安全,你务必尽快将人找到。我你不用管。”
水芽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直直地看着秦无月,双眼中渐渐涌起水痕。
秦无月半天没听见回应,抬头微微一皱眉,目光中带着鄙夷瞥了一眼水芽:“还不去?”
水芽被这目光刺伤,她哽咽着躬身一福:“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水芽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片刻之后,换了那位大夫进了房间。
水芽一块帕子快要撕碎了,她心中的愤恨渐渐如同魔鬼一般侵占了她的理智。
1。20第五更~
第484章 到底是谁(六)
凭什么,明明是一样的民女,自己就要受人胁迫去伺候她,而她——先是有个安期鹤待她如宝,后又有一个秦无月对她呵护至斯!
找她?找她回来再去伤公子的心吗?
水芽气得双眼通红,她站定在了客栈门口外,双脚仿佛被黏住了一般,并不动弹。
她心里恶毒地想着:最好让苗豆儿就这么死在外头,一辈子不再出现!
而被水芽诅咒着的苗豆儿,此刻正手里拿着一个扫帚扫着地,却无端打了一个喷嚏。
站起身来,苗豆儿揉了揉鼻子。
是谁在骂她……
门吱呀一响,孙大娘端着早点推门进来了。她刚一抬头,便瞧见正扫着地的苗豆儿,赶紧将手里的碗给放在桌上,伸手去抢苗豆儿手里的扫帚。
“哎呦夫人,您怎么能干这些活计!快些放下扫帚,哪能让您一个客人做这样的事情……”
苗豆儿抢不过孙大娘,手里一空,扫帚便被夺走了。她看到孙大娘端来的早点,心中感激,开口道谢:“大娘,谢谢您了。不仅收留我,让我有这么好的地方住,还有这么好的饭吃。”
孙大娘将扫帚往门外墙边一靠,然后走进门来冲着苗豆儿笑:“哪里有什么好的,都是粗糙饭食,咱们吃啥,便委屈夫人跟咱们吃啥了,您别介意。”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见院子里有人喊门的声音。
“孙大娘,大老远就闻到您家院子里飘出来的香味儿,您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一听这话,孙大娘立刻就笑了:“定是阿仁那个吃货。”
正说着,一个少年身影便大咧咧跨进了门里,他摸着肚子,看见了桌上摆着的吃食,顿时眼睛一亮,嘿嘿笑着小跑过来。
孙大娘伸手朝着阿仁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这是夫人的,你莫要动!等着,我再去给你舀一碗。”
说完,孙大娘便起身走出了房门。
阿仁摸着肚子,嘿嘿笑着对苗豆儿说:“巡了一夜的街,将才在街角吃了一碗面,没觉着饱……”
苗豆儿噗嗤一笑,原本的生分也消散去不少。她坐到了阿仁身旁,将乘着粥的碗往阿仁旁边推了推:“我还不饿,一会去喝孙大娘舀来的那碗便是,这碗你先喝吧。”
阿仁也不客气,既然苗豆儿这么说了,他便果真端起碗来呼啦呼啦喝了好几大口。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将碗往桌上一放,咽下口里的粥,抬头问向苗豆儿:“对了,豆子。昨晚你说要我做啥?”
苗豆儿一听,便伸手从怀中掏出那装着三个小瓷瓶子的小包,从里头拿出了一瓶,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身上带着的,据说我失去记忆时便已经在身上了。多亏了这药,我才逃过了一劫。”她说着,抬头看了看阿仁:“我想,若是能找到这大夫,说不准能治好的的失忆。你有没有办法找到这家医馆?”
阿仁将手里的碗给放了下来,伸手拿过那个小瓷瓶。瓶子纤小光滑,看起来尤其精致。
“这瓶子看起来挺贵的样子,能用得起这种小药瓶的,大约医馆也挺有名气。”
1。20第六更~
第485章 到底是谁(七)
阿仁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这小小的瓷瓶子。他翻来覆去看着,然后微微皱了皱眉。
“唉,豆子,你瞧瞧这花纹。”
苗豆儿一怔,赶紧凑上头去。
顺着阿仁的手指看过去,那些青色的,布满整个小瓶子的青花瓷花样纹路里,某一个地方好似有着一行小字。
“这写的是啥玩意儿啊?说字不是字,说不是字……可这横平竖直的,明明就是些笔画啊?”阿仁抓了抓脑袋,奇怪地说道。
苗豆儿凑上去看不清楚,便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来看,仔细瞧过去,果然看到了那行小字。
“……协和医院荣誉出品,仿冒必究?”
阿仁一愣,抬头张着嘴傻兮兮地问苗豆儿:“这你认识啊豆子?这是哪国的文字?”
苗豆儿脱口而出:“是简体……”
“简体是个啥体……”阿仁小声嘀咕了一声,好似又想起自己本身就没什么学问,有自己不知道的字体也很正常,便也不再纠结了。
“这医馆有意思,叫协和医院呢?不过既然知道了医馆的名字,那倒好办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打听打听。”
苗豆儿见阿仁说完,又低头喝了几大口碗里的粥,将粥喝干净了,然后叼起一个包子扭头便往屋外头跑。
刚出了门,他便遇到了孙大娘。
“你咬着谁的包子呢?果真馋到吃夫人的包子了?”
“哎呦哎呦,孙大娘莫要打脑袋,要变笨的!是夫人赏我的,成了吧!我先走了,孙大娘回见!”
院子外头响起阿仁跳脚的声音,片刻之后,猴子一般的少年已经又叼起包子跑得不见了人影。
孙大娘端着一碗粥,瞪着眼走进了门:“那个泼猴,就记着吃!”
苗豆儿觉着好笑,赶紧摆了摆手:“是我让他吃的,借花献佛,解解他的馋。他巡了一夜的街,也不容易。”
孙大娘将粥放在桌上:“夫人还是这么好心。当年要不是您,如今的沙村岗大概已经成了一座废城了。”
苗豆儿低了低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孙大娘,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那时候的事?”
“您想听什么?”
“关于……嗯……安期鹤的。”
孙大娘眯着眼睛,掩着唇笑:“哎呦,是问将军啊。啧啧,要是说将军,大娘我可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都是老百姓,平日跟将军又没啥接触,倒是跟夫人您接触比较多。”
孙大娘说着,开始回忆当年的景象:“两年前,不是咱大周跟隔壁南蛮打仗么,那时候将军没来之前,咱们沙村岗差点保不住了。那时候就有不少邻里收拾着要走人。后来一听将军来了,就都不走了。安期将军那是谁啊,那可是咱大周最厉害的角色!”
她说着,口里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前阵子有段时间,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谣言,说是将军叛了国。那谣言咱们沙村岗的人一个都没信的,咱都是亲眼见过将军为了咱们大周,披挂上阵,冒着生死之危杀敌的!这样的人物,哪里会去叛国!”
1。20第七更~
第486章 到底是谁(八)
孙大娘说到这里,扭头对苗豆儿说:“夫人也莫要信,都是些嫉妒将军的人传出来的,为了抹黑咱将军的!”
苗豆儿听得有些恍惚,这样一个被民间传为神灵一样的英雄人物,竟会是她的夫君?
不……不太可能吧?
“将军那里,咱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可是夫人您啊,在咱们沙村岗可是比将军的声望还高呢!”
孙大娘话头一转,便转到了苗豆儿身上。
苗豆儿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孙大娘笑着点点头:“不是大战之后,沙村岗人都快跑光了吗?那正是春上,错过了春种,加上商人都一个没留下来,咱们也不知道将军何时要走,心中自然不安。那时候啊,是夫人您弄好好些豆子和地瓜种子,说交杂在一块种下,能保咱们镇子一年饿不死。您为了让咱们留下来,四处忙碌,又是教咱们做豆腐,又是去隔壁镇子,或是远一些的县里帮咱们寻找些生意。”
孙大娘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年里,原本咱们都以为要饿死了,谁知却果真靠着您留的豆子种子活了下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