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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好几车的猎物回来。”宝珠从外面先跑进来。
“今冬的皮袄是有着落了。”麦芽笑道。
“便是四爷不去打猎,难道还会少了你的皮袄。”桔梗笑麦芽。
“你们不用在我跟前演戏,不过是要提醒我,跟我要皮袄那,我一定照办就是。”荀卿染嗔道。
“婢子们不敢。”几个丫头忙道,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什么呐?”随着话音,齐攸迈步从外面进来,大红箭袖,外罩亮银色软甲,更衬得他英武不凡。
荀卿染忙迎上去,“恭喜四爷凯旋而归,满载而归。”
许嬷嬷也带着丫头们跟在荀卿染身后,给齐攸请安。
齐攸四下扫了一眼,知道荀卿染是早就在等他回来,不觉心情更是大好。
齐攸坐到座上,喝了口荀卿染递上的香茶。
“已经准备了热水,四爷要不要先洗一洗?”荀卿染问。
“好。”齐攸道。
齐攸洗浴后出来,和荀卿染坐在榻上。
“雪团猎了只红狐,虽小了些,却是半点杂毛都没有,做个昭君套很好。”齐攸说起会猎的成果。
荀卿染喜得去抚摸雪团,竟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雪团将头在荀卿染手心中蹭了蹭。
“红狐极少见,不如送给老太太。”荀卿染道。
齐攸看着荀卿染,目光中都是笑意,“是雪团第一次猎到的,自然是给你。老太太那里,这次猎到的,有不少好的,都收到前面的库房了,你得闲去另挑一件给老太太就是。”
荀卿染点头答应,心里盘算着不仅要挑出孝敬老太太的,还有她和齐攸也要添置大毛衣裳,唐佑年那边也要准备一件,还有许嬷嬷和身边这些丫头,也要添置冬衣。
“……雪团只猎了一只小狐?听说四爷还猎到了熊,四爷快讲讲。”荀卿染很想听齐攸讲讲会猎的趣事。
“哦,”齐攸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要说给荀卿染听。
“五姑奶奶来了。”外面小丫头禀报道。
“五妹妹?”齐攸问。
“五妹妹现在在咱们府里。”荀卿染忙道,“是出了那么一件事……”
“什么事?”齐攸问。
荀卿染忙低声将事情简略地和齐攸说了。
齐攸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四爷消消气,这事,主要还看五妹妹的心思,总要听听五妹妹怎么说。”荀卿染忙悄声劝解。
齐婉容从外面进来,给齐攸和荀卿染见礼,荀卿染将她让到椅子上坐了。
“求四哥给我做主;”齐婉容道,就将事情的经过和齐攸说了一遍。
齐攸打量了齐婉容一会,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齐婉容想了想,“四哥,我,只想要那贱人不能再来勾引我家大爷,绝了后患。”
绝后患,荀卿染瞄了齐婉容一眼。
“就是如此吗,你可想清楚了,姚氏一个人,无人纵容协助,如何能做这些事?”
齐婉容垂下头,“我,我,他,他毕竟是我夫君,还要四哥手下留情。”
这却是也让齐攸教训教训冯登科,但是要拿捏火候。
“你先去歇着吧。”齐攸冷着脸,并不看齐婉容。
齐婉容站起身,犹豫着不肯走,“四哥,”却不敢十分向齐攸求情,只好将目光转到荀卿染身上,“四嫂。”
荀卿染只好起身,送了齐婉容出去,少不得安抚她几句,让她放心,齐攸会有分寸。
荀卿染回到上房。
“冯登科在哪里?”齐攸问。
别人看不出,荀卿染却看得出,齐攸很生气,比方才听她说起事情的因果时还要生气。
“五姑爷这两天一直守在咱们府里,方才听说四爷回来了,就急匆匆地走了,我想,一会就会上门了。”荀卿染道,冯登科那么精明的人,知道事情瞒不住,当然会争取主动,不出多少时候,肯定会上门来向齐攸请罪。
齐攸沉思不语。
“四爷,我看五妹妹对五姑爷颇有感情,这件事,四爷终究要斟酌,不要凭着自己的性子来。”荀卿染劝道。
半晌,齐攸才嗯了一声。
…………
总督府前院书房
冯登科站在地当间,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耳朵却是支棱着。
此时,齐攸坐在书案后,唐佑年则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人正低头在地图上比划着。
“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有了异动,这次却是打的铁岭关的主意!”齐攸在图上某处点了点。
“铁岭关靠近边界,周围几百里寸草不生,地势险要,守军却不多,他们可会挑地方。大人,可要多派人驻防?”唐佑年脸色凝重。
齐攸点头,“自然要增兵,还要选些武官过去,也给他们历练,杀敌立功的机会。”
“大人好主意。”唐佑年道。
“先从你那营中选些信得过的出来。”齐攸又道。
“是。“唐佑年答道,似乎无意地扫了冯登科一眼。
冯登科正偷眼往上瞧,不禁打了个哆嗦。
齐攸又和唐佑年商量了一会,唐佑年告辞出去。
齐攸慢慢地收起地图,这才看了眼冯登科。
”坐吧。“齐攸道。
冯登科哪里敢坐,只对着齐攸陪笑。
”你有事找我?“见他不坐,齐攸也不再让。
齐攸面色如常,语气中也没有丝毫怒意,似乎根本不知道冯登科为何而来,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只能让冯登科更加心慌。他吃了两天闭门羹,无法当面向齐婉容请罪,跟荀卿染求情,虽捎信给了齐婉容,但是却并未得到准信。
齐攸定然是知道了,冯登科如此想。方才齐攸和唐佑年两个人所说派人守关卡的事情,绝不是无意的。那个地方他是知道的,根本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是个”死地“,只有不受待见,被人整治的人才会被”发配“到那里镇守。而现在,去那里更多了性命之忧。齐攸和唐佑年偏在这个时候,当着他的面讨论,还特意提到要派武官去,其中意义不言自明。
他不仅没了将来的前程,现在的职位也很危险,甚至这条命都要搭进去了。
”大人,四哥,是我错了。“冯登科抹了抹眼睛,扑通一声跪在桌案前。
”哦?“
齐攸面色不变,声音也毫无波动。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一时心软,才被那贱人纠缠。那都是和婉容成亲之前,是那贱人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是……“
齐攸冷哼了一声,并不耐烦听这些,”住口,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正事,就出去!“
”大人,我已经将那贱人看押起来,正要发卖了,大人,我这就去。“冯登科忙道。
”后天营中有场比试,你准备准备。“齐攸吩咐道。
〃是,是。”冯登科就要站起来。
“婉容,”齐攸开口道。
冯登科忙又跪了回去。
齐攸沉吟半晌,才道:“她若有不好,你尽管来告诉我。”
“啊,”冯登科一怔。
“下去吧。”齐攸吩咐,不容置疑。
冯登科赶忙爬起来,脚步踉跄地退出书房,到了外边才敢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
“大人,冯守备已经将姚氏母子交给了人伢子,签了卖身契,已经上路,是往南边去的。他并未和姚氏说实话,那姚氏还以为是他托人将她们母子送出去躲避。”唐佑年低声道。
齐攸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卷宗,半晌才缓缓道:“竟然连两个孩子也卖了。”
第二三七章惊马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将他调在你手下,你……好生看着他吧。”齐攸最后道。
唐佑年起身称是。
齐婉容又在总督府住了一晚,冯登科带着重礼上门,又在人前向齐婉容赔罪,就将齐婉容接了家去。
沽酒胡同 冯宅 上房 红罗帐内喘息声和呻吟声,随着床帐剧烈的晃动,半晌才平息下来。
“宝贝,可想死我了。”冯登科甜的发腻的声音道。
齐婉容推开冯登科,嗔道:“哼,谁是你的宝贝,叫你那寡妇去。”
“你才是我的宝贝,那贱人连同孩子,都已经被我卖的远远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婉容宝贝。”
“就会花言巧语,这次若不是我四哥出面,只怕你还舍不得她那。”齐婉容撇了撇嘴。
“宝贝你就别再怄我了。四哥可是什么都没说,是我早就有此打算,一直因为心软耽搁了。不信你去问四哥,是不是这么回事。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的。”
“哪个听你这些。”齐婉容瞪了冯登科一眼道。
“宝贝你这一眼,我的身子都酥了。”冯登科将脸凑到齐婉容跟前。
“你正经些。”齐婉容咯咯笑道。
“……明天营内有比武,四哥特意吩咐我准备,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冯登科的手在齐婉容胸上轻轻地捏着。
“莫不是要借机为你升官?”齐婉容道。
冯登科却没这么乐观,“四哥就是有这样的心思,也不会这么快吧。我就怕,就怕四哥心里还在恼我。”
“放心吧,我在四哥面前没少为你遮掩,四哥也并未见生气。如今你已经改了,四哥不会怎么样的。军营内比试不是很平常吗?”
“是很平常,不过我总有些不放心。”
“现在知道害怕了?”齐婉容横了冯登科一眼,“你不想去,只说生病,不去就是,我会去和四哥说情。”齐婉容道。
“那就有劳夫人了,就说我为着伺候夫人,伤了腰吧。”冯登科的手伸到齐婉容身下,捏了一把。
齐婉容拍开冯登科的手,“好个厚脸皮的。”
两个人又腻在一处。
齐婉容身心愉悦,看着帐子顶上的花纹。
“想什么那?”冯登科见齐婉容目光有些发呆,就问道。
“香炉。”齐婉容道。
“什么香炉?”冯登科不明所以。
“四哥家里住着个女人,说是四哥奶嬷嬷的外甥女,叫辛妇好的。”
“你和我说过的,她怎么了,和香炉有什么关系。”说到齐攸家的事,冯登科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小时候,老太太待四哥最好。我记得有一次,我去老太太屋里,正赶上一个样子极尊贵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在那里做客。她们还带了礼物来,都摆在桌案上,其中就有那个香炉。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香炉小巧精致,我也极喜欢的,……却是那两个孩子送给四哥的。”
齐婉容突然说起小时候的事,冯登科有些不解,不过依旧认真听着。
“后来我才知道,那妇人是永和亲王太妃,那两个孩子就是永和亲王的一双儿女。”
“你们家原来和他家交好?”冯登科沉思道,又问,“这和辛妇好有什么关系?”
“今天那姓辛的,抱着那香炉,弹了曲古琴,我突然想起来,那时候,那小女孩也弹了曲古琴。再瞧她那模样,我怀疑她就是当时来我家的小女孩,宁馨郡主。”
“你是说辛妇好是梨园那个老王爷的女儿?”
“应该是吧,很像。”齐婉容不是很肯定。
“你小时不是见过,怎么会认不得?”冯登科问。
“那时我才多大,哪能记得那么清楚。”齐婉容道,几岁和十几岁,样貌自然会有变化,何况,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