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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滴水不漏的话，让慕容依芊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冷，她的话也是司马佳莹的意思吗？还是司马丞相的意思？
无论是谁的意思，让她寒心的是，风灵所说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她的确在飞云的爱里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尽管当时是被逼的，尽管自己还守身如玉，可是在这样的朝代，这样的社会，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成为天子的妃子？
只有那些名门闺秀出身清白的千金小姐，才能成为天子身边的女人吧？
她要飞云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立她为妃吗？她要飞云顶着重重的压力来立她为妃吗？
心中的矛盾和痛苦如阳春三月的草疯长着，片刻便把她的心重重地缠绕着，使她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你先回去吧，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的，”她无力地对风灵说。
风灵行礼后离开了。
“姑娘，你不要听她说，陛下如此在乎你，他不会在乎其他的，”莺儿见她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知道那些话让她深受打击了，于是赶紧安慰她。
她只是苍白无力地笑了一下，只是觉得刚才还温暖无比的冬阳为什么这时候却变得寒冷了，阳光照在身上却为何感受不到温暖。
正要转身回房，只听见身后一句，“慕容依芊，请留步。”
第一百三十七章 离愁如春草
慕容依芊木然地回身，那张失血的面容把来人给吓了一吓。
阳光下，默然的她如一朵安静的百合花，可如今的她仿佛经历了一场风雨，备显憔悴和凄凉。
“奴婢见过王爷，”莺儿在旁行礼。
“慕容依芊见过王爷，”慕容依芊机械地行着礼，头脑一片混乱，已经无法冷静和理智地面对来者了，心里很是不安，隐约地预感到，今日王爷的到来，对她不利。
“莺儿，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慕容依芊说，”赵王爷微笑着对莺儿说。
莺儿看了一眼慕容依芊，慕容依芊轻轻点了点头。
“是，王爷，奴婢先告退，”莺儿退下了。
“慕容依芊，其实关于风凌然的事，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我知道他能不排斥我，全靠你和紫藤的劝说。”
“王爷不必客气，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慕容依芊不相信赵王爷今日来此只为了道谢。
果然，王爷语气一转，“慕容依芊，我对你真的有愧于心，明明知道你和飞云之间彼此相爱，可是我过去却一再阻挠，实在对不起你。”
“王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王爷不妨有话直说，”慕容依芊不想再和他兜圈子，只是觉得如果他也是为立妃而来的话，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一次打击总好过分两三次来的好。
“好，那我就直说了，飞云立你为妃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慕容依芊苦笑着说，“王爷是想劝我不答应飞云立我为妃？”她清澈的眼睛望着赵王爷。
赵王爷不敢直视，他总是把她从飞云的身边赶走。这让他心里对她多少有些愧疚，可是为了云儿的江山，他却不能不对她残忍。
“如果不是你已经被东方墨立为皇后，我也不会反对……”
“别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请你给点时间给我想想，”她的语气夹着深深的无奈和恳求，让人听了辛酸。
赵王爷也不忍心往下说了。
沉默片刻后，他再度缓缓开口。“云儿他为了你，可以舍弃江山，舍弃一切。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所以，只有你离开，才能改变一切局面。”
“所以，王爷你希望我离开？”她心里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不甘心地问了这一句。
赵王爷没有回答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我明白了，王爷请放心，我绝不会为了自己而连累飞云，”她眼光幽怨而幽深，像一潭看不到底的古井。
赵王爷的心触动了一下。可是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那我告辞了，今日之事。还望你三思，也希望你趁早决定。”
他递过一件东西过来，“希望这个东西能帮得了你。”
她木然地接受了，细看，原来是出宫的令牌。“王爷考虑得真周全，先谢谢王爷了。”
赵王爷的脸马上布满了尴尬。最后尴尬地笑笑，“那我先走了，对不起。”
最后一句对不起，慕容依芊也能感受到他是在真心实意地向她道歉，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她的伤痛，夺走她的幸福了吗？
慕容依芊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里，倒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这样泪水就不会轻易流出来了。
莺儿不知道王爷和慕容依芊说了些什么，只见慕容依芊脸色很差，见她神色也不好，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倒在床上，便关切地问道，“姑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莺儿，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中又含着浓浓的悲伤。
莺儿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向门外走去。
“莺儿，今日之事，不要向陛下说起。”
“是。”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他们说的话，一句句像尖锐的匕首，一刀刀地刺向她的心窝。
她的飞云，没有让她失望，即使面对巨大的压力，他也坚定地选择要和她站在一起，要守护她保护她，王爷说，飞云宁可不要江山也要她，这样的情意让她用什么来回报？她何尝不想和他快意江湖，远离是非，然而，他身为世子就注定他的一生与皇族摆脱不了关系，如今他身为天子更和皇权摆脱不了关系。
赵飞云，你可以为了我而牺牲一切，我又何尝不愿意为你而牺牲一切呢？
她不想让飞云因为她而陷入困境，不想他因为她而变得孤立无助，不想让他因为她而进退两难，既然一切都因她而起，那就由她来结束吧。
她睁开了眼睛，起身，走出了门外，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赵飞云应该在御书房。
未到御书房，却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匆匆跨进了御书房，看身影似乎是司马佳莹，于是她停住了脚步，站在远处，找了个能遮住自己身影的地方躲了起来，静静地等待司马佳莹出来。
一炷香的时辰都不到，司马佳莹便走了出来，她惊奇地发现，司马佳莹的眼睛红肿得如桃子，泪痕化花了她精致的妆容，使得她看上去有点狼狈不堪，她哭了，为了她爹爹？
不多时，只见赵飞云也出来了，他英俊的脸蒙着一层冰霜，隐约透出苦闷，他的双眼充满了疲倦和无奈，她看得心都疼了，他何尝如此辛苦过？
只见他招手，一个侍卫走了过来，他小声地交代着什么，交代完毕，便朝着她这边走来。
她心里一慌，心想他可能要回华阳宫，于是马上掉转身子，赶紧往华阳宫跑去。
慌慌张张地跑到华阳宫门前，正要提脚跨进去，却听进里面有声音在窃窃私语，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莺儿，你听说了吗？司马丞相晕倒了？”
“后来呢？”
“皇后娘娘哭着找御医了。”
“那陛下怎么办？还会娶慕容姑娘吗？”
“谁知道？”
“芊芊，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很快一双手就从她腋下像两条蛇一样钻过来，把她的身子绕住。
里面的声音也嘎然而止，两个丫鬟转过身，看到他们，脸色马上变了。
“奴婢见过陛下，见过慕容姑娘，”她们的心惶恐不安，刚才所说，不知道陛下和慕容姑娘有没有听到呢。
慕容依芊虽被他吓了一跳，可是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流了。
见她没有出声，便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却意外地见到她泪流满脸，心疼地说，“是我吓到你了吗？”
“你这个混蛋，就会欺负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掩饰她伤心的泪水，只好假戏真做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呀，都不像我的芊芊了，”他好笑地看着她，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好了，是我不对，我赔礼道歉好不好，今晚我带你去看好看的，好不好？”他神神秘秘地样子，可是慕容依芊的心情实在糟糕透了，他的话撩不起她半点兴趣。
“进去吧，”他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手怎么那么冷，也不随身带个暖炉。”
他把她的手穿过他的衣服，放进他的怀里，“暖吧？”
她红着脸想要抽出手来，他却用力拽住，“别动，让我帮你暖暖。”
她的手隔着一层单衣依旧可以感受到属于他的温暖，他的气息，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强壮而猛烈的心跳。
温暖从手心一直传入她的心底，可是越是如此，她的心越是难过。
她真的舍不得离开他，她该如何是好？
一只手暖和了，另一只小手又被他抓进了他的怀里。
他就这样地宠她，她心里一动，不顾一切地紧紧拥抱着他，“飞云，我爱你。”
如此直白的表白，是她第一次对他说。
他在万分惊喜之际感到意外，这个傻丫头，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看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留恋，她的笑容比往日好像多了一丝淡淡的忧伤，“芊芊，你今天怎么了？”
慕容依芊没有想到虽然她努力掩饰一切，但飞云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同，这让她的心更是难受，他是如此地在乎她，而她却要离开他。
“我没事，就是今天特别想你了。”
他动容地搂她入怀，给她一个缠绵的长吻，她积极地回应着，让他差点失控。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掠过了一丝不安。
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止，那该多好，她暗想，心中的苦涩荡开。
“你真没事？”他不放心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好吃好住，被你这样宠着，幸福得不得了，”她笑着说。
他见她的笑似乎有点勉强，但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了。
慕容依芊见他有些生疑，便说，“你不知道每个女人在出嫁之前都会变得有些奇怪的吗？”
“还有这样的事？”他好奇地说。
“恩。”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今天好像怪怪的，不过听了她这话，他的心安了不少。
一整天，她都缠着他，像只小猫一样黏在他身上，他觉得慕容依芊真的有些奇怪，可是又觉察不到其他不妥的地方，是不是每个女人要成婚的时候，真的都会变得有点奇怪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变数
夜幕降临，慕容依芊的心也沉沦在那片黑暗中，晚膳她吃得不多，再怎么努力，她也无法把离别的忧伤全部隐藏起来。
只是赵飞云以为她身子累了，没有多想，在天全黑下来后，他拉着她的手，神神秘秘地来到御花园的一座假山旁。
“把眼睛闭上？”他温柔地说。
把眼睛闭上？当这几个字灌入耳里，慕容依芊马上想到的是，亲吻，求婚，可是转眼她又暗自笑了，这是在古代，那里会有这些浪漫的桥段。
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依旧睁大着，他再次说，“把眼睛闭上好不好？”
她只好把眼睛闭上，心里很好奇他想干什么，实在很想偷看，可是还是忍住了偷偷睁开眼睛的想法。
只听见一声击掌的声音，突然发出一阵响声，她吓得马上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所见的情景而感动了。
黑夜中，是闪亮的玉树琼花。
他精心为她准备的竟然是烟花，虽然这烟花和现代她所见过的烟花相比，简单得多，也没有那么漂亮，可是看着那片绚烂的色彩，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那是幸福的笑容。
赵飞云见到她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