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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姐?”
潘蒙的声音把我唤了回来,我转向他,轻咳了一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的气色不太好。”
潘蒙十分严肃地看着我,或者应该说是瞪着我,我淡笑着道:“别这样看着我,潘助理,我还没有找他,他也不知道我在这里。”
算是不知道吧?如果我上了飞机,此时都该到家了。
“夏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可我还是要说一句,不管怎么样,最后的决定都应该由老板自己来做,您这个时候来不合适。”
第二十三章星夜(4)
呵,大概谁这个时候看到我,都会以为我是来催韧哥快点作决定的吧?就算我真是为了这个而来,看到刚才那一幕,换成是谁也不会忍心吧?
大概是隔着墨镜,潘蒙看不清我的眼神,他的面色愈加凝重,道:“夏小姐,您知道老板现在的处境吗?”
“嗯,我都知道了。”
“如果您已经知道了,我请您帮帮老板吧。”
“我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我平白直述,隐去眼中的情绪,摘下墨镜看着他,潘蒙显然还没有跟上我的思维,有些迷惑,静默了片刻才问道:“夏小姐想了解什么?”
“当年,韧哥到底是怎么订的婚?”
其实,不需要再问了,在医院里看到的听到的已经够了,但是,心里仍旧有某种期望,期望乐青说的话里有一部分是假的,能给我一个不放手的理由。
“那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您现在还追究它做什么?再说了,订婚前前后后的事情您不都知道吗?”
“我追究有什么不对吗?他离婚,那是因为他知道他欠我的!他一声不响就跑去订婚也就算了,事隔多年还要这样对待我,他凭什么?那时你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别墅里肯定也是韧哥安排好的吧?所以,我想,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这么说吧,如果你告诉了我,或许我可以如你所愿。”
潘蒙既然这么说就表示他明白,如今我对他老板来说有多大的影响力,以韧哥的态度,除非我点头,否则他不管怎样都会离这个婚。
潘蒙思揣了一会儿,还是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版本与我从乐青那里听到的几乎一致。他停下来喝了口咖啡,那褐色的打着转的浓稠液体,直叫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谷底……
我果真错怪了他。
其实当年那些事我并不是不怨他的,虽然我一直都明白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但就像我刚才跟潘蒙说的话,我怨他做不到却还非要应承我。事实上,他对我隐瞒所有并不是想欺骗,恰恰相反的是要把我隔离在他的保护圈内,一个人去与现实抗争。
“娄老先生,我是说韧哥的父亲,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潘蒙搅着咖啡,说韧哥和乐青订婚后,他父亲的病有了一点好转的迹象,后来,韧哥一直忙于堵铄沣的漏洞,等铄沣的情况稳定下来,韧哥仍旧不提结婚的事情,这时离订婚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终于,他父亲还是没有撑到他们的婚礼,弥留之际把韧哥留下说了好多话,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韧哥的情绪很不好。
能说什么呢?无非就是教育韧哥,他肩负重任,不可随性行事,要他赶紧履行婚约吧?呵,韧哥父亲的病就是因为他不想与乐青结婚而气出来的,现在我还要韧哥破坏他父亲的临终嘱托,这无疑又成了一条加在他身上的重罪。
第二十三章星夜(5)
“我以为您可以明白老板的难处,能站在老板的角度去考虑事情,而您却只是想您所想。”
潘蒙的语气带着指责,我发现我竟没有词语辩白。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体谅他,但直到知道了一切才发现,我给他的东西给得很大方,却从没有问过他,那是不是他想要的。他的世界,其实我从来就没真正懂过,我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他安排一切,却不知那只是一次次地伤了他的心。
“后来呢,在铄沣与显登合作之前,他不知道我在显登工作吗?”
我继续问着,记得当时韧哥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没有想到的样子。
“这跟当年的事没什么关系了吧?”
潘蒙的咖啡已经喝完了,看样子对我的问题不想多做解释。
“你要是不知道你爱的人在你背后做了什么,也一样无法理解他,反正你已经开始说了,索性就都告诉了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相信你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潘蒙看着我,若有所思,等了一会儿,他又跟服务生要了杯咖啡。
“我以为老板放手了,至少您去国外那两年是这样的。”
潘蒙说,我跟海成离开之后,他们都认为我应该是去结婚的,韧哥便不再找人盯着我的事情,许是那时候我的戏演得太好了,说来还得感谢海成的配合。
韧哥在见到我之前的婚姻生活,潘蒙说不出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夫妻二人貌合神离,韧哥对乐青谈不上不好,但也绝谈不上好,为了这个,老夫人没少跟韧哥发火。
“最厉害的当属夫人酒后摔伤的那次,当着我们的面老夫人就骂了老板,还是夫人给劝下了。”
乐青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潘蒙说,那之后,他们的夫妻关系缓和了不少,偶尔也会在公共场合之外结伴出行,一直到韧哥再遇到我。
他那样做是想补偿乐青吧,不能生孩子,这会令一个女人终生抱憾,任谁也会动容的吧。
“再见到您,老板没什么变化,直至看到您和普特先生的暧昧不清。”
韧哥看我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这让潘蒙不安,他怕韧哥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曾加以劝说,却被韧哥反感。韧哥私下里找人调查了什么,似乎查到我和一个明星有些关系,还查到我到显登工作里面也有一些内幕,可能是这样,让韧哥误以为我是没能跟海成在一起而自暴自弃。
“我找到您的位置给普特先生打了电话,又把那些保镖打昏放您离开,以为老板可以就此收手,谁知,什么也不能阻止。”
韧哥之后所有的行动都避开了潘蒙,就是知道韧哥把我关在别墅,他也毫无办法,直到娄老夫人和乐青都知道了这件事。
第二十三章星夜(6)
对于我的离开,韧哥表现出了淡然,似乎知道一定会那样,病好之后,也没再理我的事情。几天前,韧哥忽然去了趟北方,回去之后便提出了离婚,谁劝都没有用。
“您都明白了吗?生在那样的家庭,老板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这么多年来,老板做任何事之前最先考虑的都是您,您现在还觉得老板欠了您吗?夏小姐,从最初认识您开始我就觉得您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老板所做的全部都是出于爱,您忍心看到一个爱您的人被逼到死角进退不得吗?”
我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疲惫无力,所有的往事现下都串到了一起,仿佛一鞭长满刺的荆棘,圈圈地缠在我身上,痛苦深入骨髓。
想起在别墅里他说的话,我忽然就笑了,笑得五脏六腑都要穿了孔,他说错了,促成这一场婚姻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是那个拼命跟他高喊爱他的女人!而现在,他破釜沉舟,不惜毁了一切只为我的一己之欲,我还需要求证什么?
若他当初是为了所谓的身不由己,时至今日他更不可能抛下所有,他为我如此,我又给他什么?踌躇,自私,还有残忍。
现如今,我已没有退路,是我把他推入了这坠不下去却又爬不上来的深渊,也许只有我才能拯救他……
“你帮我办个签证吧,去美国的。”
我自己办来不及了,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我必须在我们约定的时间之前离开,不然一切既成事实,就真的把韧哥害了。
“您是打算……”
“走啊,这样你老板的危机就解除了,帮我也算是帮你老板了。”
潘蒙问我什么时候要,我说越快越好,如果方便最好再帮我订张去北卡的机票,潘蒙又问我是不是直接从这边走,我说我护照还在家里,我准备订第二天上午的机票先回趟北方。潘蒙把他的手机号给了我,说订好了票给他打个电话,他给我送到机场来。我问潘蒙要多少钱我付给他,他说不用,算是答谢我了,我说那你自己小心,别让你老板知道,潘蒙应了一声。
为了赶紧给我办签证,潘蒙先走了,临走的时候问我是否要见上韧哥一面,我说别了吧,都决定了再见面只是徒增伤感而已。我又在咖啡厅里坐了许久,才戴好了帽子和墨镜离开。
打车去了昨天住的酒店又订了一个房间,我拿了房卡进去,把包放下洗了个澡,洗完澡倚在床上歇息。
房间里面没有声音,房间外面也没有声音,静得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抓起电视的遥控,一个频道正在放一部武打片,我将声音放大,想打破那种寂静,铿锵的刀剑声的确吵闹,却只是放大了我的孤独。
第二十三章星夜(7)
我仓促地关上电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套上我的伪装出了门。
行过几条路,我走上这个城市的某条商业街,道路两边林立的店铺和商厦,别出心裁的建筑外形,光影交错的霓虹,现代感十足,熙熙攘攘的人群,说着南北不一的语言,淹没其中,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鲜活的,然心里仍是不安,可是身外还有那些在孤独表面勉强撑着的坚强。
走进一间商场,翻着那些专柜上刚刚上架的最新货品,不去理会小姐们热情的目光,只是无意地走来走去。下到地下一层,全是一些贩卖新鲜玩意的小店,逛了两家看见一家饮品店,我进去买了杯奶茶坐在门口的位置歇脚。
这家店的生意很好,等我坐下之后,已经没有了空座。一个女孩买好了吃的,转来转去也没找到座位,走到我跟前怯怯地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我微笑着请她坐。她坐下来,把托盘放在桌面上,那上面有些快餐食物,看着女孩拿起炸鸡翅很香地吃着,我的胃里一阵翻滚,出了饮品店将剩下的奶茶丢进了垃圾箱。
慢慢地走着,想等那股反胃劲儿过去,可还是没有压住呕了出来,一天没有吃东西,除了酸水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吐了。
进洗手间我接了水漱了漱口,拿出面巾纸将脸上和手上的水擦净,出来时对面小店震耳的摇滚乐冲进耳朵里,我赶忙走了两步。在拐角处,一家唱片店里穿着随意的年轻男孩,从看不清封面的旧光碟盒里抽出一张放进机器里,慢速而甜美的声音响起,我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
这里的小吃很特别
这里的latte不像水
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
在一万英尺的天边
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
在讨价还价的商店
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
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
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
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
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身边
……
驻足在唱片店门口,那歌声一遍遍地传来,撕碎了我心中的所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无法承受的我弯下腰身,旧光碟的盒子从柜台上掉落,我在一串歌名中看到了那一个《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哇”的一声,我泪如雨下。
那个年轻男孩从柜台后面跑了过来,还有很多路人从周围聚过来,他们的嘴巴在动,好像是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使劲地摇了摇头,然后冲出了人群。
第二十三章星夜(8)
我谁也不需要,全世界我只需要他一个人。
韧哥,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离开商场走上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司机问我,小姐要去哪里?我迷茫了,要去哪里?我要去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