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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田王氏则是坚决要给。两个妇人就在堂屋里推来推去,一面说着客套的话。
“不好了!不好了!乔大叔从城里回来了,满头是血!”
忽然田小虎气喘吁吁得从外头跑了进来,朝着乔黄氏大声喊道。
正文 钱债两清
“什么?”乔黄氏正在和田王氏推那篮子鸡蛋,闻言手一松,猛地转头看向田小虎问:“虎子,你说什么?”
田王氏幸亏眼疾手快,接住了那装鸡蛋的篮子,否则一篮子鸡蛋都得摔了。接稳了篮子后,她也转头去看自己的儿子,问:“虎子,你二奎叔出什么事了?”
乔珍和田小丫两个孩子也停止了说笑,一齐看向田小虎。
田小虎见这么多人一齐看向自己,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使劲咽下一口口水,小声道:“乔大叔……乔大叔刚才回来了,在院子门口就站不住了,一头血,好吓人……”
乔黄氏脸色一霎时变得有些苍白,一言不发转身一瘸一拐小跑着出了田家堂屋,往隔壁的自家院子跑去。乔珍急忙跟上,一边儿跑一边儿在后头喊,“娘,小心,你的肚子……”
田王氏见状忙也挎着篮子跟着出去,田小虎则早跑到前头去追乔珍了。乔小丫也想去看看,但一想到东屋里爹爹刚才躺下,要是自己也去乔家了,那爹爹万一要喝个水什么的跟前没人就不好了。于是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娘和哥出了院子,自己则端了根凳子进去东屋在爹爹床榻前守着。
乔黄氏小跑着跑回自家院子时,见到乔二奎一只手捂着头,坐在自己家院子门口,头上和手上都是血。旁边是守着他大声哭泣的乔忠,而在堂屋门口的黄仲达等人也站了起来正往院子门口走。
“二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早上出去都好好的?”乔黄氏吓得几乎哭出声来,一面说话一面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替他擦拭脸上的鲜血。
乔珍脸色有些难看得看向乔二奎,直觉他突然被打受伤怕是和今日进城去银铺里拿那金镯子换银子有关。乔二奎捂着的地方是头顶偏后的位置,那地方如今还在汩汩得冒出鲜血。
田黄氏提着一篮子鸡蛋跟过来看见乔二奎满头的血也吓了一跳,忙将那一篮子递到乔珍手里让她提着,自己小跑着回去,一会儿功夫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黑瓷瓶,递给乔黄氏道:“妹子,这里头有些治外伤的伤药,快给二奎兄弟敷药止血。”
乔黄氏忙接过来,也顾不得说谢,急急忙忙得将乔二奎的头发发髻解开,披散了头发。找到那受伤的地方撒上药粉,又管田王氏要了块棉布和棉布条,将乔二奎头上的伤包扎起来。做好这一切,又把乔二奎扶起来到堂屋里去坐着,拧了张帕子来替他把手上和脸上的血擦干净。
在这过程中,黄仲达一直看着没说话。直到乔二奎坐了下来,才走都他跟前面无表情得说了句:“你这是装可怜?还不上银子就把自己的头打破,想让我发善心再给你缓上几天是不是?”
屋子里的人除了乔二奎外,都嫌恶得看着说这话的黄仲达,乔黄氏更是愤怒得嘶吼出声:“黄仲达,你说什么呢?我家二奎才没那么无赖下作!”
乔二奎头顶的伤口包扎好了,他又坐了一会儿已经恢复了些精神,虽然看起来还是虚弱得很,但此时已然能开口说话。只见他抬了抬手,阻止了乔黄氏说话,然后看向黄仲达平静道:“黄爷,我写给你那张借钱的字据你带来没有?”
黄仲达见今日这乔二奎和平时见他缩头缩脑的软脚虾不一样,似乎很有底气的样子,便从袖袋中摸出那张欠条往他眼前一晃,有些不相信道:“看,这就是你写给我的借钱的字据,不过,你真有银子还?”
乔二奎不说话,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子,将袋子打开,从里头摸出了四个十两一锭的银子依次摆放在堂屋中的那张掉漆的大方桌上道:“这是这三年来利滚利的四十两银子。”
黄仲达看见桌子上的四锭银子眼都直了,但仍是不相信得擦了擦眼,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一个银锭掂了掂,又咬了咬,最后仔细看了看银锭中间铸有的十两的字样,才完全相信了自己手里拿得真是货真价实的十两银。于是紧接着黄仲达把乔二奎摆放在桌子上的剩下三个银锭都仔细检验了一番,最终他终于相信了乔二奎真得拿出来四十两银子还债。
“对了,黄爷,我这里还有二两碎银子,是我叫银铺里的伙计特意铰下来过了秤的,是答应还你的这一个月的利钱,你也一并拿去吧。”
乔二奎一边说,一边又将手伸进布袋子里掏出二两碎银子扔到了大方桌上,“你看看,若是没有错的话就把那张字据还给我们,以后我们也就钱债两清了。”
黄仲达照旧伸手拿起那块碎银掂了掂,又咬了咬。最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今日一早起来听见我家院子里那棵大白杨树上有喜鹊叫呢,原来是应着二奎兄弟发了横财呀,眼都不眨得就还上了四十多两银子。不知道二奎兄弟是在哪里发的财,这头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在哪里去做了些拦路劫财的勾当,给人家打伤了?”
这话说到最后黄仲达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一双金鱼眼中有了几分探寻和怀疑。
听他这么说话,乔黄氏几乎又要嚷起来了,不过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乔二奎却说话了,“黄爷,这银子你是要还是不要?反正我今日凑齐了银子还你,你若是不要,就当是你毁约,我写的那一份借据我也不认了。至于这还你的银子从哪里来,跟你没关系,若是你怀疑我去做什么劫匪劫财,你大可以到县衙里去找你家的亲戚黄师爷写状子告我。”
一面说一面就伸手去拿桌上的银子。黄仲达见在乔二奎脸上看不成什么慌张的神色,又把自己方才那话里暗地里带些威胁的意思直接说了出来,并且明说不怕他去衙门里出首告状。便一时没了主意,眼见那四十二两银子要被乔二奎拿回去,他怎么肯。虽然说当初借五两银子给乔二奎,的确是打的他家里的青砖瓦房的主意。不过得了这房子还不是就值桌子上银子的数目。两相比较,他还愿意得银子。因为银子可以拿出去放债,而房子却不能,除非把房子卖了得了银子才可以。
“好好好,二奎兄弟别急嘛,我只是和你说着玩笑作耍的,别放在心上。那么,咱们就钱债两清,这里呢是你当初写下的借据,你拿去……”
黄仲达一边说一边将手中那张纸递到乔二奎跟前,乔二奎接过来却递给了乔黄氏,“媳妇,你好生看看。”
原来乔二奎自小家贫,不曾读过一天书,自然是不识字。而乔黄氏幼时家境不错,其父闲时也曾教过她读书认字,因此她倒是能认识些字。乔黄氏接过字据,从头到尾一个一个字的仔细看了一遍,最后确认无误,便低声对乔二奎说:“当家的,都对。”
就在乔黄氏看字据的时候,黄仲达已经把那四十二两银子用一张帕子包起来,拿在手中托着。看乔黄氏看完了字据,便说:“那咱们就钱债两清,以后有难处,还可以到我那里来借钱,我保证还借给你们。”
屋中的人都不答话,看向黄仲达的眼中都是鄙夷的目光,黄仲达自己觉得没意思起来,将那包银子用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抬起来朝着那几个雇工一挥,“我们走!”
说罢带着几人拂袖扬长而去。
等黄仲达等人一出院子,乔二奎就从乔黄氏手中把那张字据抓过来,吩咐乔黄氏,“去拿火来。”
乔黄氏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刻转身去点了盏灯过来,然后看乔二奎将那张字据点燃,火焰升起,烧成灰烬。看到那压了一家人三年的东西变成了飞灰,屋里所有人的心中都喜滋滋的,脸上有了笑意。
田王氏忙上前说了些庆贺的话,又说等家里的男人伤好了,两家人一定要在一起吃回酒庆祝一下。最后走得时候好说歹说留下了那篮子鸡蛋。
乔黄氏送走了田家母子,回来将院子门关了,进到堂屋中,又将堂屋门也掩上。把乔珍和乔忠撵到西屋里去玩儿,方坐到大方桌旁的另一张春凳上担心得问:“孩儿她爹,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方才有外人在,我不好问得,到底出什么事了?”
正文 新的发现
乔二奎两手捂住脸好一会儿才放下手,眼中红红得说:“今日我到城里将那金镯子换成银子,一共换了七十六两银子,我在铺子里头让伙计帮我将四十二两银子用个小布袋子装了贴身放在怀里。把剩下的三十四两银子用张帕子包了,放到袖袋里。出了银铺后,我想着要给你和孩儿们买些好东西。于是去市集上扯了些布,买了些肉,一小袋子面,还有一包糖。”
“买好东西后,我想着今天是黄一霸讨要利银的日子,怕他为难你和孩儿们。就去集市出口打算雇辆马车往回赶,结果碰到辆车来揽客,我就上去说我要去黄山村,那车夫说他只将车赶到林店镇。我想林店镇离黄山村不过五六里路,想快些赶回来,就同意搭这一辆车。我上车后,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两个汉子拉住车夫的马,说他们也要去林店镇。车夫自然愿意,因为多两个客人就多两份儿钱。便让他们两人上了马车。”
“谁知到了林店镇下了马车后,我往黄山村赶路,那两个人悄悄尾随在我身后,到僻静处的山路便追了上来,拦住我,要我将身上的银子给他们。我自然是不肯,结果就和他们两个扭打起来。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其中一人趁着我不注意,用一根木棒子打了我头一下。我头被打破出了血,他们就上来抢走了我袖袋里的银子,还将我给你们买的东西都抢走了。原来这两人在市集上看见我从袖袋中掏出银子买东西,就盯上我了。打定主意要抢我。”
乔黄氏听到这里不由得红了眼圈儿,两手合十望空拜了一拜,接话道:“真是神佛保佑,好在那两个贼人只是瞧见了你袖袋里的银子,并没有将你还给黄一霸的那一份儿银子抢走。也多亏你多了个心眼,预先将那四十二两银子分出来贴身放着。不然,我们今日定会被黄一霸从这个院子里赶出去。你不知道,黄一霸今天说要将我们的房子抵债,我才知道他三年前借钱给我们,早打得是我们房子的主意。还有,你虽然头被打破了,但到底还是回来了,这都是大幸。”
乔二奎揉了揉额头,有些低沉道:“我这一辈子就今日聪明了一回,办好了一件事。不过也做错了一回,就是不该在集市上露财,惹得贼人惦记,最终被他们抢了。本想着这一回有钱了,让你和孩儿们都过上几年好日子,谁知道……哎,如今又是身无分文了,你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这会儿又快要入冬了,家里又没有一些儿粮食,这日子可怎么过好?”
谁料乔黄氏却笑着伸出手去握住他粗大的手柔声道:“如今咱们无债一身轻,想想办法总能过下去的,今日隔壁田大哥被蛇咬伤了,我去替他治了伤,田家大嫂非得送我一篮子鸡蛋。那一篮子鸡蛋足有四五十个呢,拿去换点面,加些野菜总还能撑些日子,到时候再想办法。咱们家里只要人都是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些鸡蛋你留一些补补身子罢,如今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和我们一样天天吃些野菜红薯,我怕把你身子拖垮了。”乔二奎回握妻子的手有些动情的说道,“你跟了我,真是受了罪了,我又没什么手艺和出息,只是守着几亩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