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苏晓也看他,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懂小六,很懂莲心和小五,很懂小四,可是后来她发现,到这一步了,他们其实比她知道的还要多,还要丰富,还要深邃。
“小四去了哪里?”她问他,“我已经好久没见着他了。”
“前些日子收到暗号,像是去了龟兹,很快回来。”小六伸手向火盆过去,搓着双手,“你既然知道关心小四,就不能关心一下我的想法吗?”
苏晓解开盘起的两条腿,换了方向顺势躺到卧榻上,两手枕在头后,“如果我和祝维摩来往真的让你那么反感,我听你的好了。这段时间,我每天就去医馆一个地方,剩下的时间就窝在家里跟容嬷嬷学礼仪,好吧?”
“医馆的事,我听莲心说了。你可以去,但不能和祝维摩接近,我陪着你。”小六知道拗不过她的,她要是发起牛脾气,九头马都拉不回头。
苏晓叹了一口气,“小六,你说大哥他……中了箭的时候……会疼吗?”她一边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静静的,没有声音。
小六探手,用暖热的手掌,擦去她眼角的泪,“还记得小时候,我练巨剑手上磨出了许多裂口,一入冬就疼得厉害。大公子看见了,就对我说,疼是一件好事,证明你还活着,还有心。因为他这句话,我才活到了今天,活得像个人。像我自己。”
“大哥总是这样,保护我们每一个人,我们却没有能保护他。”苏晓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的现实,她想着如果大哥还在,如果还可以再抱大哥一次,握一次他的手,或者不那么贪心,只要能听他叫一声她的名字,就已经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生死之事。又再一次扼住了她的咽喉,从小时候的夫子开始,娘亲。赵姨姨现在是大哥。她真的再受不了失去任何一个她爱的人,对生命的珍视越发变得可贵,她想治愈所有的疾病,只为能保住别人的夫子、娘亲、姨娘、大哥,让他们不用体会她这样的绝望。
这就是她从小学医的萌芽。也是她一直坚持到现在的缘由,这个想法只会越来越强烈,几乎要成为她生命里的唯一追求了。
“小六,我跟祝维摩要成亲的事,你也听莲心说了吧。”苏晓不睁开眼,低声问他。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小六只说了这么一句。
是吧。她之前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是有可能在一起的,但是就仿佛诅咒一般。每一世的她和祝维摩,最后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走不到一起。就像梁山伯和祝英台注定要相遇相爱,她和祝维摩注定要分开。这或许就是她的命运,是天定了的。就算反抗,也还是一样的结局。二十一世纪如此。重生到这个时空,也还是如此。
“我只想治好他的心疾。”苏晓说,至于别的,她忽然之间不敢奢求了。
小六质问,“若真的是他害了大公子,你也还是这么想?”
苏晓摇头,“不会的,我……信他。”
“你太简单了,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让你接近祝维摩。”小六偏头看着她闭着眼,绷紧的小脸,略带苦涩表情隐隐浮在她的眉眼间,让他的心也跟着泛起了苦味。
苏晓已经不再去想谁复杂谁简单,谁可以接近谁不能接近,这一刻她的心完全的空了,没有开始,也没有完结,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不再那么重要。人一旦失去了最珍视的东西,大抵都是这样的状态了。
“小六,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和祝维摩说话,你可以放心跟小五去查这件事,我是一定,一定不会让伤害大哥的人,逍遥自在的。”苏晓轻轻皱起眉头,小六的心上也跟着起了褶皱,他看着她,听着她说话,一时之间却停止了思考。
就在这么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冷,有些累了。
“好,我信你。我这就和小五出去找证据,只是小四不在,你和莲心要多保重。”小六站起身来,拉过卧榻上的被子给苏晓盖上,他俯下身将被角拉到她的肩,隔得太近,几乎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闻到到她发丝上淡淡的香气。他僵住片刻,静静的看着她的脸,眼底如云海般翻涌滚动,再一点一点慢慢的归于沉寂。
等着我。
他在心里笃定的对她说,他一定不会让她成为别人的棋子,成为他们一样任人摆布,没有自我的工具,他一定会给她自由,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苏晓并不知道小六的想法是这样的深,也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样的疼着,她的神识已经慢慢的进入到了簪子里的空间去。
这一次她并没有主动进空间,神识像是被空间召唤了进去似的。从黑暗的通道进了空间的门,穿过高大的紫蓝色的树和血红色的花,很远就看到了草草。
草草长高了许多,已经不是一根瘦弱的小树干了,头上发出了不少的新枝,每一枝的颜色都不同,粉色、蓝色、紫色、青色,彩虹一般的绚烂。周围还飞舞着星星点点的光晕,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彩雾,远远看过去,像是幻境里才会出现的那种美景。
“主人!草草长大了,你看!”草草一见到苏晓,就得意的摇动树枝,树枝上斑斓的椭圆形叶子哗啦啦的摇起来,竟然有银铃般清脆的声响,听起来舒心惬意。水雾从树叶间升腾而起,将整个意境烘托得越发空灵。
苏晓抬眼,看得到头顶上的流苏,像是魂魄汇成的九泉,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去向何处,她垂下头,两只蝴蝶绕到她的身边,拍打着翅膀,翻起细密的金粉,落在她周围。
“主人,你不开心吗?”草草见苏晓的表情很失落,也不跟它说话,很是担心的问。
苏晓走近草草,一把抱住它的树干,将脸贴在树干上草草绿色的小眼睛旁,“大哥死了,大哥死了,你知道死了的意思吗?”
“境灵大人跟草草说过,人的魂魄死了也不会消散,会去到冥界转世的。”草草弯下一枝蓝色的弱小树枝,轻轻拍了拍苏晓的肩头,“主人不要伤心,下一世你们还会再见面。”
“我不要下一世,我只要大哥回到我身边。大哥不在了,什么都没意思了。”苏晓抱着草草,忍住眼泪,把脸贴在草草的脸上,草草的树枝小手一直轻抚着苏晓的后背,安慰着她,“草草会问境灵大人,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回主人的哥哥的。”
苏晓的手掌轻轻摸了摸草草的脸颊,“草草你真好,只有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草草会一直陪着主人,主人放心!”
苏晓抬起脸来,看着草草漂亮的绿色眼睛,“对了,那个楚君,还在空间里吗?”
草草吃了一惊,急忙拿树枝小手捂住苏晓的口,“不能直呼境灵大人的名字,大人会生气的,一生气就把空间变成晚上,草草怕黑。上次主人和境灵大人吵架之后,这里就黑了好久,草草好害怕。”
苏晓放开草草,呲牙,“楚君个变态,竟然敢这么大胆的欺负你!”她仰头指着天大喊,“楚君,你给我出来,上次你摆我一道,又欺负我家草草,你有本事就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主人,境灵大人不在这里。”草草很无奈的说。
苏晓翻了个白眼,“草草是你叫我进来的吗?我感觉有人把我的神识拉进来了。”
“是我叫你进来的。”
嗯?这个声音好熟悉的感觉,听起来是祝维摩的节奏啊……可是他怎么在这里,这不科学啊!应该是幻听了吧……
苏晓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有白衣服的存在,她又转头去问草草,“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哦,对了主人,草草忘记告诉你了,这段时间境灵大人不在,都是二主人在照顾我。”草草提起二主人,脸上竟然羞羞的发红了,长睫毛忽闪忽闪,满满幸福的感觉。
苏晓觉得有点不妙,“这个‘二主人’,不会这么巧是……姓祝吧?”
“是我,晓晓。”
背后一声轻语,苏晓转过头去,就真的看见祝维摩在她面前,依旧一身清冷的素白,雪一样的凛冽,黑发落在后背,鬓角散落几束,闲散而不凌乱。唯一不同的是,因为是神识的原因,他不用再坐在木轮车上了,而是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她看他看得都快愣住了,原来站起来之后的祝维摩,高出她好多好多,他的腿好修长,比起她的小短腿来,简直是情何以堪的节奏么!
他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一千年,彼此熟悉到不用语言,不用表情,就可以穿透对方的心思。
正文 109 熟悉
他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一千年,彼此熟悉到不用语言,不用表情,就可以穿透对方的心思。
这种熟悉的感觉在这个空间里面特别强烈,这种感觉让苏晓有些微微不安。
祝维摩上前了一步,靠近她。苏晓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退后了一步,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见她闪躲,祝维摩不再走近,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墨色眸子淡淡的看着她。苏晓也看着他,脑海里忽然浮起一个画面,他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背景是天山雪顶,映着高远狭长的碧空,白得耀眼夺目。
这不科学!苏晓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天上的雪景,就算是在电视上见过,也不可能有这么细腻的画面感。难道是进入空间之后,神识扭曲了的原因吗?
祝维摩站在那里,等着她说话。
苏晓瞟了他几眼,明明是不熟悉的人,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很悲伤,是从心底里面渗出来的,让她觉得压抑,她又本能的退后了两步。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两个人尴尬的面对着彼此。
隔了良久,与苏晓连通神识的草草先说话了,“主人为什么害怕呀?二主人好温柔,对草草好好呢!”
苏晓瞬间尴尬了,眨眨眼睛,跟草草说,“谁怕他呀!我只是……走神了而已。”这话说得都没底气,各种心虚。
他不与她争辩,也不问为什么,就好像她的想法,他从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一般。
苏晓扯扯嘴角,眼睛翻来翻去的东看看西看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他。“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次你用簪子替我扎针排毒,簪子染了我的血,将我的魂魄也纳了进来。”他还是看着她,不看别的地方,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苏晓的脸都有些红了,别开眼睛,喃喃的说,“难怪用簪子给你扎了针之后,空间里面就迅速发展起来。还冒出了个境灵……难道说这个空间,是靠人的魂魄养的?”苏晓说完这话,身上一阵恶寒。竟然要用人的魂魄来供养。想一想都不寒而栗,难怪她从小就身体不好,总是容易生病,都是因为这个空间的原因吧。
祝维摩听到了,没有否认。就算是默认了,“灵境让你我神识相通,是我召唤你进来。”
苏晓扭头看看草草,草草一脸幸福的看着他和祝维摩,好像看着世界上最喜欢的两样东西在一起,很圆满的感觉。她忽然想起草草说,要和境灵的第二主人合体什么的,各种尴尬脸红。眨眨眼睛撇开眼神,胡乱看向别处,“草草你不是说,做空间的二主人要合适的人才行吗?”
“是呀是呀,草草努力让主人的耳朵发烫了。告诉主人这位就是最合适的二主人呀。”草草各种兴奋,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愉悦。
“可是让我耳朵烫的人不是夏仁吗?”小时候苏晓和夏仁打架。他抓了苏晓的耳朵,她以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