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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却在这瞬间过了几十招,都是闪电般的短小擒拿点穴招数。风清扬只觉那人招数凌厉,内力却时强时弱,好几次自已要落败,那人内力却弱了下去,使自已得以缓手。
二人相斗过招,不过是一眨眼间的过程。但外面那说话的男子却早已察觉,厉声喝道:“柜中有人!”飞身向木柜扑去。黄影一闪,罗儿已拦在他面前。那人一掌推出,掌风极是强劲,罗儿若闪避,则木柜必然粉碎,不得已伸掌接这一招。一股大力将罗儿向后震出,砰一声撞在木柜上。但此人掌力已被罗儿接去大半,木柜又是极为厚实,才没有破碎。
风清扬大惊,在柜中也感一股劲力将木柜震得直颤,听声罗儿受力极重,若是她为自己受伤,怎能安心。当下只想不论如何,也要冲了出去,于是竟不顾对面那人内力未收,先转了力向柜门撞去。哪知暗中那人竟与风清扬想的相同一般。
风清扬收力时,对方竟也同时收力,只听砰一声,柜上破开两个大口,因二人都不肯放手那把宝剑,所以罗儿却被二人揽在中间。风清扬一惊,却不敢放了手中宝剑,对面那人也不肯放手,两人出得柜来,却也还见不到对方面目。罗儿却敏捷,身子向后一翻,立时便到了二人后面,只听她惊呼:“你!你伤未愈,出来做甚!”言语极是急切,充满关怀之意。
风清扬听得心中感动,心想,不过萍水相逢,这女子肯如此对我,我风清扬又怎能负她恩情。当下朗声道:“姑娘放心,我今日纵是死在此处,也决不再让人伤你分毫!”
此话甚是激昂,出口却觉不对,怎有两个声音。原来和风清扬争夺宝剑那人,竟也在同时说了同样的话。他二人互瞪一眼,不由都甚是尴尬。
此时风清扬才见那人真面目,却是面目清秀俊朗一少年,年纪被自己还小着几岁。不想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身手,只是面色苍白,却象大病初愈。见他看自己目光也有惊咤,想来自己表情也是如此。
却听面前击罗儿一掌那人大笑道:“你终于肯出来了,好的很。我早说过你飞不出天罗地网,看你自称烁破天下!如今上不得天,只怕要入地了!哈哈哈!”风清扬看那人,竟是锦衣冠带,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面上却是一股凌人傲气。
他身边还站着十几个人,服饰相同,只不过颜色纹案不同,前面那人是海蓝色绣海中七重山纹案,后面皆是紫色海中五重山纹案。不象是江湖中人,倒象官差,却又未曾见到如此的官服。店小二在一边,口中血流不止,还被几柄剑指着,已是伤重被擒。
风清扬伸手便去抽那把宝剑,不想那少年也伸手去拔剑,结果又是二手相碰。
他们又对瞪一眼,都怪对方不识大体。锦衣人见二人不和,出掌抢攻,分推二人,风清扬与那少年各出一掌抵敌,招式各不相同,那锦衣人左右手使不同招拆解,脸上还是那凌人的冷笑。三招之后,风清扬这边失手,被掌风震的倒飞出去,却把少年也拉倒。二人倒在地上,少年愤愤叫道:“这是我的剑,为何你抓着不放?不是你碍事,我怎致如此!”风清扬也叫道:“我若有剑,早刺瞎了他两眼,偏你如此小气!”
却听锦衣人哈哈大笑道:“那位兄弟,你若能把那剑夺来与我,我保你皇上亲封的三品官爵如何?”风清扬一惊,这人却真是官差,他们显不是为自己而来,难道这少年,却是朝廷要犯不成,华山派速来不与官府为敌,今日若是与官差动手,岂不是连累华山派?若得个勾结江洋大盗的罪名,华山百年清誉不就扫地了?
那锦衣人见他犹豫,笑道:“或是你想要黄金万两?做义士还是贼子,全在你一念之间了?”风清扬一时分不清谁是谁非,正待起身相问。却听罗儿身后大喊:“风清扬!你把剑还他!”直呼其名,语气甚是严厉,风清扬一惊之下,手一松,少年运力一把夺过宝剑,松了一口气,一扬手却把剑丢给罗儿,道:“罗儿,带剑先走!”
锦衣人喝骂道:“你这贼厮!倒很是听女人的话!”纵身便要越过二人扑向罗儿。少年跃起空中将其截住,他内力显是不极那人,一落地便被逼的连连后退。
大呼:“罗儿,你还不走?”罗儿道:“你若不能走,我有何面目独去!”少年喝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罗儿抱着剑泪光闪闪,显是极难取舍。那十几个锦衣士也拔剑直逼了过来,地上身受重伤的小二忽用尽全身力气跳了起来,扑向锦衣士,狂吼乱打,身上瞬时又中了十几剑,血流如注,只大叫:“主人快走!”
千钧系于一发,生死只在一瞬。
忽然一道劲气掠过。
是剑气。
锦衣人疾跃向后,脸上还带着一道血痕:“你!你……”
风清扬目光凛凛,手中拿着一根筷子:“我不管你是几品官,你骂我贼厮,便该死!”
“杀了他!”几个紫袍锦衣人应声冲上,风清扬一旦能施展剑法,招数便陡然出神出化。他身入阵中,只见剑影翻飞,那长长的白色剑影之中,却忽有短而急的黑色剑气冲出,只听啊啊连声,十几招内,那几个锦衣士全被刺中手腕,长剑落地,跃了出去,有两人慌乱退后,还撞在一起。
风清扬用脚勾起一柄地上长剑,握在手中道:“剑,是这样用的,看清了么?”
啪、啪、啪,有人鼓起掌来,却是那个蓝袍锦衣人:“原来是位剑法高手,被你划了一下,也不算失了面子。我却没算到还有你这号人,不过我孟远星不是那些无能捕快,今天你们三人至少要留下两条命。”他一指那少年:“你的命我是要定了,另外两个,你们商量谁先逃吧,或者能走脱一个。”
少年冷冷一笑:“我却算着我们都能脱身呢。”
孟远星微微一笑:“确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我不相信你们有那么默契!”
少年笑道:“赌一赌吧。罗儿,你知该怎么做了吧?”罗儿点点头。少年又望向风清扬,风清扬却一点不知他要自己如何做。或许他要自己同下地道,可那地道口窄,又怎容得三人同入,任一人慢些,便难以脱身,而且小二已倒在血泊中,孟远星武功如此之高,一人之力怕起难以阻他和他手下十招,地道中人逃不远,还是会被追上。该如何是好呢?
他正转念间,却听孟远星大喝一声:“开始了!”闪电般直取罗儿,少年立出手拦阻,几把长剑已刺向他背心。风清扬喝一声长剑递出,逼攻向少年的几人回剑守护。他背后又有几人攻至。却见罗儿一纵身入了地道,孟远星身形一晃,已占住了地道口,回身挡住少年。那十几锦衣士联手结成剑阵,威力大增,风清扬想再出奇破他们手中剑也难了。
风清扬一看形势,心中暗叹,果然是只走得了一个。那少年却面色平静,显然是已置生死于度外。
变数会从何而生呢?
孟远星忽一声惊呼,纵身向上跃起,他竟是背后受袭,原来从地道走去的罗儿却复又杀回,背后出剑,险将孟远星刺伤。孟远星跃起一避,这一瞬间,少年已闪电般入了地道。内层木板嚓一下合上。孟远星笑道:“这样就能走了么?”出掌将木板拍碎,追了下去。
风清扬一惊:少年与罗儿这招虽妙,可竟是以自己为断后,弃自己而去。自己就是能再挡百招千招也是无用,已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心中大悲,自知已无生机,心道我输了这条命,却不能输了手中这把剑!直将手中剑舞得风声呼鸣,逼得围攻他的十几名武士不由也连声惊喊,剑阵时大时小,却始终不乱,风清扬如一条猛龙在袋中左飞右突,却如终冲不开一个口子,胁间伤痛也越来越剧烈,剑招稍慢,便险些被刺中。
忽然间锦衣士剑阵大乱,却是有人自外杀入,风清扬一见,那人黄衫长剑,不竟是罗儿?方才明明见罗儿下了地道,怎的她却又会从外室杀来?难道有两个罗儿不成?
这剑阵最讲配合无误,突然一乱,风清扬的剑法便如虎出囚笼,龙入大海。
转眼间三四人受伤倒地。罗儿与他近了,忽伸手一拉他的手道:“莫恋战了,快走!”二人纵身穿出客栈。
此时正是深夜,罗儿拉风清扬手越屋脊穿狭巷,直奔数里,眼见后面无人追及,罗儿却还拉了风清扬狂奔不止,直出了城外。风清扬道:“姑娘,他们没追来了。你……你放手罢。”罗儿却道:“不要停!现在是要去找他!”
来到城外一林中空地,罗儿举目远望,却无一人踪迹。罗儿道:“说好了会在此处会面的,怎的……你和我约好的,你不能……你一定要来。”言语含悲。
风清扬轻声问:“那……那位兄弟呢?”罗儿忽怒目向他:“若不是他要我从另一出口出来救你,他又怎会独挡那孟远星,若不是你坏事,他又怎会被发现,他重伤未愈,若是……我却怎么是好……”她跪倒在地,泪水落在土中。风清扬知她心中担心才会失态,却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她才好。
却听晚风中少年的声音朗朗笑道:“傻罗儿,哭什么?我答应你的事,又什么时候做不到了?”
一个白衣身影立在明月下,夜风中。
罗儿疾奔过去,破涕而笑:“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那孟远星怎能把你怎么样。”少年笑道:“是,我哪有……”忽咳一声,血从他的嘴中涌了出来,人晃一下,再也站立不稳。罗儿连忙把他扶住,惊呼:“你怎么了?”少年缓缓坐到地上,运了运气,笑道:“不妨事,被他拍了一下,那孟远星已被我甩在地道里,出口被我关了,他找不到,只能顺原路回客栈了。”罗儿道:“你快莫说话。”,手按上他背心要为他疗伤。少年摆手道:“此处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挣着站起,罗儿只得扶他起身。少年转对风清扬道:“这次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在下将来必定图报,此处凶险,不如与我们一路同行吧。”罗儿道:“是啊,你也有伤在身,我们先去一处暂避。”风清扬听她此言,方觉胁间伤痛愈发强烈,只得点点头。
于是三人隐入树林深处,天快亮时,罗儿去寻来了一辆马车,风清扬与少年坐在车上,罗儿化装成车夫驾车向西行去,行几十里,拐入一处山谷,原来此处半山有一小屋,掩映在绿树从中,三人弃了马车入屋,罗儿便扶了少年入一间室中疗伤,又来帮风清扬换药,风清扬运气调养,不觉时已入夜,只听得隔壁少年与罗儿在轻声谈话。罗儿道:“你伤如此之重,五月二十怕赶不去了,也不能去。”少年道:“但需得有人把我的话传到才好,还有那本……”二人声音小了下去。
风清扬想不出这二人究竟是何来路,也索性不去胡想,只去静心养气。
天将破晓时,山下传来马嘶之声,罗儿从里屋穿出,到窗前细听,道:“不好,是他们。”少年在里屋苦笑道:“这些家伙,真是烦人的很。”罗儿道:
“他们怎会找到这里?难道……”少年扶着墙走出来:“这是一定的了,哼,他们不要让我回到大殿!否则……”罗儿上前搀了他道:“你一定能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