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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无双垂眸扫了一眼,径直走向床边。
小银以为他要对主人不利,立刻站立起来,银毛倒竖,目露凶光。
“他是我师傅,是来救你家主人,不会伤了她的。”琴天淼担心师傅会因此甩袖离去,连忙向银狼说明。
紫月狼是北宣国神兽,灵性通透,而这一只,更是比一般人都聪明,他说的话好像它都能听懂,刚说完,就看到它退到了一边,不过仍然带着一分警惕。
琴天淼见琴无双脸上无异,暗松口气。
“重紫是我族禁药,是用来惩罚背叛者的。不知道为何这姑娘会中毒,但是观其形诊其体,确实是中了重紫。”他趁着琴无双把脉的时候说道,“重紫解药所需的草药只差一味凤牙草,幸好雪山上就有。她的状况与众不同,原来的解药恐怕不足以解她体内的毒,所以才劳烦师傅亲自出手。”
琴无双微蹙着眉,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女子伸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
听完琴天淼的话,他语波平静地道:“你先去采凤牙草。”
琴天淼担忧地望了床上的女子一眼,“徒儿立即就去。”
斜坡下方,好奇看上来的族人发现圣子几入几出木屋,很是奇怪,但又不敢私自上来,便有些驻足眺望。
琴天淼看见了自然无空搭理他们,他背上药篓,拿着采药工具,箭步如飞地上了山。
可是这一去就没有回来。
琴无双在木屋中等了半天,也不见琴天淼的身影,心中生出一股不安。
他侧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子,经过他的简单治疗后,她的情形好转了一点,但是也只能维持一时。重紫已经深入她的骨髓,连他也没有把握能够救活她。
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夜已降临。
放心不下琴天淼,他关上门向长着凤牙草的方向赶去。
月明星稀之时,两道人影出现在了山腰上。
琴天淼面色惨白,腿上受伤血流不止,又在山顶上冻了几个时辰,伤势堪忧。
琴无双面无表情,但细看之下,眼底之间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心。
此时圣谷静若无物,族人皆入睡,才没发现二人的易样。
回到木屋后,琴无双替琴天淼处理了伤口,床被沐心冉占据,伤了脚的他只能半躺在一张竹椅上。
“徒儿大意了,还劳师傅上山救人,请师傅责罚。”琴天淼唇无血色,面如苍纸,说不出的孱弱。
“等腿伤好了,闭关修习天音诀。”琴无双冷淡地道,风轻云淡、漠然如仙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会亲自上山救人,仿佛他之前眼中的担心是错觉一般。
“是。”琴天淼声音低沉。
或许是琴天淼为救沐心冉而受了伤,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琴无双对沐心冉的态度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三个月后,沐心冉终于再次睁开双眼,周围的一切让她觉得陌生之极。好在小银仍在她的身边,她垂眸看着因自己醒来而兴奋不已的小银,只是它的腿上绑着绷带,似乎受了伤。
“你怎么了?”她声音沙哑,语气担忧中透着着急。
小银晃了晃脑袋,好似在说没事。
“你醒了?”
一道温和的男性嗓音传来,沐心冉抬眸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记起在城主府看过对方,她冷声问道:“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忽然,她想起当日生不如死的产子过程,羊水将破的时候是男子找人来救她,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平坦一片,心中一紧,声音更加冰冷:“我的孩子呢?”
琴天淼坐在轮椅上,手转动轮椅,从门口行了进来,面色平和,语气同样温和:“姑娘莫急,这里是在下的居所,在下姓琴名天淼,你在生孩子时引发了体内的毒,是云城主和总管把你交给了我。至于你的孩子,养在城主府中,应是无碍。”
“是你救了我。”对方不温不火,将她的问题一一解答,沐心冉眸光闪烁了下,陈述道。
“是我师傅救了你。”琴天淼唇角微勾。
谦谦君子,说的便是他这样的人吧。
“我睡多久了?”沐心冉觉得全身乏力酸痛,嗓子也哑得厉害,但是没搞清状况前,她再难受也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眸光微冷地看着他。
“姑娘昏迷了三个半月。”对上这双眼睛,琴天淼不由得闪神,太像了,眼睛不像,眼神却极像。
由于沐心冉看起来很年轻,所以尽管知道她已为人母,仍然用的“姑娘”来称呼。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丈夫姓氏,之前叫“夫人”便觉得太过亲昵,在云中城便罢了,在这里,却是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丈夫对自己娘子的称呼。
“三个半月?”她不禁提高嗓音,却因为长期沉睡导致喉咙干涉,发出的声音沙哑得有些难听。
琴天淼意识到她的难处,转着轮椅行至桌边,倒了一杯水,然后在轮椅的驱动下靠近床边,“是我疏忽了,姑娘先喝杯水。”
沐心冉抬起无力的手接过杯子,抿了几口润喉,对于对方的体贴,心中有些触动。
“谢谢。”她没有把杯子还给他,而是垂眸微讶地看向他的双腿。
“在山上摔的,过些日子就好。”察觉到她的视线,琴天淼笑得极浅,解释更是轻描淡写。
对方不想细说,沐心冉自不会勉强。
“杯子给我吧,你现在恐怕没有下地的力气。”琴天淼笑道。
沐心冉确实浑身无力,看着对方始终不变的笑颜,她有些不自在,好像是阴暗的周围忽然多了一抹阳光。拥有这样真切笑容的人,很少见。
琴天淼背对着她将杯子放了回去,声音优雅淡然,十分好听,“姑娘刚醒,身体还虚,再躺下休息会儿吧。我让环儿准备些流食,等你醒来吃下后再询问不迟。”
正如他所说,沐心冉此刻虚弱不堪一击,她凭的是一股意志强行睁开眼坐起身,但是力气如抽丝般用尽,刚才的质问也只是她强撑之下的伪装。身处陌生之地,由不得她不亮出满身的刺。
不过看到琴天淼后,她心里的防备倒是消了不少,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确切算来,他们不过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她躺回床上,闭目静养,她知道,只有身体养好了,才能够办好事。
一睡便睡到夕阳西下,琴天淼领着个少女进来,她手中提着食盒。
此时,沐心冉刚醒不久。
让她意外的是小银的态度,当日里对琴天淼充满敌意的小银现在居然摇头摆尾地迈着小碎步跑到轮椅边,用舌头亲昵地舔着他垂在腿上的玉手,而琴天淼也温柔地伸手顺着他脖颈上的毛,小银舒服得眯起眼,神态慵散,根本没有平时在外人面前的威风凛凛。
“你时间算得倒准。”沐心冉眨了下眼,意味不明地说道。
琴天淼笑而不语,反而是少女脆声声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圣子就坐在门外,屋内一有动静他便知。姑娘醒了,圣子就知道是你醒了。”
沐心冉一怔,目光移向琴天淼。
琴天淼脸微红,“我双脚不便,所以就坐在屋外看风景了。”
少女可没看出他的不好意思,继续向沐心冉透露着琴天淼的消息,“圣子把自己的床给了姑娘,晚上就睡在外间的榻上,白天就坐在轮椅上……”
“环儿,你先回去吧,谢谢你的帮忙。”琴天淼尴尬地打断她的话,眼睛游移,不敢看向沐心冉的眼睛。
“才不,说好了环儿要伺候到圣子腿好的,您现在还不能走路,所以环儿是不会走的。”被琴天淼唤为环儿的少女天真又带着几分倔强地说道。
于是,傍晚的这段时间,在琴天淼尴尬不自在,沐心冉迷茫又怀着几分看戏的兴味,小银的呜咽,环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结束。
夜里,沐心冉躺在床上,头脑异常清醒。
一墙之隔,是琴天淼。
按环儿的说法,是他担心自己出现什么状况,怕自己离得远救治不及。之前昏迷的三个月,都是如此。只要自己半夜出现不舒服的时候,他便会坐在轮椅上摸进来救自己。
而从琴天淼的话中,她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而且是从小带在身上,体寒便是由这毒引起的。重紫之毒在外面已经失传,正巧是他族中的禁药,因此才有了解药,否则自己就算有九条命也逃不了死亡的命运。
细细一想,沐心冉几乎惊出一身冷汗。重紫是急性毒药,自己能够身中重紫而未亡已是奇迹,不只一次的毒发却幸运地度过,更是幸运的宠儿。
她记得上次在睿王府中大病一场,从他人支支吾吾的言辞看,怕那次就是重紫发作了。她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助她度过难关,又因何要隐瞒自己;这一次若非琴天淼意外闯入城主府,自己这一世恐怕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奇怪的是琴天淼这个陌生人竟然会出手救她,就算她中的毒是他们族里的禁药,从未外传,但这还不能构成救她的理由吧。
最让她疑惑的是自己为何中毒,不,应该是为何自己这副身体的母亲为何会身中重紫。按琴天淼的说法,此毒不外传,本尊的母亲不过是沐府中一个没有身份的小妾,怎么会接触到这样难得的奇药,又是何人对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妾下此毒手?
想不清楚便暂且放在一边,她的神思飘到了云中城城主府内。
她的孩子……
她真的是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母亲,把孩子生下来后就没抱过一下,没亲过一口,没喂过一次,甚至不曾看过一眼。她昏迷了三个多月,也就是说孩子已经出生三个多月,孩子的满月,她也没出席……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好母亲,幸好,孩子没有吸收自己体内的毒,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孩子。
可是就算孩子健康,她仍觉得对不起他,心里第一次如此渴望,如此思念一个人。
她怀胎近十月的孩子,却没在他出生后未呆过一时片刻,不知道他三个月来长得好不好,有没有饿着……
外间榻上,琴天淼亦是无眠。
平时躺在这里,他很快就能安心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她醒了,他躺在榻上忽然就不习惯了。眼睛闭了大半天,也没有一丝睡意。
听到里间的人在翻身,呼吸也不似往日平稳,他知,她亦为睡。是在想念她的孩子吧?
他的眸光微微暗沉,自己是师傅捡来的孤儿,小时候会常常思念父母;她作为母亲,在孩子一出世就离开,此刻应该也会想念孩子。
一夜辗转,天渐渐破晓。
沐心冉在天未大亮的时候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猜到是琴天淼,便没说什么。
一夜都在幻想孩子的模样,归去的心愈发迫切。
但是琴天淼说她体内的毒未全解,出去随时会有危险。她懂医懂毒,自然也知道几分。
以前没看出自己中了毒,一是因为重紫不是普通的毒,她又没在古籍上看过;二是因为医者不自医,平时没有什么大病,她也就没想过自己身中剧毒,任着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中毒吧,要是有,那人估计是存在着被害妄想症。
更何况她现在身体未愈,离下床还要数日,想走也走不了。
白天的时候,琴天淼来看她时忽然说要到山上去住,他说要谢谢师傅的救命之恩,沐心冉却是知道对方提防着男女有别。她晚上睡不着,当然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
没有拆穿对方,沐心冉让他代自己向他口中的师傅说一声谢谢,琴天淼点头应下。当日,琴天淼走了,他把叫作环儿的少女留下来伺候自己,从此很长一段他没再出现。
从这个天真的少女口中,她知道了更多的事,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