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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是想问为何不追究那个兰月祭司吧?”
十五未说话,表示默认。
“其实当日那场宫宴,他的毒确实是我下的。”
十五一愣,好笑的摇摇头,继续替璃音捶着肩。
“我还选了最最劣质的毒,他这个常年与毒物为伍的人,恐怕看也能一眼看出那食物有问题。若是真不小心把他毒死了,我后面还有什么戏唱。”
璃音把头侧向一边,让十五方便揉那边的肩。
“反正楚慕云也会害我,不如先下手为强,把自己陷害了,这样被你救到了惊鸿书院里,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而楚慕庭翰虚晃一招的放了大部分骁骑营来书院围剿,也正好蒙蔽了楚慕云,让他以为军机大营里除了他黑龙军的兵力主要都被牵制在书院,他才敢那么大胆的去逼宫。”
把头侧向另一边,璃音舒服得直打哼哼。
“我们不是事先便知道楚慕云会在香上动手脚么,而兰月当祭司已久,对于这些香的研究比我们吃过的盐还多,想要看出其中的猫腻并不难。于是我给他传了个信,让他看戏就好。”
“西苍本来就不打算和琅苏雁齐有什么瓜葛,如此这般,他必然会选择旁观,不参与进来。于是那日香断他也只是如实告出其中意义,并未虚报。只是那群白颈渡鸦估计是在他意料之外,好想看看他当时的表情耶,嘻嘻…”
十五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继续轻轻敲打着她的脊背。
不过这兰月好像是今天回西苍去来着?
依旧是一袭半肩白袍金色内里,兰月坐在来时的那顶四面纱帐的轿子里,脚上的铃铛被风吹得轻轻响。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底下的轿夫小声禀报,
“兰月大人,前面有人,似乎是在等您。”
璃音望向那从轿子里缓缓走来的兰月,一如来时那般。琅苏经历了此等大劫,这人却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依旧笑得温暖。
璃音笑着迎了上去,不是那日的戒备和假笑,颇有些真心的意味。这人给人的感觉便是温暖的,没有那么多伪装,似乎就是天生而来的这种气质,让人觉得舒服。兰月聪慧,她几个字他便明白一切,安静的在旁充当旁观者。
兰月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候那少年笑着向他走来。那笑真诚,和那日一点也不一样。想起那日这少年嘴角沾着芝麻粒,还一本正紧的站在城头欢迎他,兰月就经不住的想笑,好有意思的少年。
璃音停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那日你的膳食里有毒,真是对不住你。”
兰月轻笑摇头,不以为然。区区拙劣之毒,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好啦,希望这里的一切没有污了你的眼睛,代我向神他老人家问好。后会有期,一路顺风。”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了兰月,见兰月有些疑惑,璃音笑着一推,
“尝尝这个,没毒的,放心。”
便转身离去,越走越远。
兰月闻着那些许的香味,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块块黑亮黑亮的芝麻酥。
兰月望着那身影已经消失了的少年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温暖了这渐渐转冷的初冬清晨。
琅苏皇宫内的长乐宫里,悠敏太后一身暗黑镶金丝线凤袍,坐得端庄。一个身着锦蓝宫服的小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给悠敏太后上了一杯温茶。
悠敏太后抬起有些憔悴的眼眸,看了眼那敬完茶并不退下的小太监,眼角微微有横波流动。
小太监依旧低着头,却悄无声息的靠近悠敏太后两步,用极小的声音说着话,动作和声音小到旁人以为小太监只是站在太后身边静立而已。
“我家主子让小人转告太后,只要太后安心待在此处,主持后宫事宜,时常与朝中老臣走动,我家主子便有办法保住太后与公主。其他的我家主子自会打点。”
悠敏太后抿着温茶,小指微微翘起。眼角的细纹似乎比以前多了些,却是淡到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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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收藏一直掉,呜呜…是不是宫变太无聊了?收藏掉一个都感觉到肉在疼,额—_—写宫变还耗费了一番精力的说—_—嘤嘤…
光风霁月踏青云 第五十一章 留,还是除
琅苏王朝经过这番政变,朝堂大换血,许多官员或被撤或获罪斩杀,又有新的人补上来。璃音站在堂上,望着这如今焕然一新的朝堂,不语低头。她的脚下原本是摄政王的位置,如今被她这个新晋丞相所代替。
只不过说是说苏丞相为破坏摄政王爷的政变立下汗马功劳,她就没怎么瞧出来小皇帝怎么感谢她了,除了给她了个金灿灿的丞相头衔,其余这段时间好像看着她的目光都阴测测的…
璃音在底下抓耳挠腮思前想后不知道哪得罪这位爷了,坐在上面的楚慕庭翰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少年晶亮的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有些哭笑不得的愤愤。
这家伙那天挖哪里的石头不好,就把他们楚慕王家几百年的石碑给挖了出来,那上面可都是列祖列宗题的字,比整个祠堂还要精贵。想着现在那块被箭矢打得面目全非的石碑,楚慕庭翰的太阳穴就突突的跳,就不知道哪天老祖宗们会不会从地里跳出来把他揍一顿,然后也给摁到地里陪着他们一块回去。
璃音很无辜,那块石头最近啊!
如今小皇帝楚慕庭翰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朝堂之上清洗楚慕云的势力,开始展现出这个年轻帝王的铁血手腕。司空挽也不再上朝,而是退居幕后开始专门打理起惊鸿书院来。而十五也要回去处理些事情,嘱咐一番之后便离去了。
苏府,如今已经是丞相府邸的后院里,三个身影正畅快的聊着天。
“夏阳,你这次能待多久?”
夏阳珩喝一口酒,禁不住赞叹一番,道,
“差不多半个月吧,半个月之后就又要回边境了。”
“诶,这么短啊?”
尹洛趴在桌上,微微撅着嘴,似乎很不满意,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小皇帝也太不尽人情了,咱们三个这么久才聚了一次…”
夏阳珩无谓的耸肩,小麦色的肌肤在初冬的阳光照耀下有着金色的光芒,
“能回来这么些时日不错了,西北那边的那帮悍匪子最近不老实得很。”
璃音抿了口酒,打趣道,
“所以这次还得多亏了摄政王造反,你才能回来,是也不是?”
夏阳珩连忙严肃起来,以训诫的口吻对着璃音语重心长道,
“璃音,此话不可胡说。虽然你已经身居丞相…”
“好啦好啦…”尹洛拍着夏阳珩的肩膀大笑道,阻了他下面的话,
“走了这么些时日,回来变成老头子了,哈哈哈…”
夏阳珩无奈的拍开尹洛的猫爪,摸摸鼻子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夏阳,”璃音放下酒杯,手指敲着石桌的边沿,
“其实…楚慕庭翰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
夏阳珩拿起小巧的白色酒杯,低头喝酒,尹洛也敛了表情不再说话,往石桌上一坐,嘴里叼了根草,双腿晃荡。
璃音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他十四岁那年,当时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的王乾恶仆聚众行凶为其子报仇之事,并非偶然。”
漪罗山庄这些年搜集线报,虽然查不到当时艳出楼那个名叫丹玉的花魁的行踪,却倒是得了些意外收获。
当日那王乾之子莫名其妙的死去,王乾手下莫名其妙的大开杀戒,确实是有猫腻在里头。
阳光下夏阳珩年轻的脸上有些淡淡的愁思,璃音看着这硬朗少年,明明是应该无忧无虑精忠报国的好儿郎,却也不得不陷入这怪圈之中。
“那次的事件只是一个开端,除掉王乾便是为今日扳倒摄政王所设之局的开端。十四岁便有此心机,夏阳你不得不防,莫要再把那人当做知己。如今你得你外公兵权,手握重兵,却也迟早有一日会被顾忌,夏阳还是要牢记自己的身份,不可逾越君臣之礼,若他猜忌,便交还军权躲得远远的,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便像你的外公现在一样。”
有些话残忍,却还是该提醒的。
坐于石桌之上的尹洛双腿晃悠,褂子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来回飘扬。少年脸颊微微上扬,看向院子里那颗颗开始泛黄的青竹,冬日的阳光照在他水嫩的脸上,大大的眼睛半睁着。
这个世界,无权是悲哀,有权却更是悲凉。三人一起成长,夏阳珩块头最大,心却最直。有些事情他早已看穿也胡闹一般的提醒过夏阳珩,却被他一脸执拗的顶了回来,并未当真。有时候他在想,其实夏阳珩或许并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承认。
璃音说完话便静静坐着,复又拿起酒杯旋转轻翻,酒杯里的液体摇晃却恰到好处的没有洒出来。夏阳珩终是叹出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至坐在石椅上的璃音和石桌上的尹洛之间,背对着二人,轻轻说道,
“我只是想好好的守卫琅苏,保护我在乎的人。”
三人不再言语。冬日的阳光温暖了寒冷的空气,昔日里追逐打闹欢快成长的少年们,各怀心事,沐浴在冬日午后青竹淡若无味的空气里,祭奠那些逝去的简单年华。
雁齐皇宫里的御书房内,雁齐皇帝雁寒宣锦坐在梨花木雕刻的宽大书桌之后,随手拿过一本奏折,面色有些憔悴。
“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暂时还未查清小皇子是否中毒。”
屋内安静得如同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未有任何动作,手指却微微颤抖。
忽然想到一事,黑衣人立刻恭敬道,
“不过,从小皇子出生起便一直陪在小皇子身边的乳娘,最近好像也有些不适,不过太医并未查出不妥之处。”
“哦?”
雁寒宣锦眉角一挑,眼睛眯起,声音寒冷得如二月寒峭东风,
“继续查!”
黑衣人略微松了口气,低首答复遵命。
雁寒宣锦放下手中奏折,食指敲击这梨花木的桌面,
“太子最近怎么样。”
“回皇上,太子最近并未有何异动,而且似乎很是喜欢您送去的侍妾。”
雁寒宣锦扯开嘴,露出一丝冷笑来。见到黑衣人仍未退去,皱眉问道,
“还有何事?”
“属下在琅苏的线人最近查到,十年之前那个孩子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凛镶城。”
“哦?”
停下敲击桌沿的动作,雁寒宣锦沉默了半响,语气狠绝,
“不必留下活口。”
底下跪着的人领命而去。
雁寒宣锦起身绕过书桌,两手背于身后,目光悠远,眼神阴暗。
惊鸿书院经过此次事变之后,得到帝王楚慕庭翰的青睐,不少年轻官员便是从书院成绩优秀的学生当中选了去,惊鸿书院因此声势顿时又长了一大截,民间流传这书院暗地里其实就是楚慕庭翰的储备力量,只不过一直披着书院的外衣隐藏着而已。
书院内部一间偌大的院子里,紫衣男子负手站立于一颗梨树之下,抬头望向那开始冒出新芽的枝干,听着风落的报告,嘴角的笑不羁而随性。
储备力量?呵呵…
楚慕庭翰确实是想暗中操控书院,可惜这书院暂时还是姓他司空的。
光韵流转的细长桃花眼眸半眯半睁,望向那一截新绿的枝头,眼神里的冷却是不亚于那寒冬的三尺冰冻。
楚慕庭翰的帝王心术可以说是浑然天成,他当年只不过提点一二,楚慕庭翰就已经能够自己慢慢融汇贯通,举一反三,甚至…
甚至现在都可以用到他身上来了!
司空挽嘴角的弧度加深,却是愈加嘲讽。功高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