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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雪抬起头,将碗递给我,在我另一只手上写道:你没有放盐。
我脸憋得青紫,愤愤道:“你伤口太严重了,最近两日不能吃咸的。”
其实家里面早就没盐了,昨日炖鸡的时候发现,别说日常的调料没了,连从村口赵大娘那里偷来的那口破锅也要报废了。
从重雪那里拿来的二十两银子也用完了,果然多了一个人,吃穿用度就得好好计划才行。
就他这个样子,要完全好起来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光是买药就得花上不少钱。
我思索片刻,坐在床头,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这个财主。
他在我手上写道:卿儿,你笑的怎么这么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林卿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笑起来那整条花街的姑娘都能被我迷死。”我不满地瞪着他,随即又想起生活拮据,身无分文,顿时脸上又堆满了谄媚的笑:“瞧你的样子应该挺有钱的吧,家里不是富商也该是高官?”
我来自金陵浮游宫。
这听起来怎么像个门派的名字,金陵离此处要两个月的行程,那他怎么会来了这里。
“既然是宫,那一定大的很吧?赶紧让你们家的人的快马送一百两银子来,不,二百两!”我伸出两根手指,又觉得自己要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是大夫可不是强盗,忙笑着道:“你看看,我救了一命不说,平日里这些药,你在我这里的吃穿都要花钱,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正经营生,浑身上下连个铜板都拿不出来,不如你先借我一些?”
重雪歪着头,笑着拂过我的手:我的钱袋不是被你拿走了么?
他的手指拂过我掌心,酥麻得很,又将我压下的心思又勾了起来。
我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人明明昏过去了,怎么知道我拿了他的钱。
“这个我本来是要告诉你的,那时情况紧急,急需给你买药不是么。再说了我知道仁兄也不差这几两银子。”
重雪点点头,继续写道:你医术高明,为何不行医赚钱?
我挠挠头道:“实话跟你说,我早些年结了仇家,他们不要我命不会罢休,要不我也不会在这里躲着了。”
是谁?
“哎,说了你这大少爷也不一定明白。再说你这身子骨又不能帮我。”
我能。
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我抬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又想起来昔日当胸贯穿的那一剑,温热的血溅在我白色的衣衫上。
我记得那个人说过他最喜欢我穿白衣服,飞掠起来,像是一朵绽放的白莲。可是他却亲手将这一切给毁了,那刀疤在我胸口,一直留到了现在。
“你会武功?”
重雪摇了摇头。
我站起了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告诉你,跟我结仇的是天下第一庄,神剑山庄。那里面随便抓出来一个扫地的,都能一剑削掉你的脑袋。”
说罢我又有点迷糊,连忙摆了摆手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既然你也没钱,明天我再想想办法,你先睡吧。”
我刚转过身子,却被他拉住了衣角,力道很轻,软绵无力。
“大少爷,你又怎么了?”
我转过身子,看见他正褪下手腕上的一只玉镯。浓艳的绿在白皙的手腕上散发出盈盈的光,看样子能值不少钱。
望着他将镯子递到我面前,我倒是有些不敢接了,我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置信:“给我的?”
他柔笑着点头,乌发散落在光洁的脸上像个瓷娃娃。
我伸手接住,手指划过他的手背,浑身一阵战栗。
“这个我把它当了,将来我会攒钱把它还给你的。”
他笑着望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床上铺散着他的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我突然想去抚摸一下他的头发,手感一定很不错。
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再想什么,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看了一眼诧异的重雪,转身要走,却又被他拉住了手腕。
我没转身,只觉得手心痒痒的:在床上睡吧。
他笑起来,媚眼如丝,虽然动作表情丝毫没有刻意的表现出来女气,但我还是觉得他从容貌一直妖媚到了骨子里。
如果刻意地拒绝,那便更显得心虚。我点点头,吹灭了蜡烛便爬上了床。
避免碰到他的伤口,我尽量的往外缩,给他里面留出足够的空间来。重雪似是疲倦的很,很快呼吸平稳下来。
我却一直睡不着,但又不敢翻来覆去怕打扰他。望着他宁静的睡脸,月光如水般散落,将他的容貌刻画的更加柔和。
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伸出手,在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瞬又停了下来。
狠狠地在心里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我们林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前几代都正常的不得了,怎么生出来个我反而是个断袖。
从十岁起便知道自己与他人不同,不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反而喜爱男孩。但我偏爱的一直都是粉嫩嫩的软软香香的小男孩,年龄在八岁到十三岁为佳。这次遇上的虽然是个极品,但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本以为相安无事,可此时我居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将心里的一股火压了下去,我再次望向他的侧脸。如此美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哑了?身为大夫的好奇又被挑了起来。
想要治好他,想要知道他的声音究竟是怎样的。
这个念头雷击一般贯穿了我的大脑,我猛的将手收回,轻轻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一夜无眠。
重雪(1)
日子过得很快,等重雪终于可以站起来的时候,居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我将他的镯子当了三千两银子,足够我们好吃好喝活上好一阵子。但我又不敢乱花,之后是要拿钱换回来的,想到这里就有些头疼。
重雪的哑病我也没有治好,我甚至查不出半点病因,就好像是他生出来一直都能说话,然后突然哑了一样。
相处的日子长了,每日都盯着他那一张脸,虽然依旧会觉得惊艳,但却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冲击了。
他的脾气也丝毫不像是寻常少爷,虽然偶尔会任性一些,但还算是宽厚大度,温柔知礼。
一日,我采药归来,回到家中却见锅碗瓢盆干净的要命,重雪坐在屋外的院子里,手中拿着两个核桃玩得起劲。
他穿着浅碧色的长袍,柔软的料子被日光镀上了一层金黄。
我将背篓扔到一边,走过去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核桃,轻轻一捏。
只听“咔吧”一声脆响,核桃便被我捏成了两半。
坐到一边掏出了核桃仁直接塞到了他微张的口中。
我瞪着他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做饭,想饿死少爷我啊!”
自从我尝了一次重雪做的饭,顿觉自己之前吃的都是猪食。
我救他一命,又好死不活的伺候他这么些时日,也该是他报答我的时候。
“你若是大少爷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厨艺的。你们那个浮游宫是不是大得很?你不会是里面的厨子吧。”
重雪喝了一口汤,只是在笑。这些日子他媚气弱了不少,浑身透出一股清丽之感,可能是褪下了那一身红衣的缘故。
我给他挑的都是些素雅的衣裳,就像我一直只穿白衣一般,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红色还是最适合他。
“重雪,你将来如何打算?你这伤马上就要好了。”问出这句话,我突然有一股苍凉的感觉。这三年来,虽不能说是完全与世隔绝,但接触的除了村子里的人便几乎没有了,如今同他生活了这两个月,我都已然习惯,真要分别还真有些伤感。
重雪放下碗,指尖沾着水,在桌子上写道:跟我走。
他已将笑意抹去,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望着我。这小子就是不学好,一天到晚就知道乱放电,
索性我定力比较高。
“你开玩笑呢,我不是说了,谷外有神剑山庄的人等着把我剁成肉泥,我怎么出的去。”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写道:有我在。
“有你顶个屁用,还不如村口李大妈家的大花呢。”
大花是条土狗,凶悍无比,曾经妄图咬我的腿,因我反应灵敏,未遂。
重雪不再说话,将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铿的一声响。我惊诧地抬起头,他已经站了起来,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他便走了出去。
最近没教训,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我将筷子摔在一边,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居然还不进来,便冲着门外喊道:“重雪,你给我进来把碗刷了,我就原谅你了!”
外面空荡荡没有回应,我有些着急了,这小子不会受不了打击想不开吧。其实大花挺好的,忠实能干,勇猛无比。
我暗骂了自己一句,冲了出去,打算告诉他,其实他比大花强上一千倍一万倍,我刚刚都是瞎说的。
可是外面没有人,前前后后都没有。
绕着后山转了一圈,连个毛都没见着。天色越来越暗,我蹲在地上想,这小子不会往镇里走了吧。他长成这个模样,还不会武功,身上还有伤,万一给卖到了花街,岂不是让别人占了大便宜。
不过他那么呆,应该没人要才是。
等会儿,貌似最近有钱人的喜好越来越变态,万一就喜欢他这样可怎么办。
我的武功很久没用,不知道还是否顶用。轻轻地抬起左脚,猛的一点,身子顿时向前飘了十丈远。我足下未停,只恨还不够快。
到了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想都没想直奔花街。
“这位小哥,可有看见一位公子,比我高上一头,头发长的到腰的?”
“去去去,大爷我来这里是看姑娘的,看什么公子!”
“这位姑娘,可有看见一位公子,长的漂亮的不得了。”
那紫衫女子,浓妆艳抹的一张脸向我凑过来道:“哦?有多漂亮,可有我美么?”
我一把推开她,身上的脂粉味儿熏得我甚是难受。
“哼,看着倒是个风流俊俏的小哥,可惜竟是个断袖,快走快走,别脏了我的场子!”那女子掩着面瞪着我,往后退了两步。
我懒得与她计较,正要前往下一家店,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公子且慢走,你说的那个人我好像见过。”
我回过头,只见一位身着浅绿纱裙的女子,眼波如黛,唇瓣微红,在这镇子里也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真的?在哪里?”我猛地拉住她的手,又觉不妥,但也顾不得那些。
那女子轻声一笑道:“公子真的很担心他呀,就在那边的如意坊,那人出手阔绰,如意坊的刘妈妈高兴得不得了,找了好些姑娘给他呢。”
“谢谢。”
我放开那位姑娘,心里的火儿一下子冒了出来,老子在这里心急如焚,你却美滋滋的在那里花前月下。
想甩头就走,但是想到他身子上的伤还未痊愈,我咬咬牙进了隔壁的青楼。
如意坊与普通青楼无甚两样,灯火幢幢,脂粉味甚浓。
一个打扮的妖里妖气,但是一看就得有三十岁的女人朝我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看着眼生啊,头一回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好让妈妈我给你挑一挑?”
说着,那双油腻的肥手就向我脸上摸过来,我向旁边侧了侧身子,陪笑道:“不好意思了,我是来找我们家公子的。”
趁着那老鸨分神的空档,我已经从她身边飞掠了过去。我不敢大声的喊叫,只能细细的寻找,不过他太扎眼了。
重雪一身白袍,乌色的发垂在身前,双眼迷离,双颊微红。他手指酒盏,笑的风情万种,这如意坊中的人没有不看他的,招蜂引蝶却毫不自知。
我也不禁呆了一呆,平日里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却从未见过这般的他。一个女子拿着酒杯,红色的纱裙垂在地上,她笑的妖娆,伏在重雪的身上,将酒往他嘴里送。
我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那个女子拉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重雪暗红色的眸子怔怔地盯着我,随即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将他手里杯盏夺过来,狠狠地说道:“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