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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久慕皇上风采,而且臣妾从小受父亲教导,嫁人当嫁人杰,皇上便是普天下万民膜拜的人杰!”
墨瞳惊异于这个娇小的女子竟然能讲出这样一番直接露骨的告白,很想听听晖帝将会如何反应。
只听晖帝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看来,你倒是很适合在这宫中生活,罢了!朕成全你!”
一阵悉索之声,少卿,传来一声娇媚的呼唤“皇上……”接着殿内逐渐溢满陈氏的娇吟声和晖帝低沉粗重的喘息声,墨瞳下意识睁开眼,透过屏风只见赤裸交叠的模糊人影,她满面通红的转过身,紧咬嘴唇,泪水不争气的再度夺眶而出。
痛,痛的无法呼吸。
月上中天,她紧握双拳,任指甲陷进肉里,麻木自己心中的痛楚……
一阵急促的呻吟之后,陈氏尖声高呼,晖帝发出令人心悸的低吼,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墨瞳立在原地,手足冰凉,默默等待着里面的指示,但当晖帝的声音忽然响起时,她还是惊得一颤。
“谁在外面?进来伺候陈才人更衣回宫!”
她颤声含混的应了一句,声音被陈氏娇媚的谢恩声盖了过去:“臣妾谢皇上封位!”。
墨瞳按照先前小霞交待的,在殿门上拍了两下,殿门立时轻轻打开,王丰带着三名宫女鱼贯而入,小霞将盛了清水的铜盆递给墨瞳,墨瞳会意接下,跟在她们身后绕过屏风,垂头向龙床走去。
转过屏风,墨瞳心中满是复杂难言的厌恶,冷冷向殿内望去,红烛悠悠,一张巨大的床榻摆在正中,人影朦胧,层层叠叠的红色帐幔随着窗外吹进来的夜风轻柔摆动,在龙涎香的气氛中,如梦似幻。
她一瞬间如遭雷劈!后脑传来钻心剧痛!
记忆,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晴阳入宫前已经委身于天旅哥,入宫前的验身便是由自己扮作她顶替的!后来……自己的脸、晴阳的脸、那日冬雪在她眉间描画的那一朵小小的粉红色桃花……那夜晖帝一袭明黄龙袍……那夜的黑白棋子……那夜他喝醉了……
原来是自己替晴阳初次侍寝的!
原来自己的贞操从来都只属于晖帝!
墨瞳双手一颤,差一点跌了铜盆,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动,头痛的就快要炸开,脑中忽然闪现出一张满脸歉疚的脸,突然明白了七年前的重阳之夜,沈二公子何以在无人处向自己大礼跪拜!当时他一定是已经从晴阳那里得知了真相!
居然是这样!原来老天居然跟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原来,自己没有与别的男人做过不伦之事!原来,她从头到尾都只属于他!这样的真相,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墨瞳只觉得胸中一轻,压在心头七年多的大石终于被卸下,再不用隐隐觉得于晖帝有所亏欠,可笑自己还曾妄自菲薄的要求自己任命老死宫闱!现在,可以真正放下了!不能再将自己的下半生如此窝囊的埋在这红墙里!
两个宫女服侍陈才人穿衣,王丰上前取过铺在床上的问素锦,那雪白锦缎上的一抹猩红,晖帝瞥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一幕,便仿似昨日重现。八年前,她便是在这里,将自己献给了他,可笑的是,同此刻一样,她都不能展露自己的真面目……她与他,真的无缘。
听到陈才人柔声告退,墨瞳麻木的端着铜盆,小霞浸湿锦帕,躬身过去为晖帝擦身,墨瞳别开脸,低头看着盆里的水,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伪装的皮肉显得有些僵硬,只有一双眼里透出难掩的伤痛。
晖帝穿好寝衣,大步向殿外走去。墨瞳漠然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发呆,只听见小霞在她耳边唤了句:“苏姐姐,咱们得把龙榻收拾了!”
墨瞳回过神来,脱口问了句:“皇上为何不在承欢殿歇息?”
小霞满不在乎的笑道:“听说从前的宁国夫人被贬斥之后,皇上再不去妃嫔宫中了,而每次在承欢殿宠幸嫔妃后,也从不让她们留宿,皇上每晚都是在养心殿休息的。”
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分不清是何种滋味。她微微摇了摇头,再不要为了他再忽喜忽忧!这一次,她真的要放下。
从承欢殿出来,已经时近子时,小霞边锤着手臂边打着哈欠,“好困啊,苏姐姐,咱们快点回去睡觉吧。”
墨瞳点点头,还没走出三步便被迎面走过来的王丰拦住,他阴阳怪气的说道:“苏司寝,你现在去养心殿给皇上守夜!不许睡着了啊!”
她淡然的看着他苍白的脸,心中冷笑,想不到皇后娘娘还真是费心了,竟然将她的时间安排的如此满满当当!
墨瞳垂首走进养心殿,隔着珠帘悄悄看向寝间,却见晖帝仍坐在灯下翻阅一本书卷。她屏气敛声的立在帘外,心中只怨恨这夜为何那样长!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光景,晖帝终于放下书卷,自行吹熄龙榻案头的烛火。
她长出一口气,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靠坐在门柱下,闭目休息,耳中时刻注意听着里间的动静,脑中却不由得回想起建晖二年随沈晴阳入宫以来的一幕幕……
恨吗?怨吗?扪心自问,在这命运的洪流中,究竟是谁错了?晴阳?天旅哥?自己?还是晖帝?晴阳和天旅哥相爱何错之有?自己为了恩人一家的性命挺身而出何错之有晖帝身为君王处罚欺君之人又何错之有想不通,便不再去想。
养心殿里烧着地龙,墨瞳倒并不觉得冷,迷迷蒙蒙之中浅浅睡去。她是被珠帘声惊醒的,醒来时眼角犹挂着泪滴,抬头间赫然看见晖帝正掀开珠帘跨出里间。
晖帝穿着一袭玄色锦袍,丝绦随意的系在腰间,慵懒而魅惑,满脸默然的瞥了她一眼,随口吩咐道:“朕要梳洗。”
她仰望着他,一时间又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晖帝见她未应答,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了句:“新来的?”
墨瞳方如梦初醒,忙起身福了一礼:“回皇上,奴婢是昨日调来承欢殿的,王公公命奴婢来养心殿守夜,这就去给皇上准备梳洗。”
她匆匆向门边走去,刚刚将殿门推开一条细缝,忽听身后晖帝唤了一声:“站住!”惊得她身形一顿。
“转过身来!”晖帝命令道。
墨瞳心头悸动,难道仅凭这一句话,他便认出自己来?缓缓转过身,直面着晖帝灼灼的目光,竟忘了应该低头回避。
晖帝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颤抖着双唇,苏墨瞳三个字几欲迸出喉咙,殿门外此时传来胜公公的声音:“皇上,奴才等进来伺候皇上洗漱更衣。”声音刚落,胜公公已经拉开门,带着两名宫女和两名小太监捧着水盆锦帕和龙袍躬身进殿。
众人在晖帝身边忙碌,墨瞳呆傻的立在门边,晖帝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眼睛始终没离开她。
她方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忙躬身又福了一礼,道:“奴婢是承欢殿司寝莫言。”
晖帝眉头微蹙。这声音……真的好像!算起来,七年多未见了吧,前阵子听卢世宁讲,她又瘦了许多,难道冷宫的饮食太差?不是暗中吩咐过不许对她苛待吗?还是她心中郁结,愁绪太重?这贬也贬了,罚也罚了,待到明年太后五十大寿之时……晖帝兀自若有所思,不再理会那新来的司寝宫女,没有注意到她那双幽深墨黑的瞳眸……
一旁的胜公公不动声色的瞥了墨瞳一眼,复又垂头为晖帝拉好龙袍的衣摆……(续篇三)轻歌当哭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一大早,墨瞳锤着酸麻的双腿回到司寝宫女的住处,司寝宫女们尚没起床,她轻手轻脚的洗漱之后便上榻休息,待得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其他一众宫女都不在屋中,想必都去用午膳了。
墨瞳穿好衣裳正待要去膳房,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连忙上前开门,只见是两名眼生的宫女。
“你是苏墨瞳?”圆脸的宫女冷声问道。
墨瞳一怔,来到这里她用的是王丰给她起的假名莫言,知道她真是身份的人恐怕都是皇后的人了,便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传召你即刻去端仪宫,快些跟我们走吧!”另一个长脸的宫女急急的说道。
墨瞳在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平静的点了点头,一切听天由命吧。
皇后的端仪宫离承欢殿极近,墨瞳跟着两个宫女快步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端仪宫门。远远的便听见宫院内热闹非凡,一片莺声燕语。进了宫门,只见红色、白色、粉色的各种梅花开了满园,一众妃嫔带着贴身侍女在梅花间踏雪赏花,当真是万紫千红花团锦簇。
皇后一身大红宫装,正被众妃嫔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笑容端方。
那两名宫女令墨瞳在二门处等候,自去向皇后复命。墨瞳垂首而立,心中无波无澜,明镜一般——皇后定是又想出什么折辱自己的新法子了。
不到一刻,只听皇后朗声道:“众位妹妹,今儿是元宵佳节,本宫邀你们来端仪宫踏雪赏花,共度佳节,还安排了个余兴节目,先请各位妹妹到正殿落座。”
众妃嫔忙向皇后恭维道谢,便纷纷随着皇后走进正殿。
那个圆脸的宫女匆匆走到墨瞳身前,道:“你跟我进来!”说着转身也向正殿走去。
墨瞳跟着她垂首走进正殿,立在门边,余光见到众妃嫔排座在大殿两侧,未见贤贵妃,其余大多数也都是生面孔,一张张年轻而美丽的面孔。
只听皇后道:“本宫前几日发现承欢殿有一个司寝宫女歌舞极是不俗,今日特宣她来给众位妹妹表演一番。”
墨瞳心中咯噔一声,没料到皇后竟然要把自己当成歌妓!回想起来,自己只在北夷军营中曾被迫为契贺丹献唱过一歌,更是从未在宫中展露过歌舞之才,连晖帝都不知道,皇后又如何会得知自己歌舞不俗?
皇后满面微笑,目光却锐利的看向他,缓缓道:“莫言,还不快过来给众位娘娘、小主问安!”
墨瞳躬身走到殿中跪下,恭敬道:“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小主!”
“起来吧!”皇后唇角上翘道:“拿出你的本事来,若是本宫和众位娘娘、小主不满意,你请放离宫之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墨瞳暗自咬牙,恨恨的攥紧双拳,但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诺了一声,缓缓站起身,脑中快速思量着唱什么。
“就唱‘金缕衣’吧!”皇后心情颇好的吩咐道。
墨瞳皱了皱眉,好在面上的伪装令整张脸看起来只是麻木僵硬,轻声道:“是!”
正要张口,忽然皇后又道:“慢着……把外衫脱掉!”
墨瞳猛然抬头怔怔的看着皇后,两旁的众妃嫔俱都窃窃私语起来,只见皇后眸光闪动,轻笑道:“你穿着这么厚的宫装如何舒展舞蹈?本宫的殿里温暖如春,又无男子,怕什么!”
见墨瞳仍旧不动,皇后略沉了脸,道:“怎么,你要违拗本宫的懿旨?”
墨瞳努力隐忍,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垂首道:“奴婢不敢。”缓缓的解开衣带,脱去了棉袍外衫,只剩下月白小衣,现出凹凸玲珑的身姿。
殿内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墨瞳身上。
墨瞳轻吸一口气,开口缓缓唱到:“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伴着歌声,她翩翩舞起。歌声婉转空灵,宛若天籁,舞姿清幽飘逸,不染凡尘。
一歌唱罢,墨瞳旋身于地。皇后似乎极为满意,笑眼看着众位妃嫔,问道:“如何?众位妹妹觉得可还听得看得?”
众人都纷纷道好,夸赞皇后慧眼识珠。
皇后点头道:“这个奴婢就是长得不入眼,这歌喉和身段还是动人的,她又担着司寝之职,听说做的极是称职,在座的有些姐妹想必侍寝时见过她吧?以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