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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瞳!”一身月白色劲装的男子,满面怒容,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破败的庙门被大力推开的一瞬,他看到了男女相拥席地而卧的一幕。
晖帝双眼微眯了一下,眸中寒光一闪,紧握的拳头上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慕容澈轻轻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墨瞳身体放平,方在地上跪下见礼:“属下慕容澈参见皇上。”
晖帝铁青着脸,牙关紧咬,瞪着慕容澈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目光在只着小衣躺在地上的墨瞳和裸露着胸膛的慕容澈身上来回。良久,方强压怒火哑声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朕解释的吗?”
慕容澈抬头正色道:“属下此时百口莫辩,但属下对天发誓,绝不是属下闯宫劫人!有人故意扮作属下的模样将墨瞳从宫中掳出来的!属下在南疆被困迷障林十余日,返京后碰巧撞见墨瞳被山贼逼迫,方得以及时将她救起!皇上,详情请容属下以后细细禀告,目下最要紧的是医治墨瞳!她为了自保清白跳入了冰河中,此刻正高烧不退!”
晖帝抢上前去抱起墨瞳,只觉她身体滚烫,急声唤道:“世宁,快来看看她!”
卢世宁应声而入,快步走到墨瞳身边探了探她的脉息,眉头紧拧道:“皇上,墨瞳烧得厉害,需立刻医治!最近的村子离这里半柱香的功夫,但是恐怕难寻到药铺,不如咱们速速返回皇城,快马疾驰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卢世宁的手一直探着晴阳的脉息,额上渗出薄汗,她,恐怕时间不多了。
晖帝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墨瞳裹在怀中。慕容澈浑身一颤,双拳紧握,目光始终不离墨瞳。
晖帝大声吩咐道:“回城!”他不敢问卢世宁墨瞳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他,害怕听到答案。(续篇八)逝水难收
卢人居,一座不大的三进院落,头一次迎来这么多人。
为了尽快医治墨瞳,晖帝率众人回城后直奔相对较近的卢世宁府邸。在门口还遇到了一个等候已久的人——沈昕祺。自从晖帝微服到访后,他每日都来找卢世宁打听消息。
看着卢世宁喂墨瞳喝下汤药,晖帝、沈昕祺和慕容澈三人均站在一旁,默默无语。
晖帝坐到榻边,刚要去握墨瞳的手,忽听她梦呓般喃道:“二哥……阿澈!”晖帝伸在一半的手僵在空中,颓然垂下,侧头扫了一眼慕容澈。
慕容澈的眼睛掩在银发下,紧抿的唇角微微抽动了几下。
卢世宁和沈昕祺看看慕容澈,又看看晖帝,神色复杂变幻。
晖帝紧握双拳,定定的看着墨瞳的脸,却听她又喃道:“不是他……不是阿澈!假的!假的……”
晖帝握住墨瞳的双肩,轻晃道:“墨瞳,墨瞳,是我,是安岳崡!你没事了,快醒醒!”
墨瞳睫毛轻颤,不再呓语,又沉沉睡去。
晖帝以眼神询问卢世宁,卢世宁满面沉痛的摇了摇头,黯然道:“冰河极寒,她心脉俱已受损,又曾大量失血;便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扭转乾坤了。”
慕容澈身子一晃。
晖帝牙关紧咬,强压下几欲出喉的悲痛,艰难的问道:“她……还有多少时间?”声音黯哑艰涩。
卢世宁满眼怜惜的望着墨瞳苍白消瘦的脸颊,良久,方喃喃道:“以人身灵芝续命,少则十天,多则……三个月。”
晖帝以手撑额,痛苦的闭上双眼,再也讲不出一句话来。
慕容澈不由自主的向床榻迈了一步,终又强自停住,定定的看着墨瞳。
“我要带她回宫。”晖帝平静道:“她最后的日子,我要陪着她。”
忽然噗通一声,晖帝扭头看去,只见慕容澈双膝跪倒,急道:“属下恳求皇上将墨瞳交给属下!我与她约定过——今生今世再不分离!”
“你说什么?”晖帝面沉如水,声音听不出一丝温度。
慕容澈抬头坚定道:“属下已与墨瞳缘定今生,今日便是丢了性命,也要留她在身边!”
晖帝霍然而起,拔出腰间佩剑,直指慕容澈咽喉,怒道:“慕容澈,你可知道你在讲什么吗?你是朕的暗卫,她是朕的女人,这大逆之罪你可担待得起!”
“属下的命是皇上的,但墨瞳已经被皇上废黜,她只是庶人,属下与她相爱,何至大逆之罪?”慕容澈早已豁出一切,既然墨瞳时日无多,他独活又有何生趣。
“相爱……”晖帝从齿缝中冷冷的蹦出两个字,胸中气血翻涌,忽然眼中狠戾毕现,手举剑落……
好烫,仿佛在火上炙烤,是地狱吗?
墨瞳睫毛轻颤,挣扎着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之人。俊美无暇的脸庞,眉宇间有团弄得化不开的忧愁。
“皇……上?”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晖帝双眸氤氲的柔声道:“是我,墨瞳,你现在没事了,不要怕!”
墨瞳凝视着晖帝,费力的绽出一个幽幽的笑容:“原来我还没死,竟还在这里做梦!”
晖帝用力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墨瞳,你没死,也不是在做梦,我在呢!”
墨瞳浑身无力,宛若无骨的任晖帝抱着,泪珠从眼角滑落。面前这个男人,曾让她不惜舍去性命,曾让她在冰冷的红墙内忍受了七年落寞孤寂,更让她将曾经的痴迷悉数耗尽,让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曾无数次的想象过与他重聚,曾经有一肚子的话一肚子的委屈寂寞想要跟他倾诉,而如今,她却觉得与她早已无话可说,这个熟悉的怀抱再无法令她感到温暖安慰……只是,从前的虐心折磨、苦苦挣扎、恐惧绝望和刚刚从慕容澈身上汲取到的对新生的渴望,仍旧还是一瞬间全部从心底翻搅了出来,她无限唏嘘道:“没想到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
“什么死!”晖帝手臂上加了力道,将二人拉开些距离,看着墨瞳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不许你死!”
墨瞳呆呆的望着晖帝,从那双久违的星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迷离,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想到慕容澈,忽然心头一紧,满脸惊恐道:“这是哪儿?”
“养心殿。”晖帝静静道。
“我又回到宫里了?”墨瞳只觉得忽然被浇了一头冷水般,绝望而无助,兜兜转转,难道最终仍旧逃不出这四面红墙!
巨大的无力感反倒令她平静下来,看着晖帝的双眼道:“皇上,不是慕容澈将我带出宫的,是有人假扮他,请皇上明察。”
晖帝沉声道:“哦?是谁要假扮他?”
“是……”想到皇后的要挟,墨瞳终究不敢拿墨睑的性命冒险,只得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忽然意识到慕容澈面临的危难境地,心头一慌,转而焦急问道:“阿澈呢?他身中蛊毒,还跳入冰窟救我,吐了好多血,需立刻医治!”
晖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墨瞳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顿生恐惧,紧张的坐起身,掀开被子便要下地。
“你做什么?”晖帝扳过她的双肩,嗔道:“烧还没退,别吹了风!”
“我要见阿澈!”墨瞳挣扎道:“你把他怎样了?他是冤枉的!”
晖帝定定看着墨瞳,心中莫名腾起怒意。苏墨瞳,当年你为我舍身挡箭,为我以身犯险,如今你为了别的男子,如此紧张心焦,甚至不惜放血舍命相救,在你心里,究竟当他是什么?又当我是什么?七年未曾相见,如今你一见到我,心里口里却声声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想到此处,晖帝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我已经将他斩了!”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她满眼震惊的看着晖帝,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口中喃喃:“你……斩了他?”
晖帝恨恨道:“是!我斩了他!”
一颗心徒地痛到无法思考,两行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她刚刚抓到那幸福的一角,他不是与她约定过,今生今世再不分离吗?虽然她那时烧的迷迷糊糊,但是她可以确定,那个约定绝不是梦!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就这样被面前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曾经挚爱追随的男人,杀死了……
她晶莹的泪珠刺激着晖帝的神经,他强压下心中的火气,端起一旁的药碗道:“先把药喝了。”
墨瞳胸中燥焖,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漠然推开药碗,棕色的汤汁溅了晖帝一身。
她闭上双眼,身上再无一丝生气。慕容澈已经不再人世,她也不必再独活了,既然皇后以墨睑为要挟,不许她自尽,那么就借晖帝的手好了。
“苏墨瞳!”晖帝愤怒的摔掉汤碗,捏着墨瞳的下巴,俯下身来恨恨道:“你还想怎样?你私逃出宫,与慕容澈不清不楚,我都忍下,你还想我怎样待你!”
忍?一句话又激起了她心中的委屈和怒气!墨瞳冷哼一声,讽刺道:“阿澈的为人皇上应该比谁都清楚,若真是他将我带出宫去,皇上此刻一定寻不到我们的踪迹,我们更不会身陷冰窟九死一生!可你;明知他是被陷害的,却杀了他,如此昏君,我想怎样又能如何?”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火辣辣的印在墨瞳脸上。她瞪着他,烧的艳红的双唇却扬起了温婉的弧线,那笑容空灵而遥远,令晖帝甩出去的手定在了半空。
“该死!”晖帝底咒一声,本是想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好好呵护她疼爱她,弥补这七年来的亏欠,怎知却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他缓下神色,轻轻去揉抚她红肿的脸颊,她却扭头避开了他的手指。
刚刚熄灭的怒火瞬间复又燃起,晖帝猛地将墨瞳的双臂牢牢锁住,盯着她诱人的樱唇俯下身子,冰冷的薄唇狠狠地覆了上去,用力吮吻掠夺,似是想要将这七年的相思和即将失去她的痛苦全部发泄在这一吻之上。
墨瞳拼尽力气挣扎,却撼动不了一丝一毫。她悲伤的呜咽声也全部被晖帝吞没在口中,浑身上下只有滚烫的泪还是自由的,顺着两腮滑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无法再忍受晖帝的触碰?从她在承欢殿做司寝宫女亲眼见到他宠幸别的女人之时,他们便再无法回去了。这个她曾经全身心痴恋的男人,如今于她,已形同陌路。
耗尽了胸肺中的空气,晖帝终于离开了墨瞳的唇。
墨瞳满脸木然,目光空洞无神,仿似灵魂被抽离了身躯。
晖帝心中怒气更甚,想到她曾经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一股欲火竟从下腹蔓延上来,瞬间令他失去了理智,低咒一声,霍地掀开锦被,一把扯去墨瞳的小衣,整个身体压了上去,一只手向她身下探去,便要扯下她的袭裤。
墨瞳尖叫一声,发疯般咬向他的肩膀,晖帝吃痛下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按着墨瞳,二人就这么一上一下怒目相视。
晖帝压不住心中的火气,讽刺道:“怎么?那么多男人你都能应付,此刻何必如此激动?”
墨瞳咬牙冷冷道:“你杀了我吧。”
晖帝怒道:“你就这么想死?”
“是,求之不得!”墨瞳神色坦然。
“好!”晖帝忽然冷下脸,漠然道:“想怎么死法?”
“斩首!”墨瞳毫不犹豫的答道。如果慕容澈死后要做无头鬼,那么就让她陪着他吧。
晖帝冷冷的看着她,胸中气结,起身向门外走去,狠然丢下一句话:“我便成全你!”
(续篇九)相忘江湖
氤氲的水气中,晖帝轻合双眼,胸中的怒气渐渐熄灭。方才盛怒之下,只顾斗气,竟全没顾及她的身子,冷静过后,晖帝禁不住怪自己太冲动。墨瞳,始终是个独特的女子,他将她圈禁在冷宫七年,或许真的错了,也许是他太自私,也许当初若能想办法放她出去,她与他今日也不至于此吧!七年咫尺天涯,残忍的冷却了她心中的温度,磨灭了她对他的爱。
他又返回内殿,只见墨瞳眼角犹自挂着泪珠昏睡了过去,他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呆呆出神。
胜公公进殿通禀说沈昕祺求见,晖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