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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突,定是认错了人。
只见那人缓缓的回过头来,刹那间我对上了一双炯炯星眸。我脚下踏空,身子向玉带湖中跌去,荷包也脱手而飞。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紫色的身影一晃,手腕上一紧,我被他大力一拉带到胸前,心如擂鼓的怔然看着他。
第一次在蓝天碧树下相见,第一次真切的看清他的模样。他真是个好看的男人,阳光在他俊逸的脸上衬了一圈金芒,那一双眼如同清幽的深湖,似韵着穿透人心的蛊惑,却又分外的熟悉,仿佛是在千万世轮回中蓦然回首,刹那相逢,这莫名的感觉令我恍然陷落。
我心里闪过“怦然心动”这四个字,脸上一热,忙强自掩饰慌乱的情绪,脱开他的手退后两步整理衣裙,低头道了句:“丘太医,失礼了,奴婢认错人了。”
丘山轻轻笑道:“又是你?苏姑娘,你似乎总是走路不小心啊。”
我不由抬头看他,自上次雨中相见已有十余日,想不到这次他倒一下认出我来。
他似是看出我的惊讶,笑道:“我说过,姑娘仗义相助,日后我定当报答,况且……这宫里认识我的人倒也不多,说起来咱们到真是有缘的很。”
我不解:“怎么大人你很少在宫中当差吗?”
“我医术不精,宫里的主子们都瞧不上我,倒是我那好兄弟卢太医,可是宫里的大红人呢。苏姑娘,你方才……可是将我错认成了他?”唇角一弯俊逸的弧线,隐隐透着邪邪的味道。
我微微点头:“让大人见笑了。”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我竟差点忘了,昨日是七夕啊,”他稍顿了一下,将手里的小荷包举至面前端详:“这海棠春睡小荷包必是送他的了?卢兄真是好福气。”
我心里一紧,宫里历来忌讳宫女与侍卫、太医等男子私相授受,正欲解释,转念又觉得不甘,遂起了性子,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书,不卑不亢道:“大人怎么今日不去飞檐走壁,反倒来钻研医书?”
丘山双眸微眯,反问道:“那晚我从墙上跃下应是吓到你了,可你怎么没有大喊有刺客?难道你没觉得我这个太医可疑?”
我轻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他,望着绿柳映在湖水中的柔美倒影,平静道:“那时我只想,你便真是刺客的话,我大喊大叫也没甚用处,待御林军赶到时,恐怕我也只剩尸首了吧,莫如索性赌一把。”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翻墙?不想知道我怎么会受伤?”身后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我转头看着他,玩味一笑,道:“好奇之心我当然有,但是答应了我师父不要过问,想必你是有不可为人道的秘密或苦衷吧。”
“难得苏姑娘心思玲珑,”丘山抬首远望,目光似是已经越过了重重朱红宫墙,“实不相瞒,我那晚出宫办事耽搁了,过了宫禁时间,未免麻烦,便翻墙进来,第二日因些私人恩怨跟人出手,中了迷药又带着伤,虽有宫牌也没法从宫门进来,只得又翻墙回到太医院。”清澈的双眸,语气云淡风轻,似是讲述着别人的事。
我本对他这身怀武艺的太医身份深感怀疑,可后来知道卢世宁竟也是一身功夫,倒叫我再挑不出什么,但心底仍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之处,说不清又道不明。忍不住再看向他,这人看似闲散不羁,却隐着慑人的气魄和华贵的气质,太医紫袍衬得他面如冠玉,英气勃发。我一颗心不知不觉坠入深湖,漾起层层涟漪……却见他也正饶富兴趣的端详着我,突然低声问道:“可是你家小主刻薄成性?”
我听得莫名,不解的问道,“大人何处此言?”
他道:“这宫里莫说主子,就是宫女也都个个樱红柳绿、披珠戴翠的,怎我三次见你都是素颜朝天?必是你家小主刻薄,连脂粉首饰都不给你。”
我被他说得哭笑不得,他看似一本正经,而唇角却难掩笑意,知道这人又在调侃于我,想到第一次相遇时他也是如此,我故意严肃了眉眼答道:“丘太医有所不知,我家小主常教导我们,虽在皇家生活,但仍要勤俭自制,不可涨那贪婪奢靡之风,才不辱没圣上做万民之表率的英名。”
丘山的眼神愈加深邃,“如此看来你家小主倒颇识大体,佩服佩服。”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我记得你叫墨瞳,今日细观,果然人如其名。”
我一时双颊发烫,不知如何接话,恰时亭外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子声音:“苏姑娘到的早啊!”
我转头循声音看去,正是卢世宁,一袭太医紫袍,负手立在翠绿的柳枝下,一派儒雅飘逸,英俊的面孔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沉静如水。我得救般地唤了句:“师父!”
丘山微笑不语,卢世宁冲他略一颔首道:“今日好巧,没想到丘兄也在这园子里。”
丘山笑着说:“卢兄可怪我扰了你与佳人相会?”
卢世宁那常常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一派轻松的答道:“丘兄说笑了,这满宫里的佳人都只属于圣上一人,我从不敢逾越。倒是丘兄你……下职不归,反跑来这园子里躲清闲,不怕……”
“罢了罢了,这话还是咱们兄弟私下聊吧。”丘山笑道。
卢世宁温笑不语,转身对我说:“苏姑娘,既然丘兄有兴致,我们就陪他在这园子里偷一会子闲,品茶谈天,你看如何?”
我大方道:“自然是好的。”
“好极,你们且坐,我去备些茶水来。”卢世宁道。
“还是我去吧!”我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卢世宁点点头,眼中竟隐隐透着一丝宠溺。
我心中温热,抬步刚要走,却听得丘山磁性低沉的唤了一声“苏姑娘且慢!”
不知他欲如何,我转身一脸疑问的看向他,只见他好整以暇的抛弄着手里的荷包,悠悠的开口道:“这荷包……不是要送给卢兄的吗?”
血液再一次涌向脸颊,我不堪看卢世宁的表情,只好在他玩味的目光下一步步挪过去接了荷包,转身对一旁的卢世宁低声道:“这是乞巧的玩意儿,我在宫里多蒙师父照顾,聊表心意罢。”心中翻腾,本是极普通的一件小事,怎感觉竟似是在做什么羞人之事?心中却对丘山的戏谑有些不是滋味。
卢世宁一楞,接了荷包,默默的看了一瞬道:“多谢!”
我微微屈膝向他二人福了个礼,转身快步出了仁心园,到太医院找了平素给卢世宁帮手的小太监,要了茶具茶叶和一壶滚水端回听雨亭。他二人本在低声说话,见我来了,便均收了声,静静的看着我泡茶。
我缓缓注水烫壶,挑叶放茶,洗茶烫杯,再悬壶高冲、关公巡城、韩信点兵,清风竹韵间茶香四溢,盈盈水气后我素手一抚,淡淡笑道:“二位太医大人,请用,仓促之间,我也寻不来名茶,好歹能解解暑气,奴婢还等着讨教草药医理呢。”
卢世宁眼底韵着温笑,也不端茶杯,只看着丘山。丘山端起茶杯在鼻尖轻嗅一下,点头笑道:“苏姑娘真是好本事,此间离储秀宫颇有段路程,你竟这么快回来,不想还有这番精湛的茶艺。”
几次接触下来,我也不再与他拘谨客气,一边端起茶杯在唇边轻轻吹凉,一边道:“丘太医可是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快的脚程,不过是到旁边的太医院里借来的罢了,不然如何还能有如此滚烫的水,莫不真当我同你们一样能飞檐走壁呢。”
丘山朗声笑道:“苏姑娘实在豪爽有趣,我还从没见如你这般随性大方的女子,上次更是对我有相救之恩,我定要与姑娘结交为友,今日就以茶代酒吧。”说罢举起茶杯敬向我:“有幸相识!”
我轻轻一笑,心中泛起一丝甜蜜,举杯回敬:“相识有幸!”
说罢二人同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照底亮杯。
卢世宁看着我们,不禁摇头苦笑,浅啜了一口茶,悠悠道:“想我太医院的茶虽不甚名贵,可也算得上是佳品,你们二人如此牛饮,真是暴殄天物啊。”三人相视,均忍俊不禁,清幽的听雨亭内笑语欢声……
我将卢世宁所指点的草药一一画在小册上,旁边简要记下药性及忌讳事项,想不到我寥寥几笔倒引起卢世宁和丘山的兴趣,惊异于一届宫女不仅识文断字,而且竟然画风不俗。一个下午我们从奇珍异草聊到得神医传说、宫外见闻。我因父亲故后,跟着母亲支撑家业,虽算不上闻多见广,也总是比寻常闺阁小姐多了番见识历练,故谈话间也不至于落得只有听他们说话的份,反而比他们更了解民间百态和风俗,引得丘山和卢世宁谈性大发,直聊到日暮西垂方才散去。长空一梦
一日午膳后,晴阳带着冬雪、小陆子去御花园散步,我闲来无事,信步走到仁心园,坐在玉带湖边望天。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心中却似乎有块空洞,茫茫然不知如何填满,莫名的寂寞一点一点将整个人包裹起来。
正发呆,忽觉身边脚步声,转头一看,我唇角不自觉的上翘,再抬头继续望天,目光随着一只自在翱翔的飞鸟飘向远方。
一袭紫衣挨着我在河边坐下,“你倒是好清闲啊。”
“彼此彼此,太医大人。”我轻笑道。
“难道不用伺候你家小主?听说她还病着。”声音慵懒闲散。
“小主身上好多了,这会儿在御花园散步呢,我……”进宫之前沈大人曾经嘱咐过我,莫要在宫里主子们常去之处抛头露脸,虽说爹当年的罪未被判株连家人,但我毕竟是罪臣之女,是以在宫里从来都是由冬雪陪小姐出去,“我身份不祥……不好往主子们常去的地方凑,免得冲撞了宫里主子们,是以不常跟着小主进出。”每每提到父亲的死罪,胸中总是被愤恨的火焰灼烧,我甩甩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故作轻松道:“这不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坐看漫天云卷云舒嘛!”
一阵静默,我斜眼看去,见他也望着飞鸟出神,眼中有我似懂非懂的光。
“想不想像它一样自在飞翔?”丘山突然站起身问我,灼灼眸光中闪着光亮。
我心中好笑,戏谑道:“想啊!难不成丘太医有办法让我飞出宫去?”
“敢跟我走吗?”那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我讶异的抬头仰视,看到他俊美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我似着了魔一般陷落在他深沉而又闪耀的眸光中,只听到自己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有何不敢?舍命陪君子!”
绿油油的草原一望无垠,辽阔的天地间一骑黑马四蹄奔腾。我一边脊背僵直,双手紧紧的抓着马鬃,一边贪婪的汲取着眼前快速向后掠过的苍茫景色,感受着这即疯狂又不真实的激情,不敢置信我竟然扮成御药房的小太监跟着丘山混出了宫,还此刻与他共乘一骑在城郊草原上奔驰,这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放肆。
“畅快吗?”声音中难掩愉悦,清雅的气息萦绕在身边。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放松点,试着松开手看看……丘某得罪了”话音未落,我只觉得腰上一紧,丘山已经用一只手臂环住我的腰,隔着轻薄的夏衫,背后传来他的体温让我心中咚咚狂跳,“放心,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松开手,你看这是不是跟飞一样!”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腰上牢牢的圈拌让我突然觉得很安心,慢慢松开手,试着将双臂像鸟儿翅膀一样向两旁伸展开来,轻轻睁开眼望向远方天际,那种畅快舒展不由的让我张开了嘴,草原上响起一串串欢笑声……
信马由缰,心中的兴奋始终难以平复。我轻喘着平复呼吸,随口问道:“大人,你常常来这里么?”
“偶尔吧,毕竟很难抽出时间来,”他一派轻松的说道:“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