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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少君在叫人呢!”手下的小妹听见萧天香没反应,拿手捅了捅她,说道。侍候人也有先后的,像这种在主子面前得脸的事儿不是人人都有的。
“知道了。”白吓了一通的萧天香很没好气地瞪了手下小妹一眼,然后扯了扯衣服就进去了。
这时候尚清已经扶着李梨芳躺下,见萧天香进来便跟他说:“殿下说肚子疼,你快去请个郎中来。”
“是。”萧天香连忙应答,转身又出了门去,只是与刚才进来不同的是她脚下显得更急促,脸上也有些急色。
看着尚清这么着急,李梨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伸手抓着他的轻轻地捏了捏,安慰道:“没事,我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别说话,郎中一会儿就到。”尚清反过来安慰她。
郎中很快便被请来,跟来的还有一大帮子的人,个个一脸的着急担忧,还有些暗暗地拿眼瞪尚清。这时候李梨芳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被这么些人围着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别急,我没事了。”
“还是让徐郎中看一看吧。”范安人抹着眼泪儿小心地劝着。
刚才范安人被人挡在了后面,李梨芳没有看见,他顶着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一出现立即就将李梨芳的心揉成了一团麻布。——一个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实在是太违和了。
“阿叔,我没事。”李梨芳忍着难受,强撑着安慰着。
范安人是后面才赶过来的,没能赶上李梨芳的婚礼,心里正不痛快着呢,又听到李梨芳生了病,还是“疼得脸色煞白”,他就更不高兴了,暗暗地瞪了尚清一眼,只道是他不知节制伤着了自家宝贝主子。
打这范安人一直来,尚清就看到了他一脸怨夫眼瞪着自己,便就知道他是在怪自己什么了。尚清大呼冤枉,他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啊!
尚清正在觉得自己委屈的时候徐郎中已经给李梨芳检查完了,她最后得出结论是:郁了气了。
郁了气,医书上有著:因情志不舒,气机郁结所致。
这不是什么大病,却是值得深推。
大伙儿就在想,殿下虽然逃命归来,但时值新婚燕尔,该是高兴的时候啊,怎么会情志不舒呢?
正经些的就联想到了前几日看到的邸报,想是殿下在为战后国民修养生息而劳心劳神?
像萧天香这种不正经的就一边拿眼瞟尚清,一边在脑中yy,难道说这位人事不行?
而尚清却想的是刚才他和李梨芳的别扭,心里头慌得不行,是不是跟她不与自己行周婆之礼有关啊?
各人都有一番猜测,李梨芳却是在想,刚才跟尚清说那通话一口气憋得时间太长了,起身又起得太猛了,给郁着了。
因为李梨芳“生病”的事,大伙间的气氛都有些怪异,尚清气得不行,都不想跟李梨芳回京都了。
好在尚清还是心疼李梨芳的,怕再把她气个好歹,拉长着脸上路了。
从容城关到京都,还有几千里路要走。临行前,樊五娘传来了信,说是卫皇对李梨芳他们人间蒸发感觉很头疼,也很恼火,已经遣了人秘密潜进齐国以施报复。
早在樊五娘的信送来前李梨芳已经得到了邸报,说是卫皇母女这次相斗虽然卫皇胜了,她却也是惨胜,据说身体受了亏损。依照齐国这边的情报,卫皇应该是中了毒。
而且,李梨芳他们一大队人马从央城一路闯到容城关,畅通无阻,要见卫皇对内掌控能力已经明显地不足。
说到这里李梨芳就气得不行,这些事都还不够你丫的忙活么?还有闲功夫来追她,她又没有偷她的小老公,又没的刨她祖坟,至于死磕么?
李梨芳骂骂咧咧地上路了,因为有卫皇派进来的不安定的因素的原因,这次南去的一路不比从央城逃出来来的轻松。
第43章
又到一年春回大地时;蛰伏了一整个冬季的野草从地底下冒出了青涩的头来,鸟儿也不在再倦恋巢穴;开始喜欢在大自然中嬉闹娱乐。
大齐北去三年的大皇女终于失踪了,真是几家喜乐几家痛哭。
京都皇城;清平挽芳阁;大皇女之生父安大官人正在跟自己的皇妻哭诉:“我早早地就跟你说让阿蛮去接彦儿;你总说另派了得用的人,现在好了吧?人不见了,你如意了?”
齐皇坐在榻上;任由安大官人捶打哭诉;脸却看向窗外花开妍妍。
“你倒是说话啊!”久等不来皇妻的回应安大官人急了;使劲地捶了拳齐皇。
“我已经派人去寻了。”齐皇说着就是一叹,萧天香昨日已经回来了,彦儿身边已经没了得用的人。
“每次你都这样的话!”安大官人对皇妻的回应很是不满。
“那你说怎么办?朕亲自出去找她?”都哭闹了一天一夜了,再是鹣鲽情深,齐皇也火了。
“呜……”安大官人被齐皇这么一吼,一时语凝,然后再一次放声大哭起来。
到底是自己最在意的人,齐皇还是心软了。重新坐回到了榻上,伸手将哭得几乎断气的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地为其顺着背,柔声安慰着:“槐哥,你还记得当年给彦儿接产的女神仙说的话么?彦儿是天命所定,决不会出事的。”
所谓“天命”,顾名思义,就是由老天所决定的命运。
这虽然有些迷信,但与人们所说的“女主光环”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用。而李梨芳,她此刻便在经历着她向往已久的“女主之路”。
从蓉城关出来,一路往南,晓行夜宿,走了四五日,到了一处关隘,名曰:栖渔关。此关与容城关不同,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寨。估计是为了迎接女儿归来,这里的守将被齐皇在半年前换作了自己的嫡系,褚幸。
“臣恭候殿下多日了,今天总算是盼到了殿下。殿下这边请。”褚幸待李梨芳十分地热忱,一脸的亲切。
“有劳了。”虽说是亲娘的嫡系,但李梨芳觉得这个褚幸待自己有些热情的过份了。
其他人与李梨芳有着同样的感受,都觉得这个褚幸有问题,他们暗暗地商量,最后让尚清出来说话:“彦,明天还得赶早呢,咱们就不上寨子了吧。”
大家都齐齐地看着褚幸的反应,不想褚幸却从善如流,地说:“也对,明天彦殿下还得起早赶路,上山下山是耽搁了些。”说着转身便对身边的人说:“通知下去,在山下扎营。”然后请李梨芳去她的临时帐篷走去。
李梨芳所用的营帐是萧天香跟着褚幸的人一起去扎的,在饮食方面范安人也不动声色地密切关注着,一切都很正常。
既然第二天要赶路,晚上就不可能h到很晚,李梨芳早早地进帐篷睡下了。
一夜悄然,安静到天亮,道路两旁林中的鸟雀已经出来览食,估计是鸟多食少分食不均,它们叽叽喳喳地吵闹个不休。然而,小河边,树林旁的帐篷里外的人们却依旧睡得香甜。
突然,山中传来一声虎啸,总算把有些机警的人给吓醒,只是他们不知道更吓人的还在后头。
最先叫起来的是褚幸,因为她的帐篷紧挨着林子,虎唬声从林子里传来最先经过的是她的帐子。褚幸被虎啸声吓了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了眼,望着帐篷顶子呆愣了半拍,然后猛地坐了起来。帐中的侍官还睡得跟猪似的,褚幸觉得这太不正常了,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来,衣服也顾不得穿就往外跑,只是在出门的时候顺带着踢了那个守寝的侍官一脚。
帐子外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安静,被春日冷冽的寒风吹着褚幸还是浑身冒汗。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直直地冲向大皇女的营帐,营帐外的守卫睡得比她帐子里的侍官还要像猪。
“醒醒,醒醒。”大皇女的营帐褚幸不能乱闯,纵使这些人有违职守她也得先通过了她们的应允她才能进去。
萧天香的帐子就紧挨着李梨芳的,刚才虎啸声传来她已经迷迷糊糊地要醒了,经得褚幸这么一闹腾她头脑虽然还有些晕晕沉沉但还是醒了。
睁开眼,萧天香只觉得帐篷顶在打转,好生地难受。好容易止住眩晕萧天香坐了起来,帐子外面已经吵得不像样,可帐子里的侍官却还睡得香甜。萧天香如褚幸一样猛地跳下床,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帐篷。
大皇女的帐篷,已经是人去楼空。
床铺折叠得十整齐,不带一丝零乱,也不带一丝热气。这种情况,要么是昨夜大皇女殿下根本就没有就寝,要么就是这被褥在今天早早地被折起。
这是让人很头痛的疑点,所有人都在猜测,大皇女上哪里去了?是被人掳走了?还是自己走了?有的人甚认为大皇女殿下只是起来早了,带着她的夫君和老仆到营地外遛弯儿去了。
只是,谁遛弯儿要把一营地的人给迷倒啊?
还有,若说是被人掳走,这掳人的却够有耐性的,把人从被窝里偷走还不忘把被褥给叠整齐了。——萧天香在确定大皇女睡下后才回自己的营帐的。
所有人都在猜测,其实大皇女是自己走了。
不怪大家有这样的猜测,只因为尚清长得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这一路行来也是看了许多人的另眼相看,李梨芳脸上早就显了不耐。
大家都在想,大概大皇女殿下是怕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抛却了富贵跟心爱的人浪迹天涯去了。
就连萧天香都觉得这样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她在写回京都的信中着重地提了大皇女殿下对卫国尚家公子“别具一格”的感情。
齐皇接到信,立即招萧天香进京,给臭骂了一顿:“你是猪脑子?只道我女儿是个糊涂蛋,为了一个男人连娘老子都不要了?”齐皇说什么也不会承认,自家女儿爱别的男人胜过爱自己。
“臣只是据实禀奏。”经过这些天的沉甸,萧天香也觉得自己这个奏折写得有些轻率了,连忙着补:“臣愿待罪立臣。”
“不把朕女儿找回来,你也就别回来了。”齐皇抬手就将那奏折就砸到了萧天香的脸上,只觉得还不解气,又威胁道:“别以为你不回来了就没事了,一个月不见音讯朕就把你全家杀了。”
自己女儿可是槐哥的宝贝疙瘩,这蠢材一家子的命根本就配不上!齐皇觉得就算她女儿只是受了些惊吓,把萧家一家子杀了也是亏死了!
越想越气,齐皇将眼一瞪:“还不快滚!等朕为你践行呢?”
“臣,不敢,不敢。”萧天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
这边萧天香被齐皇吓得半死,那头李梨芳却过得很是逍遥。
当然,这份逍遥也只不过是表像。
也是,任谁被人掳了,就算对方尽可能地给自己营造了宽松、轻松的氛围,她也不可能真正地觉得很自在。
不过,倒驴不倒架子,李梨芳不为一国之皇女身份,也要为第一时间挡在自己面前的尚清撑着。
这会儿她的面前有一堆妙龄的男子下在跳舞,一个个抛眉眨眼,蛮腰轻摇,好不勾魂。而李梨芳,却看着却十分想吐。
“我有些撑不住了。”李梨芳悄悄地跟尚清说。
“想乐就乐呗,这时候我又不会跟你计较。”尚清憋着笑故意气李梨芳。
“我哪里是想乐,是想吐!”她是真的忍不住了,李梨芳气得直瞪眼。
“知道了,知道了。”尚清终于逗够了,也不避开众人,从座下扯出痰盂便往李梨芳面前一放,然后站在了她身后,说:“吐吧。”
呕……
尚清话音刚落,李梨芳就大吐特吐起来。这次李梨芳吐得比哪次都凶,尚清看了很是心疼,一边为她顺着一边跟边上的人说:“你看到了吧?她身体特别地不好,你们还是少折腾了。”无利不起早,这些人抓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