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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今儿个便让他们两人将事都说开了吧,总好过互相猜疑着对方的心思。
“容善,如今,你是我的妃,我的妻,更是我孩子的娘亲,若说真话,此刻的你,与我并无可利用之处,然而,我只是想对你好一些罢吧,或许,只是为了弥补你因我而失去的事物。你与我,是很难再分开了,许是直到我们白发苍苍,蹒跚而行之时,我们还将相对而望,至少在那时,我不想回想漫漫一生之时,发觉自己亏欠你太多。”
眼前的人儿,还真的是冰玄卿么?
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可都是真的。即便只是稍许,那也曾是她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倘若这是真的,她该是喜极而泣了,但倘若这是假的,那她,该如坠十八层地狱了。
她哑然无语,愣愣地瞧着他的双眼。
他的眼,深邃如不见底的深渊,得不到她心中所求的答案,也不知自己可要放手一搏,她的人生早已注定走不到他所说的满头白发,鹤发松颜之时,假若她熬不过,许是连明日的晨光都难以瞧见。
她要搏吗?
容善犹豫着,紧握着双手按在心头。
扪心而问,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若可以,她亦想在自己消逝于这人世间时,能有他的一滴泪,是为她而流。
冰玄卿静静地站着,看着她垂头沉思的模样,那悄然滑落于脸颊处的黑发随风轻舞着,如秋时落叶,无依无靠,零落散慢。
她在想些什么?可是在心中恨他、怨他。
若是那样,他亦是无话可说。
“走吧!出去走走,对你的身子有益处。”不再给她时间多想,冰玄卿再次出手,拉着她向着王府大门而去。
容善未再挣扎,只是乖乖地任由他拉着自己走着。
从他厚实的大掌之中便来的阵阵温暖,像是一股暖流,正缓缓地渗入她冰寒的心中,像是那痛再也不全出现一般。
第一百七十五章、出行
暖阳高挂于头顶,散着微熏的暖意。
两人共乘一骑,任由着马儿散慢的向前走着,也不急于催促。
容善坐在冰玄卿的身前,被他用黑色的丝绒披风紧紧地包裹着,只露出了一张婉约的小脸。
她不知他所谓的出来逛逛,可有目的地,还或只是让马儿做主,它走到哪儿,他们便瞧到哪儿。
她未问出口,只是僵着身子坐在马背之上,看着街市两侧的行人不时的转头看向他们,而后指手画脚的议论着什么。
不知,这街头巷尾又要出现什么流言蜚语了。
只是再细想,如今他们也算是夫妻,又有什么可让人家议论纷纷的。
她嗤鼻轻笑着,用披风掩住了唇角的笑意,只露出了精致的鼻子和晶亮的双眼。
“容善。”身后的他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她不由的想转过身来,却想起自己正坐在马背之上,便只是微侧了侧头。
他看到她的头动了一下,便知晓她已听到了:“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她歪着头,轻皱着眉想着。
她还能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相较于一年之前,这个突然间变得陌生的瞿云国,早已没了对她而言是特别的地方,无论是在何处,予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半晌,她才无声的轻摇了摇头。
他不曾想,自己的一句贴心之话,反换来了她满身的落寞。又是他错了吗?如此看来,他果然不是块做人丈夫的好料子。
容善顾自沉思着,自然不知晓自己已让身后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挫败不已。她的视线,在来往的人流之中游移着。
前方,一群孩子正围在一个巷口堆着雪人,一个男孩从一个女娃儿手中夺过了一根梅枝,手一扳就折成了两段,而后插在了雪人之上,正好做了两只手。而女娃被夺了手中的梅枝,不甘愿的哇哇大哭了起来,引得一个女子出手扯住了男孩的耳朵,大声的呵斥着。
人多的地方,总是这般的热闹,与王府后院完全是两副景象,这儿,才令她觉得全身舒坦,那吵杂的人声,让她不由的想起儿时,将整个秋府弄得鸡飞狗跳时的模样。
一想到秋府,她倏地收起了四处散去的心思,将视线又放回到那几个孩子身上。
那梅花开得正旺的枝条仍被插在雪上,红粉雪白,让她不由的想起了萧府后院的那一大片梅林。
那里的梅花,该是开了吧,也不知可有人在照料,那满园的梅花可有人欣赏。
马儿缓缓经过,而她的视线仍牢牢地盯着片片梅瓣,随着它缓缓地回头,直到被冰玄卿的身子挡去了视线,她才恋恋不舍的回过头来,茫然的望着前方。
冰玄卿循着她的视线回过头,看到那雪人之上的梅枝,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伸手一拉僵绳,马儿在原地调转了马头,而后钻入了一旁的小巷。
双腿轻一夹马肚,马儿便撒开蹄子欢跑起来,害得巷内的行人纷纷躲避,不时的传来声声地咒骂。
冷风迎面吹来,容善缩了缩脖子,披风将鼻子也遮挡了起来。
她不知马儿为什么突然间奔跑了起来,不像是受了惊吓,那该是冰玄卿在指使着它吧,也不知他要将她带往何处。
不知为何,她不再怕了,许是因为听了适才他的话吧,终究,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曾经他不肯施舍些许的温柔,她依然对他用情至深,而今,他愿意付出了,她又如何逃得过。
马儿疾行,人影渐罕,空气之中,淡淡地传来一股冷冽的寒香。那种香味,在她的记忆之中太过深刻,所以在初闻之时,她便已猜到,那,是寒梅的香味,越是寒冽,那香便越是浓烈。
她伸长脖子,鼻子小嘴都露出了披风,翘首望着,寻着那股香气的来处。
“在京都城口的僻静之处,有一荒废许久的宅子,那里,有一片梅林,这几日该是开得正旺的时候儿,咱们去瞧瞧吧。”
身后,传来微微的震动,原来,她已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身子缩进了他的怀中,此刻,他的胸膛正紧紧地抵着她的背,随着他的说话,微微颤动着。
“荒废许久的宅子?”
她以往怎就没听说过,难不成是近一年内才废弃下来的?
“那曾是前朝宰相的府邸,前朝被灭之后,祖上敬重那位宰相,便一直保留着他的府邸,算来,也已近百年了,宅子是废了,只是那梅林即便无人料看,也仍是长得极好,甚至,还有不少百姓又栽种了不少。”
身后的人说着,她静静听着,眼神垂下,看到他绕在自己身前拉着僵绳的大掌,心想着也不知他是冷还是不冷。
也难怪她不知了,这种前朝的事儿,又有谁人愿意乱说,指不定被有心之人听了,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吁”,冰玄卿拉住了僵绳,驱使着马儿停下了步子。
她抬头,看着眼前被雪掩盖着的断壁残垣,竟有些不知身处何处。京都之内,竟还有如此悲凉萧索之地,让人心中难免一阵寒瑟。
“到了。”他说了一句,便翻身下了马,伸出手扶住她的腰,助她下了马。
她站在断墙之前,找寻不出一条路来,更不用说找到冰玄卿口中的那片梅林,只是闻着那梅香,她可断定,这里,定有他说的梅花。
侧头,看着他将马儿牵到一旁系在了一根孤零零立着的石柱上,而后走到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举步跃上了一个高高地雪堆,将她也拉了上去。
原来那白雪之下的,是一堆原本该高耸的墙头,而今却这般倒塌着,无声的讲述着它所经历的风霜雪雨。
他拉着她的纤纤玉手,小心的避开掩藏在皓雪之下的杂物,熟门熟路的向后头行去。
越过一堵歪歪斜斜的危墙,眼前霍然开朗,让容善为之一震。
极目能望到的,除了梅花,还是梅花,像是绵延数里,看不到尽头。
梅花开得极是好看,便如冰玄卿所说一样,即便无人料理,无人记得欣赏,它们仍是开得极至绚烂。
粉红、梅红、雪白,数种颜色交错其中,映着褐色的枝,白色的雪,高傲的展显着它们的美。
她,真得是看呆了,看痴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梅林惊魂(一)
寒梅极尽美,香自随风来!
寒风瑟瑟而过,抖落那枝头已绽尽极美的花瓣,如落了一场梅花细雨。
容善怔了许久,终于提步,慢慢踏入了梅林之中。曳地的襦裙摆缓缓扫过轻轻覆于地面的雪堆,扬落片片莹雪,沾湿了裙摆,然她已像是被迷去了心魂,全然忘了他物。
冰玄卿站在原地,看着她如痴如醉的赏着梅,那轻步缓行的模样,仿若天上梅仙入了凡间,赏梅、看景,亦看这人世间。
他不敢跟上前去,生怕自己的闯入,会毁了这极美的景致,也会亵渎了她。
身后,隐隐传来马鸣之声,似乎是他们的马儿受了什么惊吓,正鸣叫着。
容善猛的转回头来,不解的看向他,那纤纤玉手正攀在枝头,与红梅相映衬着。
“我去瞧瞧,即刻便回。”他宽慰的朝着她一笑,一扯袍摆转过身子,大步的跃过几处高突的地儿,眨眼间便消逝于那堵斜墙之后。
她望着那已空无一人的地方,缓缓地转过头来,那攀着梅枝的手缓落垂于身侧,眼神亦随之黯然。
这满目而望不见尽头的梅林,她一人漫步行着,仿若天地之间便只余她一人,有些孤寂,又有些悲凉。
梅花开得再好看那又如何,绽放于这种寒冷的冬季,终究带着那么一些萧瑟,令人的心境难免有些沉闷,许是正因为如此,所以这寒梅才会显得这般高傲难以亲近,自开自怜。
轻捏着裙裾,她迈着莲步,小心谨慎的行进在漫漫白雪之中,不知不觉间,已深入了梅林之间,待她站定环顾四周,若不是那自己行过留下的成串脚印,或许她便要迷失在这深深的梅海之中了。
唇边挂笑,凤眸盈盈流转间,溢出能将人溺死的片片温柔。
若是可以,她好想在王府的小院之内,也栽上一株梅花,即便比不得萧府的梅园,至少,她又多添了一样可以凭吊往昔的东西。
“哈哈,梅花仙子下凡尘了?!”
突然,静谧的天地之间冒出了一道洪亮的声响,将正陷入沉思之中的容善吓了一惊,霍得循声转过身去,便见一道欣长的身影已近在眼前。
一身墨绿的衣袍,玉簪束发,腰间是镶嵌着同色玉块的金丝腰带,碧玉挂坠系于腰侧,手中还拿着一把极不称时宜的折扇,不平整的扇面之上,担着几片飘零而落的梅瓣。
容善惊的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肩头撞了一根梅枝,一时间,片片梅瓣纷纷从天而降,如白雪般洒落在她的四周。
“花美,人更美!”男子又迈进一步,一脸轻浮戏谑的瞧着她说着。
“你,你是何人?”她定了定心,硬着声音质问道。
身子微微一侧,她绕过了挡住了去路的梅枝,隔着一株梅树与他对望着。
瞧他衣着打扮,定是有权有势之人,许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吧。
只是他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在人烟罕际的地方?
再一想,这又何足为奇,这是一处荒废之地,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之人都可来得,她能来,别人自然也能。
咬着下唇,她看着男子又上前了一步,与她隔着梅枝说道:“那美人儿又是何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