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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打从她嫁入这个王府之后,以往那些无法无天的日子算是一去不复返了,而紫儿呢,越发显得与她主仆生分起来,害得她都快疯到要自言自语了。
“原来小姐打的是这主意啊。”盖上精致的香炉盖,紫儿退守到一旁,嘻笑道,“只是,紫儿真没想到,小姐将王爷的侍妾都赶出了王府,现在这府里便只有小姐一个了。”
“唉——”看看透过香炉镂空处徐徐扬起的轻烟,锦容眯起了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怕今儿个赶了两个,日后来得更多。”
正如紫儿所言,男人总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那怕是再无财力之人,似乎家中妻儿越多越发显得他们的地位崇高,更何况冰玄卿还是堂堂瞿云国的四王爷,一妻三妾实属平常,而如今他的三名侍妾皆被她找着原由清出了王府,只是为何她的心还是这般的忐忑不安呢。
冰玄卿,那个仍如陌生男子无异的丈夫,为何她已经开始担心起日后他会三妻四妾,是爹爹的缘故么?因为爹爹只娶了娘亲一个?
记得姐姐和府里的老管家不止一次的与她提及爹与娘的绻缱情深,若非如此,爹爹也不会独居数年而未曾续弦,不正是因为他对娘从一而终的感情么!
可笑的是,她怎会寄期冰玄卿也同爹爹那般的情深意重,独爱她一人呢。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应该知晓才是啊。
“小姐可曾想好,若是王爷问起两位夫人之事,小姐如何回答?”紫儿见她兀自出神,半晌也没有动静,还道她是在心中思虑对策,不禁有些焦急而问。
锦容回过神来,看着她一脸的急色,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有些乏了,你去忙你的吧。”说完,她便闭上了双眼。
紫儿只知她此刻心中烦闷,只得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外,反身轻轻的掩上了门,侯在了外头,生怕她待会儿找不着人。
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觉得心头有些隐隐作痛,她这才长长的吐了出来。
不知宛音姐姐和孟大哥的婚期可定。
如今她犹如笼中之鸟失去了自在,亦断了与外头的一切联系,虽说冰玄卿未曾约束于她,但只这一王妃的头衔便死死的钳制了她。
而细细想来,她失去的又岂是只有自由呢。
这便是她日后的日子,光鲜的外表,空虚的内心,用这样的秋锦容行尸走肉般的走完漫长的下半生。
蓦然回想,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二十六、突访(一)
枯黄的叶儿,随着寒风施施然然飘落于地上。
那是树上最后一片孤叶,只是,除了锦容,却无人察觉。
一袭紫色的裙袍,她目光盈盈的站在花园的荷塘边。
残荷已尽,只有几根荷梗露出水面,孤零零的立着,苟延残喘。
而荷塘内的锦鱼见到有人站在岸边,非但不惊,反而齐聚在岸侧,不时的顶着水面吐着泡儿。
锦容浅浅一笑,伸手从搁在大石上的小碟中取过一块糕点,轻捏了一角扔进了水中,顿时,水花四起,鱼儿争相抢着那糕点末儿,聚的更加紧了。
一边轻笑,一边将手中的糕点不停的投入水中,看着鱼儿为了食物拼夺。
幸好它们只是一尾尾的锦鱼,若它们是人,那又会如何?
“小姐,小姐。”听到一声声的呼唤,她竟有了一丝错觉,仿若此刻还在秋府,而她,还是那个不知愁为何物的秋锦容。
“小姐……”声音渐显清晰,神智复又清明。
她早已变了,只是何时变得,连她自个儿也说不清了,待发觉之时,以往种种离她已然远去。
“小姐,你在这儿也不出个声,让紫儿好找。”
她还是被紫儿找着了,只能勾了勾唇角以示回应。
将手中残留的末儿都扔进了湖里,掏出帕子轻拭着玉手,她淡然问道:“找我有事?”
“啊,险些忘了,小姐,王爷回来了。”紫儿有些喜又有些怕,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真的?”她心中一喜,脸色顿时明朗起来。
怎么一听闻他回来了,她适才的烦闷转瞬间便消散了,是她病了么,否则这心又怎会跳的如此急切。
“真的。”紫儿看着她神情多变的脸,有些闹不明白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快去。”一手抓住紫儿旋身,裙摆扫过小碟,将之带落,摔落在青石板上,哐当一声碎成了数片。
锦容驻足,怔怔的看着突变的情景,心倏得提了起来。
莫非,这是什么征兆。
“小姐,莫急,王爷此刻还未到城门口呢,只是派了人先回来通传,想是怕小姐急吧。只是不想,小姐听了才真急了呢。”紫儿掩嘴轻笑着。
锦容不出声,只是看着那瓷片,不住的压制着惴惴不安的情绪。
“好了,小姐,我们先回房梳妆,好迎接王爷回府,走吧。”顺着她的视线,紫儿看到那被摔烂的碗碟,心思纤细的她即刻便明白锦容在想些什么。
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臂,紫儿引着她回房换衣梳妆,而后才走向前院的大厅。
“小姐,走慢些,等等紫儿,嗳,小心。”
看着急步行走在前头的锦容,紫儿只能不停出声提醒着她避开脚下的障碍,却无法令她减缓步履。
迈着莲步,有些厚重的襦裙层层叠叠的翻卷着,粉嫩的绣鞋偶尔露出长裙,若隐若现的呈现在眼内。
她忍不住内心的急切,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去迎接远行而归的丈夫。
怎会如此,那冰玄卿只不过离家数日而已。
一个对她而言不算熟识的男人,却又如她头顶蓝天一样的男人,她竟开始期盼他的归来,更急于看到那张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俊朗脸庞。
若他们也能求得一段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感情,那也未偿不是件幸事。
步履匆匆的踏入大厅,视线循视一圈之后,一屋子的人中唯独未见冰玄卿。
“王妃。“
她一出现,屋内的人纷纷倾身行礼,如今的她,在王府的威严可见不一般,而这正是她所需的。
若她不受冰玄卿宠爱、礼待,那她唯有抱着王妃的头衔空渡余生,而能让众人敬重便是唯一的出路。
“嗯,都起来吧。”转过身,水袖一挥,两手交叠于身前,看着众人问道:“王爷呢?还未回府?”
大厅内悄无声息,此刻若是有人不甚遗落一枚银针,也定能听个分明。
“怎么,不知?”
放眼望去,凡是不留心对此她视线的人,纷纷惊的垂下头去。
他们,怕她!
锦容怔了怔,紧锁起了眉头。
原来,他们并不是敬重于她,竟是怕,怎会,他们怎会怕她?
“小姐。”身后的紫儿看出她神情异常,不由得有些担忧。
小姐似乎变了,且变得倏然。
轻摇了摇头,锦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向门口,正巧遇上了刚要进来的李罕。
两人一打照面,李罕的那张老脸上便挤出一堆笑意,皱纹横生。
“王妃。”
“李管事,是不是王爷回府了?”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样,莫不是冰玄卿已然回府,但转而一想,若他真回来了,这李罕又怎会独身出现在此。
“回王妃,王爷进了城,但护送合亲的公主进宫去了,想必要面见了圣颜之后才会回府。”
也是,不面见圣上,这任务又怎算得上圆满完成。
“如此,我先回房了,待王爷回来差人知会我一声。”
“王妃且慢。”李罕举手挡了锦容的去路,一想不合规矩,忙收回手抱拳倾身道:“王妃请留步,兵部尚书秋大人来访。”
“兵部尚书,我爹?”身形一顿,她心中又惊又喜。
“正是。”
爹爹怎么来了,定是有要事吧。
“快请至花厅。”
“是。”李罕领了命,匆匆离去。
“紫儿,咱们走吧。”
回身,冲着后头的紫儿柔柔一笑,她轻说了一声。
主仆二人急步快行,走至花厅,秋鸿宁还未到,锦容便站在门口,翘首看着。
“小姐,老爷马上就到了,小姐还是坐着等吧。”
走到她的身侧扶着她的手肘,好不容易才将她从门口带开。
“唉,多日未见爹爹了,叫我如何不急呢,也不知府里一切是否安好。”
“小姐,紫儿知道您闷在王府里定是无趣的紧,不如找个时候,我们和以往那样,偷偷溜出去。”
锦容侧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浓,半晌才拍着她的手背说道:“别人是生怕自个儿的主子闯祸,累及做下人的。你到好,恨不得我弄出些事儿来么?”
“我到宁可小姐惹出些事儿来。”紫儿颇为无奈的抬眼看着她,神色之中有着难言的无奈,“也好过您每日里都闷闷不乐的呆着。”
锦容一怔,无语可言,只能松开手,顾自走到椅旁坐下。
“自从小姐嫁到了王府,紫儿就未见您开怀笑过,到是时常见您蹙着眉头的模样,若是被老爷和大小姐知晓,他们定会心疼、难安的。
“紫儿,待会儿见到爹爹,不许胡说。”锦容惊站起身,单手扶着圆润的椅子扶手,紧紧的握紧着。
“紫儿知道了,只是不明白小姐因何而闷闷不乐的?”紫儿噘着嘴,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
锦容长叹一口气,缓缓的又坐了下来。
“你不明白,当初我代嫁之时也未曾想到,嫁了人,丈夫便成了一个日后掌握我幸福的人,是我的天,是我的所有。”锦容讪笑着,那呆滞的模样有些令紫儿心疼,“嫁给一个王爷,注定不再是以往的那个秋锦容,任性妄为,肆意嘻闹,若是那样,我在这王府里,怕是连个下人都不如。”
“小姐。”紫儿出声,却又只能微红着眼无奈的轻摇了头,她并不是小姐,也不曾感受到小姐说的这些,一直以为二小姐被老爷和大小姐宠在怀中,从不知这人情冷暖,世事无常,原来,她竟懂这么多。
“我若想有个安稳的下半生,不让爹爹和姐姐挂心,便要在这府中立稳脚跟,即便不能让王爷独宠于我,也绝不能让众人有话可言。可是,紫儿,”她的神线缓缓挪动着,对上紫儿凄楚的神色,“好难。”
淡淡二个字,却道尽了锦容短短几日来的无奈与辛酸,一个陌生的丈夫,直到如今她还不知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唯一得到的便是第一面的冷嘲热讽,以及第二面的不欢而散,或许这已注定,她将是一个不得宠的王妃。
“王妃,秋大人到了。”李罕适时出现在花厅的门口,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哀叹。
第二十七章、突访(二)
“快请。”锦容起身,冲着紫儿使了个眼色,警示她勿要提及适才两人的对话,随后快步走向门口,迎上了正踏进门来的秋鸿亭。
“见过王妃。”
如今身份不同,作为长辈的爹爹还需向她行礼,又怎叫她不心酸。
“快快请起。”伸手制止了他下拜的趋势,而后才徐徐倾身行礼,“女儿见过爹爹。”
秋鸿亭不语,只是伸手扶起锦容,而后细细端详着,“多日未见,你瘦了。”
她笑了,灿若桃花,顺着眼角,那笑淡淡飘散开去,却让一旁紫儿的双眼更红。
“女儿刚嫁入王府,未曾适应这府中的生活,难免不若在家之时的自在,待过些时日便好了。”她扶着秋鸿亭至一旁的椅子坐下,看向紫儿微微转首示意,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