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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是本王前几日新娶的王妃秋锦容。”
“原来是锦容姐姐,妹妹这厢有礼了。”女子挣开冰玄卿扶着的双手,上前一步,曲着柔软的身段向锦容行起礼来,到是令她看得一头雾水。
“妹妹?”锦容后退了一步,侧头看着缓缓起身的女子,唇角挂上轻柔的浅笑,“这位姑娘可是叫错人了,在锦容之上只有一个姐姐,我爹爹在外头可没私出。”
举袖掩唇,状似轻笑着的看着女子。眼前这阵仗,若说她还不知这女子的身份,那她真是笨的无药可救了。
她笑着,那抹挂在唇边的笑意却渲染不到眼角,在嘴角形成令人有些不快的讪笑,只是没人看得到。
女子一愣,许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拒绝她的示好,顿时觉得失了面子难以下得台来。
“公主这回到是真的叫错了。”冰玄卿冷笑了一声,这才看向锦容,看着她一脸讶然与不解,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的欣喜,而他却只是冲着她冷笑着。
“父皇的旨意,你们二人并无大小之份,又何来姐妹之称。”
他的脸上,极尽嘲讽之意,看着她有些微变的脸色,心中的郁烦却未减丝毫。
这原本该是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女子,她原该是嫁与一男子,而后相夫教子,平凡渡日,但她最不该是身为秋鸿亭的女儿,不,确切之说,她不该是兵部尚书之女。
这种女子,注定了要成权势之下的牺牲品。
若他不是身处高位,或许,他们可以成为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而如今,秋鸿亭已不是兵部尚书,她之于他而言,也不再有任何可用之处。
“陛下的旨意?呵呵。”她突然仰头笑了起来,像是抑止不住一般的肆意狂笑着,犹如失了心魂,无情的看着那名女子。
他也依然笑着,只是眉眼中却带着一丝烦燥。
她在笑什么?从今而后又将多一人威胁到她嫡王妃的地位,为何她依然能笑得如此随性,莫不是她转了性子,不再留恋这王妃之位?
“不错,正是父皇的旨意,你若是不信,回房去看便知,那圣旨本王还特意替你留着,已送到你房里去了。”
锦容的脸色顿时面若死灰,她连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力气,在听到这句话之时消逝殆尽了。
抬起头,她木然的看向冰玄卿,看着同样冰冷无情的眸子,如入冰梏。
她笑着,即使是一抹苦涩不堪的无奈之笑,她亦不能失了她的礼教,那是爹爹时常挂在嘴边,却也是她以往最不屑的东西。
紧握成拳的双手蜷在暖筒之中,她仰起下巴,延着脖颈拉出一道美完的孤线,那高傲的模样,似是谁都不能将她的尊严踩到足下。
层层裙袂飞扬,轻移的莲步如漫行于云端一般轻盈。
她越过长长的一行人群,无声的向自己的寝房而去。
第三十四章、又见圣旨
金黄鲜明的颜色,亮丽到有些晃眼。
锦容紧紧的闭了闭眼,眼角溢出一些湿意。
上等的绫绵织布上,卷云仙鹤,银龙盘身,静静的躺在雕花圆桌之上。
对于平凡人家,这该是何等荣耀之事,但对于她,却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心头。
提步重如千金,她只费力的慢慢走向它,伸出的手久久不敢落下。
她的命运便是由这一卷绸布摆弄着,从嫁入皇族世家,到如今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这一切皆因此物开始,从那个高高在上,不问世事的易王开始。
不,她甚至还不能算是侍夫,她与冰玄卿并无夫妻之实,只不过是在他人面前得了个虚名而已。
是老天不待她吗?但她却从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女,成了秋府的二小姐,衣食无忧,无烦无恼。
倘若是老天待见,她却为何落得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究竟她错在了何处?
“小姐。”紫儿一脸担忧的站在她的身后。
这般模样的小姐她真的从未见过。
还在秋府时,每日里搅尽脑汁的找着法儿寻开心的小姐似乎不见了,像此刻混身都散发着漠然的小姐,让她陌生到有些害怕。
纤指终于触上了明黄,微微使力将搁在桌上的卷轴缓缓推开,暗沉的字衬着明亮的黄,是那么的刺目,令人不能直视。
“奉天呈运,易王召曰,汉陵国银月公主,温柔闲贤,才德兼备,特赐婚于四王爷为妃。”
“小姐,别看了。”紫儿冲上前去,一把将桌上的圣旨扫落在地。
“紫儿。”她厉声阻止她,看着摊在地上被完全打开的绸卷,心头更加不安,只能压低了嗓子呵斥道:“捡起来。”
“小姐,”紫儿只是惊叫了一声,最终屈服于她凌厉的视线之下,默默无声的曲身捡起了那卷轴,搁回原处。
透过开着的窗子,不远处的喧哗之声借着风势清晰入耳。
她漠然的转过头去,在丛树间若隐若显的一抹抹亮丽,比那夏日的日头更令人觉得刺耳。
他们的欢笑像是在极力的讽刺她一般。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嫁为新妇才几日,她便要成为旧人了。
“公主若是喜欢,本王命人将此地也种上秋菊。”她听到冰玄卿说着,而他手指的方向,便是她小院矮墙外一角的小竹园。
虽是稀稀落落的,但那竹叶却仍顽强的挂于枝头,原来碧绿青翠的竹杆,此刻已带了些枯意,斑驳间犹如泪滴一般。
那是她最喜欢的院角景致,难道现在这个也要被他们夺了去?
“恐怕来不及吧,我们的大婚之日便在七日之后,这大肆的修改庭院,着实让我心中过意不去。”银月公主回道。
“来得及,只要公主喜欢,不用七日,三日本王也能将一切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三日。
她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卷轴,上前几步,伸出手将窗关上了。
“小姐。”紫儿紧张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还真是有些怕她做出冲动的事来,若是依了小姐以往的脾气,定会冲上去和那女人理论一番才是,不知为何,现在的小姐像是怕事了一般,什么事儿都往自个儿肚子里咽。
“紫儿,去帮我折根竹枝回来。”看着关上的窗,她说着。
紫儿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只是听她这么说着,自己只能如此照做着,转身走出了房门。
悠悠的轻叹了一口气,她突然自嘲的笑了一笑,而后伸手将卷轴紧紧的握在手中,走进了内室。
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唇边的那抹苦笑。
垂下头,将台面上的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珠钗首饰,而后将卷轴放了进去,拿了一把锁,将它锁入了盒中。
既然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她无力去改变,也没有谁可以帮她改变,那么,她只能面对,往后的日子是喜是忧,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从她做出改变一生的抉择开始,注定不能再如以往那般无忧无虑下去。
或许,她该庆幸,庆幸嫁入王府,嫁给冰玄卿的人是她,不是宛音姐姐,这真是不幸中之万幸,只牺牲她一人却能成全两个人的幸福,这也算是值得了。
“小姐,小姐。”紫儿在外室叫了两声,未见着人,一路寻了进来,将硕大的一枝竹枝举到她的面前,“小姐,我折来了。”
收回搁在锦盒上的手,她伸手接过竹枝,青竹玉手相互映衬着,青的越发显得青幽,白嫩的越发显得白皙。
“小姐,让紫儿折竹子做什么?”紫儿见她的神色恢复了些,这才敢开口问道。
“你没听到刚才王爷说的话么?他只需三天便能将一切处理的妥妥当当,这院角的竹子,只怕是连三日都活不了了吧。”
纤指徐徐抚过光洁的枝杆,偶尔遇着小竹节便微微起伏。
是否有一日,她也会因某人的喜好而被人处理的妥妥当当,犹如这竹子即将面临的下场一般。
“小姐,那女子太过份了,怎么说也是小姐先嫁入王府的,论先来后到的道理,她实在是太猖狂了。”紫儿愤愤不平的说着。
“呵呵,”她却看着紫儿,突然嗔笑起来,“你啊,叫你平日里也看些书吧,连侍宠而娇也不懂么。”
“哼,紫儿就不信了,书里还教这个,若真有教,只怕老爷和大小姐才不会让小姐看呢。”紫儿轻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锦容一愣,无言以对。
是啊,书中自然没教这些。
“小姐,我们告诉老爷去,让老爷来替小姐做主。”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紫儿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傻紫儿啊,这圣旨都下了,你还怕爹爹不知道么,这是易王赐的婚,爹爹又有何法子替我做主呢。”
“那,难道任由那女人嫁入王府么?”紫儿气急,不甘心的说着。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怔怔抚着手中的竹子,她悠悠的说着。
除了顺从,她,还能做什么?
第三十五章、离别
天有些阴沉沉的。
风很冷,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的刺痛。
锦容捧着小手炉,一人漫步在若大的王府后院闲逛着。
宛音姐姐的婚事终于办妥,看着姐姐走向那个她心心念念一直深爱着的男人之时,她突然觉得好生羡慕,而同时更加的庆幸,自己做了替姐代嫁之事。
姐姐知晓了她的处境,心中自然是不舍,只是令她都惊讶的是,自己那时却还可以笑的灿若桃花,仿佛他们说的那些事儿与她全无关联。
也不知她的安慰是否有效,她只知临走之时,爹爹和姐姐的眼神之中,有着浓浓的不舍和心疼,更甚至有愧疚。
从那日之后,她便未再踏出王府半步,日复一日的在王府后院里,如孤魂一般游走着,看着原本已熟悉的庭院布局渐渐的开始发生变化。
参天的大树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一丛丛并不长寿的繁花。
每每看到被推倒的大树,她心中便是一阵叹息,更惋惜的是,自己都还没机会爬一爬这王府的树,不知这王府高处的景致又是如何,现下来看,只怕是没这个机会了,除非哪一日她能爬到屋顶上头去。
小心翼翼的绕过被掘的凹凸不平的石径路,她停下步子,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来。
怕是要下雪了,所以这天才压的这么低,看来老天爷也担负了不少心事啊。
讪笑着,她收回视线,无意中看到了一道身影。
一身绯紫的华服,玉冠高束,看来他是要进宫去了。
是去接那银月公主来王府监工么?
这几日,她可是时常看到那个女人在这王府里出现,身旁总是紧随着一个名叫冰玄卿的贴身护卫,那恩爱的模样让府里的下人说的像是神仙眷侣一般,自然也少不了对她的同情和嘲笑。
只是那又如此,即便外人再如何谈论她,她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之一,仍是他冰玄卿明媒正婚,有八人大抬进入来的王妃。
紫色的身影缓缓前行,身后跟着几名侍从,还有那紧随左右的李罕。
但今日,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名男子,同样的锦衣华服,玉树临风,一看便知身份不凡,说不定是那位大臣之子。
许是看到了她,冰玄卿驻足向她看来,平淡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转瞬间,他便转开了视线。
他身旁的男子循着视线看来,看到站在原地悠悠看向他们的锦容,先是微微一怔,复又轻笑起来,上扬的唇角划出一道弯弯的弧形,露出一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