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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齿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揪着被襦,她倔强的不肯哭出声来,只是任由泪肆虐而落。
一道温柔的触感贴上了眼角,睫毛轻颤之后,她睁开了双眼,透过晶莹的泪水对上了萧善祁怜爱的眼神,那般的哀伤,那般的疼惜,连大掌轻抚的动作,都是那般的轻柔。
“大哥,对不起……我竟然忘了这一切,我竟然住在杀父仇人的家里整整九年而不自知,我一直都忘了这份不共戴天的仇恨,呜呜……”
她哭的不能自己,双手紧紧揪着胸口单薄的衣衫。
心好痛,像是硬生生的被撕裂了一样,鲜血淋漓,她想将它们捡起拼凑,却又是一触便痛,只能看着它们淌着血痛着。
“啊,——大哥,对不起,呜呜……”
萧善祁伸出手,紧紧的将她揽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大掌轻轻的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这是他的三妹啊,那个从小就讨人喜爱的可人儿啊,阔别九年之后,她终于寻到了回家的路,回到了他们的身旁。
爹、娘,三妹回来了,容善终于回来了,我终于没有辜负你们的临终所托,你们可以瞑目了。
紧紧的圈着那娇弱的身子,耳畔是她一声声急喘的哭泣之声,他的男儿之泪终是滑出了眼眶。
“大哥,原谅容善……我回来了……”
泪一滴又一滴顺着脸颊落下,落入了萧善祁的衣衫之中,她的双手紧紧的回抱着他。
九年之后,她终于想起了残忍的一切,也终于回到了这个家中。
“容善,不是你的错。”他的大掌落在她的发顶,在她耳畔咬牙切齿的说着,“大哥会替爹娘报仇,会让那些人替自己的罪孽付代价的。”
“乖,莫哭了,回来便好,大哥和二哥都在,以后我们还会如小时那般,让你一直开心的过下去,我会替爹娘好好照看你们的。”
伸手偷偷的抹去了脸上的湿意,他轻轻的推开了她的身子,看着满是泪水的小脸儿,从一旁拿过适才搁下的帕子,轻轻的拭着。
容善仍抽泣着,泪不停的落下被帕子吸去。
他的动作极度轻柔,生怕不一小心便会擦痛了柔嫩的肌肤,而她的抽泣声渐歇,只是不时的抽噎几声。
“莫再哭了,你还高热未退,好好休息,待你的身子好了,我带你去爹娘的坟上,你好好的给他们二老上柱香,让他们知道,你终于回来了。”
大掌拂开一缕偷偷跑到她脸旁的青丝,他起身,扶起她的身子,抽走了后头的被子,托着她慢慢的躺倒在床上。
“你安心睡吧,大哥陪着你。”
替她盖好薄被,大手轻拍了拍她的柔荑。
容善轻点了点头,柔顺的闭上了双眼。
原本便是虚弱的身子,又经适才的一番大哭,她早已耗尽了心力,未多久便沉沉的入了梦去。
而萧善祁便一直坐在床畔静静的看着她,守着她。
房门外,如天转头收回了视线轻靠在门扉上。
举手,她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湿意,抬头望向蔚蓝的天际。
阳光,真的有些刺眼啊。
第九十六章、回忆
“大哥,这个秋千,是我小时候缠了你很久,你才帮我搭的。”
“二哥,我打破了爹爹最喜欢的古董花瓶,是你帮我背的黑锅。”
坐在院角大树下的秋千之上,容善的头轻轻的倚着麻绳,慢慢的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难怪那日一进萧府,她便会如此的喜爱,原来这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而这个秋千,对她更是别具意义,所以那时,她才会这般的欣喜。
打从她的记忆又回到脑海开始,她每日一睁开眼,便是不停的回忆着过往种种。
每一桩微小的事,都能让她体味许久。
而此刻站在眼前的两位兄长,听着她不停的述说着他们幼年之时的趣事,那嘴角也终是忍不住飞扬起来。
“我记得因为偷玩,把二哥的师傅都气跑了,那一回爹爹可真是生气了,连大哥替我求情都没用,不仅被打了手掌心,还要背下厚厚的一本诗集,爹爹说要是他出征回来抽查背不出来,我就惨了。”
伸手轻掩着唇笑着,那弯弯的眼角宣泄着她心底的喜悦,只是未多久,她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一次爹爹离开之后,他们再见,便已是生死离别。
萧善轩坐在轮椅之上,看到她缓缓的放下了掩唇的手,连嘴角都垮了下来,不禁有些担忧的侧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兄长。
三人默默不语的站着、坐着,任由风带着各自的思绪越飘越远。
“大哥,这些年,你们是如何渡过的?”抬起头,容善望着眼前这个深沉的男子,他的脸上含着一种叫着沧桑的东西,它代表着他这些年来的辛苦煎熬。
“那一场仗,应该算是两败俱伤,爹爹拼命,总算是夺下了娘亲的尸首,只是,却也在那日去世。我从敌人手中救下了善轩,却是如何都找不着你的踪影,无奈之下,我们被逼退守。”
“是夜,我带着几人,再次重返战场,翻遍了所有尸首,终于找着了一具与你身形相仿,却面容俱损的尸体。我虽将之带了回来,却始终难以相信那便是你。我派人连夜入了他们的军营查探,却发现他们早已撤退,我只好带爹和娘,以及那具不知名的尸首回到了临山。”
“回到临山,原本想,便这般入土为安吧,只是一想到爹爹临终之时命我定要将你救回来的遗命,我又心有不甘,便趁着换衣之时让侍女查看那具女尸肩头是否有月牙胎记。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没有,如此我才断定,你定然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我却又不敢冒然让他人知晓此事,便连那女孩的尸首一道葬入了萧家的坟地,对外只称将容善送去了他乡。”
风吹过,扬起萧善祁肩头的黑发,随着节奏不停的轻舞着,善轩看着他平缓的说着话儿,心中却是五味杂阵。
难怪大哥会如此笃定容善还活着,原来他是这么确定的。只是,他竟能隐忍着这个秘密整整九年,确也不易。
是他一人,肩挑着萧家的职责,挂念着容善的下落,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
他们都以为,是他难以接受亲人突然的离逝的打击,才会这般执着的认定三妹还活着,却不想那是他难以抑制自己心中激荡而说出的事实,但,都被他们忽略了。
“在边陲之境我派人整整找寻了你一年,想到秋鸿亭他们急忙退兵的因由,我心中便有了一个惊人的念头,想着是不是他们将你带走。于是,在派人不停打探你消息的同时,我亦派了人秘密潜入了瞿云国京都,时刻注意秋家的行动。“
萧善祁仰起头,看着无边的蔚蓝,轻叹了口气。
“只是,在秋家,我一直找不到你存在的证据,于是,在我成了汉陵将军之后,便不停的揪着秋鸿亭,不想他竟成了兵部尚书,由他的长子接替了他将军的位置,而我,只有不停的与秋远邰相斗,步步紧逼,或许那样才有机会找寻到丝毫关于你的消息。”
“果不其然,终有一日,被我的属下逮到了一名跟随秋鸿亭数年后又跟了秋远邰的副将,从他的口中,我得知,秋府在数年前蓦然出现了一个二小姐来,我想那定是你。原想着去京都一趟,却不想传来那名二小姐嫁入了王府,而后又是合亲一事,京都之行便是一拖再拖。”
他垂下头来,看着容善,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日,阴错阳差的在山寨遇上了你,我恰巧看到了你肩头的胎记,那时心中狂喜不已,只是听你细细述说着自己的身世,却又不敢冒然断定,只能放你离开再做打算,不想没几日便又遇上了你,那时我已在心中决定,即便你不是容善,不是我的三妹,我也要将你带回来。”
“原来大哥在那时候,便已经认出我来了,难怪那么执意的要带我走,也不顾我一个女子出现在军营里的不妥。”容善柔柔一笑,轻风吹起了那额际薄薄的刘海,露出了她白皙的额头。
“大哥,既然你知道她是三妹,为什么还要让她假扮如天的妻子?”一旁的萧善轩侧头问着。
“那时,我不能对容善说她便是我的三妹,只能用这个条件来交换,反正如天现在的身份不能呆一辈子,事情迟早都能解决的。当然,我也不能否认,那时是我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将你留在身旁。”
萧善祁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看到正从院外踏进来的如天,那笑意更深。
夜如天打从一踏入院门,便看到了他们兄妹三人又聚在了一起,也无意去打扰他们亲近,直直的走入了房内。
而萧善祁的视线,便随着她的步子,越飘越远。
“大哥。”容善突然叫了他一声。
他一愣,忙回过头来看着她,“何事?”
容善笑了起来:“大哥,日后等如天不再是夜将军的时候,她是不是可以做萧夫人呢?”
她可是长着眼睛的,自然看出来大哥对如天越发难以掩饰的情感,只是这两人似乎都还未说破对彼此的情意,这可好玩了。
萧善祁闻言,怔怔的看着眼前含着笑的容善,到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没想到被自家妹子看出端睨来了,还真是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感到窘迫。
“呵呵,容善,我想你这个愿望,大哥应该可以让你满足的。”一旁的萧善轩看到萧善祁一脸的别扭,也取笑起他来。
“你这丫头。”萧善祁佯装板起脸来说道,“小时候,你老是爱拖着我一道欺负善轩,现在你们到成了一伙的了。”
“呵呵。”
“哈哈。”
小小的院落里,便听闻到三人的欢笑之声。
这萧府,已有许久,未传出这般令人由心快乐的笑声了。
萧善祁止了大笑,看着两个弟妹,原本飘荡不安的终于平定了。
“明日,我们去看看爹娘吧。”
容善看着他,缓缓的开了口。
“好。”
她,终于有家了。
第九十七章、酒祭
天,还未亮透。
雾蔼沉沉的满布着,替整个临山都平添了一丝神秘。
容善一身淡雅素色的衣衫,跟在萧善祁的身后,缓缓的走着。
她的身旁,是由萧默推着的善轩,而他们的身后便是如天以及管家秦仁。
临山城外,显少看到民房,到处都是生机盎然的田地,以及那植满小道两侧的高树。
如天慢慢的跟在众人的身后,若不是她身旁还伴着一名管家,指不定她在半道上便要开溜了。
她是不明白,为何他们兄妹三人要替爹娘上坟上香的,还硬是要将她也拖了来,特别是容善死命拽着她的时候,那笑容有些令人看得直起鸡皮疙瘩,活像是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一样。
虽然因此起了个早,不过,能看到眼前这一片自然景色到也划得来,打从她莫名出现在这个历史上无从考查的时代开始,她还真的没有好好享受过,至少像现下这样悠闲的欣赏美景的机会还从未有过、
“如天,快些跟上啊。”
走在前头的容善回过头来,见她慢吞吞的行着,离他们越来越远,便忍不住喊了一声,不想反来引来了众人的注意,纷纷停下步子来等她。
而她又不好意思让他们等,只好加快了步子赶上了他们。
“如天。”容善朝着她伸出了的手,然后挽上了她的手臂,一边走一边凑近她的耳说道,“你不会是想一个人偷溜吧。“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