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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满桌精致的佳肴却看得她心生烦燥。
唉,真是作孽啊,浪费了这好好的一桌菜,纵是再有金山银山,迟早也会被他败光。
“小姐。”
不知何时,紫儿已进了寝房。
“你这死丫头,适才你去了哪里?”瞪了她一眼,锦容依桌坐下,看着她将菜收入托盘之内,细细的擦去了落于桌面上的水渍。
“小姐,是王爷让我去准备酒菜,我不能不从啊。”紫儿亦是万般委屈。人家是王爷,王爷下的令她又怎敢不从。
“哼,要是哪日他让你把我卖了,你也照命行事?”她斜睨了紫儿一眼,佯装不悦。
“嗳呦,小姐,紫儿哪敢啊。再者,王爷怎么会让我把小姐卖了呢,我敢卖还不一定有人敢买呢。”紫儿将东西收拾妥当,而后才站在一旁看着锦容挤眉弄眼的说着。
“坏紫儿,怎么才来王府一日便学坏了,我看还是早些撵你回去的好。”坐在凳上微挪了身子,单臂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状似沉思着。
“啊,小姐,紫儿知错了,求小姐别撵紫儿回去。”心思单纯的紫儿信以为真,扑嗵一声双膝跪地求饶起来。
锦容那板着的脸终是挂不住了,扑哧一声便咯咯娇笑起来。
“瞧把你吓的,呵呵,逗你的。我那舍得把你送回府去啊,若连你都回去了,那这王府里岂不只有我孤身一人了。”
伸出手拉着她起身,将她按坐在一旁的凳上:“紫儿,你知我一向待你犹如姊妹,我又怎会撵你呢,到是日后无人之时叫我的名字即可。”
“小姐。”紫儿反手抓住她的玉手,“紫儿都明白,从紫儿服侍小姐的那一日开始,紫儿就知小姐对我的好,只是,小姐,老爷之话确有道理,如今在这王府,我们时刻不得马虎,从今往后,紫儿就得改口称您为王妃了。”
“唉——”锦容悠悠轻叹一声,挣开了紫儿的双手,微侧身将双手搁上了桌面,漫不经心的把握着小小的茶杯,“原以为嫁入王府只顾吃喝玩乐便成,哪知竟有这么多烦人之事。”
“小姐可是后悔了?”紫儿还道是她渴了,立刻执起茶壶替她倒水,立刻,淡淡的茶香飘浮起来,混入了余在房内的香醇酒气之中。
“不,我不悔。”看着飘浮于水面悠悠打着转儿的茶叶,她轻声说着,“能解姐姐和父亲之愁,又有何悔意可言,只是这皇家的俗礼令人不堪烦恼。”
“呵呵,谁让小姐你平日里总是不听嬷嬷们的话学些仪礼,现下觉得烦忧了吧。”紫儿知她不会撵她离开,那胆儿自然又大了起来。
“你啊,”锦容无奈轻笑,“好了,快些收拾收拾,我们好早些安歇。”
她依桌起身,看着紫儿使唤了下人将收拾好的东西都端了出去,这才转身越过屏风走向床榻。
“紫儿,你若是不惯,便还是叫我小姐吧。你我各退一步如何?”张开双臂,她任由身后的紫儿替她除去外衫。
“好,小姐怎么说,紫儿照做便是。”将衣衫整好挂起,她转身走向已坐在妆台前的锦容身后,伸手抓起玉梳将原本就披散着的长发一缕缕的梳顺。
“对了,小姐,王爷呢?”紫儿不解而问。
这洞房之夜,新姑爷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又不见了,而她的小姐却已经梳洗完毕打算就寝,如此这般好么?
“王爷今夜不回房了。”从铜镜里看着紫儿一脸的疑色,“他不回房岂不是更好,我一人睡的宽敝些。”
“呵呵,”紫儿突然掩嘴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转过头来,一脸不解的看着突然发笑的她。
“王爷不回房甚好,免得被小姐踹下床。”
“好啊,我见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既是如此,本小姐就罚你今儿个晚上与我一道就寝,看我如何将你踹下床。”
秀眉一挑,娇眸流转间,锦容伸出细长的食指,抬手轻戳着她的额头。
“小姐,如此不妥吧。”紫儿面有难色。
“有何不妥,适才还道我说了算的,现下又反悔了。”随手顺了顺垂在右侧胸前的长发,她噙着笑意起身走到床榻畔坐下,“我可是累了,快去将门窗关好。”
“是。”紫儿只得认命的扁扁嘴,转身去关门窗,身后还隐隐传来锦容得意的笑声。
片刻过后,厢房内的烛火便熄,一片漆黑。
夜色静谧,虫鸣之声渐起,一日终歇。
第十四章、送行
“小姐,小姐,快些醒醒。”
锦容尤自沉醉于梦中之际,耳畔却不断有恼人之声不停的催促着她醒来。
“嗯?紫儿,再让我睡会儿。”
照例,她只是翻了个身,顾自沉睡。
“小姐,不能再睡了,王爷就快出发了。”奈何紫儿见唤她不醒,竟大胆的扯开了轻覆于她身上的大红绸被,虽说天还不是很冷,但只着亵衣的她,仍觉微微凉意。
“王爷,什么王爷啊?”才从梦中悠悠转醒,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来紫儿口中的王爷是何人。
“小姐,我的王妃,王爷自然便是新姑爷啊。”明白自家小姐还未睡醒,紫儿只得耐着性子提醒着,一边急着将她的绣鞋摆好。
“啊,对。”凤眸半垂,锦容轻晃着头兀自下床,张嘴打着哈欠,甚至未作掩饰。
“我的好小姐,这若是让外人瞧见你这模样,还不让人笑话。”紫儿急忙扯着她衣袖将她扯到妆台前坐下,举梳细细的打理着一头垂及腰际的乌丝。
“这房内除了你我还有何人?”极不文雅的又打了一个哈欠,伸手轻拭去挤出眼角的清泪,她伸手抓起搁于妆台上的另一个把月牙长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垂在胸前的散发,“你适才说王爷要出发了?”
“是啊,适才我去打水,见府里的下人正装着行李,想必王爷就快出门了。”
转眼说话间,一头青丝被紫儿巧手挽起成髻,珠钗绸花环绕,铜镜中人之貌与平日相比,竟多了丝说不出道不明的风情。
锦容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些微微的晃神。已婚之人梳发成髻,也显示着身份的不同,如今她已挽髻,便说明她换了另一种身份。
“小姐勿再晃神了。”紫儿将叠的整齐的巾帕交于她手中,盯着她擦拭面容,而后替她拭粉更衣。
“紫儿,你道这四王爷到底按的是何心?”看着围着她团团转着的紫儿,锦容蹙着眉头深思着。
“紫儿不明白小姐此话是何意?”紫儿忙着替她打理衣着,并未多加细想。
“我昨日才进这王府,他今日便要远行,且又未多作交待,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冰玄卿此人颇为令人费解,其所思所行皆不在常理之中,她想了许久也未理出个头绪来。
终将一切打点妥当,紫儿这才抬起头来回道:“小姐,这皇家事务烦多,紫儿想,王爷也是无可奈何吧。”
“呵呵,无可奈何?依我之见啊,是他不甚在意才对。”凤眸一转,她只是讪笑着抛下一语,而后越过屏风走向房门。
伸手扣住用力一拉,门扉应声而开,而门外,在十月阳光映衬之下,那个令她始终看不清猜不透的男人正站于面前。
素色锦袍,玉带束腰,银冠束发,如何看都是一翩翩美男,只可惜,美则美已,人却略显深沉了些。
“王爷。”锦容一惊,忙徐徐倾身曲膝行礼。
“王妃请起。”探身伸出双手轻轻一挡,便阻了她的行礼。
锦容站起身来,双手交叠于身前,抬首看向他。
而他,只是浅浅一笑,举步跨入房内。
“王爷。”紫儿站于一旁行礼。
“嗯,你且先退下。”一挥袖,他便打发了紫儿出去。
紫儿步出了寝房,反手关上了房门。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转首看向那个反手背站之人。
他似在打量寝房之内的摆设,只是,这本就是他的寝房,长年累月的,难道他还未看够?
“王妃昨夜可否安睡?”他突然出声而问,锦容原是顾自沉思着,他突然而问,险些接不上话来。
“多谢王爷关心,妾身一夜好眠。”不知他为何问此琐碎之事,只是他问,她便只顾答。
“如此甚好。”他淡淡一笑,她却觉着那笑如浮云一般虚无飘渺,“本王即刻便要离府,此去不出十日便回。王府一切大小事务,还要劳烦王妃多加费心了。”
他转过身来,微侧头看着她说道。
“王妃本是秋府千金,岳母早逝,而岳父大人亦终日劳于国事,想必平日里便是王妃持理家事,本王此次出行,有你在府,也大可安心了。”
“王爷缪赞了。虽说妾身家母早逝,爹爹终日里又忙于国家社稷,然,所幸秋府上下并无大事,一些琐碎小事自有管事的处理,因此,妾身也并未如王爷所言那般善于持理家事。”
笑话,她在秋府之时,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睡便是想着法子偷偷的溜出府去,想来许是她骨子里的野性难驯吧,连爹爹的责罚也难挡她出府玩乐之心。
“王妃太过谦了。”他仍是笑着,只是那笑却未深及眼底,如飘浮于湖面的浮萍一般。
锦容抱以回笑,不明他们在寝房之内说着些虚浮之话有何之意,如今看来,更像是他找她来打发闲暇似的。
“王爷。”寝房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何事?”
两人皆循声回头,看着那透过雕花门扉处悄然入屋的阳光,静待屋外之人回话。
“启禀王爷,一切准备妥当,可以起程了。”
“嗯,传令下去,即刻起程。”
“是。”
转首,他看向她,看到她来不及掩饰的神色。
她,似是极喜他远行。
不言语,他只是伸手拉开房门,无声的踏了出去,他知,她会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似有距离,却又紧紧相随,待他们出现在府门口之时,一行人早已整装待发,只待他的一声令下。
“如此,王府一切事宜便有劳王妃多加费心了。”站于高头大马之侧,冰玄卿转过身来,微垂下眸子看着她言道。
声洪如钟,这站于门口的众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妾身定当谨尊王爷之命。”锦容出声应允,惹得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二人。
“好。”冰玄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从属下手中接过僵绳,足尖轻蹬马蹬,衣袂飞扬间他已稳坐于俊马之上。
“起程。”一抖僵绳,马儿低声斯鸣,而后拔蹄向前踱去,身后绵长的队伍亦开始缓行起来。
清晨之风已渐显凉意,风卷起落叶抚过那淡紫的襦裙,起起伏伏间仿若昙花一现般的艳丽。
冰玄卿骑于高上,策马行走间不经意的回头,见她仍站于原地,兀自看着他,那悠悠的视线一对上,她就像那受了惊扰的兔子一般,急急的转开了头去。
他到不甚在意,只是讪笑着转回头,顾自沉思着。
这桩亲事虽说是他亲自向父皇所求而得,然他也知晓,父皇并未真心赐婚,否则那圣旨上也断然不会连秋府之名的闺名都未写清楚。
若是他未记错的话,秋府长女应名唤宛音,而非锦容才是。
罢了罢了,待迎了和亲公主回来,再详细查探吧。
一抖僵绳,冰玄卿轻呵了一声,马儿加紧了些步子,而身后的大队,亦加快了步伐。
第十五章、夜惊(一)
一豆烛火悠悠的映照着满室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