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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善怔怔地站在桌旁,忘了心口的疼痛,只是呆望着那空洞的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再遇冰玄寒
一袭鹅黄的轻衣罗衫,外头罩着洁白的狐毛披帛。
长及后腰的黑发披散着,发顶用一半的青丝挽成了两个发髻,正中别着一朵与衣衫同色的绢花,凤钗玉簪与珠花点缀着,雍容华贵却又不落俗套。行走于一片白雪之间,独异其华彩。
容善自个儿独撑着一把绸伞,跟在冰玄卿的身后,缓缓地行进在皑皑白雪之中。
如今,她再次现身于瞿云国的皇宫内苑,再次拜访的仍是那个帝王。唯一不同的,便是时间,以及陪她进宫的人吧。
想当初,她大婚之日,对未来的夫婿满心的期盼,只是,物是人非,一切早已不同了。
无声的轻叹着气,她垂下的视线正好看到自己脚下不停露出裙摆的大红棉质绣鞋,循着前头冰玄卿留下的脚印一步步的行着。
似乎,她总是走在他的身后,因为她的记忆之中,最为清晰的,永远都是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那宽厚的肩背已像是深深铭刻在了她的心中,想忘都忘不掉了吧。
也不知为何,她慢慢地与他拉开了距离,眼见着他的身影离自个儿越来越远,虽然心头隐隐有些酸涩,却又在无形中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是在怕么?
或许是吧?只因,她从来都不能好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心魂,只能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心迷失在一片的虚幻之中。
所以,她是在怕!
双腿无意识的向前迈着,只是一个不甚,只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便已倾侧,而手中的绸伞,亦飘然而落。她吓得紧紧地闭上了眼,只是许久都未觉得一丝疼痛。
不解的睁眼,便看到眼前被极度放大的一张脸,正一脸疑惑的盯着她瞧着。
他,不正是那个二王爷冰玄寒吗?
她一惊,忙想站直身子,只是慌乱之下,却怎也站不稳,而脚下的积雪已被她踩得密实,更显湿滑。
好不容易,她才站稳了步子,从他的双手之中挣脱,而后盈盈倾身行礼。
“见过王爷。”低垂着头,未听到他的回应,她亦不敢直起腰身来。
“是你!”突闻得,他的一声惊呼,原是他一时竟未认出她来,直到这会儿才想起她是谁人来,“你是秋锦容,不,是萧容善,也不对,你到底是何人?”
容善只听得他像是喃声自语一般的讲了一通,似乎也未理出个所以然来,末了问起她来。
她微抬起头,看到他紧皱的眉头,顾自站直了身子,垂下视线,轻声回到,“回禀王爷,妾身自是萧容善。”
“那你一人为何会在此地?”他上前一步,霍的出手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双眼紧盯着她问道。
她一人?容善探头看了看冰玄寒的身后,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他,竟未发觉,她未能跟上他的步履,徒留了白雪间的那一串脚印无语说明了他的去向,却也说明了他的无心。
“说,你为何会进宫来?你有何目的?”只是眼前的人对于她的沉默极为戒备,像是她会抢走他珍贵的东西一般。
他在怕什么?就凭她,能抢走他什么?他唯一的对手,应该是他的那个兄弟才是,应该只有冰玄卿才能让他这般紧张,毕竟,皇族世家,为了皇位之承,兄弟相残早已成了惯例,像是老天爷对这皇家诅咒一般,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即便易王按照规矩,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只怕这场内斗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了。
“说!”冰玄寒已失了耐性,扣着她手腕的大掌更是失了控,越握越紧,痛得她皱起了整张脸儿,伸手掰着他的手。
这让她如何说明,难道让她说,她是随着冰玄卿进宫来见她的皇帝公公吗?还记得那夜,冰玄胤笃定的告诉他,她是萧容善,夜如天之妻,而此刻,且不论他听到这令人匪异所思的事儿会是何种表情,即便是她自个儿,都像是仍绕在云雾里头,弄不出个头绪来。
“为何不说,定是说不出口吧,你定是偷溜进宫里头来行刺父皇的吧?是不是冰玄卿指使你的?”
她听得,瞪大了双眼。
他是想多了吧,若她真是偷溜进来的,又怎会打着伞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后花园间。若说因在冰玄卿的府内见过她,便直觉认为是冰玄卿派来行刺易王的,那这冰玄寒断事太过轻率了,也足以见,若他成了一国之主,只怕瞿云也强盛不到哪儿去。
“二皇兄,还劳烦你将手松开。”蓦地,两人拔张弩弓的对持中突然□□一道声音来,低沉平淡中却透着一丝强忍着的怒意。
两人皆是侧头,便看到五步之遥处,冰玄卿与冰玄胤两人覆手而立着。
容善忘了挣脱,只是所有心思都在不停的思索着,他,是怎么发觉她未跟在他的身后,是否是已进了大殿,见了易王才发觉她的失踪的?而冰玄寒也忘了松手,他不明白为何一遇上这个女子,便会连带得遇上四弟或是六弟,难不成他的四周都有他们的眼线不成?
“二皇兄,还是松手的好。”冰玄胤仍是那模样,一脸的嬉笑,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亦不明白他到底是敌亦是友。
“哼,本王为何要松手?这名女子莫名出现在宫内,指不定便是有心之人指使,来行刺父皇的,若是出了事儿,你担得起吗?”冰玄寒心高气傲,又岂是那种愿听他们话之人,他的皇子身份可忍不得他退步。
“二皇兄不必操心,若是出了事儿,自然有臣弟担着。”冰玄卿冷声说道,寒着一张脸大步走到两人身后,硬生生的掰开了冰玄寒的手,将容善拉到了身后。
容善脚下一滑,险些又滑倒,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抬头便对上了他回头探看的视线,立刻又垂下了头去。
“你!”冰玄寒看着他们,“她到底是何人,竟让你们二人如何护着她。”
他不明白,那女子,明明便是被冰玄卿休离的秋锦容,只是,他们个个都执意说她是萧容善,然,这萧容善到底又是何人?
“她,是臣弟如今新娶的嫡王妃,难道二皇兄便未听到父皇亲下的旨意吗?她,是本王唯一的正妃。故而,她的身份,二皇兄便不必多虑了,若真是出了什么事,自有臣弟背着,怪不到你头上去的。”冰玄卿斜睨了他一眼,轻笑而言道。
那冰玄寒的脸色突色,顿时如雨后七彩红霞,轮番变换着脸色,看得容善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看来,这冰玄寒被气得着实不轻,不过,看着他强健的身子骨,想来还不会被活活气死,要不然,她可担不起气死皇子的罪名。
“二皇兄,父皇还等着见我们三人,先行告辞了。”冰玄卿一抱拳敷衍的说了一句,便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容善,“我们走吧。”
还未待容善回话,他已牵起她的手,越过了冰玄寒的身侧,拾起那把积了不少白雪的绸伞撑上她的头顶,慢慢地向前走去。
冰玄胤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冰玄寒,勾唇一笑,转过身子跟在了身后,随着他们二人一道缓缓行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易王(一)
巍峨的宫殿,经历了百年的风雨冲刷,仍不失它的威严。
容善呆看着眼前大殿巨大的门扉,在脑中回想着,一年前自己进宫之时看到的一景一物。
只不过短短一年,这皇宫的确变不了多少,仍是那般的庄严肃穆,而其中又多添了一丝凄凉。
冰玄卿便站在她的身旁,身后方,跟着冰玄胤,一改那日孤身入殿的忐忑不安,眼下的她,见过了风浪,也学会了随遇而安。只是若想处变不惊,尚还需要些火候。
“四王爷,豫锦妃,六王爷!”福公公从殿内急奔了出来,见着他们三人,一一问候着,“陛下等了好些时候了,几位快随奴才进去吧。”
他弯着腰身,让容善觉着,他便是个驼背的老翁,该是在平凡人家享受天伦的老者,而不是像现下,虽已是满头银发,却还过着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日子。
到是冰玄卿点了点头,牵着容善的手未松,拉着她一步步的迈上了台阶。
她低垂着头,一阶又一阶的数着台阶的数,那时的她,可不如今儿个,还有这份闲情数起这个来。
八个台阶之后,他们三人站身于大殿门外,听着福公公在内的大声的通传,得了易王的应允,这才提步迈入了殿内。
大殿之内,悄无声息,压抑的令人有些喘不过气儿,容善抬起头来,缓缓地打量起上座的人来。
殿正中高高端坐着的,便是易王,只是一年未见,他又见苍老了许多,也不知是否是因亲儿私底下挟命相争让他忧虑过甚,才会急速老去,而那混浊的双眸,连最后一丝的光彩都难寻踪影。终究,一代明君亦逃不过年华老去,最后只余下一坯黄土。
若如此想来,世人定能心平许多。
“儿臣见过父皇。”站于一左一右两旁的男人单膝跪于地上,行起了大起。
容善一怔,回过神来,轻提裙摆双膝跪地,双手轻覆于面前泛着寒意的地面之上,额头轻贴于上头:“容善见过陛下。”
“都起来吧!”
“谢父皇(陛下)”
三人又是一叩,这才缓缓起身,立于堂下微垂头,候着上头的人发话。
“你,叫容善?”一首苍老迟缓的声音,话中夹着一丝的疑惑,似乎,对于自个说的话也吃不准几分。
这帝皇,终是老矣。
“是。”容善沉声而应,那头也垂得越发的低沉。
正说话间,福公公从殿外头急步奔了进来,到了三人的后方,扑的一声便跪倒在地上,双手伏地,头低叩,而后才直起头急声说道,“陛下,启禀陛下,燕将军来报,暮沧集齐三十万大军,向我瞿云而来。”
什么,暮沧国!
瞿云以西的暮沧国竟在此时出兵,难道他们知晓如今我朝与汉陵相持不下,想乘机攻打瞿云不成?
容善心中惊忧不已,然这堂上父子三人却丝毫不见惊讶之色,仿若早已料到会有此一日。
“汉陵扰我以南,暮沧觊我以西,恐怕他日,那小小的依阑也会兴起不安的念头,他们还真道我瞿云衰败了不成。”易王说道,话野自是透着丝丝的威严,然却又像是孩子的意气用事一般,不见其睿智。
“你们二人,去见见燕青将军,与他照讨一下对应之计,这领兵打仗日后也是你们的事儿了,朕这一把老骨头也只能老死在此处了。”
容善抬头,看着上坐的老者,如今的易王,与一般平民百姓之家的老者又有何异,人说有大树傍荫好渡日,偏可惜,他这棵大树生错了地方,如秋风引得一池风波。
冰玄卿侧头,视线越过身旁的容善,看向那头的冰玄胤。
两人相视点头,抱拳道:“是,儿臣告退。”
易王轻颔首,看着两人后退了一步。
冰玄胤转过身子,侧头却见一旁的兄长只是退了一步,仍抱着拳呆立着,他回过头,原来,四哥是在看着萧容善啊。
“咳。”他轻咳了一声,冰玄卿这才回过神来,步子一顿,旋即转过身,大步的向殿外走去。
两人出了殿门,望着入目的雪白,一时间觉着有些亮得晃眼,不禁都皱起了眉头,眯着眼,侧过身子往一旁的廊桥行去。
“四哥可是在担心着我那四嫂。”两人远远跟在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