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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婳静静地抱住他,不说话,样子很乖巧,仿佛真的在依恋他。沧漓汐忽然觉得这样也满足了,便不再逼问她,只是抱紧了她轻轻地道:“妫婳,或许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我这一生除了你以外没有更大的奢求了,只要你肯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我就很满足了,真的……”
妫婳忽然轻轻地道:“那我和天下相比呢……?”
“在当初我是把天下看得很重,只是后来才知道,天下于我只是势在必得的东西,但你却不同,良人心难求,这是更宝贵的东西,得之我必会更加珍惜。”
妫婳轻轻一笑,笑得很轻很淡,也不知道是满意了还是嘲弄。
“你不信吗?”沧漓汐有些紧张地问。
妫婳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浅浅一笑道:“我信。”眸子熠熠地看着他,清辉如水。
沧漓汐亦脉脉地看着她,柔唇淡淡地抿起,那一刻妖娆的凤眸看起来温柔如水。妫婳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鬼使神差一般踮起脚尖,仰头慢慢靠近他,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下。刚要离开,沧漓汐忽然扎紧了她的腰,黑眸情绪暗涌地看着她。妫婳没有反抗,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绝丽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却还是轻易地把沧漓汐蛊惑到。
沧漓汐忍不住缓缓低下头靠近她,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却停下来了,鼻息轻轻喷到她脸上,垂眸定定看着她,似在试探她还会不会反抗,然而妫婳却缓缓闭上了眼,长睫浓密如扇。
沧漓汐终于放心地轻轻吻上她的唇,然后渐渐温柔辗转,与她缠绵悱恻,搂紧了她由浅入深地索吻,甚至转为急切激烈,心里的渴望不断溢起。
妫婳没有反抗,任由他由轻微到温柔,甚至疯狂地吻着。手还渐渐环上他的颈,抱紧了他。沧漓汐仿佛受到了蛊惑,怎么也停不下来了,感觉她像迷药,越亲近越忘情,怎么也舍不开了。他在激动的时候忽然抱起了她放到披公文的桌案上,然后半压着她,俯首亲近她的玉劲,锁骨,还有香肩。妫婳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头向后仰,轻轻嘤咛一声。
沧漓汐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她,眸光暗沉如黑幕,里面星河摇曳如火。却见妫婳眼角流出泪水来,他压抑着嗓音道:“婳儿……”似在询问,又似在祈求。
妫婳没有说话,沧漓汐隐忍片刻终于压下心中的邪火,猛然抱起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轻声说道:“对不起……”妫婳没有说话,衣领还半拉开着,露出雪白的肌肤,沧漓汐颤抖着手为她拢好衣领,然后强制自己拿开手不去抚摸她的肌肤。紧紧抱着她,压抑着灼热的呼吸。
妫婳静静地靠在他胸前,却是泪流满面,心有点痛。许久,她忽然轻轻说道:“毁了汲府吧,不留余地!”
沧漓汐紧紧地抱着她,许久才稳住呼吸,轻轻地道:“好。”
妫婳也回手抱住他,嘴角笑了,可是眼泪却不住地流下来。
汲府百年世族,垄断朝政,打压贤才,恶霸横行,假意忠君,暗则谋反。汲氏一党朝上耀武扬威,目无君上,朝下肆意妄为,欺压百姓,实为本朝祸害,不除,难以定天下。故,朕下旨,汲氏一族非凭贤入仕,承袭荫蔽者一概消除官爵,年老乞骸骨者,减一半赏赐。其余在朝官吏不得超过一三,多则逐人减禄。若有违抗,则举家削职流放。
这么一整顿下来,汲府在朝中的势力几乎土崩瓦解了,官员削职的削职,贬黜的贬黜,在朝中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汲府的威信大大降低。
汲府当然不肯从,汲老太爷拟状子,举家跪于中门,呼唤天帝开眼,为汲府主持公道。
楚王却派禁卫军把他们“请”回去了,汲府不服者还被斩杀数人,汲府自此溃散。
汲府可以反抗任何人,可是却反抗不了楚王的强权。楚王要让他们死,他们必死!所以经这么一遭,汲府几乎已经名存实亡,百年门阀世族,只剩一个空洞的府邸彰显它之前的辉煌了。
当天夜里,汲老太爷气愤辞世。临别前不住地抓住汲墨兰的手道:“斩杀妖妃……斩杀楚王……为汲府报仇……汲府与妖妃……势不两立!”
汲墨兰默默地抓着老爷子的手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流泪,老爷子又喊了几次,汲墨兰还是没有说话,汲老太爷终于气愤瞪眼死去。汲府上下大哭一片,汲墨兰却冷冷地起身走了出去。
萧铭大喊道:“畜生,站住!”
汲墨兰站住了,拳头紧紧地握起。
萧铭忽然拿了汲老爷子的拐杖,猛地往汲墨兰身上打道:“跪下!”
汲墨兰没有动,萧铭就一直打,狠狠地打,直到把他打得跪下,才气喘吁吁的罢手。冷冷地道:“你为何不答应你爷爷,你爷爷走了,你还想气死你老爹吗?你这个不孝子!”说着又忍不住打他。
汲墨兰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萧铭打。神情冷得像一尊没有表情的雕像。
萧铭怒道:“谁是汲府的仇人,是谁把汲府毁成这样的,你心里还不明白吗?难道这个时候你还对那妖女念念不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萧铭一气之下举杖又要打下来。
汲墨兰却抓住了他的拐杖,冷冷地看着他道:“儿臣不只一次说过树大招风,更何况是在变幻莫测的朝堂上,让爷爷收敛,可是爷爷从来不听,还是不断地揽权敛财,今天就算不是太妃和楚王要处死我们,汲府总有一天也会出事。”
萧铭气的青筋暴跳,怒道:“你还为那妖女说话!”
汲墨兰道:“汲府的毁灭错不全在太妃,但是,作为汲府未来的族长,儿臣定会揽起汲府的一切责任,只要是毁了汲府的人,儿臣都不会放过!”说着冷冷地看着萧铭。
萧铭忽然无力了,缓缓放下拐杖,却还是支撑不住地瘫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泪流满面。他仰面哭了好久,似呜呜咽咽说了什么,汲墨兰仔细地听了一会儿才听懂他在说:“流澜……流澜……”
原来没有人是不痛苦的!
汲墨兰忽然起身,冷冷地走了出去。孤绝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从前世走向未来,从此,前世今生隔着仇恨的线,他与她咫尺天涯!
汲老太爷走后,萧铭也大病一场,汲墨兰身为汲府的嫡出长子,顺利继承了汲府族长的地位。百年门阀世族,虽然已经名存实亡,可是“名”毕竟还在,汲府换了族长总还要到宫里给掌权者请示。
因在守孝期间,汲墨兰进宫受封的时候,并未穿上朝服,而是带领着同一辈的兄弟姐妹们百来人皆穿着白衣,凯凯如雪地走上受封的大殿,如带进一片死亡的气息,一下子冲散殿中祥庆的气氛。
汲墨兰站在最前方,带领寂寞随从人员一同请安,呼声震天,一瞬间让人觉得汲府并没有完全败亡,至少冲这一辈人的气势,他们的灵魂还是没有灭亡。
接过隆帝的绶印时,汲墨兰拜恩,抬眼的一刹那灼灼扫向妫婳,眼里是冰冷,暗含幽沉的光芒,仿佛一片死寂,灵魂死了,也差不多是这样吧。
妫婳不忍地微微垂下眼,受封仪式过后,他便是汲府的代表人,而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太妃,从此,便不再同路了吧,当年意气风发,喜欢舞剑弄墨的少年和单纯娇俏的少女隐去,如今只剩下汲府族长和太妃。
妫婳很难受,不知道怎么捱着过完这个受封仪式的。回到后宫只觉得心情沉闷疼痛,似一把锥子不住地在剜她的心脏。妫婳捂着心口,郁郁难受,忽然眼泪滴下来,打湿了床褥。她一抹,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楚王走进来,轻轻抱住她,痛苦地道:“妫婳,你还有我……你为何就是放不开他呢?如今,只有我和你才是在一条线上的,其他人,都已经走上岔道了,从此只会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妫婳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眼泪却是抑制不住地流下来。心里却一直在笑,大笑。
燕王死了,凤府毁了,汲府也毁了,这个朝堂上,终于没有什么可怕的人,于是楚王可以用放开手脚干大事了吗?
妫婳靠在他怀里许久,忽然异常平静地道:“下一步,你是不是要逼宫了呢?”嘴角淡淡地冷笑。
楚王轻笑:“本王用得着逼宫吗?这天下注定是本王的,顺其自然,隆帝便会把皇位让给我!届时,婳儿还在我身边吧,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可是如果我不想呆在皇宫里呢?”妫婳轻轻问道。
楚王似乎僵了一下,还是平静地道:“那你想住在哪儿?无论你想住在哪儿本王都会满足你,本王会在那儿给你铸造一处宫殿,本王会经常去看你,就算你住到海上我也会去看你。”
妫婳轻轻地笑了,低低地说道:“傻子,我不住在宫里我能住在哪儿呢?不劳您兴师动众的,这么劳民伤财,别人会说我是妲己,到时你大业方成别人又造反了。”
楚王以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成为我的妲己了吗?”
妫婳笑笑,没再说话,心里的悲凉却逐渐夸大。这个皇宫她是永远逃不开了,于是她也没想过要逃开,但是,她也没从没想过依赖任何人……
这个皇宫……只能有她一个人!
五十九,天下与你。
经过两个月的修养,小太子的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能在地上行走,甚至偶尔还会与几个小太监玩耍一会儿,似乎已经恢复回以前活蹦乱跳的样子。妫婳看着也安心了不少,近日也常常来明秀宫探望他,
明秀宫内,来得最多的便是沧漓昊的生母,淑妃李氏还有妫婳了,李氏似乎是一个怯生的人,或者应该说她害怕妫婳,每次与她碰上,她总要胆怯地拜安离去,妫婳也不理她。而沧漓昊的父亲隆帝,却是从来没有看过沧漓昊一眼,或许白痴的隆帝是不会记得自己的的儿女的吧,有一次在御花园,沧漓昊撞到了隆帝身上,隆帝大怒,抱起沧漓昊就要摔,妫婳大喊道:“这是你的儿子!”隆帝才把沧漓昊放下来,却傻乎乎地问道:“儿子?儿子……什么是儿子?”
妫婳知道隆帝是傻得彻底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事后再也没理他,由着他去了。
然而今天,出乎妫婳的意料,隆帝居然过来看沧漓昊,还拿了许多小玩意,此时正在殿中和沧漓昊玩耍,像个慈祥的父亲,或许说根本不是父亲,而是两个小玩伴,因为隆帝的动作表情完全像个小孩子。
妫婳站在殿外看了好久,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沧漓昊发现她,高兴地唤:“祖母!”
妫婳微笑,走进来。旁边的隆帝看见她,立刻吓得扔掉所有的玩具,跪下来磕头,不断地磕头道:“母妃千岁母妃千岁……”一会儿又变成“母妃饶命,母妃饶命……”
隆帝每回见她总要惶恐成这样,视她如妖魔一般,妫婳已经见怪不怪了,斜眼扫视他,轻轻哼一声,颇为厌烦地道:“皇帝起来吧。”
可是隆帝还是不停地磕头拜着,口里念念求饶。妫婳遂不理他,牵了沧漓昊的手便走进内殿了。妫婳挥退了所有宫人,隆帝却又瑟瑟索索地进来,妫婳眉眼淡淡扫了一下他,他立刻害怕得缩到墙角,怯怯地道:“我要玩玩。”眼神偷偷看向沧漓昊。
沧漓昊答说:“父皇,一会儿昊儿便陪你玩。”
“我要玩玩。”隆帝似抗议,但看了一眼妫婳便不敢大声了,怯怯地躲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