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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就是怕志向不合错过了你,于是拒绝了明殷帝。一直以来,他以半隐居的身份留居明关。偶尔会与北地秦吏有所来往,不时出入官场中。才高的他将官场的权谋厉害,尔虞我诈都看得清楚,难得的是从不屑于玩弄权术。即便别人用此来算计他,他也能以坦荡的方式将浊气拨开,光明正大的让人输得心服口服。如此的磊落的才子,怎会是想用亲事有所图谋?何况,真有所图,他们的渗入对爹爹难成威胁。”
“哦,青青草,你爹爹好像受了贿赂,被段明修收买,将人描得天花乱坠,有意误导你。”
一把轻俏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青青从大门口冲了过来,挥舞着手中两根鼓槌,在杜鹃面前故作正经的说着。一直只顾着说话,瞧见了青青,父女两人才恍然发觉,家门就在眼前。
“爹爹,您希望鹃儿嫁给他?”
不理青青的打趣,停在门口,杜鹃认真的问。聪敏的她,能听出爹爹话里对段明修的欣赏和偏爱。
“若是你心中只有嫁殷帝一愿,别无他人,爹爹是这么希望。但若你已找到真心所喜,便也无事,毕竟与所喜之人执手相伴,心才舒畅。”
终于察觉到杜鹃眼底有所思量,杜元介开明的解释,不愿勉强女儿。从前,反驳过她为后的志愿,只因,他有大局的谋度。
自从知道段明修有意于杜鹃时,杜元介就不曾刻意向女儿灌输什么。因为对自己聪慧独立的女儿,他一向很放心。
他以为,女儿知道什么决定对自己最好。不想却忽略了她那份为后的心志。
“伯父,她有。”
杜元介正在感叹中,站在杜鹃左方的青青伸出鼓槌,越过杜鹃,在杜元介眼前挥了挥。十分认真的说道,宛若一个要揭发秘密的小孩,语气极其坚定。
“鹃儿,只要不是当今殷帝,你选择谁,爹爹都放心。”
杜元介心中纵有担忧,也只能化作淡淡的一句希望,毕竟有很多的阻拦是说不出口的。
“为什么?莫非伯父真如传言所说,打算谋逆,怕你女儿在关键时候会左右为难?”
奇怪杜元介隐忍的提醒,青青自是不会放弃寻根究底的好奇。
“青儿,处事该有分寸,嫌疑忌讳之事莫随便说。”
杜元介不做解释,只严肃提醒青青。
“爹爹,你偏爱段明修,只为欣赏他品行为人。”
听出爹爹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杜鹃以为,他是好心的提醒,怕自己错过了良人。于是,轻松笑问道。
“菁小姐,不是这样的。”
不知何时,从外面回来的柳管家,在众人身后轻轻一叹。
“柳管家,莫要多事。”
杜元介转身阻拦一句。
“爹爹,女儿想知道。”
杜鹃跟着走上前,挽住杜元介的臂,坚定的说,不等他答应,便认真的看着柳管家。
“柳叔。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柳管家看了看朝自己摇头示意的杜元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段公子是夫人好友之子,当年夫人认定性情佳好的段夫人必有本事教出好男儿,也见识过段公子小时的风采。曾打趣说过,若菁小姐能嫁与这等男儿,她就心满意足。”
“哦,原来是你娘一早替你订下的亲啊。笨杜鹃,你不能因为你娘的缘故,放弃了那么好的殷宇。”
看着杜鹃恍然有所动的神情,青青敏锐的开口,意图干扰她偏歪的念头。长年相处,青青知道,杜氏父女,对死去的司逸云,有着深重的依恋。只要是司逸云喜欢的,他们都会将之变成自己所喜。
“柳管家,你为何要说?”
杜元介摇头。瞧见女儿沉静的神色,青青的话让杜元介长长叹了一口气。
“鹃儿,爹不提此事,是怕你因娘亲的缘由忽略心中最想。你娘本无意干涉你人生,当初虽是由衷希望,但仍然没有替你订下来,就是认为长大后的你或许会遇到自己喜爱的人。嫁娶,该是自己最喜,不是爹娘最爱。”
“爹唯一要拦的就是你为后一愿。因我心知,这非你本身最愿。青青说的那个殷宇,就是你喜欢的人?连青儿都对他夸赞如此,想必是个不错的人。嫁不嫁段明修,爹爹都不拦你。”
杜元介认真的说完,便抬起脚步往门内走去,意图留给女儿一片独自思考的余地。
可是爹爹,杜鹃心中,只愿嫁与那个您极力拦阻的人。杜鹃心中长叹,却静默不说。静静的看着爹爹走进家门,心中一动,杜鹃迈步追了过去。
“对明砚朝,爹爹其实有所期待,对吗?”
想起爹爹刚才说的一句话,杜鹃忍不住细问。
“鹃儿,爹爹该说你绝顶聪明,还是说你甚能洞察为父想法?”
杜元介回头,看着杜鹃自豪一笑,默认了她的猜测。
“若有期待,爹爹当初应下与殷帝暗里合作,不是更顺利方便吗?”
杜鹃不解,当初,爹爹说不肯暗中与殷帝合作,致令她不得不拒绝了那个对自己满怀期待的人。如今,为何又说,若是段明修,他便不介意?杜元介看着认真相询的女儿,心疼一笑。
“因为段明修自如的身份能随时全身而退。”
他聪慧的女儿,这么简单的道理,本该自己想得到。是太过急切,才阻塞了思路吧。她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啊。
杜鹃一听,恍然觉悟,立在原地沉默不语。杜元介温和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轻轻一叹,便无声离开了。
☆、019 射雁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春分时节,东城河畔,绿草青青,绿树葱葱,柔风拂面。
柔和的微风中,传送着林荫深处飘来的悠扬笛声。旋律特别,舒畅怡人。出门踏青的人倘若用心聆听,还能听到不时和着笛声扬起的动人旋律。至于是出于何种乐器,一时之间,却让人听不出。
两种特别却又极其配合的乐声相互追逐着,嬉戏着,原本静谧的树林里立即溢满了欢快的气氛。吹笛的人似乎兴致很高,一曲笛声刚下,新曲再度响起。悠悠飘散的,是一曲自然惬意的民曲。旁人听来,感觉心情舒畅。林中甚至有人忍不住和着笛声,渐渐的唱了起来。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满园花香,香也香不过它——”
旋律本来就动听,笛声更是舒畅,此刻插进一把脆甜的嗓音,加上感情把握得当,宛如天籁。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有幸听到的人,心醉陶然,忘乎烦忧。
不知何时,歌声,笛声自然散去。林中,隐约传来女子低低的说笑声。河边听得入神的人却犹自以为听着动听的曲子,迟迟不曾回神。
“不错啊!才教过你一次,就会唱!果真是颇有音乐天赋!一首被我听腻了的民曲,出自你口,顿时又变得清新怡人。那么好听的嗓音早该用来唱歌才不愧老天厚爱嘛!”
林中,有一把俏丽的嗓音响起。
“还有一种比较轻巧的唱法哦!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丫,又香又白人人夸……”
没有特意扬起的声音,比不过方才的笛声相合的嗓音。河边的人若不留意,是很难听清她们在说什么。虽然知道林中有人在低声哼歌,但无心于此的人并不好奇。就如此时,一把语含恭谨的洪亮声音响起,仿若对方才动听的音乐充耳不闻。
“公子,您专门腾空出来,就是要射大雁?”
一素衣打扮的壮年仆人,背着一筒长短不一的箭,手提一把精致的玉弩,侧身跟随在一衣着翩翩的年轻公子旁。神情惊讶,似乎对主人此举颇不认可。他家公子,每天忙碌的事情很多,难得有闲暇的时候。想不到今日特意抽空,唤他同行,只为射一只用不着的大雁。
“阿长,把弓给我。”
翩衣公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眉头一扬,算是承认。随后伸手示意仆从将玉弩递给他。
“公子,其实用不着您射。北市里每日卯时过后,都有山里进城的猎户售卖猎得的鸟兽,其中就有大雁。阿长明日一早就吩咐人买回来。”
仆从老实的提醒着。
“阿长,不用。这雁,我要亲自射。”
公子淡淡一笑,将箭搭在弩上,抬头眺望天空。
“公子,这么抬头等,脖子会酸累。阿长替您看着。大雁一来,就告诉您。您先在一旁坐下歇息。”
仆从很体贴的开口,甚至已经帮主人将一旁的石头清理干净。
“不,这是送给未来夫人的大雁。亲自等,亲自射,才显得诚意。”
公子语气轻松,跟仆从说话没有一点主人的架子,反倒有点不拘礼的玩笑。
“公子明明无意向杜小姐提亲,为何还坚持来射一只送不出去的雁?!”
阿长不乐意的站在后面埋怨着。
“阿长,雁能否送出,不要紧。我只是想射雁,想留住这一刻的开心。”
公子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公子,您用心做了那么多,杜小姐根本不知道。她不知道您专门种了一片竹,不晓得竹简上的字是你一个个亲自刻写;也不知您游走在乡间僻野只为了收集那些有趣的文字和乐曲;更不知您精心为她——”
“阿长。我做这么多,从来不是为了讨得她欢心。是我自己想做,喜欢做。”
公子不喜阿长将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一计较,面上恢复了平日的冷傲。树林里原本流畅自由的音律,变得时断时续,越吹越低。吹奏者不知是失了兴致还是分了神。他却仍旧竖着耳追着那些不连贯的音符,漫不经心的应付着身边的阿长。
“喜欢,就要主动去追。那日机会难得,杜小姐已经对您微笑致谢了,为何还是不肯上前让她认识您?”
阿长也不有所收敛,依旧不满的劝说着,似乎很不赞同自家公子的所做作为。
“若非她所愿,再有诚意的提亲也打动不了她的心。我不想让她以为那样做是为了故意讨好。等这件事淡了,我会找机会让彼此正式认识。”
公子面上冷淡,说出的却是毫无遮掩的真言。林中的音乐不知何时中断了,他想细细赏听,已满足不得。
“呵!公子,杜小姐还没过门,就得到您如此看重。真幸福!好,阿长不阻止您。不过,公子,这一时半刻,大雁应该不会经过,不如先歇一歇?”阿长最终还是不晓得如何说服自家公子,傻傻的夸了一句,就不再追问。
“好。你也坐。”
翩衣公子说完,将玉弩放下,随即坐在石头上。目光有意无意的朝传出音乐的树林里看了看,见不到人,也等不到吸引心神的音乐。最后他抬起头专心的等待着大雁飞过。
“喂,笨杜鹃,你家有人提雁上门没有?”
☆、020 思念
伸手用木笛敲敲一旁的杜鹃,青青突然低声问了一句。一旁的杜鹃闻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根本不打算回答。反而很仔细的看向河边,似乎要将河边的人打量一番。
“笨杜鹃,不是说那个什么孤高子要提亲吗?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听不见杜鹃的回答,青青干脆用笛子戳戳她的肩。提醒她不可随便敷衍。无心装载的人,青青永远记不全人家的全名。
“你若好奇,今日回去,问问柳叔。”
杜鹃收回视线,随手将吹过的树叶用衣袖擦了擦,再度放在唇边吹起了方才十青青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