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猜的。我连鹅是怎么样都不知道。”
青青反应极快,想也不想。段明修蹙了蹙眉,显然是不喜继续答理青青。淡淡扫了扫满目慧黠的人,便移动脚步,径自朝附近的草丛走去,一副专心寻雁的专注。
青青哼着小曲,心情甚佳的欣赏着人家不顾草屑树枝沾头勾发,仔细的拨开草丛认真寻雁。心满意足了,她才悠闲的开口唤道:
“喂!听说你是闻名北地的孤傲才子段明修。如若我们捡到了你射的雁,就当是你上门提亲的纳礼,如何?”
青青不理后果的戏言,听得闭目养神的杜鹃眉头直皱,很后悔此刻与她并肩同坐。
“素不相识,姑娘提议不觉荒谬无礼吗?”
段明修冷冷的问。如冰的责问连蒙面的杜鹃都听得面容羞愧,不知羞的青青却理直气壮的争辩:
“不会啊。你是闻名北地的才子,盛名君子,美女好逑。我们勇敢追爱,其情可嘉,怎会无礼荒谬呢?我们若得了雁,就是上天注定牵搭的姻缘。”
得意自豪的语调引得段明修更加无情冷漠:
“段某意中只有一人,雁是为她所射。女子贵矜持,请你们归还!”
不再客气,段明修一口认定,青青藏了他射大雁。
“又是矜持。”
青青嘀咕一声,眼珠转了转,故作正经道:
“公子为何不想,得你雁者,或许就是您思慕许久的人?”
蓦然问出的一句,令专心寻雁的人松开手中抓着的草叶,转身认真的看着青青。语出惊人的某人,故意沉默,眉眼间努力的表现出与他神色相配的正经。
杜鹃在一旁,纵使看不见青青的表情,也知她此时的认真装得多么刻意。心中暗自踌躇,贪玩的人此番又欲挑出怎样的是非?半晌,段明修才缓慢的开口:
“姑娘可是姓杜?”
杜鹃一直专心听着两人的对话,此刻听段明修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心中有点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如果当真怀疑杜鹃在此,他应该没有忽略青青刚才那句以鸟为名的暗示。他既有才高美名,想必智慧过人,为何偏偏求证的是青青的身份?
“对啊,我姓杜!”
青青玩心又起,有心要误导,答得相当干脆肯定,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如此回答,令疑惑皱眉的杜鹃立即回神认真听着,提防着青青的故意。
“敢问一声,方才林中笛声,可是姑娘吹来?”
段明修突然跳跃性的转开话题,不再针着青青的名字身份追根寻底。
“对啊!好听吧!”
十青青一点也不谦虚,杜鹃感觉到她甚至扬了扬手,估计是想让人看看她手上的玉笛!如此贵重的笛子,是十青青身上最值钱的财物。
“若是今日有幸得上天厚爱,结就一段良缘。他日我常吹给你听,如何?”
青青语含希望,大胆直白。段明修一时被她的误导迷惑,恍惚中听来这么一句,心绪更乱;倒是杜鹃,暗自摇头佩服。青青将戏耍之言说得这般认真,煞有介事。段明修纵有非常才智,怕是一时间也难判断清楚。
段明修尚在沉默中疑惑的审视着青青,一声清和的嗓音突然扬起:
“敢问段公子,是否非杜鹃不娶?”
话音一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身边靠得最近的人。
“呵呵,终于忍不住了?还以为你会一直当人家透明?”
☆、022 邀亲
青青戏谑的声音很低,只打算说给身旁的人听。也因此,其他人根本没留意她说了什么。
段明修回神转移视线,似有期待的看向声音的主人。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巾帕下的侧脸,似要用目光掀起那层单薄却扰人的阻隔。
“杜鹃小姐既然认出在下,何不扯下纱巾坦白说清?”
一声杜鹃,着实惊人。然而,只有那个努力骗人却成功被人骗过的人,为这一声杜鹃恼恨计较。
“喂!我才是杜鹃。”
一声纠正,任性坚定。可惜,无人理会。
“公子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即使感受到灼灼的逼视,杜鹃依旧平静的坐在那里,问着她想要的答案,并未因他的称呼退缩掩饰。沉默与否,方才她曾有一瞬间的挣扎。决定开口,是心中有一丝割舍不断的念头,想知道眼前的人是否具备她期望的条件。
“是。”
见她态度坚定无意听自己多言,段明修干脆的回了一字。
“听说公子为娶杜鹃,抛却多年志向,背弃十载好友,拒绝事君。公子以为,如此情深却寡义之人,杜鹃愿嫁否?”
杜鹃淡淡的问,平淡的语气令人恍惚觉得她对面前的人无甚好感。
“段某送了三年竹简,坚信杜鹃小姐纵然对赠书人无甚好感,也定不会糟蹋良书。献花表情,赠书递志。若小姐静心看过,便知段某非平庸无志小人。”
段明修一句‘定不会糟蹋良书’,令杜鹃少了直接驳斥的理由。然而又不愿承认自己看过那些书,如他所言,读懂他所藏志向。于是编了极好听的理由,迂回的解释:
“杜鹃近年心思杂,喜好多。虽爱藏书,喜读书,心中更有许多想读喜读之书,然时间有限,读不尽看不及。公子所赠,一直无暇翻阅。”
正是察觉他隐约的志向,她才试图探知清楚。
“志在行,友藏心,小姐既然对段某一知半解,怎知段某什么都没做?”
或许是感觉到杜鹃的疏离,明知她在试探,段明修却故意答得模糊。仿佛在坚持,如若她不肯光明正大,他也不愿大度宽容的讨好。然而杜鹃清楚的听懂了他话里潜藏的意思,不如青青那般以为他傲慢小气。
“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女事亲,命也;人臣事君,义也。公子才高,本应是肱骨贤臣,尽心扶助有志明君。不论以何种方式,段公子,理当为国家尽一份忠诚。如若公子听懂,小女子斗胆,诚邀公子三日后到杜府提亲。”
“喂!人家认定的杜鹃小姐,玩够了没?你在替谁邀亲?我的事,不许插手!”
不能正面干扰那个不上当受骗的人,青青便不怀好意的凑向杜鹃提醒一句。刻意的声调连段明修也听到,让原本就受打击的人震撼之余,吃惊的看向青青。
“奇怪吗?是我姓杜,你反固执认定杜鹃是她?”
爱捣乱的人,最不甘心有意的混淆没有让人上当受骗。她努力弥补,誓要成功扰乱这人自以为是的认定!
“杜鹃,以鸟为名。是你方才说的。”
想知道她刚才话中之意,段明修很配合的开口。
“以鸟为名就是杜鹃?!呵!黄鹂,对不起啊!看来受杜鹃毒害的不只是人,连鸟儿也可怜。居然人家只知有杜鹃鸟,不知还有黄鹂,黄莺,喜鹊,乌鸦……对了,杜鹃不是花吗?听说你种了好多这样的花呀!”
段明修没有按着自己的误导入戏,让十青青兴起了捉弄之心。她故作同情的拍了拍杜鹃的手背,语气愧疚,宛若自己就是口中那个祸害他人的杜鹃。
“姑娘,无需刻意混淆。能如此直言试图消解在下意愿,恰好印证了她是勇慧的杜鹃。方才在下与姑娘你交谈一番,已知姑娘习惯轻慢不拘礼,只有她的气度和胆量才属于杜鹃。”
段明修一面礼貌的容色,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客气,犀利尖锐。
轻慢不拘礼。好恰当的形容!
巾帕下的杜鹃,忍不住唇瓣轻扬。感觉到青青身背不安分的起伏后,杜鹃开始同情那个无心冒犯十青青的人。能如此直言指点青青而安然无事的,目前为止,杜鹃不曾见识过。
“勇慧?杜鹃是打过老虎,还是驱过鬼神?是什么让你想到用这么粗旷的勇字形容娇巧可人的杜鹃?还是你胆小怕事,想娶个大胆有气魄的娘子替你开山辟路,官途上好自在无忧。”
向来温软懒惰的人,突然振振有词,词句铿锵有力,字字昭示着不容人忽略的气势。不懂的人,以为是挑起了青青的恼怒,让她忍无可忍的发泄。
但杜鹃很清楚,无赖恶女十青青此刻在努力做戏。过于突然的气愤,用心明显得路人皆知。
然而她的气势却不得不让段明修乍舌——自己果真是小看了眼前的女子。或许她真的是杜鹃。因为能如此自如的收敛绽放自己,分明是不简单的女子。
“人人夸赞的杜鹃,一定就是大方守礼沉静有气度?传闻的评价多是大家的寄望,天真烂漫无拘束才是杜鹃本性。还以为你会比那个不识好歹的殷帝好,是真心待我,会拨开一切华丽的传言了解真正的我。谁知你跟所有人一样,不过是想娶个传言中完美无瑕的女神。”
向来清脆俏悦的声音,居然在青青的刻意模仿下,逐渐变得温和舒雅,迷眩人心。某些令人生疑的词句,在这酷似杜鹃平日以理服人的语调下,掩藏得微不可察。
“她,黄鹂。是我最正义可靠的朋友。一直怕我遇人不淑,舍不得我受伤害,才会操心的维护我,甚至可以擅自替我申明立场!杜鹃精通音律,吹箫弹琴,无不通晓。但可曾听过杜鹃歌唱?而她是拥有美妙歌喉的黄鹂。”
“她对你一知半解,并非无暇翻阅。黄鹂识字不多,理解有限。你那些言辞精妙、思想深奥的竹简,她只能从旁听我解说两句。”
“她若识字不多,如何能以天下大戒之理游说段某为国出力?”
段明修心思敏锐,虽然有片刻犹疑,但仍旧明显不信,蹙着眉回驳青青的刻意。
“一句名言,几番见解,是我前几日所教。她记性好,悟性不错,觉得对你合适,就信口说来。若我将你去年春末送来的那卷书中第十三篇《论贤》念给她听,然后教她一句——吾慕鲁仲连,谈笑却秦军。她方才就不会胡乱说你抛却志向,背弃好友,肯定会欢喜接一句——我仰齐颜斶,喝使王趋士。把你写在那里的眉批说出来大赞一番,夸你有贤士的从容风度,淡定风采,然后拊掌邀你即日提亲。”
青青有理有据,说得煞有介事,竟还凭着过人的记忆力把段明修送给杜鹃的书卷中的某篇某行记录的话搬来捉弄人。
段明修原本一心认定青青在胡说八道,坚定的不受她言语动摇。谁知她不仅说得一番动情感性的话在先,此刻还清楚的说出自己所赠书目中的某些内容,真切的让人难以质疑。于是,他不甘心的向旁边径自出神的杜鹃求证。
“你刚才的义正词严,果真只是出于维护?替朋友作主?”
杜鹃乍然听得青青念来两句慷慨大气的诗句,正满目敬佩的审视着才华横溢的段明修。一听他的质疑,她立即回神,露出一双与青青酷似的眼睛。
细细打量过眼前名不虚传的孤傲才子,杜鹃忽然唇角抿笑,心生玩趣:
“黄鹂杜鹃,不论是谁,都不希望所嫁之人自私寡义。方才那番话,纵使不是杜鹃,也是替杜鹃表达立场。”
既然青青有心戏弄,那她也好借着机会抹去刚才有关杜鹃的痕迹。即使他不轻易相信,但起码不再确定谁才是真正的杜鹃。
“也对,有胆量的未必就是杜鹃。在杜鹃身边的,想必也是出众的奇女子。杜鹃的朋友,理应跟她的人一样令人着迷。段某不才,辨不出真假杜鹃。但三日后,在下定依约上门。”
段明修落寞的说了一句。他跳跃的思维,让杜鹃再次摸不透他的想法。没有继续质问她方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