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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要替百姓肃清怨气。
陛下虽非蓝湘亲子。然多年用心栽培,感情深挚胜比生母,亲孝恭慈,母子情谊何来瑕疵。是蓝湘偏私,意图借母亲的身份要求陛下放过巫族。但陛下正直无私,果断严明,坚决不同意。恼蓝湘偏护巫族妄顾百姓,才当众责了蓝湘,就事论事的清肃了一帮借名嚣张行事的巫族小人。”
真的不是亲生母子吗?无论真相是什么,对连受打击的他而言,这么一番话,会带来多深的伤害呢?
那么一番听似淡然的话,积蓄了一个母亲多大的勇气。一番急切的维护,帮他稳住了一时的政局,却赔上了日后难以修补的亲情。
这对原本情深令人羡的母子,究竟从什么时候起有了裂痕?以致于今日因为巫族,身不由己,彼此伤害。
想起心目中如神般神圣高洁的女子,还有那个承袭她高贵风华的帝主,杜鹃心中溢满了关顾和怜惜。青青带回来的这一番话,更让她久久难以挥去心头的忧伤。
杜鹃尚自沉浸在一番话带来的伤感中,杜元介已接着说道:
“神女当众承认巫族有错在先,自己偏私帮护,以致巫族太过嚣张,造谣生事诋毁殷帝声誉。她向闻鼓聚集的民众诚挚道歉后,当场宣布巫族所有巫医术士,统统经十里医馆的巫士考察,获准资格才能留在城内行使巫术。资格不够者,一律回朱提山潜心修养。”
“那他呢?蛊毒解了吗?”
神女的话想必伤了他的心,杜鹃忍不住问了最想知道的事。
“殷帝至今未醒,听说神女劝走了夷安王和大巫师后,留下照看殷帝的是大巫师的女儿蓝玉。”
杜元介认真的观察着女儿的神色,小心的说道。一直专心听的杜鹃,眼波微动,唇角微抿。眼睛轻轻的眨了眨,目色瞬间恢复平静,令人看不出心情。只见她静默了许久,心中似有思索,却始终不说话。
“鹃儿。”
杜元介一叹,忽然慈和的开口:
“何谓大局,何为轻重,你从小就懂,也一直做得很好。如今的情势,爹爹希望你,对一些事,一些人,能够拿得起,放得下。放下,心才不难受。爹爹明日就找个理由让李郡守先回去,然后再去跟段明修商量更改迎亲地点。回去北地,专心的嫁给段明修吧。”
爹爹善意的劝导,令杜鹃心头酸涩,久久沉默。
“明砚朝的事,纵容隐瞒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这次的动乱,无论如何,不能让秦人晓得。古城那边,不经一番血腥清洗,那巫族是不肯收敛的。当年,予南王因为巫族蓝湘,放弃了应属于他的帝位。如今好好的明砚朝被巫族糟蹋如此,予南王此番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等他回来,巫族便有难了。”
杜元介忽然莫名的提起了世人遗忘许久的人,令沉默的杜鹃吃惊的抬头。据说这个潇洒不羁的予南王,一直为明砚朝所忌惮。
“爹爹,您是说,予南王是目前唯一敢跟明砚朝和巫族抗衡的人?”
杜鹃敏慧,瞬间明了爹爹莫名提及予南王的因由。爹爹意欲借予南王的力量,压制这场可大可小的混乱。
“鹃儿,予南王是当今难得的良材。当年若不是出了一点意外,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其实是他。如若予南王情愿,陛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明砚朝若有他的带领,蜀国的光复肯定不再遥遥无期。”
杜元介只顾着夸赞心中的英雄,全然忘记说出的话是否惹人猜疑忌讳。爹爹的一番话,让杜鹃整夜失眠,苦苦思索了一夜,结果清早起来还是满脑混乱的思绪。
☆、029 老师的请求
从杜府所处的东城继续往东,经过一条宽敞的大路,再往左拐进一条蜿蜒的小道,一直向前走,就是朱提神山绵延的群山山脚。有经验的蜀人绕过茂密的灌木丛,往山林深入走进去,就能找到那个通往古城的关口。
一大清早,杜鹃就一个人出了家门,径自朝着通往古城关口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这么一段路,骑马尚需大半个时辰。她却一个人怀着心事,徒步从家门走到了山脚。
古城的动乱,他的安危,爹爹的提醒……
连续听来这么多影响心情的话,杜鹃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心绪难安,所以才随心走到了古城与明关的交界处。至于走了多久,她根本没在意。
附近傍山而居的山民陆陆续续出入山林,看见这么一个年轻女子独自在山脚下徘徊,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
辰时将过时,右边的山林里忽然走出了一行服色玄黑的斗篷人。他们不知从哪里牵出了八匹健壮的马,行色匆匆的走向通往明关的蜿蜒小道。
为首的一人跨上马后,转过头不经意的往关口的方向留恋的看过去。眼尖的看见坐在大石上出神的杜鹃,又下了马,一个人朝杜鹃走去。
距离杜鹃五步左右,来人停住了脚步,温和的唤道:
“杜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鹃连忙跳下大石,转身迎向来人:
“老师!”
在她心情最低落的时候,竟然见到久违的老师,杜鹃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她挽着老师的手往一旁僻静的地方走过去。边走边轻快的问:
“老师,您怎么出来了?”
“我专门来找你。”
确定所处的地方无人干扰后,老师站定,认真的看着杜鹃。
“老师听说杜鹃要嫁,专门来贺喜吗?”
杜鹃眨了眨眼,故意忽略心中的凝重,轻松的笑问。老师这时出现,她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但是爹爹的提醒犹在耳边,心中的混乱尚未理清,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师即将要说的话。
“能在这里遇到你,我以为你会取消这场亲事。”
老师没有点破她的故意,淡淡的叹道。
“段明修为人不错,老师觉得杜鹃不该嫁吗?”
杜鹃仍旧带笑问到,始终不愿承认老师的来意,刻意绕过敏感的话题。
“若为自己,嫁段明修正合;弃自己,助君王,杜鹃会是最适合的人。”
老师意有所指的看着她。杜鹃无奈一叹,往前走了几步,故意避开老师期待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缓缓问道:
“老师,说出那样一番决绝的话,需要多么沉重的勇气。神女舍得?!”
“不舍得。但只要他需要,蓝湘乐意。”
老师与神女感情深厚,相互知心,常常这般直呼神女的名字。
“蓝湘爱孩子,从来只因自己爱,纯粹诚挚,由衷而生,干净不带杂念。一心关护他,只因他是自己最爱的孩子。是她眼睛里看到的唯一。
一声母亲的呼唤,温暖至心坎。但,失去了,她也不失望,不埋怨。那般亲切的互动,本来就不在她爱的回报中。若有,她很开心,那是额外的馈赠;没有,她不介怀——那本不该勉强。
只要心中有他,仍旧可以爱他,关护他,是不是母亲,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解开了这层束缚他的道德,能令他更舒心自在,她无比乐意,怎会伤心?”
说罢,老师轻轻的转身,缓步朝河边走近了几步,立定,抬眼眺望。
或许因为老师是神女的好友,熟知神女心情,又常用心关顾神女的孩子。此刻听得老师轻淡温柔的分析神女的心情,有一瞬间,杜鹃觉得,立在河边,遥望着远处山峦,淡然微笑的老师,宛如一尊美丽的神像。高远华静,就如她心中描摹许久的神女形象。
“杜鹃,你当真决定不管他了吗?”
杜鹃尚在为老师的神韵出神时,老师忽然淡淡的问了一句。
“怎会?他始终在心上。”
杜鹃双手覆心,宛然一笑,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他始终摆放在心头,不曾丢弃过。
“一份挚美的感情,就这么折没,不觉得可惜吗?”
老师无意深究她的心思,直接的问询。
“想得通透了,便不会。”
她本就理智,加之径自思量了大半天,此刻心思澄澈。说起话来语气虽然温和,目光却变得冷静淡然。
“或许现在不会。历经年岁后,也许便常自惋惜。杜鹃,老师不希望看到你们往后为自己的任性叹息。”
“错过了,便算数。日后惋惜也罢,只要还有不后悔的理由。”
面对老师,杜鹃从来不藏掩心事,总会坦然相告。
老师一叹,无奈问了句:
“舍得放下?”
“舍得。”
“即使再见也能淡然笑对?”
“可以。”
“既然如此,替老师了结一个心愿,如何?”
“好。”
以为老师放弃了来时的念头,她毫不犹豫的应诺。
“去他的身边,帮他走出迷障。”
“老师——”
“先听我说。”
老师打断了杜鹃,坚定的继续说。
“陛下对神女有猜疑,关系已出现罅隙,醒来后必会对神女有更深的误解。一个受你慕仰尊崇,一个得你无私关爱。他们都是掌握明砚朝命运的王者。母子关系失和,对明砚朝的影响,甚至是蜀国的影响有多深,你慧敏过人,应知个中厉害。若你真心敬重神女,便放下计较,去帮陛下。
杜鹃,老师晓得你不是那般无情的人。往时伤害过你的人,危难关头,你还会宽容的伸出援手。何况是你真心敬重关护的人。放下顾虑,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吧。”
老师语重心长的话,令杜鹃心情浮动,意有所动。但很快,又理智的摇了摇头:
“老师,曾经的拒绝对他伤害至深,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和爹爹都拒绝了他,您以为我还能走近他?”
“只要你仍旧不是杜鹃便可。”
杜鹃不解的抬头看着老师。
“他中了大巫师的失心蛊,蓝玉施了控心术,将一些刺激他的事一一抹掉,包括你和他的过往。如今,他已将你彻底忘记,记不得你。”
杜鹃一惊,疑惑的追问:
“老师,怎么回事?”
“杜鹃,你或许不知,如今的他,性情不定,喜怒无常,失去理智。偏偏又不够彻底,时常坚强的保持着一丝理智。等到片刻清醒时,察觉自己曾经的荒诞,他会如何想?蓝玉使巫术麻木了他的理智,虽不智,却是最好。”
“是我害了他。迷乱心志,丢失自我,常常在理智和迷乱中挣扎,一定很痛苦。他需要帮助和支持。可他最需要的人,或伤害了他,或背他而去,丢下他一人孤单作战。”
“老师,莫伤心。他一定还是他,不会轻易受控。关键时刻,他定能凭借过人意志力,做出冷静睿智的决定。杜鹃相信,以他素来的品性,即使迷乱,本能的坚持仍在。”
虽然心惊,心痛,但她还是坚定的安慰着老师,也说服着自己。
“杜鹃,为了神女,为了老师,去吧。去他身边,帮助他。如若不能解除他的蛊毒,就尽力帮他免受巫族混淆,莫害他污了君名。”
似乎看懂杜鹃挣扎的心情,老师继续说服着。
“老师,我爹爹为人性耿,放他一个人单独与秦人周旋,杜鹃不放心。北地郡守虽与爹爹交好,但若秦蜀起冲突,他们十多年的交情定抵不过一朝的对立。
杜鹃人微力薄,纵使帮不了爹爹实现愿望,但希望在危难时能与爹爹相互扶持,替我娘好好照顾他。至于明殷陛下,神女虽迫不得已远离,但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回到陛下身边帮忙。在这期间,老师您一定会替代神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