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意营造的气氛将往日的温馨和乐深刻回忆。
想念她,想念那个远走他方的朋友。她于她,是浸润心灵的良药。少了那个人,日子闷闷;少了那个她,心情难开怀。
与她的分离,第一次这么长久。情如姐妹的自然快乐,让她久久眷念。期望再度相逢,再次并肩游走四方。在她身边,即便吃亏,也心甘情愿。那是朋友间彼此信赖的戏谑。
“一先老太后如此坚持推荐你,孤还以为你当真有过人之处。但你的表现令孤大失所望,或许你根本缺乏良师之资,不过是老太后将你送来的一个理由罢。”
听不到她的回应,看着沉默的她,以为她是心虚无话可答。君傲然继续嘲谑着,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性情变化得多么奇怪。
他的声音遥远的传来,让冬雪恍然回神。她意犹未尽,突然兴起了久违的玩逗之心。
“陛下若想见识冬雪是否有良师之资,或许可故意将朝事颠覆。届时自可检验冬雪是否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想起他近日的作为,冬雪心中偷偷微笑。他真会把握,即使心智迷乱,偶尔想着要为难她,报复她的冒犯顶撞,让她知道他有多么恶劣难教,却仍记得小心揣度。宁可以身刁难,也不轻易将国事或他人牵扯进来。
心如鱼戏莲叶般自在,如此惬意的逗弄,冬雪已好久不曾尝试。在无亲友依托的陌生地方,谨言慎行是束缚,也是自我保护。是方才偶然挑起的回忆,掀起了她纯挚自然的一面。甚至悄悄的,收回了奴婢的卑微自称,改用自己的名字,期望平等的与他对话。
然而如此难得的灵俏,却只被人当作是大胆妄为的挑衅。对她隐隐逸出的灵慧之气视而不见。
她的戏言,只惹来性情不定的他敏感的排斥:
“哼!杜鹃恶习!你是要时刻提醒孤不要将杜鹃忘记?!”
一句脱口而出的责言,说者无意,听者却心中震撼。
他又开始直觉的将她跟隐约的记忆串联起来了。杜鹃,他甚至会莫名将她跟杜鹃相提并论。就这么留在他的身边,是好是坏。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无来由的撩动零星的记忆。偏偏无心说过后,就风过无痕,消失无迹,不会让他自己警觉什么。他是经不得玩笑的人?抑或只有远方的朋友才懂得她话中真意?
虽然听来的跟心中以为的对答截然不同,甚至被他意外的话震动了心湖,让她有点隐隐的落寞。然而并不影响冬雪此刻洋溢的喜乐。
“陛下对杜鹃似乎知之甚多。”
既然他是无心流露,不会警觉,即使听他如此排斥杜鹃一名,心情依旧愉悦,故意用着熟络的语气回了一句。
“狡言争辩,掩饰逃惰之心,你分明有失职责,辜负老太后对你的期望。”
听起来很正义的一句,君傲然刻意将杜鹃的话题逃躲,言中有着微微的斥意。是故意吓唬抑或果真是斥责?只有他自己清楚。
冬雪唯一确定的是——他当真无意提及杜鹃一名,至今不觉将她跟杜鹃一并相提有何不妥。
“然后陛下想借故谴责冬雪么?”
她的面容微微动了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宛若轻轻逗弄莲叶的游鱼,在被发现之前若无其事的自在游开。
君傲然闻言抬眼审视,却已错失了捕捉真情的机会。
“你当孤是没有容忍气量的小人?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莫要本末倒置,投错用心。孤的起居寝食,大有合适的人。老太后想必不期望你将心思投放在此些琐事上。”
她的言谈,从来不会投他所好,说出的尽是气恼之言。但是,她方才一言,让君傲然总觉有些微异常,然而却无处寻其真意。只好语气不善的回了她一番。
“多谢陛下提醒。既然陛下承认大有合适之人,冬雪是否可以将琐事回交给合适之人?”
鱼儿游得好开心,故意甩甩尾巴,扬溅一泼水,不偏不斜,抖向旁边的莲叶。近日里,原本由安主事负责的一些事情,都被殷帝故意的推落在她身上。
君傲然恍惚听得有戏谑之意,警觉的盯着她,细细留意,依旧察觉不出她的异样。站立的人,神态恭谨如常,甚至说出的话一样恼人。但今日的她,语气分明一改往常。无可奈何,他只好专心针对她的话意。
“在你尚无半点本事受认可前,莫想着将唯一的劳务推脱。宫里不白养闲人!”
或许是接触多了,习惯了她恼人的言行。再度计较时,已失了最初的激烈,反倒有点像闲话家常般自然,毫无生气之色。
冬雪听罢,微笑不语,无意再争辩什么,静静的站立在他身边。旁边的人仰着头,再度认真的看着她。才过一会,便带着一脸的失望落寞转头,起身,迎着西边的落日向前走了几步,负手停立,沉默的仰望着天边的落霞。
在他起身的一刻,低首微笑的冬雪便抬眼追着他的身影。目光不经意掠过他瘦削的肩膀,忍不住柔和的停住——
那个曾经宽阔坚厚的地方,仍旧是她孤身在外时最信赖的依靠。靠近他,轻轻挨向那道孤寂落寞的身影,是她藏掩在心中最深的渴望。和他在落日斜阳下如鱼戏水的交谈,是她心中最大的满足。因此,她敢不设心防的松解一直束缚的真性情,在他面前自在的玩逗。
尽情够了,深吸一气,努力收回散落在他身上的心情。冬雪微微仰起头,看着逐渐化淡的红霞,借着因他带起的温暖情意,想起某个人。渐渐的,眼里蕴含出深深的思念,想念在心中肆意的传开:
远在他方的朋友,少了你的相伴,生活顿然失色失味不少。曾经的戏说玩笑,此时竟成了时常回味怀念的温馨。何时,我们才能相聚在一起,再度畅怀玩笑?
心中,藏着好多好多的话,只想与你一同分享;生活里,遇到许多许多的事,只想让你一一知晓。脑海中,流闪过很多很多的想望,只愿和你一起实现。
今日,就这么放纵一次,借着这熟悉的气氛让我再度感受与你相伴的和乐。
☆、052 寻药
每日清晨,趁着明殷帝上朝听政,冬雪都会先来御膳房一趟,按着书上记载的方法亲自煎煮一碗安神的汤药。悄悄的换下蓝玉每日准备的定神汤药,交由老太后派来的两名亲信,由她们端给下朝后的殷帝。所谓以祖母的名义每日尽一份关怀,指的就是这个。
今晨,她一如往常,来到御膳房的药炉旁。拿过事先准备好的药包,正要拆开,忽有一人匆匆走了过来。
“冬雪,怎么办?负责采买的宫人报说,外面禁卖中药,那张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也买不到了。你这一份,是之前留存的最后一包,明日再无药可煎了。”
说话的,正是老太后派来协助她的其中一人。
“为何禁卖中药?”冬雪惊讶的问。
“好像是朝廷下的命令,具体为何就不太清楚。”
来人将所知如实说来。冬雪一听,思索片刻,把手里的药包递给对方,仔细交待了煎熬的方法,便匆匆离开。
出了御膳房,冬雪抄着小路往日月殿走回。因为时候尚早,日月殿里除了几个起得特早的宫娥在安静忙活,春花秋月等人还在各自安睡。冬雪轻步走至后殿,看了看独孤铭紧闭的房门,忍住心中的急切,转身走向旁边的藏书阁。
这座藏书阁,是孤独铭自设。阁内藏书,每一卷,都是他精心挑选,是他认为值得一看的好书。五年前,初来王宫的冬雪,就是慕着这藏书阁里的好书,想法成了这日月殿的女使。
“冬雪?”
冬雪轻轻的推开藏书阁的门,尚未抬步走入,里面忽然有人问了一句。
幽暗的书阁里,独孤铭独自一人坐在案前,左手按在竹卷上,右手拿着一把刻书刀。因为天生目盲,室内光线是否充足,对他而言毫无影响。
“公子,你在这里!”冬雪意外看见独孤铭,惊喜的呼了一声。
“有事?”
听出她语气的不寻常,独孤铭微微侧头,循着她的声音望了过去。
冬雪轻步走来,在案边一空位坐下,本想好奇的问他为何一大清早便在藏书阁。眼睛不经意的扫过独孤铭面前平摊的一叠竹卷,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收住了到嘴边的打趣。
独孤铭听觉甚灵,辨清脚步,等冬雪一坐下,头便准确的朝着她转了过来。
“公子,朝廷禁令买卖中药,究竟为何?”冬雪看着独孤铭,认真问道。
独孤铭是王廷和巫族敬重的智族后人,记忆力超凡,能将所听所闻一字不漏背诵下来。为表示对智族人的思念与敬重,朝廷那边,即使已有人专职记录国史。仍然每日都会有专人来向他汇报朝中发生的大小事件,以便他记录于心。若要查问朝廷的事务,独孤铭是最佳人选。
“‘事鬼神,信卜巫,好祭祀者,可亡也。’‘尚卜筮祷祠,疾病愈甚。’这些是近日流传在北地民间的谣言。据说是出自秦人和无冕杜相的有意鼓动。”
独孤铭说道这里,声音变轻,似乎在小心避忌着什么。冬雪听得专心,不曾留意他的小心思。
“受谣言影响,北地蜀民对巫族的信仰开始动摇,渐渐爱找中医治病。潜伏在北地的巫族医士因此大受排斥,融不进那里的生活。夷安王爱护巫族,认为中原医师太过分,便下令将城中几个中医抓了起来,勒令出城采买药材的商贾禁采中药。还命令暗潜在外的卫士协助巫族,挫击北地中医。”
“原来是这样。难怪宫人买不到药材。”
冬雪恍悟,低头若有所思一番,忽然抬头道:
“公子,冬雪想借你的飞鸽一用。”
“日月殿从不养鸽,你为何说我有飞鸽?”独孤铭疑惑一问,有点故意混淆的意味。
“日月殿没有,但寻风阁养着一大群。”冬雪微笑提醒着。
“你应知,那些飞鸽是朝廷专门收集信息的渠道。寻风阁养的飞鸽,平常人动用不得。”
怕她招惹麻烦,独孤铭仍然故意说明利害。
“按正规程序,公子要借飞鸽兴许麻烦。但冬雪得知,寻风阁的群鸽里,有一只是公子的朋友。只要公子想,总有办法招来。”
冬雪不为所动,坚持道。她言辞轻松,自在如对友朋。往常在人前的谨慎安静,在独孤铭面前,总会自然消失。
“夏荷告诉你的?”独孤铭假装不得,借着追究再度避开。
“是冬雪亲眼见过。公子每每在庭前闲坐,常有一只白鸽落在公子案前。”冬雪微笑道。
听她如此执意,独孤铭无奈的问她用意。
“你借飞鸽何用?”
“托人寻药。”
宫人采买不到,那她就另想办法。
“我上次已跟你说明,失心蛊世上无解,医治他是你妄想”
听她果真为此,独孤铭无情的提醒。
“公子更说,中原医术自有神奇奥妙之处,或许能一试。”她固执的说。
“那只能定神,不能彻底祛除蛊毒。”
“能有改善,便是好。”
她有自己的主意,任独孤铭如何说,都不放弃。
“那你看到效果了吗?”独孤铭不客气的质问。
“应该有吧。可惜冬雪不是医,不懂察色。”
忽略独孤铭的气恼,冬雪依旧轻松的回答。如果没有效果,那日,他不会只凭她的片言只语,便答应正常作息。
她的固执,令独孤铭无奈,只好沉默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