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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罪,奴婢愿罚。”
她语气委婉,但不退让。
“所以,你是认定,孤虚伪!孤有错!孤对不起一帮热忱努力忠诚的贤臣达将!他们,跟着这么一个不成大器的殷帝,错断连连、脾气暴戾、喜怒无常、无故斥人、无理取闹,内心一定很讨厌孤,对孤深深失望。”
愤怒,一瞬爆发;控诉,一气呵成。气完了,诉尽了,沉默,随后而来。仿佛方才的怒诉抽尽了所有。
冬雪看着这样的他,心中微微一叹。
“陛下,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陛下何必害怕面对。知错能改,是难能可贵的品行。月食带来的一时黑暗,虽然让人心恶。但我们时常记得的是圆月散发的皎皎华光,甚至为此神思仰慕向往。只要真心为之,您为此绽放的华光,众人会看到的。”
看他沉默,似在思索。怕他无法释怀,冬雪温善的补充一句。之前的犀利无情,顿然消失,宛若一开始,她就是最温和体贴的一个。
受了她的言辞蛊惑,君傲然忘了先前的指责,柔和的目光像是追光逐星的痴迷,朝着冬雪深深看住。良久,忽然温和一笑。他骤然的转变,像极了蛊毒缠身的古怪,令冬雪警觉,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再出声。
“十冬雪,你的脑中,到底塞满了多少的警言妙句?为何源源不断,常常信手拈来?”
她无语,不敢回答片言只语,怕牵动他不稳的情绪。
“听说你病了,好了吗?”很平淡的一问,将两人之前的对峙化得无影无踪。
“十冬雪,你说自己是区区宫娥,为何总是来去自由,没有丝毫为人宫婢的自觉?甚至还会对孤发脾气。”酸酸的指责,对她好像有着不满。
“奴婢怎敢?”
冬雪心下无辜,却不想多言。来去自由,这个罪名说得过,可她何曾敢对他发脾气?
“上次在宁心殿说了你两句,就躲了起来,十多天了,今日才见到面。还是碰上你在背后说孤的坏话。难道不是在气孤?”
愕然抬头,冬雪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不见十来天,他好像变了。只是变了什么,她一时看不透。
“陛下,奴婢是宫娥,您是日理万机的帝主,途殊道异。一直以来,奴婢日日都在陛下出入的宫殿服役,多日不见,是常事。”
沉静的提醒着他,省去自己生病悲秋的一段。
“是吗?孤不信。从今日起,你就日日相随,看看是否能多日不见?”
☆、072 施展绝技
意外重见青青,还满足的跟她长谈了近半夜,杜鹃的心情变得异常好。煎了青青开的药,病好了,心情也调整了。
小病一场出来,十来天的时间,众人生活如故。倒是听说蓝玉受命出去执行任务。这个消息让杜鹃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殷帝昨日提出日日伴驾的要求,若是蓝玉知道,必有一番指责。
或许是自小对巫族存有偏见,杜鹃印象中的巫族,多是到处招摇撞骗之徒,所识所会的就是祭祀、占卜、医病、驱邪等事。自经逐巫一事,认真问过爹爹,才知大巫师麾下的巫人是士不是师,各有所长,身负重任,关键时候都有特殊使命。历经多年的积累和磨练,力量足与王朝卫士势力相衡,不容小觑。
正因如此,殷帝中毒后,殷平侯古颐得了明砚符令,却始终不动声色,任由巫族在王宫里横行。蓝玉此番出外,莫不是巫族借神器嫁祸毁誉不得,又有新动作?
午后刚过,杜鹃一个人随意坐在一棵大树底下。手里握着一根树枝,随意在泥沙地上写画起来。心里想的却是巫族的意图。
自从那日廊前刺破大巫师的伪装,宣言抹拭巫族的嚣张。杜鹃便日日思索如何对付巫族。
旁边有块干净的大石头,乍一看去,表面还算平整。从树叶缝隙里漏出的阳光,斑斑点点的洒在上面,勾勒出一幅令人遐想联翩的明暗画。
杜鹃不经意的扫过一眼,便被石头上明暗交错而成的影象吸引住。静静的看了一会,想起手边绢帕里捡来的茉莉花。
玩心忽起,拿起那包茉莉花,转身面向石台,拈起一朵朵香白的茉莉,往那斑点的阳光里放。放着放着,兴致大起,仿佛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手中的花越放越快。东一点,西几丛;这里几朵,那边一排。挥挥洒洒,灵巧的手收来伸去,在那块平面如桌的大石头上忙碌不停。
最后,一大包的茉莉花所剩不多,低头数了数,杜鹃意犹未尽的看向石台上,一面惋惜。才想着要去勤政殿那片茉莉花丛里把那些未掉落的花一并采来,满足未尽的意兴。忽见树上飘下一片枯黄的叶片,轻轻落在石头上,衬得台上一处茉莉花甚是别致。
杜鹃大喜,忙将石头附近的枯枝、松针、枯叶捡来。想想好像不够,又起身到对面拔了一丛野草,捡了几块小石子,才心满意足的蹲回大石头边。
看着先前摆的茉莉花,想了想,伸手利索的捡起一些,把手边的枯枝黄叶换上。然后又将那青绿的草叶放在一边,把捡出来的茉莉花随意的洒在附近;挑了个满意的石子,小心的摆在心仪的位置。
正当杜鹃对着石台摆图摆得不亦乐乎时,眼角忽然映入一角金丝祥云衣摆。杜鹃吃惊抬头,这里向来无人路经,身份尊贵的殷平侯为何会出现?杜鹃尚未出声,殷平侯古颐已朗声叫巧。
“妙!妙啊!本侯找人而来,居然顺带找到了最想见的人。独孤冬雪,好巧啊!你在干什么呢?”
“平侯安好。奴婢在晒花。”
杜鹃恭敬的回答一句,右手悄悄的将石台上的草叶树枝捡起,顺带盘乱了几处茉莉花。原本经她一番巧妙心思摆出的韵致图画,瞬间只剩一片错落有致的茉莉花。
“抹掉也没用。本侯已经看了好一会。”有点故意的,古颐一面狡猾的笑。
“独孤冬雪,美其名曰,是晒花干。实则以光影为图,借花草润色。啧啧!好可惜!就这么毁去,是怕本侯说你的画似曾相识吗?”
古颐一心要让杜鹃警觉担忧,谁知只惹来杜鹃不同意的一笑。
“平侯看过类似的画?”
她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便静静的抬眼看着径自坐在对面大树下的殷平侯。
“怎么?心虚?所以故作坦然?”似乎认定她的气定神闲很快消散,古颐也不急,慢悠悠的旁敲。
听着他有意的挑拨,杜鹃不以为意的看着他,清明坦荡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刻意的掩饰。仿佛在告诉对方,这里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视片刻,迎着越笑越深的人,杜鹃忽然微笑开口。
“平侯,我们在宫外见过?”
古颐盯着她好半响,细细把味着她状似无意的语气,思索片刻,才开口:
“不曾。但本侯见过另外一个人的假面目。”
宛若一只贪爱逗弄老鼠的猫,殷平侯古颐故作玄虚的慢慢绕着话。犹如春风吹拂中的灿烂春花,杜鹃慧眸一眨,笑意慢慢加深:
“然后平侯觉得奴婢有着那人的真貌?”
不想她竟如此主动的接驳,古颐寻味的看了她一眼,不愿那么快失了玩趣,他随即瞟向石台上被打乱的图。
“缺笔少墨,受限于形,竟然还能拼凑出意境优美的花影图。那句蕴意于画的夸赞在这画面前分明太薄弱。独孤冬雪,你的画,胜过外面的夸赞好多倍。”
一番听似由衷的夸赞,几乎让人误会,他已不再继续先前的试探。谁知临末忽然狡猾的转道:
“但是,本侯认为,这里才是你施展绝技的圣地。”
古颐伸出手指,促狭的按了按自己的面颊,双眼载满了不怀好意的笑。
“阿颐,你认识冬雪姑娘?”
段明修忽然从附近一棵树后绕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卷半掩的竹简。看见他走出来,杜鹃一脸意外,古颐却满眼了然,仿佛早知他就在附近。
杜鹃疑惑的看了看两人默契的对视,心下微叹——自己在这里坐了许久,竟不曾发现附近还有人。
段明修一走出来,便先朝杜鹃微笑颔首,随即一面疑惑的盯着古颐未放下的手指。仿佛是受不住段明修的盯视,古颐白了他一眼。
“别这么看人,我的脸不脏。只是在跟她打暗语。”
“你专门来这找我,是有要事商议?”
不问对方的古怪,段明修认真提醒其来意,仿佛对这里发生的事不感兴趣。
“有事,但不急。”
古颐简单答一句,不待段明修拦阻,转头对着杜鹃就是犀利一问,令人措手不及。
“独孤冬雪,如果你就是那人,猜本侯会如何处置?”
听见段明修的问话,杜鹃原本以为,这里的对话暂时与自己无关。蓦地听来这么一问,确实一愕。幸得先前有所准备,所以答得从容:
“假设的事奴婢从不奢想。”
她满眼平静的任由古颐打量,无意猜测段明修伸手拦阻的用意。瞥一眼段明修的小动作,古颐继续他未曾来得及捅破的威胁。
“本侯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连话都巧妙得让人无处反驳。不说不敢,只说从不。是认定不敢会留给本侯辩驳的话柄?还是笃定本侯不会贸然将你的底牌掀翻?”
话中有话的讽刺让杜鹃听得心中长叹——早在进宫之前,便已做好应对准备。因而纵使身份受疑,她仍能坦然应对,未想过要矫饰掩藏。只是,怎听他一说,连自己也以为有点刻意了?她无奈的低头笑了笑。
“呵。平侯厉害,奴婢随意一句回答都成了小心翼翼的话柄。使得奴婢出口成忌,不知是谁的话比较不留余地?”
杜鹃微微拾起心情,耐心奉陪。
“独孤冬雪说话真好听啊!好听得让人无从反驳。你就是靠着这点伶俐,春风得意至今?”
段明修越是暗自阻挠,古颐越是得意的刁难。甚至迎着段明修警告的眼神,朝着杜鹃别有深意的鼓鼓掌。
“平侯说笑了。有赖平侯耐心引导,奴婢才有这番不知疲惫的口齿。”感觉对方不知休止,杜鹃故意微怨一句。
“呵,责人之前,先把自己说一句。独孤冬雪,是你涵养深厚,温容大方?还是手段高超,阴险奸诈?”
“颐,她只是日月殿女使,何必如此。”
小暗示无效,段明修终于出声打断。
“阿修,你莫胡乱拦阻。她是帮你找到杜鹃的重要人物。跟着她,会很好玩。”
古颐不受威胁,看着杜鹃,笑得既奸诈又得意。有一瞬间,杜鹃有种错觉,他宛若是男装的青青。
“堂堂殷平侯,轻轻一句,足以吓人。你这般故弄玄虚,旁人会以为你欺她势弱。”
“冬雪姑娘,贪玩戏话,你莫介怀。”
段明修善意的解释,杜鹃听后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眼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瞧见她温和不计较的容色,段明修忽然记起她的病,关心问了一句。
“听说姑娘之前病了。今日可全好了?”
“谢大人关顾,已无大碍。冬雪听说,大人曾去日月殿探询病情,在此一并谢过。”
不知是因他的行事作风酷似爹爹,还是自己对他怀有一份愧疚,抑或是近距离相处时他的礼貌和尊重令人欣赏,对段明修,杜鹃总莫名生出一份好感。
“区区小事,无需客气。希望平侯的话未给姑娘带去困扰。”
一改往时待人的傲慢,杜鹃面前,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