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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止,但杜元介夫妇对杜鹃从小用心栽培,灌输的思想和观念不比平常人家。所以造就了杜鹃自小与众不同的胆量和见识,明慧过人。见过杜鹃的人都说,她气质非凡,品性极佳。她人众有比过杜鹃的才德和品性,但杜鹃身后那份常年在杜元介身边浸染的情性见识,是众人无法比及的。”
孤傲的人,情辞恳切,全然替杜鹃维护。忘了一切的初衷,更失了一向孤高自傲的本色。君傲然看着如此全情为一个背信女子说情的段明修,有点无奈。
“琴艺超凡,画工了得,或许她果真了不起。可是我不需要网罗收藏能工善匠当身边人。听曲作画,宫中自有专人攻善,我想娶的,是相伴一生的良人。彼此温暖相依,愉快时可以分享乐趣,烦闷时可以安心的依靠。
陪伴我的人,不一定要才艺非凡、聪明绝顶;只要她有一颗包容的心,懂爱、知爱、晓得如何去爱,如何用爱感染身边的人;哪怕她平凡至极,但有她在的时候,我能感安心,能身心放松,能汲取生活的动力。我一直想要的,其实就这么简单。”
不愿再听任何与杜鹃有关的说辞,君傲然认真的把心中的感受说出来。
“你想要的,她一直在做——”
段明修锲而不舍的继续,很快又被君傲然打断。
“阿修,世人都知她拒绝了孤。再者,月宴上,孤已挑了帝后人选。”
君傲然说得干脆直接,摆出事实,让人断去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呵!提及帝后,君傲然,你这番的作为当真出人意料。当众拒绝巫族逼迫已是精彩。想不到你最后挑选的人,竟是荆太尉的孙女。君傲然,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奸诈,不动声色的斩断荆太尉与君夷安甚密的交往,削弱君夷安的势力。我还以为,你果真不会为了巩固权位娶颗棋子回来。”
听完古颐的玩谑,君傲然默不作声,仿佛默认了对方的评点。片刻之后,突然又变得认真起来:
“闲话休再提。此番唤你二人来,是有要事相托。巫人一去,蜀国必乱,国乱,民将难安生。请速速将秦与各国细况一一查探,报与我知。”
“君傲然,你既知巫族离去国必乱,为什么还要当众将他们逐走?岂不自相矛盾自损己利?”
古颐不以为然的反问了一句。却迎来君傲然十分严肃的回答:
“巫族一日不除,他日蜀亦会乱,那时之乱,难料难控。今日主动揭疤逐巫生乱,我等还知乱之为何,尚能设法止乱。”
古颐虽有时吊儿郎当,但机警灵敏的他对政事时局,并非懵懂糊涂之辈。君傲然简单的一句解释,他立即恍然。
“所以当日逐巫,并非冲动所为,是你早已做好准备?只是未曾预测巫族那般厉害,一针刺中我方要害,将胜败最关键的你以蛊控制。对吧?”
“嗯。”
君傲然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其他的两人,都是非比寻常的智人。什么话,三言两语便足够让彼此明白。
“巫族甚为知趣,早知你一出手,他人难以抵挡,于是干脆将你谋倒,果真计高于人。”
古颐恨恨的嘲谑了一句,眼里盛满了对巫族的讨厌。段明修亦忍不住摇头玩笑了一句:
“然,知你甚深者,识你之才高者,竟是谋你害你陷你于危难的巫族,心中可觉得无比悲哀?”
“哀我器重信赖之人不知心,不体贴?抑或是哀巫族知我懂我却偏与我为敌?”
似乎想借着故意的轻松打消心中的沉重,君傲然难得开怀的回笑了一句。他的不寻常,惹来古颐夸张的打趣:
“君傲然,我比较喜欢中毒的你。巫族下蛊,实乃明智非常。若无蛊毒相制,你之巧辞狡辩令人难以抵挡,与某人那张无所不能的利嘴甚为相似。杜元介果真有先见之明,杜绝了双舌合一惑乱天下的惨事,智哉智哉!幸甚幸甚!”
☆、082 杜鹃杜鹃
今日杜鹃本是悄悄借着打扫为名,来看那日找到的中原医本。不想殷帝从勤政殿出来后,随意走进了书阁。看见她,淡淡吩咐她把案上几卷书搬到宁心殿。盯着她把书收拾好,才沉默的转身先行。杜鹃怀抱着几卷书,静静的跟在后面。
意外看见他,想起那日他的精彩,杜鹃笑了,由衷的笑了。远远跟在他后面,平静的面容是难抑的笑朵。
月宴虽已过去好几天,她的脑中,历历在目的仍是君傲然在星月台上令人五体投服的精彩言辞。
那日的他,不经意的展现了他的本真。面对指点的百姓,面对日渐失望的朝臣,此番表现让人心生诧异,情不自禁的将他之前的不良评价通通推翻。
她果真没有看错,他还是原来那个他。一直有太多的杂质铺盖而来,让他逐渐失了真,蒙了尘。
重见他长久埋没的光华,欣喜漫溢而上,由心至目,由目至面,点点蔓延,终于漾成了一朵朵灿烂的容笑。
段明修有心维护杜鹃说出的一番良言,未能成功的消淡君傲然心中对杜鹃的恨。反让存恨的人为此更加恼恨,出了勤政殿许久,君傲然依然因为挥之不去的杜鹃一名闷闷不乐。
往宁心殿方向走了一段路。方记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毫不犹豫的转身。却见她慢悠悠的踱来,微笑满容。驻足停步,失神观望;等到她受阻抬头,又忍不住聚敛放搁一边的怒气。
“重见杜鹃,竟让你乐得如此开怀?”
或许是一路上恼恨杜鹃的情绪作怪,莫名其妙的,君傲然将眼前的笑与月宴上的杜鹃并联相提。星月台上,见她目光炯炯、感动满怀的看着那个“杜鹃”,他心中堵闷。
“奴婢喜笑,源于陛下,与他人无关。”
骤然发掘了他的好,不愿这么快驱散,杜鹃无心跟他计较别事,坦诚自己的喜悦。
月宴之后,独孤铭怕她会因为身份的关系,受到王室的责难,当夜找了借口把她带回了日月殿。从此,像宫中其他失势的巫人一般,不再出现在殷帝的起居范围。今日,是月宴后首度见到他,想说的自然是那日来不及说出口的夸赞。
“你嘲笑我?”
不懂她的话意,君傲然胡乱猜测,依旧气弥于目。只是,即便是有气,面对她,始终放下了身份,平等的自称我。
只有杜鹃,在刻意的坚持着身份的尊卑。
“奴婢无嘲笑之意。陛下那日的凛凛正辞,让奴婢心佩敬慕。喜我明砚朝得此诚挚帝主。喜生,容自笑。”
嗓音温和动人,真心说出心底对他的夸赞,脸上依旧是不愿收的笑容。
凛凛正辞?事后经巫族刻意歪曲,朝里朝外,有人说他那番话是蒙蔽人心的花巧令言。单独面对如此自然纯粹的她,君傲然忍不住受她感染,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浮而不实的花巧令言,果真让你敬慕?”
“巫族妄言,陛下莫要介怀。就当是巫人慕羡陛下的容彩,有心借光,凭此脱罪的妄辞。”
知他心有介怀,杜鹃柔柔安抚。君傲然静默片刻,深深的看着她,终于将心意毫不掩饰的铺展在她面前。
“我并不如你所见般正气凛然。晓得巫族的胁迫,那日我其实满怀被动、恼恨。是你常日的辩驳,让我明白,只要心有坚持,诉理兼以情,自能如愿说服于人。那日的坚定,皆来自你。”
今日,他想偶尔放纵,不愿日日以一个满怀压抑的自己面对她。
尚自为他喜悦的杜鹃,不曾留意他话里的真情,自然回了一句:
“陛下本身若非明珠,任他人如何善意擦拭,亦不能拭出夺目的光华。陛下无需自谦。”
她还在径自纵情微笑。得知他还是原来的他,心情无比愉悦。
之前次次看着他迷乱失智,每每见得旁人对他摇头失望,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替他难过。即便是偶尔清醒时,展现人前的,仍然是品性受损的他。曾经因为这样一个令人失望的他,令杜鹃坚定的帮护倍感沉重。
今日,知他光华仍在的,不再只是她。
殷宇,她曾经认识的殷宇,终于完整的重现在自己面前。杜鹃径自沉思,笑容越漾越深,再度吸引了眼前的人。
君傲然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轻轻捧起眼前微垂的笑容,俯首凝望。
温暖宽厚的大手冷不防的覆盖在脸上,杜鹃面容轻颤,皎若春花的笑容消失了。
刻意忽略,微微挣扎,意图挣开这份令人着迷的小心捧护,找回理智的自持。
只是,他温暖的捧护轻柔却有力,她假装的坚强冷静挣不过他的柔情。
犹豫中,杜鹃眼帘微垂,脆弱得不敢迎向他满含情意的双目;面上的肌肤却恋恋不舍的感受着他的手心指尖微微传递的情意。明知不可能,仍会情难自禁,一时沉迷,泄路心中深藏的心事。
“青青。”他的声音转低,变得低沉,充满诱惑。
一声温情脉脉的呼喊,本当让人更无心防。偏偏却如警言,骤然惊醒了沉迷的杜鹃。双手瞬间灌注了无穷的坚决,果断的覆在他的大手上,用力一抚,往后一退,避开了他俯首而来的深情。
“陛下,奴婢卑微之人,不值得。”
深深低头,迅速收起心中漫溢的情思,杜鹃故意说得卑谦。眼角余光悄悄的朝四周打量,期望有人来将他唤走。
两度长谈不欢而散后,他便一直闷闷不乐。每日不经意瞥见她,停顿看一眼,瞬间又移开了视线。看见她时常悄塞在茶杯下的竹签,虽恼,却始终忍住不发作。他的压抑,他的尊重,杜鹃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对他的情,却逐渐变得理智。尤其是月宴上,青青的出现,更加坚定了她的心。
青青,总在关键时刻仗义帮助她。自由无拘的好朋友,为了纵容她的私心,甘愿隐藏下真实的自己,顶替她的名游走在追逐杜鹃的众人周围。甚至,星月台前,明知说比不说更糟糕,仍然借着一番勉强说辞维护她与爹爹。走时,甚至顽俏的朝她眨眨眼,赠与她最感动的安慰。
或许锐敏的他会觉得,青青那番说辞,牵强造作,有狡猾遮掩之嫌。惟有知晓实情的杜鹃知道,青青以杜鹃之名站在明砚朝的星月台上,已让爹爹危机四伏。说错一句,更是后果严重。
在图谋之人的竖耳倾听中,不能软词讨好;在明砚王室恼恨的指责中,不能厉言招祸。青青能在重重束缚中说出那样一番维护之词,实属难得。青青的仗义,让她惭愧,让她坚定去意。
君傲然努力抑下因她而起的失落,故意将她东张西望的小动作忽略,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卑微?我从不觉得。就算再刻意,你的小心依旧掩不过你的自然。”
杜鹃一愕,悄悄抬头,看了看神情柔和的他,无奈的黯了黯神——如此情意,她收受不起。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除了他对杜鹃的恼恨,有她与爹爹放不下的大局,更有她亲许的承诺。何况,得来挚友如此深重的关护,她怎能自私的在这里贪恋他的深情?
凝神想了想,暗暗坚定了决心,她低下头恭敬的说道:
“奴婢无意逾礼。陛下的心意,请小心收藏。”
杜鹃目色沉静,坚定的拒绝了殷帝尚未说出口的情意。周身平静的气息强烈的扩散着,试图藉此压下他的想望。
杜鹃的坚持,君傲然看在眼里。淡淡收起眼底的情意,没有再出声,定定看了她好一会。漫步向早已退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