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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幔都是纯白色,甚至连床上的被单,也都是明艳的纯白色,犹如满园的白色紫薇花一样纯洁,虽然不热闹,但也绝不孤单。这些帘幔之上,唯一的装饰,也不过是用墨笔描出来的紫薇花,看起来很是素雅。白色的底布,墨色的线条,这样简单的搭配,从来都有着不简单的意境。
本来,在白薇刚选为贵妃这样很喜庆的日子里,她的朝阳宫似乎不该是银装素裹的。因为,白色总会让人感觉消极而又不吉利,充满了地狱的冷色调。那又如何,只要白薇喜欢,只要何以梵宠爱白薇,这些事情似乎都不再是什么大的禁忌。而且,太后,好像并不是一个冥顽不化的人,也不是一个毫无道理可讲的人,所以太后也同意了。
当然,太后的同意,更可能是因为其它的原因。不过对于白薇而言,只要朝阳宫能按照她喜欢的样子来装扮,别人的看法与眼光,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即便这个别人,是太后,是何以梵的母亲,是她的婆婆。
白薇站在纯白色的朝阳宫里,身上穿的也同样是一袭纯白色的衣裙,头发披散在身后,仍旧是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一朵纯白色的丝绸紫薇花都没有。也许是受了住在虞美人院落里的影响,也许是她性格如此,白薇总喜欢披散着头发,毫无任何发饰地披散着。
墨色的头发垂在白色的衣裙上,墨色的眼睛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上,就如同墨色线条绘制的紫薇花,印刻在纯白色的帘幔上一样。整体看来,白薇便犹如花仙子一般,站在周围都是纯白色紫薇花的花海中央,有着超脱尘世般的美好与不真实。
也许,美好的东西,都是不真实的。或者说,真实的东西,都是不美好的。这,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而是洞穿了世事的一双眼眸,黑色里面折射出来的白色。
只可惜,这般的美好而又不真实,周围并没有人在欣赏观看。因为,现在已是夜间,除了朝阳宫里纯白的色彩之外,宫殿外面便是一片黑暗,是那种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宫女们,自然都被白薇遣了下去,而何以梵,今晚大概是不会再来这朝阳宫了。现在都不来,怎么可能还会再来?
没有人在旁边欣赏观看的时候,人会最容易随性地表现出内在的自我,只是很可惜,白薇此刻表现出来的,似乎并不如看起来那般美好而又不真实。无论白薇看起来如何纯白素洁,她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却始终有着抹不去的一把火,正在熊熊烈烈地燃烧着的一把火。
那是一把绝对毁灭性的火,不仅能焚毁靠近的人,似乎也能焚毁一个国家,毁灭一片故土。
已经过了夜半子时,白薇却还是一个人站在朝阳宫里,她既没有坐着,更没有回床上躺着。因为看起来,白薇好像是在等一个人。白薇等的这个人,显然不是何以梵,因为今天白天刚在无忧宫审讯完南无敬亭的事情,他还有很多剩余的事情需要处理。
更何况,在今天傍晚关于南无敬亭滔天大罪的皇榜贴出来之后,大丽国的百姓对此议论纷纷,何以梵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来?即便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会有何以梵无福消受的时候。
那么,白薇等的人会是谁?
在今天之前,白薇就知道太后有处置南无敬亭的准备,这不只是白薇能看出来的事情,其实天下人都看得出来。所以,白薇便在太后面前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可以提供南无敬亭罪过的证据。太后以为白薇作为南无敬亭的义女,不知是不是真诚地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但还是愿意一试。
毕竟太后作为大丽国几年甚至十几年幕后的垂帘听政者,若是连这点信任别人的魄力都没有,似乎不太可能。
于是,白薇便按照太后的计划,在今天何以梵下了早朝之后,去往无忧宫。并且刚好赶在常事春、言靖公子、意凉公主之后,说出了浣流涟的《长生诀》第二卷《箜篌引》的事情。
浣流涟的事情,白薇作为受害者,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南无敬亭知不知道这些,白薇就不知道了。至于白薇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作为罪名安置在南无敬亭头上,不过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而已。以及白薇后来说的上官灵灵、上官颖儿与上官堡之间的事情,与南无敬亭之间的关系,白薇也只是按照那个人的指示,说了出来而已。
白薇从南无王府浣流涟的虞美人院落里出来之后,便跟着柳行之一起住在了他山坳里的柴门院落,治疗脸上被浣流涟弄出来的疤痕。在那期间,白薇虽然曾经偷偷地跟踪过柳行之,知道他暗中救了点苍派、灵山派、云海派的三个掌门老头儿,但是白薇并不知道上官堡的事情,更加不知道上官灵灵与上官颖儿的底细。
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告诉白薇,并让白薇说出来的而已。
但是,白薇现在想的,似乎并不是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对于白薇而言,只要乖乖地照着做就可以了,没有什么需要思考的。白薇思考的事情,是今天在无忧宫之时,审讯完南无敬亭的罪过,何以梵、常事春、言靖公子、意凉公主他们都走之后,太后却偏偏单独把她留了下来。甚至当时,太后把海公公也支开了。所以,无忧宫里,便只剩下太后和白薇两个人。
人都走完之后,太后身上的伤也仿佛瞬间痊愈了一般,身体康健地从坐席上走了下来。这点,白薇似乎并不感到奇怪,甚至也不奇怪太后单独把她留了下来。因为太后接下来的问话,就很快验证了白薇的猜测。
太后端起一杯茶,递给了白薇,然后没有任何掩饰的话语,便直接笑着问白薇知不知道那卷《箜篌引》现在在哪里。白薇接过茶,也是同样微微一笑,浅浅地答道,据她所知,在柳行之那里。白薇回答完,又补充了一句,第一卷的《胡琴曲》,好像也在柳行之那里。
果真,太后不可能不对《长生诀》感兴趣,而且,好像还是非常感兴趣。
看太后听完答案后喜笑颜开的样子,白薇便微笑着告辞了。白薇隐隐约约地能猜出来太后问这些事情的原因,她却还是把柳行之的名号抬了出来。因为,这是实话,而且,也是那个人交待白薇说的话。
柳行之给白薇治好脸上的疤痕,可谓对白薇有着再造之恩,柳行之若是因为《长生诀》的事情而出了什么不测,是否可以算是白薇害的?这么说,白薇是不是也太恩将仇报了?
白薇想着这些事情的同时,也在想着她等的这个人。这个人跟白薇很亲近,又很遥远。但是,就在此时此刻,这个人却突然就出现在了朝阳宫里,出现在了白薇的面前。
白薇看着这个人,微微一笑,恭敬地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原来,白薇等的这个人,正是师父白玉无常。
此时,白玉无常仍是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无常的面具,冷冷地站在白薇面前。听到白薇的问好,白玉无常没有回答,反而有些心急地问道:“南无敬亭现在在哪里?”
白薇听到白玉无常的说话声音时,第一次出现了不该有的悸动。以前,白玉无常跟白薇说话,都是用面具后面机括转换之后的声音,恐怖而又诡异。但是此时此刻,白玉无常竟然是用自己原本的声音跟白薇说话!而且,白玉无常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温润儒雅,就像是人细嫩的皮肤,从光滑的绸缎上滑过一般,丝丝可感。
白薇有些惊讶,或者说是惊喜,然后两眼直直地看着白玉无常,恭敬地回答道:“皇榜上不是已经写明了,我义父被关在了天牢里?”
尽管白薇很不喜欢南无飞雁这个名字,也非常不喜欢南无敬亭义女这个身份,可她的这个身份、这个任务,却是白玉无常给的。所以,在白玉无常面前,白薇还是尊敬地称呼南无敬亭为“义父”,尽管她自己很不乐意。
人不乐意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太多了,白薇的对南无敬亭的一个称呼,似乎并不算什么。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给白薇带来了无上的荣耀,甚至比她小时候期待的去南无王府的荣耀还要高。这处朝阳宫,无论如何都比南无王府浣流涟的虞美人院落里的房间要好上很多。更何况,那里有着血腥的残害,而这里有的,却是享乐的自由。
“我刚从天牢里回来,那里根本就没有他。”白玉无常透过面具眼睛处圆圆的孔洞,直直地盯着白薇,然后继续毫无感情地说道,“而且,你肯定知道他的下落。”
“这……皇榜上明明写着我义父被关在了天牢里,难道不是吗?”白薇皱着眉头,细碎地说道。然后,白薇又故作思索,像是突然回想起来什么重大的线索一般,惊讶地说道:“难道……难道……太后是把义父送回了乌兰国?我好像听言靖公子说义父跟乌兰国有勾结……既然太后不杀义父,想必一定是借机给乌兰国一个杀鸡儆猴。”
白玉无常听完白薇的话,再次直直地看向了白薇,琢磨着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白薇看着白玉无常,似乎有些歉疚,便继续小声地说道:“当时太后、皇上、言靖公子审讯义父的时候,我不知道,也不在场。后来听宫里的小丫头们传来的消息之时,才匆忙地赶到了无忧宫。只是,当我到之时,人都已经走完了,义父的罪名也已经定下来了。我虽然身为贵妃,但刚来宫里不久,没有什么权势,也没有什么地位,在皇上与太后面前没有说话的分量,所以没有能力保护义父。我本想着,在义父被关进天牢之后,缓过几日再找皇上求情,想办法为义父洗脱罪名,不曾想……不曾想……”
白薇说着,似乎有些哽咽。
只是,白玉无常好像并没有把白薇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看着白薇,冷冷地问道:“他们走的哪条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薇有些痛苦地回答着,低下了头,不敢对着白玉无常的眼光。
白玉无常便不再说话,直接飞身出了朝阳宫,以他飘忽而又鬼魅的身法,瞬间便消失在了黑黑的夜色里。
白薇抬起头的时候,白玉无常已经不见了,而且白玉无常走的时候,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如同他来的时候一样。白薇看着朝阳宫外黑黑的夜色,一时之间也不知了悲喜。
也许,对白玉无常撒谎,并不是白薇的本意。但是,白薇也只是迫不得已。因为,白薇有着更高远的理想,是白玉无常所不能帮助她的。为此,白薇不得不另择高枝而栖。
壮阔的皇宫里,最高的高枝便是何以梵,但也只有何以梵这一枝树枝。在众多需要栖息在何以梵这枝高枝上的情况下,这不仅会很难,而且会很危险,很容易就高高的枝上摔了下去,然后粉身碎骨。所以,白薇便另选了一枝高枝来栖,而这枝高枝,当然就在宫外。
作者有话要说:
☆、【107】 很明智的另栖高枝
凤非梧桐不栖的故事,听起来很美。因为这个故事的选择权,全在于凤。而现实中的白薇,不是“飞雁”,更不是凤。所以,白薇选择另外一枝高枝而栖的同时,也必然需要为高枝带来点什么利益。
否则,高枝凭什么让白薇无缘无故地栖。
所以,在白玉无常快速地飞身出了朝阳宫之后,白薇也没有休息,她反而几乎是跟着白玉无常出了朝阳宫,融入黑黑的夜色,把一片纯白,留给夜晚的朝阳宫。
当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