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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诀之曲尽终殇 作者:周芷若(晋江2014-09-29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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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十三个官兵都着急了,嚷嚷着要冲进去,抓他们之类的话。常知秋也是人,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常知秋也不例外。连敲三次而不开门,面子已经给足他们了。最后一次!再敲一次!
  这一次,常知秋用了三倍的力气往大门上敲去,不曾想,沉重的大门在很大的敲击力气之下,居然自动开了一条门缝!原来大门竟然没有锁上!常知秋觉得好奇,便领着身后的人往院子里走去。走到院子里之后,常知秋发现厅堂的门在敞开着,进了院子就能一眼看到底。
  不好!常知秋暗暗地说了一声,看来这个院子里好像已经没有人了!当下便加快脚步,快速地走进了厅堂。厅堂里面有一个茶几,几张椅子,还有一把躺椅。两边依次是几个房间,各个房间的门都在敞开着。从门口大致看去,只见房间内的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床之外,只剩下其他一些日常用品,也不见有什么值钱的物事。
  只是各个房间里的这些陈设全都被乱七八糟的打翻在地,完全看不出原来摆放的位置!
  显然是有人故意弄成这样的。
  常知秋伸手在桌子、椅子、墙上各处一摸,没有积灰。又赶紧到厨房里一看,锅碗瓢盆也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只是都很干净。看来,通庙当铺里的人刚走不久。
  为什么通庙当铺里的人能先自己一步走的干干净净呢?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还是只是巧合?屋里这么乱,是他们自己弄乱的,还是在自己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把这里的一切打乱?常知秋心里琢磨着,想不明白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切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了预料?!
  那十三个官兵显然也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只怕自己不能再如想象的一般风光,顿时有些丧气,在各个房间里随便查找着。
  这些官兵跟常知秋不一样,所以查找的东西也不一样。他们只会翻箱倒柜,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时跟着赵素尸一起做事习惯了,到处只会做顺手牵羊的买卖。此时见通庙当铺内一片狼藉,每个人都自顾自地在屋里翻来翻去,找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东西。
  常知秋心里各种不解,既然已经有人把这里的一切打乱,那就代表着不想让他发现什么,想必早就把各种线索清理干净了。是以看到这些官兵在这里破坏现场,也没有加以阻止,兴许,在他们大幅度的抄捡之下,还能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既然如此,不妨等着那些去另外二十三家的官兵吧,看看他们有什么收获,听听村民们对通庙当铺的评价也是好的。常知秋无奈之下,只扶起了一把椅子搬了出去,坐在通庙当铺的院子里。尽管早晨的阳光极其柔和,常知秋的心情还是低落到无以复加。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为什么把自己耍的如此难堪?自己来通庙当铺,只有罗袖风一个人知道,可显然这些事情不是罗袖风做的。那么,再往前推,是赵公明来向罗袖风求救的,可赵公明完全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因为他只是一个急着破案的小官员。继续向前推,是一个叫摇青天的人向赵公明报案,然后赵公明才向罗袖风求救,接着自己来通庙村。
  没错,顺序是理清了,可这三个环节紧紧相扣,中间没有插入别的事情,后两个又完全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嫌疑。由此推断,问题很可能出现在这个叫摇青天的人身上。如果摇青天的儿子真是被当来通庙当铺,他去县衙里报案也是合情合理的,只可惜通庙当铺现在已经没人了,不能找出他儿子来对证,以验证他说的真假。
  那么,通庙当铺的一家人又会到哪里去了?华阴县之大,又该到哪里去找叫摇青天的这个人?
  常知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十指交叉,隐隐地含着很多不安之气。可是不安归不安,常知秋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等。等什么呢,等那些去其他二十三家的官兵回来汇报。
  这些懒散的官兵,这时却没有让常知秋久等。最先进来的两个官兵,去的是通庙当铺旁边的邻居家。他们两个进来的时候,一个矮胖一点的拿着一口锅,另一个瘦高一点的,拿着一个盆。
  常知秋被当下的混乱弄得心神不宁,也素来知道这些在小地方当差的官兵的坏习惯。其实这些官兵的俸禄很低,跟着赵公明养成这些顺手牵羊的习惯也不以为怪。这两个官兵进来时,常知秋的眼睛紧紧地看着他们,想要知道邻居家里的情况。可看到他们手里只拿着锅和盆,而不是其他值钱的东西时,常知秋的心中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个瘦高的官兵眼疾嘴快,抢先喘息着说道:“常……常大人!我们去的那一户人家里没有人!”这时,矮胖的这个官兵也点头附和着说道:“嗯嗯。”
  没有人?!
  常知秋把两个拳头的骨骼抓得“咯咯”作响,狠狠地咽下了一口气,忍住没有爆发出来。
  那个瘦高的官兵看着常知秋的动作,心下有些害怕,又小心翼翼地详加解释着说道:“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大门在关着,一推门就进去了。然后发现院子里空空的,根本没有人在家里。我还以为他们还在睡觉,没有起床,只是奇怪他们睡觉的时候怎么不锁上大门,也不关厅堂的门。然后听到抢先走在前面的胖子大喊‘瘦子,快来看,这屋里……这屋里……’我一听到胖子惊讶的大声喊叫,就赶紧跑了进去,一看,我也惊呆了!屋里非但没有人,连床都没有!地上和墙上都很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墙角还结了蜘蛛网。几间房子都是空空荡荡的,只在这处房子外面的一间厨房里,找到了这些。”
  瘦高的官兵说完,举起了手中拿的盆。矮胖的官兵也跟着举起了手中的锅,然后补充着说道:“嗯,那院子里空荡荡的,我怕有什么古怪,就跟瘦子一起进了厨房。厨房里也只有锅、盆、碗、筷之类的吃饭用的东西,看起来极其简陋。而且厨房里好像还被人故意弄乱过,东西都散乱地扔在地上,几个碗还有被摔碎的。”
  矮胖的官兵说完,两个官兵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常知秋,等着他做判决。
  “你拿的这个盆是直接从地上捡回来的?”常知秋眉头紧蹙,突然向瘦高的官兵问道。
  “嗯嗯。”瘦高的官兵不明所以,赶紧捣蒜一样,点头回答道。
  常知秋低声喃喃着说道:“屋里没有床,说明这家人夜晚不在这里睡觉……你手中拿的这个盆很干净,没有积灰,说明最近这段时间,这户人家还是在这里吃饭的……”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两个官兵,走在前面的那个,刚进门就大声地说道:“报告常大人!那家……那家里没有人!”
  常知秋定定地坐着,一家里没有人,两家里也没有人,这是不是巧合?还是?
  站在常知秋身边的瘦高的官兵和矮胖的官兵一听,心里也同时感到一惊:好巧!
  在通庙当铺里搜查的官兵,也有几个已经站到了常知秋的旁边,而出去搜查的官兵,则陆陆续续地回来向常知秋报告。他们说的情况几乎一样,每个处院落的房间里都是空荡荡的,地板上有厚厚的积灰,只是厨房里有些做饭用的东西。也有几户人家例外,屋里甚至连锅碗瓢盆都没有,只有一个空荡的院子,给人一种很荒凉的感觉。
  看来这些人晚上都不在这里睡觉,白天只在这里做饭吃……好奇怪的村庄!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常知秋看着很多官兵拿在手里的锅、盆、碗、勺之类的东西,发现有些很干净,有些有灰尘。看来,有的人家最近还在这里吃饭,有的人家很久都不在这里吃饭了,甚至有的人家,根本就不在这里吃饭……不在这里吃饭,他们到哪里去吃?不在这里睡觉,他们到哪里去睡?
  难道……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014】 他们来做什么

  
  如果,这个村子里只有通庙当铺一家人,如果其他人都是从别处雇佣而来,白天在这里走动,夜晚各自回家,如果……
  这样似乎就能说通很多问题了。
  常知秋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便又仔细地把通庙村的情况从头到尾疏理了一遍。
  首先,整个通庙村里,包括通庙当铺,总共才有二十四户人家,是一个很小的村庄,通庙当铺位居其中心。其次,这些院落都是空的,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然后,既然是掩人耳目,那就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通庙当铺很可能就是做一些当卖孩子的勾当,然后又不敢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在别的村子里安家落户,怕被别人发现,所以就在偏僻的地方建了通庙村这样一个小的村落。白天雇一些人在这里活动,以造成这是一个村庄的假象,夜晚,雇佣的人都回去了。因为夜晚人都在睡觉,村庄里没有人走动很正常,所以这些院子里只有做饭的地方而没有床。
  常知秋点点头,这一切,看起来就是这样的,合情合理。
  只有一件事情说不过去。
  那就是,通庙当铺为什么要做当卖孩子的事情呢?动机何在?整个村庄里的院落都是空荡荡的,雇人来走动还需要花钱。而且,当孩子,是需要给别人家钱财的,而不是赚钱。不过,通庙当铺会不会是把这些孩子转手卖了,然后求财呢?
  不像是。
  如果只是想当卖孩子赚钱这么简单,通庙当铺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别的不说,单是建造通庙村这个独立的村庄,就需要一笔很大的钱财!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常知秋想着事情,默默地坐着不说话。
  人做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动机吗?人会不会没有任何原因地做一些事情?比如?
  五十九个官兵全都站在院子里,百无聊赖,但没有常知秋的命令,他们还不敢走,只得站在渐渐强烈的太阳光下打着哈欠。平时的这个时候,他们在衙门里,要么还没有起床,要么去了一趟衙门后回去重温旧梦。而此时,他们却只能在太阳底下站着,别说是回家,就是连说话都不敢。是以通庙当铺院子里虽然站满了人,却也只有打哈欠的声音。
  这时,却突然有“嗒、嗒、嗒”清晰的声音传来!而且,好像是拐杖的声音!
  常知秋一惊,外面明明是泥土路,就算是铁拐杖,单是为了探路,也不一定能敲出这么大的声响。那么,此时这么大的这声音,是用内力敲出来故意让自己听见的!
  是谁?有人回来这个村子了吗?
  众位官兵也都听到了这嗒嗒的声音,忍不住交头接耳的说话,又好奇地往门外看去。
  等了好大一会儿,还不见有人到来,只是清晰的嗒嗒声却一直很有节奏地响着,让人听了不自觉地有毛骨悚然的感觉。院子里的官兵再也沉不住气,顿时炸开了锅,各种嚷嚷声此起彼伏沸腾成一片。
  “什么人啊!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赶紧出来!”
  “就是!到底有没有人啊!”
  “不敢出来,莫非是怕了我们这些官爷不成?”
  “出来吧,官爷饶你不死!”
  这些官兵越说越荒唐离谱,到最后更是全体哈哈大笑。但这哈哈大笑,似乎并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有趣的笑,而是害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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