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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满塘荷花开了这么些天,依然不见有落败的趋势。窗外那些多情的游人,但愿不要等到只能留得枯荷听雨声时,才懂得莲衣脱尽芳心苦。
当年不肯嫁东风,无端却被西风误。
听到门口有细微到听不见的脚步声时,柳行之才从窗外收回了心神,看着门口,然后轻轻地说道:“回来啦。”
“嗯。”凤九桑说着,走进来坐到柳行之的对面,顺手倒了一杯梨花茶,轻轻地啜了一口,继续说道,“我看不出来六老板的死因,也没看出来听戏楼的异常之处。”
“我也没想出来。”柳行之也倒了一杯梨花茶,端到嘴边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道,“昨天晚上听你说戏老六去南无王府赴宴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等早夜间我赶到听戏楼戏老六的房间时,只见他已经被人拦腰砍成两截,倒在血泊之中,旁边再无其他人,现场也看不出凶手的端倪。而且,房间外面的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也是同样的死法。不过,在我刚到听戏楼附近时,模糊地看到了一个鬼魅一般离奇的白衣人影。”
柳行之说着,忽然郑重地看向凤九桑,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个白衣人影,看起来很像是七年前在蟠桃山庄后山遇到的,白玉无常。”
“也许吧。就算你看到的那个白衣人影是白玉无常,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杀戏老六的凶手。听戏楼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里面自然是卧虎藏龙,外面的人想进去杀戏老六不容易,里面的人杀他就容易多了。毕竟,你没有见过白玉无常的真面目,更没有见过他出手杀人。”凤九桑说着,看了柳行之一眼,又低头看向杯子里泡着的梨花。
梨花是凤九桑今年春天里新摘下来的,晒干后储存起来,等喝的时候直接用开水冲泡,馨香便可恰到好处。由于梨花的花香是一股淡淡的清凉,夏天饮来,会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唇齿含香。
凤九桑很爱梨花茶,她也同样爱梨花酒。也许,凤九桑只是很喜欢梨花,因为柳行之而很喜欢梨花。
“你说的对。”柳行之说着,也低头看杯子里被沸水冲开到绽放的梨花,然后悠悠地说道,“梨花,真漂亮。”
“我把青蝉送进了南无王府,你不会怪我吧?”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凤九桑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来你这里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柳行之说着,视线又转向了窗外,慢悠悠地说道,“喝茶吧,别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059】 一幅不完整的女子画像
听戏楼里的大老板戏老六贸然辞世,在五行城里,这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大街小巷里,也算是有着纷纷议论。
可这跟南无王府有什么关系,南无王府又不是大街小巷,而且当日,南无彦已经专程过去听戏楼里祭拜一番了。所以,南无王府里,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切像以前一样。所有的仆人,还是像以前一样规规矩矩地伺候主人;所有的厨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做着美味的饭菜;所有的花草树木,还是像以前一样向着灿烂的阳光生长。
这天傍晚时分,青蝉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随性地抱着胡琴拉奏《红豆曲》,心里还惦念着白芷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同样想起她。这时,却听到外面一个机灵而清脆的女子声音,大声叫喊着道:“青蝉,浣王妃叫你去重华殿见她。”
“这就去。”青蝉答应着说道,心里却暗自思索:自从三天前在欢迎白芷的宴会上,自己与白芷合奏一曲之后,这三天内都没见到浣流涟找自己有事儿。而今天,此刻天都快黑了,浣流涟能找自己做什么?难道还是去拉胡琴?如果真的是去拉胡琴,那么,能见到白芷吗?
青蝉一边惦记着小师父柳行之说过多次的“不可在外人面前多炫耀拉胡琴”的告诫,一边抱着胡琴走出了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个丫鬟时,青蝉眼睛滴溜溜一转,笑看向她,然后轻声地问道:“好姐姐,你知不知道浣王妃叫我去重华殿有什么事情?”
即便青蝉刚到南无王府没太久,她也知道,重华殿本是二王妃浣流涟的一个私人偏殿,平日里她并不在那里住,只是做练舞场地之用。而且,南无彦也从来都不去那里,怕影响了浣流涟用功。
是以,偌大的一个重华殿,其实只是空放着的,平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么说来,似乎,还是有点挺浪费的。不过南无王府那么有钱,府邸又那么大,没有很多人来住时,空着的房屋多着呢,哪里会在乎这区区一座宫殿。
这丫鬟知道青蝉是新来到南无王府的,便不理睬她的笑容,没好气儿地尖着声音,揶揄地说道:“浣王妃做事,难道还会跟我交待一声不成?你以为我是谁啊!你几日前不是还在白公子的宴会上跟他合奏过一首曲子,浣王妃对你那么好,难道找你之前没有预先通知你有什么事情啊?!还说不知道什么事情,这都在抱着胡琴呢,除了拉胡琴,还能找你干嘛啊!”
很明显,这丫鬟是嫉妒青蝉在白芷的宴会上大出风头,整个南无王府里的人,自此都知道了青蝉。而她,作为来南无王府里很久的丫鬟,却没人知道,也没人理睬,此时便忍不住醋意大发,直接言辞犀利地数落青蝉。
嫉妒的女人真是可怕。青蝉边安慰自己,边低头走路,不去看这个丫鬟刁钻的嘴脸。
在南无王府的院落里七拐八拐地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一座大殿门前,这丫鬟才冷冷地说道:“重华殿到了。”这丫鬟说完,转身走开了,也不顾青蝉在后面对着她的背影,礼貌地说道:“谢谢。”
青蝉站在重华殿的大门外,看着眼前这座巍峨而雄壮的宫殿,以及紧紧关闭着的大门,还有大门上方“重华殿”三个草体大字,心里居然隐隐地感觉到发冷。现在,可是七月中旬,可是正炎热的夏天。即便现在是傍晚,也不至于会冷的。
青蝉下意识地抱紧胡琴,轻声地往大门走去,正待她准备敲门询问时,却见大门突然自动打开了。待青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突然又自动合上了。大门合上时发出的轻微的声音,还是把青蝉吓了一跳,进来了,门关上了,还能出的去吗?
青蝉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重华殿的大厅,大厅只在很高的地方开着窗户,加上傍晚的光线角度不好,大厅里面显得有点昏黑。青蝉心里莫名其妙地突突直跳,只能故作镇定地在大厅里环视着四周。
大厅里正对大门的那面墙前面,有一个遮了一半的帷幔。帷幔里面的墙上,挂着巨大的一幅画,画上是火红而妖艳的虞美人花,看起来很是醒目。画的右上角,能看清是一文题词,写道: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
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模模糊糊的大厅里,其余左右两面墙壁下部都安装有巨大的落地铜镜,铜镜挨地而放,有一个女子的身高左右,显然是浣流涟平日里练舞所用。而铜镜的上方,挂着的,全部都是一些妖艳女子的画像,看起来极其美好。
在昏黑的光线里,青蝉觉得影影绰绰地能看清,这些女子,有的是舞姿唯美,有的是唱腔圆润,还有的是拿着乐器演奏。
青蝉环顾了一周,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浣流涟本身就研习舞蹈与音律,依照这些美人图来学,自然会容易很多。只是,让青蝉感到不能理解的是,这里除了挂着的完整的女子画像以外,还有一幅是没画完整的。
这幅不完整的女子画像,较之其它画像而言,显得有些新。上面,画的是一个穿着青绿色衣服、怀抱胡琴,正在拨弄琴弦的女子,只是可惜,缺了一张美人脸。
没有面容,没有五官。
青绿色衣服,正在拉胡琴……怎么会这么巧……
青蝉想着,突然明白过来,画中的这个女子形象,完全是按照自己来画的!宴请白芷的那天,青蝉坐在客厅里拉胡琴,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而且这画中女子的身段与坐姿,就跟青蝉那天一模一样!只是这幅画为什么不画完整呢,难道是因为那天看不到自己的眼睛,而没有画自己的面容与五官?
这个理由,似乎有点太牵强。若是如此,浣流涟完全可以在宴会之后把她留下来,为她画一张完整的画像。别说是一张,一百张都没有问题,只要浣流涟有钱,画师有时间。
作为南无王府小王爷专宠的王妃,浣流涟当然有钱,而且还有很多钱。作为以画肖像为生计的画师,当然有时间,而且对方有多少银子,他就有多少时间。所以,这个理由,就完全不是理由。
那,还有别的什么原因?青蝉心里忐忑地琢磨着,向旁边那些画像上看去。忽然之间,不禁大惊失色!那些画像身体部分的颜料,青蝉还约摸能看出来调配的本色,而面部的颜料,却完全跟真的皮肤一样!完全是浑然天成的,不是任何颜料的搭配所能调配出来的颜色!而且看起来,还有经常润湿的痕迹!既然是画作,怎么可以接触水?为什么独独只有面部那一部分有润湿的感觉,别的身体部分看起来都是普通的画作?!
除非,那些女子的脸,便是真人的皮肤!把真人的皮肤剥下来,然后画上精致的五官贴上去,便成了这些女子的绝美面部画像。想明白了这些,青蝉再往墙上那些女子画像看去时,觉得她们都在笑,而且笑的很诡异,仿佛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模模糊糊的,都是仙境。
青蝉脑子里嗡嗡直叫,全是这些女子妖异的笑声,最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为自己画的那幅不完整的画像前。难道,自己也将要像她们一样,被挂在这面墙上?好像,肯定是这样的。那么,浣流涟叫自己来重华殿的原因,确实已经很明了了。
“哈哈!”
正当青蝉怔怔地看着墙上这幅不完整的画像时,却听见一个女子妖娆的笑声从背后响了起来。空旷而无人的重华殿大厅里,瞬间充满了“哈哈”、“哈哈”大笑着的回声。青蝉本能地抱紧怀中的胡琴,转身向背后看来,果然,这大笑的女子就是浣流涟。
“青蝉?栾凤阁里的姑娘真不错呀!只是,你不好好在栾凤阁里呆着,来南无王府做什么?你样貌这么标致,胡琴也拉的这么好,在栾凤阁里定然很不错,来我这穷乡僻壤的小王府里做什么?”浣流涟妖娆地笑着说道,猩红的嘴唇满是诡异的妖艳。然后,浣流涟突然又瞪着青蝉,继续笑着说道:“你——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青蝉同样瞪着浣流涟,嘴角一扬,笑吟吟地继续说道,“就算我肯说,你肯信吗?”
青蝉见到浣流涟之后,心里阴森而恐怖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因为浣流涟再妖异,她也只是一个人。
面对一个人时,青蝉便不觉得很害怕,她心里真正害怕的东西,是那些眼睛看不到的,或者说是不存在的。既然明知道不存在,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青蝉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就是害怕那些不存在的,或者说,她的心底有着永远的梦靥。
“哈哈,你若说,我自然会信。不过,至于你来南无王府做什么,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即便你想做什么,现在